永世为受(生子 女变男)上——黎猫儿
黎猫儿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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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岁寒笑笑,与易丙辰错开目光,随之投向男子的脖子,那里挂着一个大大的铭牌,此前因为他的衣衫破烂所以易丙辰并未对其进行更深入的查探,埋藏在破衣烂衫里的铭牌也就没有被发现,此时男子是躺着的,所以那铭牌也就顺势从那堆烂衣服里滑落出来。

仔细看着那方铭牌,上面确实刻着两个字,可惜易丙辰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全盲。难道这两个字就是晨岁寒口中的“枘方”?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也不能就此确定这男子的名字就是它吧。易丙辰狐疑的目光没有从晨岁寒身上移开的征兆。

“我们回去再说。”拉了易丙辰,晨岁寒就要离开。

挣脱开晨岁寒,易丙辰表情坚决:“你不说明白我今天就不走了。”

晨岁寒想,还熬什么汤药,以后易丙辰病了就直接把自己喝了算了,这易丙辰有时候真挺无赖的,以前他怎么不知道。

只不过易丙辰可以无赖,他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走我今天就不告诉你。”

听了晨岁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话,易丙辰第一反应就是想破口大骂他一顿,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这架还是压了下去,真可谓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哦不,更准确的说是一天两小吵。

瞪着俩眼睛易丙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并不是说他就此败给了晨岁寒,只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强硬下去,在不远的前方,晨岁寒总有比自己强硬百倍的法子在等着,所以,他选择沉默。

沉默……有时沉默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可是有时,沉默就是软趴趴一滩烂泥,面对着晨岁寒,沉默只能化尘归于后者。

一言不发,晨岁寒便向着屋外走去,易丙辰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如果要是有尾巴,他一定是夹着尾巴离开的。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他就对晨岁寒那么服帖,就算是晷宫立文,自己那小宇宙还时不时地来一次爆发,可是迎战晨岁寒的不硬不软的打压政策,自己就只会出现此时这个狼狈样子。

回到自己的屋中,易丙辰还没来得及发问,晨岁寒就自顾解释了适才的猜测。

“你看到他脖子上挂的铭牌了?”虽是问句,但晨岁寒显然不期待易丙辰回答,因为他问完了这一句,连一刻停顿都没有的就解释开了:“晷宫国有圈养男宠的习俗,特别是大户人家,他们通常为了表明男宠的所有权,都会在他们的脖子上挂一个具有他们自己标志性的铭牌,然后在铭牌上刻下男宠的名字,以示炫耀……”

晨岁寒还在解释着,但易丙辰听到这就傻眼了,他可不可以认为,养男宠就和养狗一样,为了彰显狗狗的身份,在他们的脖子上挂一牌子表明身份,以防被某组织OR心怀不轨者骗走。

想明白了这层关系,易丙辰才收回心神继续听晨岁寒的解释,却发现晨岁寒嘴闭的死紧,一句话也不说了。

“然后呢?”易丙辰问。

“什么然后?”晨岁寒也问。

指了指隔壁,易丙辰说:“解释。”

“我已经解释完了。”说罢,也不顾易丙辰愤恼的眼神,转身走到床边从床上搬下一床被子铺到床边的一块空地上。

“你干嘛?”易丙辰心下了然地问。

“你说呢?”晨岁寒也心下了然的反问。

“……”还是沉默吧,要不一场战争又将爆发,易丙辰可不想一天两小吵升级到一天三小吵,就算他想他喉咙也没有他斗志那么坚挺。

打好地铺,晨岁寒合衣就地躺下,不消一刻钟就听到他平缓舒畅的鼾声。看了半天,易丙辰觉得挺无趣,也自转身卧倒在床上,可白天睡了那么久,此时一点睡意也无,不由思绪开始飘飞,想得多了,思绪就越加清晰,反倒更加难以入眠,翻来滚去,折腾了大半夜,回想起才发现,自己想了许多可脑中仍然是一片混沌,如若是空白还好,可是混沌久了就有些头痛,只好坐起。

坐直呆愣了许久,混沌渐演虚无,午夜时分,若是前世的喧嚣,必定灯如白昼,可是这里,天一黯淡,连街上的灯火也显得有几分摇摆不定,越发凸显冬夜的清寒。

披衣起身,迈过睡在床边的晨岁寒,易丙辰向着屋外方向而去。

“怎么起来了?”

身后猛地传来晨岁寒的声音,惊得易丙辰差点把披在肩上的衣服甩出去,幸好跟着晷宫立文时间长了自己别的没学到,定力倒是增长地吓人,身形只是一顿,易丙辰机械地转回身。

谁说定力强的人就不会被吓到,定力再强,见到此时的晨岁寒也会去西天寻自己魂魄去。

屋内没有烛火,只从窗棂出透射几点雪光,白惨惨的,映照在人的脸上也是白惨惨的,晨岁寒披散着一头如九天银河的青瀑,脸孔惨白而无人色,而且,他与易丙辰相隔……哪里是相隔,简直可以说是脸贴脸。

“你你你你你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向后跳开一步,易丙辰很怕此时的晨岁寒是被什么灵异的东西附身,下一刻就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把自己吞进去。

晨岁寒没有回答,却只是说:“是想出恭吗?我陪你去。”

第六十回:梦游

出恭?易丙辰反应半天才明白晨岁寒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是,我我我去透口气,你先睡着……”易丙辰惊悚地擦了擦额头,发现那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晨岁寒目光呆滞地望了易丙辰一会儿,然后很听话地应了一声“哦”便缓缓转身回到了……为啥他会朝着自己床去呢?

易丙辰一眨不眨盯着晨岁寒的动作,动作机械而毫无活力,到了床边,他看了许久,久到易丙辰以为他就会站在那里睡着,可是很快,他动了,伸手拍了拍被子,然后把被子四角掖好,转身,卧倒,鼾声骤起。

他……难道是在梦游?

这还是易丙辰第一次与一个梦游症患者接触,前些天一直在马车里休息,自己睡着的时候通常晨岁寒还没有睡,而且自己一睡到天亮,所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此时想来,不禁有些害怕和怀疑,不知道他那几天是不是也梦游来着,若是……

易丙辰感觉背后湿漉漉的,似乎出了不止一层的汗,明明还是冬天。

这么一吓,易丙辰甭说是睡觉,就连这屋子都不敢呆了,只好悄声蹭出门去,不管去哪里,他只要远离晨岁寒就好。这么想着,易丙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屋外,站在廊道里,有月光从天井处射来。

客栈呈环形设计,廊道围着天井而建,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客栈中庭里的一切事物。

冬季,中庭的花草都已萧索失了生命的颜色,易丙辰无意识地望着西天,那方便是西昺的位置,就晨岁寒所讲,离到达西昺的日子只在七天之内,自己该如何做,脑中一时混乱不堪,总有不好的预感在意识里徘徊不去,不知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真的就有这种灵意识。

易丙辰想的出神,不察一个脚步声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那脚步声在自己旁边停下,易丙辰才悚然回头,却见是色授房中自己救下来的那个叫枘方的人。

“你……”刚想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被惊吓的尴尬,却被枘方清冷的声音所打断。

“谢谢你救了我。”虽是感谢,但易丙辰从他的语气里真的听不到一丝感谢的意思,也是,他本来就没想活,是自己一厢情愿非得把他救上车来的。

“何必言谢,其实,你以后只要能够珍惜自己的生命,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望着中庭里的一片空地,易丙辰并不想多说,因为对一个对生没有任何希望的人,说得再多也只是徒然浪费自己的口舌,只是心中并不希望看到他再次选择一条不归路,所以才会说出让他珍惜生命的话来。

枘方也随着易丙辰的目光久久出神,突然问道:

“如果遇到身不由己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易丙辰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寻求答案,寻求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顺其自然,”易丙辰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只要你肯相信,总会有希望。”

“但我看不到希望。”

“不是看不到,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看。”

枘方沉默,许久,他都没有从因着一句话的怔愣中解脱出来。易丙辰收回目光,斜睨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彷如这世间最珍贵稀缺的美钻,可是为什么这美钻就不肯露出他的光华。

唉——心中叹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双眼,若是他肯真正地张开眼睛去看,他或许会活得很绚烂。

第二天一早,晨岁寒从睡梦中醒来,稍一凝神,便发现床上空空如也,连易丙辰的影子也没有,不觉惊坐而起,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就破门冲了出去,恰巧碰到端着早餐进来的易丙辰,两人险些撞了个满怀,好在晨岁寒武功也是一顶一的高强,即时收住了身形才没有把端着盘子的易丙辰撞飞出去。

“你跑这么快干嘛?等着投胎也得看看人家好坏不是?”边说易丙辰边和晨岁寒擦着身子走进客房。

晨岁寒脸色更加阴沉,只是他平时温润惯了,一时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也不能让人觉得他是在生气。

进屋后,易丙辰放下手里一碟子小笼包,拈起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你这么早去哪了?”晨岁寒声音也阴沉似快下暴风雪,听得易丙辰身上一阵战栗。

“你不是看见了嘛,拿早餐。”拿起那只碟子,易丙辰将它在晨岁寒的面前晃了晃,“你要不要吃点?”

晨岁寒面色稍霁,坐于易丙辰对面,但并不见其有要共餐的意思。易丙辰一边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偷眼瞧着晨岁寒。

“说吧,有什么事?”晨岁寒如同脑袋顶上也长了眼睛,明明就垂着头,可是还是察觉到了易丙辰的扫视。

猛劲嚼了嚼,易丙辰将最后一口包子吞进肚子里,犹豫着开口:

“你……你是不是有梦游症?”不敢看晨岁寒的表情,易丙辰垂头又从盘中拿了一只包子。

“……”晨岁寒没想到易丙辰要问的是这个,有一瞬的僵硬,但缓过心神后还是说道:“……是,每当过于疲劳时都会复发,昨天……”他也犹豫了,“昨晚我是不是……”

易丙辰知道他想问什么,很是主动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描述昨晚那惊悚的一幕。易丙辰描述地绘声绘色,当晨岁寒听到他说他去掖被角的一段时,脸上竟浮起一丝红潮,莫名的,易丙辰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禁揉了揉眼睛。

“害怕么?”不等易丙辰揉完眼睛,晨岁寒似是安慰地抚问已经出口。

“呃……”要不要说实话呢?

“害怕是么?”

一声轻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悦地神情,见此易丙辰点了下头,以示他说的并没错。

晨岁寒拿起盘中的一只包子,浅尝了一口:“其实没有必要害怕,梦游中的我其实是最不堪一击的时候,所以你不会有什么危险。”

默……他,说什么?

“……最不堪一击的时候?”他竟然把他的弱点告诉了易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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