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拖家带口过日子(穿越)中——十日十月
十日十月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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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子不知那是什么,却知道你从那时起身体出现了不适,如何用药,收效都微乎其微,连郎中都诊不出那是中毒,苦于没有真凭实据,我妹子也只是让你小心荷花,但你却说她善妒,对她的话也呲之以鼻。后来,我妹子藏在小柜里将那荷花抓了正着,她竟起了杀心要杀人灭口,小六幼时和我学过些拳脚,那绣花枕头又岂是她对手?厮打间,那丫鬟撞上桌角,这才有了后面‘谢家小六妒杀李家公子通房丫鬟’一事。”

“为了摆平小六这事,我也颇费了些功夫,等到事情解决我再去李家时,李老爷子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恨你自大无情,本不想掺和你们家的内斗,小六却央我救你。那时两家已不容水火,我又如何救你?”

“荷花死后,李二苦于短时间内除不了你们,又怕李老爷中毒之事让人揭发,我便投其所好,替他想了这个法子,李老爷的死既有了合理解释,又能快刀斩乱麻,将你们赶出李家,等李二掌了李家所有家业,握有了实权,即便你们回来也拿他无法。救你们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你们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宅子,我就是要让你们在他眼里成了丧家之犬,自大是你们李家的通性,没了钱财你们早晚得饿死,李二对你们不会斩草除根,只是会乐得在一旁看你们苟延残喘!”

谢五的连珠炮直打得李横和李程天旋地转,李程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李横眼神空洞,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

“便猜到你们不信,李禄,你跟他们说。”

谢五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那人抖了抖身子,将披风帽子悉数摘去,楼小拾捂着嘴巴,只见那人满脸满手都是红斑,他一张嘴,就瞧见嘴里牙齿少了七八个,看起来竟好似风中残烛:“大少爷,谢五爷讲的都是真的,给老爷油灯里放毒的就是小的我,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李家……”说着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磕起头来。

李横身形一晃,险些栽倒,记忆如珠子被串了起来,李横想起了曾多次在放油灯的桌上见过点点可疑之物:“你说那毒是何样?”

“其状如水,似水非水,洒落成珠,其色似银。”

62.走着瞧吧!

楼小拾吓了一跳,心说那莫非是水银?又暗叹李二果然心思歹毒,用水银杀人,在没有高科技仪器的古代,的确可以和一些老年病混淆。而且谁说下毒非得吃进嘴里,杀人无形,这几个字真真当之无愧。

“李禄!”李横怒目而视,那俩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大少爷,是小的狼心狗肺,小的狼心狗肺……”李禄仍旧不停地磕着头。

“当初你为什么不去衙门告他,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李程的声音破碎得几乎难成完整的句子。

“那时,我和你们兄弟可有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李禄是我半年前寻到的,当初无凭无据,单我一人红口白牙,官府又凭什么会信?”

“那现在李禄是最好的认证,走,咱这就去衙门。”

李横伸手就要来抓地上的李禄,却叫谢五拦了下来:“李大少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厌恶你吗?不单是因为我家小六的事,而是你身为李家长子长孙,想法却总是这么简单可笑!李禄,你告他,你是因何出的李家?”

“二爷诬我偷了李家的银子,打了一顿就叫人给赶了出来。”只见李禄一把鼻涕一把泪,嗓子都喊得充血了。

谢五又道:“李禄被赶出李家,当时人尽皆知,你说,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少爷,一个被赶出家门的管家,他们二人说的话又有多少信服力?”

李横闻言,一拳捶上了墙面,如受伤的狮子,一下又一下,不多时,拳头带上了血迹,染红了墙面,嘴里发出呜呜的发泄声。李横曾想过二叔为夺家产而给他们赶出家门,却不知他竟歹毒至此。当初顶着大少爷的头衔,他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自以为是地以为他看到的就是真的,没想到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明知杀父仇人是谁,却只能看着他逍遥快活。恶毒的心思不期然地闯进心中,李横急红了眼,想着不管不顾冲到李府,点一把火和对方同归于尽。

楼小拾看李横那样,只觉得心里起了一阵无明业火,又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楼小拾两步来到李横跟前,抡圆了胳膊,只听“啪”的一声,给李横来了一个大嘴巴。

那巴掌让李禄忘记了磕头,让谢五脸上闪过痛快的神色,让李程要劝哥哥的手僵在了半空,让李横停了动作,连楼小拾自己都觉得手掌震得发麻。

“你还是男人吗,怎么这么窝囊?大道理我也懒得说了,只是你在这凿墙有什么用?”

李横低头看着楼小拾,后者瞪着眼睛呼呼呼喘着粗气,李横心中那刚刚冒出头还来不及发芽的恶毒跟着这一巴掌烟消云散。身边还有楼小拾这个认知让李横心中透亮了许多,刚刚好像要撕裂心脏的痛苦也不再那么难熬。李横一把搂住楼小拾,双臂紧紧箍着他,将头埋在他颈窝处:“小拾,小拾……”声声透着苦涩。

楼小拾被他捏得生疼,呲牙裂嘴看着谢五冲他挑眉。

李横用了一刻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看向谢五,心中五味陈杂,谢五却依旧不想和李横过话,站起身竟是要走,李横叫住了他:“谢五……我想见一见薇娘。”

谢五回头看他:“出了那事之后,祖父就将小六送到了瑞安的表姑家了,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吧,我劝你对小六还是断了念想吧,祖父是绝不会同意的!”

李横表情怪异:“我见她也只是想当面跟她赔罪,并无其他念想。”

谢五点头,说了一句那就好,然后他将视线移到了李程身上,李程看了他一眼便将头撇开了,谢五没再说什么,推门就出去了。地上的李禄又重重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披好披风也跟着出去了。

李横站着门口唤了周我,楼小拾不知他要做什么,不安地叫了他一声,李横勉强挤出来个笑容,又捏捏他的手:“我以后不会再冲动了……”然后转头吩咐道:“周我,你去雇辆车,回村子将李乔和李舟接来……然后告诉三叔我这边没事,只是一场误会。还有,一定别让三叔跟来。”

周我点点头,接过散钱就出门了。楼小拾走到他跟前,问道:“可是要将这些事告诉李乔、李舟?”

李横回头瞧了瞧他:“你觉得不妥?”

“也不是……只是……”只是如何,楼小拾没说出来。

李横看了看李程,接口道:“身为父亲的儿子,李家的子孙,他们也该知道这些。至于三叔,还是瞒着吧,不该再让他操心了,他若知道二……二叔做出来的事,非气出病来不可。”

下午,李乔、李舟就被接来了,周我说安抚三老爷还真费了不少口舌,若不是两个孩子跟着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三老爷定会不管不顾跟着来县城。李舟一脸担心,一进门就直扑李横,问他有没有吃亏,李横不说话,直叫李舟急得哇哇叫。李乔满脸狐疑,看了看脸色可以用沉重二字来形容和大哥和三弟,他也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会也不多言语。

不用李横吩咐,周我识趣地出了屋,替他们关好了门。李横沉吟了片刻就将上午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和一开始他们的反应一样,李舟红了眼眶啪嗒啪嗒掉着泪,咆哮着说要报仇,李乔脸色惨白,出口成章的嘴里此时吐出了恶毒的话语。

“大哥,难道咱们不做些什么吗?难道要让父亲死不瞑目,让李二那……那糟心之人如此猖狂吗?”李舟嗓子都哑了。

“舟舟,我问你,李家家业如何?”

李舟没明白大哥的意思,李乔却接口道:“李家家业遍布两浙,茶铺、酒业、食肆、渔场,年进账从不下万两白银。富商巨贾,淑浦县李家当属第一!”

“而如今我们呢?”

李家兄弟不说话了,楼小拾却替他们道:“小茶肆一间,于淑浦县西巷口街尾小有名气,日进帐不过百文!”

“卧薪尝胆的典故世人大都知道,而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我告诉你们事情原由是要让你们将杀父之仇牢记于心,却不想咱们以卵击石。”

话说开了,李舟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眼泪流个不停,眼睛肿的跟俩桃子似的。晚上也没吃饭,李乔、李程、李舟和周我就回村了。

话虽然说得漂亮,可李横心仍旧堵得厉害,根本吃不下去饭,却苦了青莲和江半还有楼小拾,李横挥挥手,让青莲去厨房准备晚饭吧,江半跟着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李横站在茶肆中间,摸了摸被擦得干净的桌子、凳子:“小拾,我是不是很差劲?”

“之前是很差劲。”楼小拾撇撇嘴,半天又补充了一句:“简直差劲到没边!”

“之后不会了。”

“那就走着瞧吧!”
63.孙家一家!

第二天,茶肆的早摊照常营业,不少常客闲搭问道昨天怎么没开门,楼小拾说了几句家中有事云云,便也含糊过去,待街上人多了,桌椅也就收了进去。上午巳时左右,是行脚商穿梭在街上正忙的时候,茶肆客人较少,李横在柜前打着算盘,青莲和江半擦着桌子,楼小拾在厨房不知又鼓弄什么了。

简单几笔小账,李横却反复算着,他怕停了动作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些冲动的事来。那件事像个噩梦,被李家兄弟埋在了心底,不再开口主动提及,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心里好似有把火,直烧得他一开口就要吐出火来。

跨院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下一刻,楼小拾挑帘进了前厅,只见他左手捧着个罐子,右手拿着一摞碗,江半和青莲看见赶忙上前接过,李横看了一眼,低头继续拨弄着算盘珠。

“楼爷,这是什么?”罐子没盖,江半睁一眼瞄一眼直往里看。

“这是我泡的柑子(皮)茶,败火的。”楼小拾说着,便将那摞碗一一摆在桌上,江半识相地端起了罐子,给四个碗里倒上。

说是茶,汤色却不若一般散茶发浅褐色,更不是上等茶的清绿,碗里是淡淡的橘黄,澄清见底,有一股柑子的清香。江半咂咂嘴,端起碗来,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小脸皱了起来:“楼爷,好苦!”

“苦才败火呢!”边说边端起一碗,送到柜前,也不跟李横言语,单是将碗往他跟前一推。

李横端起碗,小心地避开桌上的账簿,一口饮尽了碗里的苦茶,嘴里细细品味那苦涩的后劲,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却让江半给他再倒一碗。

楼小拾也知李横难受,但他却不知怎么劝,正琢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背后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孙小毛”叫唤,吓得他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我苦命的儿啊~~~”楼小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老妇扑在了他身上。说是老妇,面向却生得嫩,决过不了四十,那个“儿”字带着颤音,楼小拾瞬间鸡皮疙瘩起到了脑顶。深吸口气,他见门口站着俩男一女还带着个孩子,这会已经自顾自地向这边走来,那孩子也不客气,像是主人般地吩咐青莲给他们倒茶,青莲手足无措,看了看楼小拾,见楼小拾无功夫给他眼神,便真的回身去取碗来。

楼小拾瞬间明了怎么回事,心中冷笑一声,茶肆里不多的人纷纷往这边递视线,交头接耳议论这些人所唱哪般?扑在楼小拾身上的那名老妇听了人声则更加卖力地哭喊,她身后的客人瞧不见她半天也嚎不出一滴泪来。

那老妇断断续续述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带上了全部家财准备去陈州做些小本买卖,谁曾想竟遇了骗子,鸡飞蛋打一场空,接着老妇又揪着那稍年轻的男子数落,说他如何如何识人不清,连累了全家。那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看起来精精神神利利索索,只是双眼提溜一转,透着不少心思,俗话说眼为心之苗,倒破坏了那张准头端正的脸。楼小拾心中暗忖,此人和自己所占的这具“身体”有七八分相像,再加上那老妇唤他大毛,楼小拾就明了,对方定是“他”的哥哥。

老妇这时破涕为笑,揽着楼小拾的手连连点头:“大毛,你看你弟弟多有本事,都在淑浦县开了铺子。”

孙大毛在一旁连连点头,说自己没本事,嘴上也直夸弟弟。忽然,“啪”的一个清脆声响吓了众人一跳,原来是那孩子将手里的碗给打翻在地,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见他皱着眉咧着嘴,脸上却毫无歉意,冲着青莲直嚷嚷:“这么苦这么苦!”

青莲满脸惊慌,立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直未开口的老汉这时开了口:“姑娘啊,这是你家主子的大侄子,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不快把地上的碎碴子扫了,一会再硌着人。”

李横在柜前皱起了眉,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楼小拾,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青莲点头应是,蹲下身子捡着地上大块的碎片,楼小拾不着痕迹地拉开老妇的手,冲着青莲道:“青莲,甭管地上的,先去把桌上的茶碗都撤了,江半,你跟着她一块忙和去。”

青莲和江半如获大赦,抱起碗罐一溜烟就出去了。老妇和老汉顿时耷下了脸,低声喝了一句“小毛”,语气里已有了不快。

楼小拾敛下眼睑也不应声,心想若谢五没骗他,“他”原本应该是个傻子吧?谢五和“他”父母签的死契,听说有100两,这会他们却闭口不提了?且不说他是楼小拾不是孙小毛,就是看那些人的行为,他也不可能认下这个亲,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穿帛带纱,他大哥面皮养得比他都细嫩,再看看那老妇,手上还戴着一镯子咧,感情他们倒想往他这占便宜来了?

再抬起头来,楼小拾没有刻意收起脸上的不快,用望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们,对于楼小拾来说他们也确实是陌生人:“几位客官,莫不是认错人啦?在下姓楼,并非你们口中说的孙小毛。”

孙家一行人倒抽了口气,那老汉吹胡子瞪眼,指着楼小拾:“反了反了,你这个孽子,连你爹娘都不认了吗?”

老妇嗷的一嗓子,坐在地上一阵呼天抢地,刚刚的那一段又重来了一遍,只是末了加了句“狠心的孽子竟不认爹娘咯!”,楼小拾都快忍不住跟着叫好了,心说旁边再配几个敲锣打鼓的,这都成一出戏了。

演戏谁不会啊?楼小拾满脸正气:“你们休要在我店里耍无赖,是不是有人看咱家茶肆有了起色,给你们钱财让你们来污我的名声?在下姓楼,这可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你们若非要说我是孙小毛,拿出证据来啊,否则青天白日,岂容你们含血喷人?”

老妇忘了哭,呃了一声,半天还是孙大毛支了一句:“二弟胸下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是与不是?”

楼小拾依旧波澜不惊,心中有了主意:“署月炎天时,坦胸而出也是常事,指不定就叫人瞧见了。那我问你们,孙小毛可会识字?”

“小毛你是……”老妇掩嘴想笑,大概是想说“你是个呆子”一类的吧,但中途却消了声,接着改口呛道:“咱家清寒贫苦,又哪里有钱送你去识字?”

楼小拾勾起嘴角,绕到柜前,李横自觉让开,楼小拾拿起毛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并不漂亮,笔画却不生疏。孙老汉扯过那张纸,虽然他不识字,但茶肆里有识字的人,跟着在一旁小声议论,大抵是怀疑他们是来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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