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浪蕊(穿越 N-P)下——越陌渡阡
越陌渡阡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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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漫夜

“哐当——”有人的酒杯跌落到地板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酒液倾倒出来,将杯上系的丝带侵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白珂手中空空如也,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视线机械的在另外三人脸上来回穿梭。他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考虑到暮云沙为了

解决事态会不顾后果直接在这里对阳弋动手,但他的无数种可能中,却惟独没有这一项。

暮云沙说那酒杯是他的?也就是说,他……要代替……那个黑发公子?

“原来是云沙啊!”阳弋故作惊讶。心头却在冷笑——好你个暮云沙,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既然这样,我也不好驳了你的意,

我就与你好好玩玩!

“暮云沙!”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展陌荻的喉咙,一股灼热一直烧进了他的心里。仅仅是三个字,却耗费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其

余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很想谐谑一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过暮云沙清楚现下毕竟不是时候。

只是看着白珂,淡淡的道,“之前拜托的事,有劳二皇子了。”

“帮我照顾荻。在明天天亮之前,一步也不要离开他。”白珂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而却连点头都已忘记。这个黑发公子

到底是暮云沙的什么人?竟然能让骨子里一向无比高傲的海军上将做到这个地步?

白珂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展陌荻,与暮云沙之间……什么也不算。哪怕是一句“朋友”的称呼,也是暮云沙一厢情愿勉强而

已。

“我打算离场了。你又如何呢,阳弋阁下?是打算再继续玩一会吗?”暮云沙依然微笑,浮面的柔美中是比往日里更多的疏离

“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啊。”阳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头却在冷笑——暮云沙越是强烈的想要保护这个男人,他的兴趣也

就越大。不过,今晚既然演变成这样一番情景,他自然要把更大的注意力放在暮云沙身上。再说,这个男人也是他一直关注的

对象。

暮云沙也不说什么,等着阳弋追上自己,两人并肩出了宴会大厅。

展陌荻几乎已经被震惊凝固当场,右手还保持着握杯的姿势,只是原本被他持在手里的酒杯已经不见了而已。直直望着暮云沙

离去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我们快走吧!”白珂着急的想要跳脚,暮云沙交代的事情眼看他是彻底推脱不掉了,那自然也不能在这个

人群嘈杂的地方继续停留下去。可是,那个黑发男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就算是自己的呼唤他也听而不闻。想也没想,

心急如焚的白珂就要去拽他走,眼看就要碰到他的手时,最后一刻的理智终于让他停住了动作。白珂有种直觉,这一回如果真

牵住了,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公子?拜托,我们还是快走吧。阳弋不是那种会轻易善罢甘休之人,这会虽然被暮上将引走了,但不保证他就不杀个回

马枪啊。”白珂简直快疯了,觉得自己成了苦口婆心的保姆。“如果你真落入阳弋之手,那暮上将所做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所以,我就该领他这个人情?”展陌荻之前持杯后来虚握的手终于放下,慢慢攥成了拳,指甲有殷红的血丝渗出。“那么白

痴的办法,我还该感激他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该感激暮上将。”突来的质问让白珂措手不及,语调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我只知道一点,在暮上将离

开之前曾经传音给我,他这么做并不是要给我解围。”

不是给白珂解围,那么就是替他解决麻烦了?展陌荻禁不住的冷笑。如果暮云沙此刻还在这里,他真的很想问一声——这么自

作主张,难道很有意思么?

阳弋在白帝期间暂住的驿馆,虽说是驿馆,但也是为了迎接阳弋这种大人物的到来新建的一栋小楼。二层的露台上,阳弋和暮

云沙正对坐饮酒。

手边的酒杯又再次被阳弋斟满,暮云沙也不在意,只是斜靠在露台的扶手上,浅紫的发丝散落下来。只是喝酒的话,他其实无

所谓,他的酒量很好,一个阳弋还不在话下。他也不担心阳弋会在酒中动手脚,像他这种从小受过训练的人,无论是毒还是药

都逃不过敏感的味觉感知,再说了阳弋也不会是那么傻的人。

“今晚的天气,阳弋阁下还真是会挑选聚会的时间啊。”瞥了一眼天空,阴霾的夜色下别说是月亮,就算是灰白的云朵都看不

到一丝,暮云沙的这句话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讽刺。

“聚会的时间不重要,聚会的对象才重要不是吗?”阳弋举杯与对方的轻轻一碰,随后双双饮下。

“这一点也仅是对阳弋阁下而言吧?”放下空了的酒杯,暮云沙偏开脸去。他没有要主动斟酒的打算,就算以阳弋的身份之尊

为他斟酒,暮云沙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这一场荒唐本来就是这个男人所造成的。

暮云沙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荻是不是已经平安?拜托给白珂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做到了吧?

“在想别人?”阳弋接着斟酒的动作,俯身靠近了暮云沙。酒已满,他也没有重新落座的打算,只管将自己的脸凑在对方的面

前。

“……”暮云沙没有否认,完全可以想象此刻自己脸上的忧色有多么浓重,如果看不出来的话那阳弋就是瞎子了。

一时间暮云沙那种默认的神情让阳弋错觉自己根本认错了人,在众多关注着这位光彩四溢的海军上将的人中,阳弋也算是其中

一个。他从来不知道,不,是根本不敢想象那个永远与他人保持适度距离的暮云沙会有如此行为的一天,他,竟然会这般对待

他人。

“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做?”

是不是所有人都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什么人,什么关系……这些,难道真的很重要吗?暮云沙淡淡一笑,“如果我说,我与荻

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阳弋阁下是不是不相信?”

“你别把我当傻子!”阳弋彻底恼怒了,桌面上的酒水菜肴通通被他扫到了地面上,跃坐桌上,居高临下的捏住了暮云沙的下

颌。这个人,凭什么还能保持如此高傲的样子,他明明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上,今晚逃不掉,自己也绝不会给他逃掉的机会。可

是他明明什么都清楚,怎么还能保持着这种镇静?在他不屑一顾的眼神中,自己仿佛才是那个落入敌手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面对这种情绪突然失控的疯子,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下颌上传来的触感依然还是让暮云沙微微感到恶心,面容上的平静

不代表他心里的感觉也是舒适的。

“暮云沙,我看你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阳弋已经碰到对方的鼻尖,平日隐藏在衣冠楚楚下的阴鹜目光也渐渐显形

。想了想,觉得不对,于是又补充道,“不,你应该清楚的很才是。我对你的心思也不是今天才有,正是因为知道你才一次又

一次的拒绝邀请。”

阳弋冷笑,毫不留情的拆穿暮云沙的企图,“同时,也是因为知道,你才会更换了他手里的酒杯。”

第五十七章:挂牵

“那个,隔壁是卧室,要不你睡一会儿吧?”白珂小心翼翼的提议。

没有回答。坐在对面的黑发男人默不作声,事实上,他从被带回这里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姿势都没有变过,甚至连他的眼神

都一直注视着同一个地方,也真不知那个房屋的角落有什么好看的。

“要不我叫人送膳食过来,晚宴上什么也没来得及吃吧。”白珂再次提议。他也并非一定要这么不死心的纠缠这个沉默的男人

,只是暮云沙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响着,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还是得不到任何回答。

白珂像是也预料到这个结果,干脆也不再问什么了。从没见过寡言到这种程度的人,偏偏还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包袱,连拒

绝的余地都没有。按铃叫来了候在外面的侍从,白珂将能想得到的东西全部吩咐了一遍。

因为是宫中的侍从,到底是训练有素。只是片刻的功夫,白珂提到的东西已经全部送了上来。包括晚膳、饮料、以及毛毯。

“那么,你自便吧。”白珂叹了口气,反正能想得到的觉得他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他要怎么做也只能由得他自己。

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的白珂,第一次觉得照顾人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辛苦活。叫仆人送来的还有一副纸牌,今晚他注定了只能

用这个来打发时间,因为不敢叫那个沉默的黑发男人陪他一起玩牌,白珂只好选择自娱自乐。

一张,两张,第三张纸牌摆在桌上的时候,对面那个那个几乎已成塑像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看也不看白珂一眼,径自就往外

走。

“喂!等等!”白珂连忙追上,焦急之下满手的纸牌的掉了一地。“我是让你自便,可没让你离开啊!”暮云沙可是交代的清

清楚楚,在天亮前一步都不能离开这个男人。如果真让他就此离开了,那自己还不得被暮云沙给剁成肉泥?

被拦住了去路,这个有些啰嗦的男人让展陌荻有些不耐。也不看他,擦过他的肩膀重新举步。

“你不能走!”白珂这回是真着急了,也顾不上避忌,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袖子。用力过大,衣袖发出“哧啦”的悲鸣声,绽开

了一条口子。吓得白珂连忙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带点粗鲁的动作,终于让展陌荻坚定的脚步缓了缓。“我不去不能心安。”一句简单的话解释了行为。心安?没错,这就

是他所追求的东西。只要能心安,谁也不欠,便是足够。

“可我如果让你走了,就该轮到我不心安了。”白珂重新堵在了他的前面。“再说了,你又打算去哪里找暮上将?”

这一下,展陌荻真被问住了。本来他是打算去暮云沙府邸的,但当时的那种情况,他很可能没有回去。那么,这个对他而言纯

然陌生的城市中,他又该去哪里找那个……陌生人?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暮上将此刻八成是在阳弋暂住的驿馆里。不过,按照惯例,负责把守那里的都是阳弋带来的亲兵,就算

是我也不能轻易进去的。”

阳弋暂住的驿馆——展陌荻再次感到了言语如刀,只是一个简单的地名,就让他的心头被重重碾过,一种似曾相识的钝痛让他

有些头晕眼花。仿佛注定的,他离心安这个词语越来越遥远。有的,只是背负的更重的歉意,或者亏欠。

黑发男人蓦的变得惨白的脸色让白珂也觉得微有不忍,再次编造起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那可

是暮云沙啊,堂堂的海军上将,世上敢对他出手的人真没几个。”真没几个,但偏偏,阳弋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最有可能

的一个。暮云沙今夜摆明了要用自己换这个黑发男人的无恙,阳弋如果还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他就不是那个行事只顾自己

高兴的阳弋了。

展陌荻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就连坐的地方都是之前的那个位置,没有变过一分。他没有别的选择,也做不了什么可以改变现状

的事。白珂的话,语带安慰;暮云沙离开之前,也给过他安心的眼神。可是,他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让自己置身度外,或许

没人将这场荒唐归结给他,然而唯一不能谅解他的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这样就对了。”看出对方真的放弃了跑出去的打算,白珂才放心的重新坐下。俯下身,一张一张的拾起纸牌。“不论是要做

什么,就算着急确认暮上将的情况,也必须等到天亮之后才行。”

大概是真的不知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编造的再多也没有实际意义,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轻信的白痴。白珂收齐了纸牌,便又

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继续起一个人的游戏。

展陌荻默默的看着,事实上,他连纸牌是些什么花色都没有看清。迫切的想要找点什么事情做的想法折磨着他,他不知要怎样

才能让自己不这么焦躁。

让夜晚……不这么漫长。

白珂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白帝这种大国的二皇子,不管他如何鄙薄自己的平庸,他的养尊处优是必然的,这样让他熬夜守着一个

人也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刚开始时,他还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玩着无聊的纸牌游戏。到了困意渐渐上涌后,白珂实在受不了

了,直接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展陌荻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对方准备给他用的毯子搭在了这个皇子的身上。而他,则走到印满夜色的窗边,就这么站了整整一

夜。

只是,望出去的眼神却是越来越茫然。他竟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阳弋暂住的驿馆”在什么方向,这让他完全不知该望向哪里

,不知该把满怀的……挂牵……投注何方。

第五十八章:愤恨

天色,一点点泛白起来。

比天色更加惨白的是展陌荻的脸色,黑瞳里是释然和焦躁交织的杂乱。

终于天亮了,他可以去确认暮云沙的情况。然而,他又不由的担心那个情况会让自己更加难受到无以复加。

摇了摇熟睡中的白珂,没有反应。展陌荻本想如此一走了之,不过还是勉强要自己将离去交代清楚。这个人,不管出于什么初

衷,的确是真心照顾了他一整晚。就算没有谢意,也该和他告辞一声。

再次推了推白珂,力气比方才大一些。睡的正迷糊的白帝二皇子嘟囔了一句让展陌荻哭笑不得的内容,“早膳等会再传,我不

饿。”

不过迷糊归迷糊,他能答话证明他应该能听见自己的话才是。展陌荻也着实不愿意再这么耽搁下去,低下头尽量凑近白珂耳边

,“谢谢你一整晚的照顾,我告辞了。”也不再等白珂的回复,展陌荻站直身子转身就走。

告辞?白珂依然陷在半梦半醒的大脑在努力运转,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总算他还没有迷糊到彻底的地步,突然惊觉过来的白珂

,掀开身上的毛毯跳下了沙发,“喂!你告辞去哪里?”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展陌荻原是不想回答的,不过还是应付了一句,“天已经亮了,你和暮云沙约定的事情也做到了,我就此离

开。”

“去找暮上将吗?我派人送你去。”白珂依然不放心。外面的天色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这也能叫天亮?顶多算是黎明而已。不

过他也清楚不可能再多强留这个男人一分钟。那么,派人去护送他总要安全一些吧?

“不用。”展陌荻扔下两个字的同时也不再理会白珂,转身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护送他啊!”白珂急得跳脚,扬声叫来身旁的侍卫。老天保佑,整整一晚过去了都相安无事,可别再最

后关头给他出了什么篓子。

侍卫躬身行礼,“二皇子殿下,我们应该护送到哪里啊?”

“你脑子里塞的是稀泥吗?当然是护送他见到暮上将,确认平安为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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