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贰卷 画皮鬼的不老秘册(出书版)BY 柔の千舞
  发于:2013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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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间客栈——

老板一个:属腹黑狐狸科、

杂役两枚:一个怪力小美人、一个羞涩小萝莉,

这天新来一个管帐的,刚出社会又神经大条,

被一句加薪、一句包吃住给拐了签下卖身契,

从此踏上招待「鬼」客的不归路~

撞鬼撞久了,苏深月也琢磨出一套与鬼和平共处之道,

但这回客栈迎来的并非「鬼」客,而是真正的贵客——

老板的拜把兄弟黑无常大人。

话说,自从拘人魂魄为业(乐)的黑大人住进来以后,

老板就居心叵测的让出自己的房间跑来跟他挤,

让他晚上要担心自己的贞操,白天要担心自己死于非命,

谁知道,这对拜把兄弟还不放过焦虑得都快鬼剃头的他,

居然推他去当诱饵,钓出害客栈生意缩水的画皮妖怪!

第十一章:鬼月的山上果真是神出鬼没!

「深月?是深月吗?」

我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忽然胳膊被拉住,下意识地便大叫起来,直到听到问话,才楞了楞,抬头一看,是东叔。

东叔是村委会里的干部,五十多岁了,精神、体力比三、四十岁的人还好。这回大概是跟着大家一起上山来找我爷爷的。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他看上去很正常,反而是我吓得不轻,惊魂未定的。

我定了定神抱怨,「东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往他后面看了看,问:「其他人呢?」

他放开我的胳膊,皱了皱眉说:「我追着你们跑来,后面的人我没注意……深月,不错哇,去了城里几年,跑起来还跟只兔子似的。」

我皱皱鼻说:「东叔,你不知道人有潜能的吗,这种事要发生在你身上,说不定跑得比我还快呢。」

东叔一笑,不再取笑我了。

有东叔在身边,我心里安定不少,东看看西看看,都没有发现阿庄的身影,便转头问:「东叔,你追来时有没有看到阿庄?」

「没看到,」东叔摇头,「我追过来时,就看到你弯着腰躲这里。」

我眉头微皱,虽然不知道阿庄怎么了,但他是为了找我爷爷才弄成这样的,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现在怎么办?」我问东叔,「要不我们还是回我爸爸那边吧。」

东叔犹豫了下说:「阿庄这小子好像吃错药一样,放他一个人在山上我也不放心。」

我点点头,那倒是的,而旦东叔是村委,对全村人的安危都得负责的。

「我已经打电话联络了村里派出所,说山上走丢了几个人,让他们快派人来找,」东叔看了看往山下的路说:「在此之前,我们最好再仔细找找……那个,深月,要不你就别听你爸的话回去,留下来帮忙找人吧。」

我犹豫了下,本来我是想回村子里,之前谢以安也跟我说过,我这人挺容易招鬼的,不过东叔都五十几岁的人了,万一碰到阿庄,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一咬牙答应,「好,东叔,我们先找找看阿庄,找不到再一起到我爸那里集合。」

东叔欣慰的拍拍我的背,于是我们就一起找开了。

只是在山里找人谈何容易,给东叔带着拐拐绕绕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我想起谢以安刚才打电话给我,连忙掏出手机一看,靠,一格讯号都没有。我把手机举高移动位置,仍是讯号皆无。

我连忙喊道:「东叔,你手机借我打通电话!」

他回过头看着我,「回家再打行不行,你女朋友找你啊?」

「我哪有女朋友,我朋友刚找我……东叔,手机借一下啊!」我懒得解释那么多,基本上,跟谢以安的关系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东叔继续往前走,扔下一句,「没带。」

「我手机没讯号了!」我嚷道,以为东叔是不肯借给我才这么说。

谁知道东叔干脆把口袋整个翻出来,「不是跟你说没带了,怎么不相信啊。」

我一看,的确是没有手机。当下摇了摇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东叔继续往前走,我这才发现,他一直带着我往山上走。

然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东叔说他之前给村里派出所打了电话。他既然没带手机,是怎么打电话的?

我摸出手机,看上头的时间显示已经快五点了。我抬头望了下天,天色还很明亮,但过两个小时它会完全黑下来。

也许东叔之前借别人的手机打的电话吧……想到这里,我继续跟着他走。

起先我们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后来就专心前进了。东叔一直往上走着,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在找人,只是一味地赶路。

我忽然站定,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候太阳已经偏移了,我能清楚看见树木笔直的影子被阳光拖得很长,但没能找到东叔的影子。

这种事我算经历的多了,没有打草惊蛇,我慢慢地往后退。

好像发现我没跟上去,东叔忽然转身看我催促着,「怎么还不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其中还夹有另一道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事已至此,我哪肯再跟上去,拔腿就跑。

值得庆幸的是,我跟东叔之间有段距离,他一下没能赶上我。

我正跑着,前面的树干后闪出个人挡在我面前。

我一看,心里叫糟,那个人正是阿庄。

一和我的视线接触,他就露出狡猾的笑容。

本来阿庄长得满憨厚的,说白点就是楞头青一个。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让我一时间几乎认不出他来。

身后是东叔,前面是阿庄,我心里直叫倒霉,一拐弯往另一个方向跑。

他们的反应也极快,一下就把我围在中间,我只能慌不择路的试图突围。

东叔这会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脸部肌肉看上去很僵硬,口水流得老长,一边追我一边流。

我心想,难道是饿死鬼上身?

更糟的是,太阳快下山了。

跑了一会,我已经气喘吁吁,却不见他们有丝毫疲态,而且东叔的口水拼命的流——他怎么没有脱水而死?

当然,我这么想也挺不厚道的。

忽然,我脚下被树枝一绊,人狠狠摔在地上,还往下滚了几圈,最后撞到树干才止住滚势。

因为身上有汗,在地上一打滚就黏上树叶和泥土,手臂上还被划开几道浅浅的口子。

没等我站起来,东叔和阿庄两个人冲过来,一边扯住我一条胳膊,一下子把我架了起来。

他们之间没有交谈,但是行动出奇的有默契。

他们拖着我继续往另一边走。照理说,我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虽然体重比平均值轻一点,但他们完全不费劲的模样。

我被他们拖得腿好几次撞上石头,于是挣扎着想自己走。

「东叔!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拼命扭动着身子,但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干么要抓我?」

我之所以跟东叔说话,那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有在跟我说话。

这会,东叔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跟我们走。」

「去……去哪里?」手臂被他们扯得生疼。

东叔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跨步向前。

看起来我们家也不太平啊……在谢以安那里履见危险,没想到一回家也挺可怕的。

「你们到底是谁?」我转头问东叔,既然他有语言能力,那肯定属于能沟通型的。

听到我的问题,东叔朝我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其实从刚才我逃跑开始,我们就一直沿着山的横向走,也就是不再往山上走,而是绕到山的后面去了,这样爸爸他们就更难找到我了。

忽然,脚下接触到坚硬的地面,我楞了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被拖到一条石阶上。

经过岁月的洗礼,石阶已经残破不堪,在它两侧有着粗麻绳充当扶手,我们是从一处麻绳烂掉的地方走进去的。

石阶大小并不整齐,而是有高有低,它沿着山势笔直地通往山上,这时候太阳的光芒已经隐没在山的另一边,昏暗中这条路寂静得可怕。

我再也听不到虫鸣鸟叫,连身边那两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原来不是我记忆错乱,在这座山的背面,真的有这么一条石阶。

可是,好像从来没有听村里的人提起过啊……

他们两人拉着我往上走,我被眼前的情景迷惑了,无数绿色的荧火正慢慢往这边飘过来。

它们彷佛夏日的萤火虫,但是光点要大得多,在夜色中无声地聚集起来。

这种景象实在不能称为漂亮,应该要称为诡异。

整条山道被辉映得绿惨惨的,透着一股不祥。

原本山里的夜色是十分黑的,但是这会,由于这些惨绿的光芒,我能看到前面的路,虽然十分模糊。

光芒一直延伸到山上,极其壮观,我几乎忘了我正成为别人的俘虏。

那一年,爷爷也是带着我走这条石阶的……

******

「有没有见到我爷爷?」我忽然问旁边的东叔。

他嘿嘿一笑,「那老家伙已经在山顶上了,你上去就能看见。」

我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毕竟他可不是真正的东叔。

我担心东叔和阿庄被一些东西控制了,再也无法恢复正常,更担心爷爷怎么样了,他会不会也遇上危险?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还跑到这座山上?!

「你们……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忍不住再问一遍。

东叔看了我一眼,绿色的荧火映得他的眼睛罩上一层绿色,显得狡猾而诡异。「献祭啊……你的血很好。」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也知道挣扎只是白费劲,但是,听到这种类似「死路一条」的话,谁不会急得跳脚。

我挣扎起来,事实证明垂死挣扎还是有用的。

我的左手用力一抽,竟还真的挣脱了阿庄的箝制。

我毫不犹豫地如法炮制,想抽回右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东叔也猝不及防。我心里喊了声「对不起」,然后一抬手向东叔的脸打去。

我那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脸颊上,却觉得就像打在木头上,完全没有皮肤那种柔软的触感。

但我没空细想,拔腿就跑。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往两边都是麻绳,我根本跑不出去。

既然他们说爷爷在山顶上,那么我就往山顶上跑。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骗我,但山下是密密麻麻的荧火,倒不如冲上去一探究竟。「抓住他!」我听到东叔在后面吼。

我自然加紧速度,不过跑楼梯这种运动实在累,没跑几步我就气喘吁吁。今天体力严重透支,中午也只吃了一点点东西,我早筋疲力竭。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轻飘飘的荧火像有了生命一样,猛地向我扑过来,就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浪。

我连忙伸手挡脸,一个劲地往前冲。

那些绿色荧火落在身上就彷佛遇上一场冰雹般,又硬又冷,真够诡异的,原本还能轻飘飘地浮着呢。

是说明天我身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如果我能活到明天的话……

那些东西充斥了我周围的空间,不断地往我身上砸,我几乎都没办法呼吸了,只从它们攻击的空隙中看到又一波碧绿海浪兜头盖下。

我心想完了,不死也肯定被砸成脑震荡!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的波浪忽然像块布被刀一分为二,我看到晴朗的夜空……还有比夜空更黑,更深沉的黑色眼睛,那锐利的刀锋映着莹莹绿光,带着锐利的金属光泽。

那些荧火一下全部散开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上是淤青渗血的伤口,还有泥土之类的,模样肯定狼狈,所以我不敢肯定,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够认出我来。没错,我记得他,他就是我在客运上透过车窗看到的那个奇怪男人。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这会手里拿着长刀,冷冷地看着我。

我感到一阵恐惧,当然,之前被阿庄和东叔抓住时,我也恐惧,但是和现在相比,我几乎想转头找他们了。

谁知道我一转头,发现东叔和阿庄已经退到几百公尺外。

他们刚才不是想抓我吗,这会又退得那么快……莫名的,我竟然产生一种跟他们共退的想法。

我没见过这样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死寂,他站在夜色中,周围的绿色荧火落在他的身上,但是黑色的眼里没有一丝反光。

他慢慢地把长刀收回刀鞘,我的心跳得厉害。

我觉得眼前的世界是不真实的,只在电视中看过的画面居然真的出现了。

某个灵异的夜晚,一个拿着刀穿着黑色风衣的帅哥……

不过,我真的不感兴趣。

我往后退了几步,也就是走下几步台阶。那个人的眼神不善,恐怕不是好人,走为上策。

想到这里,看对方也没阻止,我转身就往阶梯奔下。岂料刚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抓住了,然后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我带路。」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拽我的手臂,我差点扑跌在石阶上。

「你……你是谁?」我结结巴巴地问,我很少这样,在很多危机情况下,我还算口齿清晰,但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从这个人身上传递出来的危险讯息——这不是一般的危险,如果非要形容,可以说是老鼠撞上猫的感觉。

「苏白在哪里?」他轻声问我。

看着他的侧脸,我抖着声音回答,「你、你、你找他干么?」

那人也没说什么,但是放开了我的手。「你的血似乎跟苏白一样,跟我上去。」

我回头一看,东叔和阿庄早就跑得没影了……这个男人果然很危险。

他说出来的话彷佛就是命令,我甚至没有胆子反抗。

我慢慢地往山上走,那些荧火又重新集合起来,但是男人的身体周围没有任何一个光点。

它们形成一个圈,围着我和他,一起缓缓地往山顶移动。

我边走边想心事。这个男人是来找我爷爷的,但他看起来实在非善类,为了爷爷,再怕我也要忍住。

「你、你、你是谁?找我爷爷有什么、什么事情?」我鼓起勇气问。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眼神跟看傻瓜没什么两样。

我忍着愤怒和恐惧,再问了一遍。

「苏白是你爷爷?」他问。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越说越错,别说话就对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我也就闭嘴走路。

我估计现在应该十点、十一点了。我这么晚还没有回去,爸妈肯定担心死了……

我又想起谢以安。那个白痴,需要他时总是不在。

在我胡思乱想时,脚已经踏上石阶的终点。

山顶上安静极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荧火飘在四处。

我东张西望,没有看到我爷爷,难道东叔骗我?有可能啊,看他那狡猾样。

那个男人忽然抓住我的手臂,我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他拉着我走了几步,忽然开口,「苏白,我知道你躲在这里,时间已经到了,乖乖和我走吧!」

他的声音其实低沉而动听,但是过于冰冷,说出来的字就像一颗颗冰珠。

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又说:「这个人是你孙子吧?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把他带走。」

我不知道他口里说的「带走」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确定他果然是来找我爷爷麻烦的。

想到这里,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脚往他身上用力一踢。

他明明是侧身站着,我动作又极快,但一脚踢过去时,他手一抬,速度极快地抓住我的脚踝。

脚上一痛,我差点叫出来。

他阴森森地看着我道:「阻挡我办事者,必死。」

我不喜欢人说话太简洁,因为这样就是把话说死了。

所以听到他这样说时,我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毕竟他一点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我连忙想把脚抽回来,反正横竖是死,一翻身用另一只脚去踢他。

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只能用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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