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秋凉(大内总管)下+番外——满座衣冠胜雪
满座衣冠胜雪  发于:2012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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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霜微笑着说:“太后,这蛊王凶猛无比,只有我能控制住它。现在它在我体内蛰伏,一旦将它放出,可以吃掉整个皇

宫的人。如果我是横死而不是寿终正寝,它便会破休而出,并且更加凶猛,那时候,它能吃掉整个京城的人。你要不要

试试?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让它去太师府,吃掉王家全家。”

太后面如土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不必虚声恫吓,哀家可以下令将你禁锢在密窒里,把所有出口封死,看

你的虫子怎么飞出来。”

蔡霖胸有成竹地笑道:“太后太小看我了。你那么恶毒卑鄙,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我养的这只蛊既然称之为蛊王,那

就是可以镇住并指挥天下所有的蛊。我已经放了几只蛊在王家、柳家、白家以及宫内各处。那些盅都喝过我的血,与我

休内的盅王息息相通,南疆将之称为子母连心盅,一旦我有什么不测,它们便会失控,暴起伤人,为我报仇。太后,如

果你亲眼看到你所有的亲人一个个死得其惨无比,一定会像当年听到蔡家满门被诛一样,很高兴,很放心吧。”

太后活了六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人吓住。她仔细打量着蔡霜年轻俊秀的脸,却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她心中忐忑,不知道

这人体内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种可怕的东西,可她确实不敢赌。南疆是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山高林密,连绵不断,当中

充满毒物,满是死亡陷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蛊王也不出奇。蔡霜的母族身份奇特,如果他真的养了盅王,那就必须谨

慎对待,绝不能让他放出蛊来伤人。她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低低地问:“你想要什么?”

“柳城论罪当诛口”蔡霜单刀直入,“必须明正典刑,不得遮遮掩掩,更不许藉故抱延。”

太后皱着眉,仔细思量。

蔡霜又道:“至于太师,我就给皇上和太子一个面子。你下旨,命他自尽谢罪吧。”

太后又惊又怒,“不行,你的心太毒了。”

“哪有你歹毒?”蔡霜笑着靠过去,亲切地说,“太后,我一条贱命,不介意与你全家同归于尽。地府还有我家八十余

条冤魂,等那些凶手毙命之对,他们会在奈何桥上恭迎大驾。”

“你……”太后气得脸色由白转青,有些喘不上气来。

蔡霜的笑容很快变淡,低低地道:“太后,按我的要求杀了柳诚和王品儒,我就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

太后没有吭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蔡霖也不催促,更不请旨告退,便笑吟吟地起身回到原位坐下。那些站得远远的宫

女和太监立刻上前来,将他的餐具恭恭敬敬地送回去。

皇帝带着太子在殿上与朝中重臣喝酒闲聊,谈笑甚欢。他不时抬眼看向丹墀之上,见蔡霖与太后都神情轻松,面带笑意

,似乎气氛很融洽,后来见蔡霖笑着回了原位,便放下心来。

蔡霜将一块海参送进口中,一抬头便迎上欧阳拓的目光口太子的周围都是笑声,他的目光里却有着关切与忧虑。蔡霖对

他笑了笑,眼中带着抚慰,让他暂时好过了些。

欧阳铿喝过一困,略有醉意,精神放松了许多。他走上丹墀,笑着说:“朕不胜酒力,就不跟众卿家喝了。安王病体未

愈,也少喝点。太子,你代朕与大臣们多喝几杯。”

“儿臣遵旨。”欧阳拓连忙答应,随即振作精神,笑容满面地拿着酒杯去敬那些大臣。

大殿上更加热闹,欧阳铿这才坐下,先看了看蔡霖,见他没有不愉快的表示,便转头看向太后,微笑着说:“母后与文

暄都谈了些什么?儿子看你们说得很开心,也让我听听。”

太后心念一转,没等蔡霖答话便道:“文暄提起过去,他母亲当故事跟他讲了一些南疆风情,可惜那时候他还小,很多

东西都记不住,不知那些大臣有没有知晓南疆风俗的,叫来给哀家和文暄讲讲。”

欧阳铿看了一眼蔡霖,见他只是微笑,并不反对,便仔细想了想,然后叫道:“李彦文,朕记得你以前在越州任过知州

,是不是?”

有个中年官员马上过来,抱拳答道:“正是,臣曾在越州做过两任知州。”

“那好。”欧阳铿神情温和地说,“越州与瑞国接壤,你一定知道不少南疆的风土人情吧?”

那人躬身道:“臣略有所知。”

太后对欧阳铿说:“皇帝,哀家老了,耳聋眼花,让他上来讲给哀家听吧。”

“母后强健得很,何出此言?”欧阳铿安慰了一句,转头道“李爱卿,你上来,太后想听听南疆的趣闻轶事,你来说说

。”

那人便奉旨上了丹墀,本应跪下侍候,但太后一向都表现得体恤下臣,便恩赐他坐下说话。她先问了些南疆的地理特征

、天气、物产等等,然后才很自然地转到“养蛊”之事上。

那人知道得不少,滔滔不绝地对她介绍了南疆养盅的风俗,便是情人之间也互相下蛊,以防对方变心,那都不算奇事。

但各种蛊虫的神奇诡异令人难以想象,他曾经亲眼所见很多事例,因此说起来如数家珍,最后才绘声绘色地说到蛊王,

“那是南疆大祭司及其后裔才能养的,其他人都没那个能力。据说也有人曾经甘冒大不韪,尝试着饲养,结果蛊一成熟

便即反噬,将饲主一家吃得干干净净,又飞出去肆虐,当地人向大祭司求救,大祭司动用自己的蛊王,才将其制住。几

次下来,便没人敢养了。我没见过蛊王,听南疆过来的老人们说,一只蛊王比得上千军万马,过去曾有与他们相邻的乌

国派出五万大军,企目抢占他们出产黄金、铜和玉石的几座山脉,却在几天之内陆续被蛊虫吃光。自那以后,便再也无

人敢打瑞国的主意,国中的百姓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大祭司在南疆诸国中有着神圣的地位,凌驾于诸王之上……”

他侃侃而谈,却让太后与欧阳铿听得直皱眉,周困侍候的太监与宫女更是心里发怵,吓得不行。

说到最后,那人话锋一转,笑道:“若是一只蛊王就可以横扫天下,那瑞国的王早就可以北上侵略我国了。可天地万物

相生相克,不可能会有一物猖獗至失控。通常养盅的饲主一旦达到目的,蛊就会反噬,因此养盅之人都会小心谨慎,只

词养自己能够克制的蛊虫。而盅王能压制并号令天下万盅,其本身能力便极为强大。蛊王成熟之日,人盅往往会不堪承

受而死。饲主每用它一次,便须以自己的血肉喂养,若是让盅王做的事过于繁重,很可能遭到反噬,往往便得以身殉盅

,与蛊王同归于尽。所以,陛下与太后都不必担心,南疆大祭司饲养盅王,主要还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并没有存着

侵略他国之心,更不想与我们大焱这样的强国为敌。”

太后听到“以身殉盅”等话,便想起刚才蔡霖威胁她时所说的那些言语。虽然仍不敢确定他究竟有没有词养蛊王,但他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前来报仇,这却是不容置疑的。她转眼看着蔡霖身上的皇后服饰,不由得心中叹息。皇帝被他迷得

已经听不进逆耳忠言,想要让皇帝远离他是不太可能的,而如果他真的养着蛊王,那就不能伤他性命,否则如他所说,

蛊王破体而出,吃掉整个京城的人,那她的子孙后代势必性命不保,而大焱也会亡国。

想着那种凄惨景象,太后遍体生寒。欧阳铿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便道:“李爱卿,这养盅之事是南疆陋习,就不提了吧

,说点有趣的事给太后听。”

“是。”李彦文连忙转移话题,不再提“盅”宇,而是讲起了南疆的婚俗,譬如姑娘抛绣球,自己选择如意郎君,或者

男女对歌,若是唱得有情有意了就一起去林中约会,等等。

欧阳铿饶有兴趣地听着,不对笑道:“荒唐,荒唐,果然是山野陋俗,怎比得上我礼仪之邦?”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

,赶紧转头看去。

果然,蔡霖的脸上似笑非笑,平淡地说:“我爹就是我娘抛绣球,自己选的如意郎君。”

第66章

太后的寿诞庆典进行得很顺利,皇帝先陪众臣喝了不少酒,回去陪太后聊了一会南疆风情,又下去与后宫佳丽们喝了点

酒,说了会儿话。

虽然蔡霖身着皇后服侍,但毕竟是男子,自古以来就没有过男后,因此那些嫔妃们都认为这不过是皇帝对蔡霖宠爱的表

示,心里虽然有妒意,但更多的却是盘算着与他交好,以便给皇帝吹垫枕头风,让自己能登上后位,母仪天下。皇帝宠

一个男子,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好事,因为他不会生育,就不会对自己的地位带来威胁。因此,等皇帝下来与她们同乐,

每个女子都竭力展现出最好的形象、气质、风度,争取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没人提蔡霖的事,更不会表现出嫉妒或不悦

欧阳铿正在应酬那些嫔妃,太子端着酒杯走上丹墀,先敬皇祖母,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逗得她喜笑颜开,这才很自然

的走到一边去,举起酒杯对蔡霖说:“文暄,我敬你。”

蔡霖笑着拿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欧阳拓的神情有些复杂,上下打量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穿这样的服侍?难道你答应父皇了?”

蔡霖一头雾水,“这服侍怎么了?不能穿吗?”

欧阳拓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服侍嘛?是父皇叫人做了拿给你的,对吗?”

“是啊。”蔡霖有些困惑,“我以为这衣饰就是华丽了一点吧,不过出席这种大典,穿戴得正式些也是应该的吧?怎么

?有什么不对的吗?”

欧阳拓便知道蔡霖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后制式的服饰,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答应父皇做皇后,于是也不打算提醒他,只是

喜形于色地道:“没什么不对,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很迷人。”

蔡霖愉快地说:“太子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欧阳拓看了看丹墀之下,提议道,“白楚,白贲刚还有柳仕逸他们都在,走,我们去跟他们聊聊天吧

。你在这里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走动走动。”

蔡霖欣然应允,起身与他一起走下去。

今天众臣本来是按官职品级就座的,但开宴以后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亲朋好友便挪到一起,气氛也热烈些。白楚与白

贲就坐在同一张几案后,也不像文臣那么斯文,与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与将军聚在一起,大杯酒,大块肉,不亦快哉

。看到蔡霖跟着太子过来,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蔡霖与他们喝了一杯酒,然后关心地问起那些猎户的情况。白贲很爽快地一一回答。皇帝下旨为他们在魏庄兴建宅院,

上个月便已完工,白贲亲自关照,派了大批士卒帮那些猎户搬家并且收拾屋子。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很难

砍到取暖的木材,白楚还派人送了不少烧炭过去。现在那些猎户都过得很好,丰衣足食,等到明年开春,把皇上赏给他

们的地都种上,日子就更红火了。蔡霖听得很高兴,连声道谢。

欧阳拓见缝插针,赶紧拉着蔡霖坐下,借着几案的遮挡,悄悄握住他的手。蔡霖看了他一眼,笑一笑,没有挣脱,继续

与白家兄弟说话。欧阳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辛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谈笑风生。

蔡霖一只手被太子拉着放在下面,另一只手握着就被搁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看上去有点慵懒。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

的笑意,被一身华丽的衣饰衬着,越发有种清贵之气。

白贲最清楚他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又知道他已经被皇帝深藏宫中,今夜看到皇帝带着他出现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看

着坐在蔡霖身边,默默不语的太子,白贲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拓才凑到蔡霖身边,低低的说:“文暄,你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会忘记吧?”

蔡霖垂下眼帘,然后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没忘,可是世事变幻,我不敢保证能等到那一天。”

“不,一定能的。”欧阳拓急了,“文暄,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等我。”

蔡霖轻叹,微笑着说:“好,我等。”

欧阳拓这才笑了起来,虽然在此刻说到将来,有点像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可得到了蔡霖的承诺,他心里仍然觉

得踏实了许多。

蔡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朝中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朝臣在结交与不结交之间犹豫不定。过了半晌,才有大臣陆续过来向他

敬酒,笑容满面的说了不少奉承之辞,大部分都是在赞美他的风采气度,其他实际的一个字也没涉及。欧阳拓很讨厌他

们,可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放开蔡霖的手,让他能够起身回礼。

皇帝被嫔妃们缠得脱不了身,过了很久才起身走过来,接着便发现蔡霖已经没在上面坐着。他游目四顾,很快看到蔡霖

在大殿里,被一些臣子围着敬酒。蔡霖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俊美得让他心襟摇荡,不禁对那些离他那么近的大

臣们恼怒不已。他大步走过去,不理会众臣的行礼,握住蔡霖的手,将他拉过来。

蔡霖喝了许多酒,手心有点潮热,双眼波光流动,目光涣散,显然喝醉了。他顺着皇帝的力道,有些踉跄地走过去,含

糊地笑着问:“你忙完了?我好像有点喝多了。”附近的大臣听到他居然和皇帝“你”“我”地说话,都是惊异不已,

脸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欧阳铿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猿意马,有些按捺不住,宠溺地搂着他,柔声说:“恩,我忙完了。你有点醉了

,难不难受,要不要先回宫歇息?”

蔡霖笑着点头,“好啊,我先回去,就觉得头有点晕,也不怎么难受。”

“那就好。”欧阳铿拥着他走到大殿门前,从晏九手中拿过狐裘替他披上,然后将他送上御辇,吩咐晏九,“好生伺候

,如果文暄醉得难受,就让御膳房送醒酒汤过来。”

晏九连声答应,带着一群小太监,跟着御辇回乾安宫。

太后尚在,蔡霖没有向她告退得到批准便提前离开,这是不合礼仪的,有藐视太后尊严的嫌疑,但他是皇帝亲手送走的

,等于是得到了皇帝的恩旨,因此这一举动虽然让一些大臣认为他仗着皇帝的宠爱狂妄自大,但更多的臣子却都明白了

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在做了一会儿便道:“哀家老了,精神不济,先回去歇着了,皇帝跟众卿家多聚聚,也跟嫔妃们多

说说话。”

欧阳锉关切地说:“天很晚了,母后是该休息了。”

众大臣站起身来,齐声道:“恭送太后。”

太后站起来,微笑着说:“今天哀家很高兴,各位大人也要尽兴。”

大家齐声答应,太后淡淡地笑着,看了皇帝一眼,便转身离去。

第67章

一连几天,皇帝都春风满面,笑逐颜开,上超市也不像过去那般严厉,变得比较好说话,让各位大臣都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大部分官吏都很忙,一是送礼,上司、同僚都得打点到,二是收礼,地方官吏都派人进京,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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