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童僖从书架后走出来,看到他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如常,关上身后机关,也不理会他,径自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披风收起来。
张冀长走过去,拉住他,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童僖吃痛,眉头微皱,冷冷道:“咱家告病在家修养,何曾到哪里去?”
张冀长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出去,全潋京城中没一个人信的。”
童僖一把甩开他,道:“你既不信,又何必来问我?”
张冀长压下怒火,转而笑道:“怎么,这次居然连堂堂童大总管都坐不住了,要亲自处理此事?”说着贴上他的身体,在他耳边低低道:“等这案子水落石出,你这幕后之人被揪出来,你可还能如此安然?”
童僖望着他,片刻,突然冷笑道:“你有何证据?”
张冀长哑口无言。
现在此案虽声势浩大,矛头直指童僖与衮王,但全都是猜测与传言,并无真凭实据。
童僖继续道:“即使你们将此事捅了出来,又如何?即使你们得了圣旨,受了尚方宝剑,奉旨彻查,又如何?你真以为这样便可拉我下马,置我于死地?”
张冀长闻言大惊,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仍可以扭转乾坤,安然脱身?
童僖又是嗤笑一声:“张冀长,我本以为你已与刚入宫时不同。看来那顿板子并没有教会你什么。”童僖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原来你还是这么幼稚无知。完全不配做我的敌手。”
童僖清冽的声音在屋中响着,犹如在耳边炸开惊雷,张冀长只觉胸中怒火暴涨,大掌伸出,愤怒地捏住他的下颚。
童僖白皙的面庞因疼痛轻轻扭曲,然而眼中仍是满满的轻蔑。
张冀长双眼中直欲瞪出火来,将这人焚烧殆尽,无处可逃。
张冀长低下头去,狠狠吻着那薄情的双唇,辗转吮吸,舔舐,撕咬着,口中传来血腥味,慢慢弥散开来。
那人从双唇甫触便不安分地挣扎着,张冀长不管不顾,紧紧禁锢着他,碰的一声,两人摔倒在床上。
张冀长紧紧压制着他,啃噬着他的全身,侵犯着他的身体,想就这样连他的灵魂一起撕裂,吞吃入腹。
身下的人被扼住腕子,紧紧压在床榻上,咬紧牙关,低声呜咽着,身后被狠狠地撞击着。
张冀长只觉得身体犹如不听使唤般,抑制不住地想要这个人,想侵犯他,蹂躏他,将他彻底毁灭。
喘息渐渐沉重,张冀长大力摆动着腰部,冲撞着,楔入身下人的身体。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打门声。
“啪!啪!”两声。
屋中瞬时安静。
第23章
敲门声响起,屋内瞬时安静。
童僖仍缓不过气来,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间。
屋内安静片刻,屋外人见无人应声,又敲了两下,道:“童大总管可在?”
童僖闻言身子不由一震。
那声音温润如水,清澈明净。
屋外之人竟是简潼。
简潼又等了片刻,仍是无人应声,看看屋中烛火摇曳,便又开口,声音大了些:“童兄,你府中下人说你在房中休息,让我自己进了院子。可否开门让我进来?”
张冀长闻言,俯下身子,在童僖耳边低声道:“怎麽,你竟让他随意出入你府中?还准他进你这院子?”
童僖咬牙不语。
张冀长看他这样,心中更是一股邪火烧得旺盛:“怎麽,要让他进来麽?”大掌揪起他的头发,迫他抬头,正对上屋中一面大铜镜,:“怎样,要让他进来麽?让他看看你这幅样子?”
镜中映出童僖全身赤裸著被压在床榻上,混身透出细密的汗滴,满面隐忍之色,身後张冀长怒张的性器还插在後穴中。
童僖大惊,又开始挣动,牵动两人结合之处,张冀长不由闷哼一声,又紧紧压住他。
屋外简潼隐约听到响动,又听屋内无人应声,暗觉不妥,忙又伸手拍门:“童兄?你在不在?是不是有什麽事?”想了想,终是不放心,见门内并未上栓,又道:“童兄见谅,在下进来了。”说罢便要推门入内。
屋内童僖大骇,慌忙叫道:“不要进来!”
简潼闻言愣住,觉出童僖语气有异,然而仍是停住动作,站在门外。
童僖也觉不对,忙道:“咱家……咱家已经歇下,不便见客,简大人请明日再来吧。”
简潼闻言奇怪,又道:“童兄,在下有些话想说,可否开门让在下入内一谈?”
童僖听他不愿离去,只好道:“咱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简大人若有什麽事……就在门外说吧,咱家听著……”
简潼无法,站在门外,思索片刻,才道:“童兄……”
四下一片寂然,小院中只有童僖房中透出些微烛火,简潼立在门外,抚著门框,终究没有进去。
沈吟片刻,继续道:“童兄,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事幕後之人……究竟是不是你?”
童僖沈默,无言以对。
良久,简潼一声叹息。
没有回答,便是承认了。
简潼开口道:“童兄,自我入朝以来,你便待我格外亲厚。从前你暗地里帮我,我都知道。”
“然而你我终是各位其主,况你从前所做那些事,我本就万万不能认同。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
“如今此案已有进展,更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即使你也牵连在内,我亦不会收手。”
“若是因此,带累童兄……我先在此向童兄谢罪。”
说罢,简潼深深一揖到地,也不管屋中人看不看的到。
屋内两人均是默然。
简潼仍深深躬身,只想到自己初来潋京,人地两生,又适逢瑞王率大军出征西南,只留自己与张冀长二人留守潋京。
张冀长待他自是如亲兄弟一般,无处不关照。然而新科探花入朝便身居高位,自有人妒忌猜嫌,自己又过於刚直,还得罪了在朝中当权的衮王。
想起那次被绑架之事,时隔数月,他仍是心惊。
在这样的处境下,是童僖帮了他。
不管他面上如何冰冷,如何嘲讽,终究是他会对自己出言示警,会挺身相救。
书斋偶遇,也是他安抚自己,并嘱咐自己何处该著意,何处应小心。
而对自己将要成亲之事,他也是真心相贺。
虽各侍其主,然而童僖却从未加害过他,也未防备他。就连这童府也是任他出入。
然而自己就要亲手将他送入牢狱之中了。
简潼只觉对这外表阴冷的公公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想到他就要被自己治罪,突然心中不舍,话便冲口而出。
“童兄,其实自你我初见,你便待我不薄。我……不知为何,我总觉跟你格外亲切。”
“为何你我一定要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童兄,衮王心怀不轨,路人皆知,当今天子虽年幼,但文韬武略,处事决断,不失为一代明君,又有瑞王殿下在旁辅佐,假以时日,衮王必败。你若一直跟随於他,助纣为虐,终究也不会有好下场。”
“若你能弃暗投明……离了衮王,我定会拼全力保你!”
屋内童僖低垂著头,默然不语。
张冀长看著他,白皙的颈子垂著,听著门外简潼的声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突然冷哼一声,下身重重一挺。
“啊──!”
童僖倏然受此攻击,一惊之下,不由惊叫出声。
屋外简潼闻声,忙问道:“怎麽了?”
童僖咬牙吞下呻吟声:“没……没事……”身後张冀长开始摆动髋部,一下紧似一下地撞击著,直顶得他声音都颤抖著,“我……我身子有些不适……啊……”
童僖将脸埋进身下被褥中,淹没冲口而出的呻吟。
简潼关切地道:“可有大碍?”
“……无妨。”童僖艰难地吐出两字,又被身後剧烈的冲撞顶地说不出话来。
月光如水,照著这清冷的小院。
简潼手抚著门,只觉对屋内那人的关切之情充溢於胸,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童兄……我初见童兄便觉格外亲切,不管外人如何说,我是知道你的。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这样……这样……”简潼越想越觉异样,不由自主地伸手覆上胸前,夏日衣衫单薄,那枚铜锁片正安伏於胸前。
简潼心神激荡,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一细想却又头痛欲裂,脑中思绪纷飞,看不分明,只觉莫名的激动,胸膛剧烈地鼓噪著,连话都说不完整。“童兄……童兄,其实我一直觉得……童兄,你是不是……是不是……”
“啊……”童僖突然一声低吟,身子颤抖著。
张冀长只觉下面包覆著自己的小穴骤然缩紧,也是一声呻吟差点冲口而出,生生吞进腹中,下体却是更有力地攻击著。
童僖低伏著,紧咬住身下被褥,才抑制住吟叫。
简潼闻声,只觉今日的童公公实在是不对劲,问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我……我进去了?”
“别进来!”童僖急忙唤道,随即艰难地吐出字句:“我……我身子不适,无法见客。简……简大人请回吧,有……有事改日再说。”
话头被打断,简潼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月光清冷,洒满小院,过了那著了魔般的一刻,简潼渐渐冷静下来。
想想刚刚那些话,真如魔障了一般。现在细想,又丝毫没有头绪,只有头还隐隐作痛。
简潼百思不解,唯有苦笑,道:“既然童兄身体不适,在下便不打扰童兄休息了。在下告辞。”
说罢又是一礼,便转身离去。
听著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童僖紧张到极点的身子松懈下来,犹如瘫软一般,趴伏在床榻上。
随即就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张冀长鼻息粗重,狠狠抽插著,顶得身下的人声音都颤抖著。
“想不到,你与简潼竟如此亲近。”
童僖咬牙忍耐著身後凶猛的攻击,并不答言。
“只是不知他若见到你在男人身下任人亵玩的样子,又会作何感想?”
童僖将脸埋进被褥,不再言语。
许久,童僖抬起头,突然道:“你呢?你敢让他进来,看到你这幅模样吗?”
张冀长闻言一愣,不由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那面铜镜。
登时僵住。
镜中的自己,面目狰狞,双目血红,凶神恶煞,赤裸著的身体上肌肉纠结著,狠狠蹂躏著身下那具白皙的躯体。
践踏,挞伐,撕扯,毁灭。
恍如置身战场,四周杀声如雷,地动天摇,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而他便是浑身浴血杀人如麻的修罗。
嗜血,好杀,残忍,丑陋。
真如地域恶鬼一般。
身下之人低伏著,细细喘著,下体早因过度的蹂躏而流出血来,鲜红的颜色衬著苍白的躯体更是触目惊心。
原来我在这人面前是这个样子的。
张冀长只觉胸膛闷痛,整颗心都是冰冷的。
第24章
熹微的晨光照上窗棂。
榻上之人微微皱眉,醒转过来,睁开眼,一双澄澈凤目一转,瞥见一旁床榻已是空空,昨夜那人早趁夜而去。
坐起身来,起身动作牵动后穴伤处,童僖略一蹙眉,旋即披衣而起,恍若无事。
童公公开了门,下人端了清水来,又恭敬道:“启禀公公,宫里遣人来了。”
童公公挽起衣袖洗漱,头也不抬:“外面候着。”
下人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童公公洗漱完毕,换了件衣衫,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见果有一名老宫人候着,身后跟著名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立着。
童公公在主位坐下,那老宫人慌忙上前道:“老奴给童大总管请安!”
行罢礼,这才道:“公公一病数日,不能在宫里侍奉皇上,皇上甚是想念。今儿让老奴来看看公公身子可大好了。”
童公公喝了口茶,道:“劳皇上挂心了,咱家已无大碍,今日便回宫当差,侍奉皇上。”
那老宫人闻言忙道:“如此便好,公公身体安康,皇上也可放心了。”顿了顿,又道:“皇上挂念公公,说公公平日侍奉皇上,日夜操劳,劳苦功高,然而自小彦子爆病而亡后,公公身边竟无贴身之人服侍,想来公公此次染病,也定是因为无一个贴心合意之人在旁伺候。皇上感念公公之劳,慰公公之苦,便命人从小太监中选了个为人机灵,手脚麻利的,特命老奴领了来,服侍公公。”
说罢,招手唤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上前来:“还不快给童大总管请安!”
那小太监慌忙跪下,恭恭敬敬给童公公磕头。
一旁老太监赔笑道:“他叫小福子,头脑愚钝,自是比不上公公手下人。好在手脚还算麻利,故派来伺候公公寝食。不知公公可还看得入眼?”
童公公看都不看跪着的那小太监一眼,道:“既是皇上赏下的,咱家自当从命。”扫了那仍恭敬跪着的小福子一眼,道:“你起来吧。”
小福子慌忙谢恩,这才起身。
童公公对他并不上心,晾在一旁,打发那老太监去了,便命人传膳。
那小福子倒也知趣,忙上前来布菜。
童公公这才抬头打量他,只见小福子年约十五六,长的倒算清秀,白净脸盘,唇红齿白的,知童公公在看他,倒也不慌,只低眉顺眼立着,给童公公布菜。
童公公收回目光,道:“你倒也是个伶俐人。”
小福子慌忙一礼:“多谢公公夸奖。”
童公公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不知,你是谁的人?姓瑞还是姓衮?”
小福子闻言大惊,扑通跪倒在地:“公公明察,小福子……”
“得了。”话未说完,便被童公公打断,“你究竟是谁的人咱家一点不在意。回去告诉你主子,小喜子叩谢贵主关照了。”
说罢站起身来,小福子慌忙爬起来递上茶碗巾帕。
童公公漱了口,拿帕子擦拭着嘴角,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当日早朝,童公公重回朝堂之上。
众人均知,童公公先前告病三天,绝不是在府中养病这么简单。
然而童公公回朝数日,却仍不见衮王众人有何动作。
反倒是简潼及刘尚书又上奏,刑部近日来对羁押来京的众犯官严加审讯,已查出吏部与众犯交接之人,均是吏部书办小吏,有十余人之多,已一一缉拿在案。
然而朝中重臣均可猜知,这些小吏只不过是经手罢了,其上另有人主谋。
刑部已奉旨拿下这十数人,加紧查问,不知背后又会揪出何人来。
夜已深,屋外一片寂寂,不时传来更漏声响。
衮王府大堂中烛火摇曳,映出一坐一立一跪三人。
衮王端坐于上,断着碗茶,细细品着。
一旁童公公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对堂下之人视若不见。
堂下一人跪伏在地,又磕了几个头,大呼:“王爷救我!”
那人抬起头来,烛光照上他的面颊,只见此人年约四十许,相貌倒是堂堂,只是此时面上一脸惶然,惊恐地道:“王爷救我!那些小吏已被拿入刑部三日,刑部尚书陈景然号称铁面,他那些手段……”那人提到此,心生畏惧,打了个冷战,又继续道:“那些小吏怕是早就招了。即使还没招,以陈景然的手段,从他们嘴里掏出话来,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必供出我来……王爷!王爷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