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下——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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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了病弱?”

“不足月的孩子……病弱乃是常事……”殷子湮微微一怔,再笑言道。

“皇后早产……王爷该清楚因何……太子夭折……王爷也明白……”皇后的话犹言在耳,皇后本就意指王爷谋

害了太子,真是如此,那皇后早产也该与王爷有关。

“本王该明白什么?”殷子湮勾起双唇,那唇瓣上有着亮丽的色泽,此时耀眼至极。那幽暗的眼眸闪着异样的

光柔,明明是冰凉的,可还是有些柔情在里头。

阿丑神色微怔,走近殷子湮,轻言道:“不论王爷要做何事,阿丑必跟随。”

“那日进宫皇后与你还说了什么?”那日从宫里出来,阿丑的眼中就有些异样了,现在想来定是皇后与他说了

什么,不然那日在马车里阿丑怎露出那般神情?

“真是如此……王爷必要小心皇后。”阿丑心里有着担忧,那日皇后眼中是隐着恨意的,阿丑心知皇后不止恨

了王爷谋害太子,还因了别的。

“皇后同你说了是本王害了太子?”殷子湮低声笑着,勾起阿丑的下巴,轻言说道:“真失了自己骨肉的女子

不是她那般神色,也只有骗骗你这呆蠢的。”

阿丑愣了神色,久久不语,双眼盯着王爷美色的面容,脑子里就乱了。

殷子湮一见阿丑这摸样,楼紧了阿丑,亲了亲他的双唇,笑道:“怎呆傻了?皇后在你面前真是面色凄苦?”

“王爷是说……”

“那皇陵里头哪里有什么太子,真正的太子本王还不知被皇后藏了何处,皇后此举本王也没料到。”

“王爷派穆总管出府……难道……”阿丑一阵惊愕,原来太子并没夭折,真的太子被皇后掉包了,那皇陵里头

的根本就不是太子。

“本王险些被她瞒过去了……”

阿丑晓得王爷要斩草除根,不禁为那襁褓里的孩子担忧,可一抬头看着王爷的笑,心头就平静了,若不是如此

,这江山要怎么争夺呢?

那日在皇宫里,皇后对阿丑说的那些,果然是半真半假。一想起皇后眼中的淡淡哀凄,那美丽面上的苍白,还

有唇边淡淡的笑。阿丑一时不能接受,那女子装得那般,那些神情竟是假的么?

阿丑本意是想问那少年之事的,此刻也没开口了,就算王爷告知他事情就是如此,他又能如何?

再者那林尚泽虽轻佻惯了,言语也浪荡,但林尚泽的话多半都是可信的,他何必说些假话来骗他?

天色阴沉沉的,没再飘雪了,只是凌厉的冷风依旧疾驰,冻得人颤栗。

林尚泽没来府里,阿丑寻不到人问话,便想出府去,想到将军府去。然而身边跟着的人多了,纵然是隐在暗处

,阿丑还是能察觉到。

如今真是一步也不能自由,时时刻刻都有人跟随,阿丑明白王爷护着他,可他的武艺长进了不少。苦练了好些

日子,身手自然比从前好了,其实也用不着派人暗中护他安危。

阿丑不能出府,只好等着林尚泽来了,从林尚泽口中探出话语,好知那少年现今的情况。

阿丑不敢去问王爷了,王爷允他与少年相交已是好的了,他若还不知趣,时常在王爷跟前提到那少年,只怕王

爷会恼怒。

等了两日,还是等到林尚泽了,他一从王爷书房出来,阿丑就跟上他了。

走了半路,林尚泽让送他出府的丫鬟退下了,转身瞧着阿丑,那一双亮泽的眼睛直视阿丑的面,里头还带点笑

意。

阿丑见他如此,有些不愿瞧他,倒是他朝阿丑走来,先开口了,“你可是要送我出府?”

“大人请吧!”阿丑避开他的目光,绕过他就往前去了。

林尚泽轻轻一笑,跟上了阿丑,到了门口,林尚泽在阿丑耳边说了一句。阿丑先是不明,后来想起身边隐着暗

卫,有些话不方便说了。

王府门口停着的马车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阿丑沉静一刻,还是朝那马车走去。

一上马车就被林尚泽捉了手腕,那柔软的唇就落在了他的面颊,阿丑一把推开他,冷声道:“大人自重!”

“你来找我,还要我自重?那就别出现在我眼前。”说罢,伸出手臂揽住了阿丑的腰,身子也贴了过去。

阿丑面上无情,也不做声,由他抱着,这林尚泽倒觉得没趣了,松了手劲,言道:“你是要问何?我晓知的一

一告诉你。”

“那日你所言可是真的?”

闻言,林尚泽唇边泛笑,“绝无半点虚言。”

“他……真是生死不明了?”阿丑心下一沉,这几日都没歇息好,不时想着那少年,这刻得了林尚泽的话,眼

中没了什么色泽,黯淡无光。

“我何时哄骗过你?”林尚泽面上还笑着,可心里就凉了,他回回温情言语,阿丑从没将他放在心上。

阿丑的眼中除了清王,还有那夏梓晏,而他也清楚阿丑心底是在意清王的,至于夏梓晏,真不知阿丑将他放在

什么位置了。

“你莫担忧他,朝中已派人去了,自会救得他安危。”林尚泽收紧了手臂,身子就贴着阿丑,见着阿丑呆愣的

模样,手就不安分了。

“派了何人去?”

林尚泽听言,停了手,轻声道:“他出事了,自然有比你更担忧他性命之人。”

说起担忧夏梓晏的,头一个阿丑就想到了夏铭,再来是其他人。

“夏大人请命前往,皇上怎会不准?不过他们已走了几日,现在离皇城也是好几百里了……”林尚泽说罢,眼

光落在阿丑的面上,突然伸手抚了上去,这紫红的胎记其实也没多丑陋,从前那夏铭怎就如此厌恶,说他是个

丑陋的东西。

回头一想,怎忘了夏梓晏?不正是因那夏梓晏吗?

要说幼时厌恶阿丑,也就厌恶阿丑生得不好看,大些时候还厌恶,自是因了夏梓晏。

林尚泽一想到夏铭那些龌龊的心思,就觉得那人真不该如此,只怕此生他也得不到想要的人。

贴着阿丑的身子,真是暖和,手下的腰身也精瘦,还韧柔。摸着也顺手,那回在花楼里阿丑就光着身他怀里,

那动情的模样倒是好看,阿丑还挺会勾人的。

那回没有夏梓晏,阿丑就是他的人了,也怪他慢了一步,本来那销魂之处就在眼前了,硬是没赶上时机。

阿丑想知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刚移动了身子,面色就变了。腰侧正贴着一物,那物滚烫坚挺,怎不叫他变了

面色?

再转头对着林尚泽,只看到那目中含着情,面色有些绯红,那笑竟有些不好意思。

阿丑叹息了,轻轻推开他,下了马车。

林尚泽却不舍得放他走,小声道:“还有什么想知的,只管来问我。”

阿丑停了步伐,转身问道:“你说本来是派别人去平定叛乱,后来派了他去,是王爷的意思?”

林尚泽也不答阿丑,只朝着阿丑笑颜,一会儿见王府门口出来一人,便放下了帘子,吩咐马车赶路。

阿丑盯着远去的马车,连邢风来他身边他也在不知,心里的疑问还没解开。

“王爷寻你。”

阿丑回头看了看邢风,转了身,跟着邢风进府去了。

王爷没在书房,回了屋歇息去了,邢风领着阿丑来了苑子,还没进门就遇到个清丽的少年。那少年似乎刚从屋

里出来,抬眼看到阿丑,面上淡淡笑着,与阿丑擦身而过,可阿丑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那淡淡的香味阿

丑极为熟悉,那异香只有王爷身上有。

进了屋里,王爷正躺在榻上歇息,阿丑上前几步,还没站稳就被榻上的人拉了过去。

“王爷!”阿丑挣扎着想起身,鼻间尽是那清淡的香味,想起刚才那少年也在这人怀里就不想躺着了。

“他想躺了这榻本王还不允呢?”殷子湮低声调笑,搂着阿丑就阖上了眼。

阿丑的目光转到王爷身上,心道这些日子他都歇息得不好,夜里也是很晚才到他的屋去,定是朝中太忙碌了。

见王爷阖了眼,似乎要入睡了,阿丑轻声着,“派夏将军到边疆去,可是王爷的意思?”

阿丑的声音低得很,根本没想王爷会回他的话,再者王爷像是要睡着了,他才敢言说。可话音一落,王爷就睁

开了眼,直直逼视着他,“本王瞧着他最合适,才派了他去,见不着他,你可是念他了?”

阿丑摇了摇头,没言语了,将头埋首殷子湮的颈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王爷明知那少年有难,他还当着王爷的面给少年写信,王爷还帮他送信出去,可王爷为何就没同他说呢?

那少年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怎会没一点担忧?

脑中浮现少年的面容,少年如水的眸子,少年优雅的笑容,还有少年温情的嗓音。少年待他的好,一想到少年

的种种,阿丑心下就难受了,急切地想到那儿去。想去寻少年,至少要得知少年无事,他才安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黑了,风更冷,府里点上了灯火,到处都亮着。

阿丑一人摸黑着来了书房,纵使晓得身边有暗卫,也还是大着胆子摸进去了。王爷让他们护他安危,可不一定

是什么都像王爷禀报,至少他无事,这些暗卫也没什么好禀报的。

阿丑放着心,进了屋也没点灯,拿着火折子点燃,照着书柜上的册子,似乎在找什么。他记得整理书房时见过

那东西,就是不太记得清楚是在何处,这屋里又黑,难以找着。

阿丑一直摸索着,柜子上没有,书桌上就不知有没有。

来了书桌边,翻着书本,仔仔细细地照着,终于在一本厚实的书里翻阅到了,那张折了好几层的纸正夹在书里

将纸张拿出来,凑近了火折子,展开了来看,正是他要找的东西。幸而他识字,看得懂地名,要不然这张纸在

被他找着也是无用。

找了要找的东西,阿丑吹熄了火折子,悄悄出了书房。

只是阿丑不知他进屋时,暗中已有风声响起,似乎有人离去。

阿丑急忙回了屋子,将怀里的纸张拿出来,点明了灯火,展开来看,这就是一张地图。线条细细繁复,地名也

繁多,还有山水丘陵画着,这张地图就是阿丑要找的,那上面还有个小镇的地名。那小镇常听人说,离边疆不

远,要到边疆去必要路过那小镇。听说镇子不大,但繁荣热闹,来往的商旅不少,听说那里的店都要到深夜才

打烊。

在王爷的书房,开始时是找着了几张地图,然而都不是他要的,在书桌上找着的这张他一看见这镇子的名字就

知道找对了。

看来王爷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不然也不会看这地图了,只是王爷却从来没与他提起过那少年的情况。也许

王爷还当他不知那少年如今的状况,可他还是晓知了。

阿丑刚才只顾着去书房,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这会儿正有人给他送来了,阿丑忙收好了地图,开门让人进来。

没想这门外不止有送饭的丫鬟,还有王爷也在,阿丑庆幸收好了地图,没顺便放。

“王爷!”今日王爷来得甚早,倒叫阿丑诧异了。

“退下吧!”殷子湮见那丫鬟摆好了饭菜,命她退下,而后拉着阿丑坐了桌前。

“怎才用饭?”殷子湮将碗推到阿丑面前,拿了筷子递到他手里,轻声言说着。

“许是……方才送来了我不在……这会儿又才端了来……”阿丑端着碗,夹着了菜,就是没入口。

殷子湮淡淡一笑,挨近他,柔声道:“你可要本王喂你?”

阿丑听言,面就红了,低着头开始吃饭,吃到嘴里的东西也不知什么味,就想早点吃完。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热汤又送到了他眼前,青瓷的小碗就是专门盛汤的。有一只手正端着它,那清丽的指骨

修长优美,白净中带点透明,有些莹润。

阿丑眼中只有端着汤碗的手指,只觉这手指美极了,莹白衬着青瓷,有些晃眼。

阿丑就凑过去,嘴唇就贴了碗口边,细细喝着碗里的汤,也没用勺,今日也不觉得这般喝汤粗鲁。

“还真要本王喂你。”

阿丑喝了一半,耳边荡起幽幽话语,一时惊了他,口中的汤没咽下去,猛然呛住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咳……”阿丑咳得眼中都有了湿润,恍然间感到嘴边的水湿被擦去了,抬眼只见王爷好看的

手指,手指里有白色的巾子。

殷子湮为阿丑擦拭了嘴边的水泽,见阿丑低着都,伸手捏住了阿丑的下巴,那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就映了他心

底。那般怯生生的模样,真是顺眼极了,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这样赧然,带点羞意,还真得他心。

阿丑被王爷这么一看,就不好意思了,抢过王爷手里的巾子擦去眼角的湿润,心里窘迫着,也不敢看王爷。

“可是吃好了?”殷子湮目中含笑,问着阿丑。

阿丑见桌上的饭菜已冷凉了,起身就去收拾,没料手上握了温暖,低头一看,不正是王爷的手么?

“有人来收拾。”

阿丑反握了王爷的手,细细抚摸着,一根一根的指骨被他摸过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丫鬟进来收拾碗筷时,阿丑也没不好意思,紧紧握住王爷的手,瞧着那修长的手指,眼中再没其他人。

殷子湮由着阿丑抚弄他的手,唇边泛着笑,眼中有着柔柔的光,带点妖异,带点魅惑。

阿丑一见王爷的双眼,双唇也不自觉地笑了,清清淡淡的笑,有些温和。

殷子湮想着是何时喜爱了这人呢?一开始并没喜爱阿丑,倒是想护着他。这多半的原因是阿丑救过他,不止一

次,瞧着阿丑的淡淡笑着,只想着这人心太善,也太呆蠢。不然也不会一直受人欺辱,受了欺辱也不说,就埋

了心底,真叫人那他没办法。

就是瞧他顺眼,才慢慢喜爱了他,可要说以前在他身边的楚煜非,他也陪伴了他多年,怎就没那么喜爱呢?

或许是楚煜非太美,也太有心思,心里防着他了,自然就没什么心思放他身上了。

这人就不同了,哪里用得着防他?自然而然地放松了心底,似乎接纳了这人,所以越发地喜爱么?

“晚饭之时你到何处去了?”

阿丑正享受着王爷的手指,忽然听得这句,神情一怔,站起身来,走到书桌边拿了一本厚实的书说道:“这书

我看过一回,还想看看,就到书房去拿了。”

阿丑撒谎时一向不太敢与王爷对视,眼神忽飘忽飘的,殷子湮见此,轻轻一笑,拿过阿丑手上的书本,言道:

“不过是一本史书,也不必急着看,下回直接去拿,本王不会不会允你。”

这书确实是阿丑从书房拿来的,出来时心里总是有些慌,又折回去拿了本史书来,没想王爷真是来问他了。这

恐怕要得感谢身边的暗卫,他们提醒了他,不论他做何,王爷都清楚不已。

那他要如何出府呢?至少也得等王爷不在府中之时。

夜里两人尽情缠绵,行鱼水之欢,床帐里传出男子压低的轻哼声,自此也知了那男子受了什么。

知道天快明了,情事才停歇,只剩着微微喘息声。

阿丑睁着眼,也睡不着,腿间湿漉漉的,腰间还缠了双手臂,紧紧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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