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下——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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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一惊,回了身来,再看看四周,与他同屋的人也不在,恐怕也是在外头了。

“还不躺下。”夏铭冷冷言语,先脱了衣衫,像是要躺那用木板的床榻。

阿丑好像懂他的意思了,这会儿也出不去,一出去就要被抓回去,这屋里也没躲的地儿。除了这床榻能掩人耳

目,好像真没法子了。

阿丑再不情愿,也还是上了床,夏铭就躺在里边,阿丑一躺下就离他老远。

阿丑没想到的是,有一日他会与这个从小欺辱他的恶人躺一处,也没想到这人还会对他动手脚。

阿丑只想着不让外面的人抓他回去,夏铭既是来提醒他了,这会儿就是不坏的,一时就没防备。所以,刚拉过

被子盖在身上,只觉身上酸疼几下,就僵硬了身子。

接着就被人压了身下,衣衫也不整了,一只手摸进他的衣里,阿丑只觉身上那凉滑的东西像冰冷的毒蛇一般令

人生厌。

“你要作何?”阿丑动不了,只得开口道。

“这身子有这么好?清王怎不厌你?”夏铭轻轻一笑,手掌肆无忌弹地到处游移,只感到手下的皮肤光滑柔韧

,确实是好摸。

“你!”阿丑心下一怒,就像冲开穴道,然而一时也是不能的,只得任由夏铭放肆。

“外头的人拦不住了。”夏铭话落,捏紧了阿丑的下巴,低头就亲了下去。

阿丑双眼呆愣了,眼神直直的,口中有软湿滑过,只觉着胸口一阵翻涌,气血也不稳,作呕之感随即袭来。

耳边恍惚间有人声,还有微弱的灯明照来,夏铭倒是没惊诧,手上也还动着。唇舌也也照旧,亲了好一会儿,

他竟没感到异样的厌恶,就将他当成别人来亲,倒是能亲下去。

微微弱弱的灯火照来,晃了阿丑的眼,阿丑闭了眼帘,听那人说了什么,灯火就远去了。

那人的声音阿丑熟悉,太熟悉了,那人说话一向冰冷,只是那人没走近,要是走近不知会不会认出他?

外头没了什么声音,夏铭才起身来,对着阿丑言道:“滋味还不错,难怪清王一直疼爱你了。”

阿丑得了自由,先是一拳揍了过去,夏铭也没躲,脸边挨了阿丑一拳,唇上有些血色。

“藏不住你,也只得如此,谁人会信你我在此亲热?”夏铭说罢,眼中寒光闪着,还唇边还带着些嘲讽之意。

“此事还得多谢大人了?”阿丑淡淡笑着,摸出枕下的暗器,就要对夏铭出手。

“就算你躲得出去,也躲不过他们,这后山全是他们的人,若被抓到,你也只得跟他们回去。”

阿丑心下一怔,朝门走去,稍微开了门,往外头看。屋外火光一片,似乎人还不少,阿丑一听到那冰冷的声音

就关好了门。

回头,夏铭朝他冷笑,不过那脸色有些异样,阿丑瞧着他,心想不过就是打了他一拳,还能将他打伤了?

“还想再动手?”夏铭朝他走去,面上带着笑,眼中也是笑意一片。

阿丑想也没想,看到夏铭的笑,心头就预感着不好的事。从前在夏府就是如此,夏铭要是想欺辱他了,面上就

是笑着的。

刚才摸在手里的暗器滑在了指间,不能怪他如此,实在是这人的本性阿丑太清楚了。

“又要使些邪门手段?”

夏铭话一出口,阿丑神情微怔,缓慢收回了暗器,言道:“明日还要赶路,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

“这风雪不停,赶路就得耽搁了。”

“你若不愿前往,大可不必来此。”阿丑早就有怒气了,这几日行程太慢,实在是有些急了他。

夏铭没话语,冷冷睨了阿丑一眼,出了屋子。

隔日,阿丑醒得早,出了屋子,梳洗一番了,那农家正端来早食。阿丑也不客气,抬碗就吃了起来,要赶路海

德尔补充体力,不能马虎了。

吃完了,见夏铭还没出来,便道夏铭的屋子去,走到门口就听到话语声。

离近了看,只见夏铭的双腿上扎了好几十细长的银针,那小腿还有些肿,阿丑顿时明白他为何不在风雪天赶路

那双腿就受不了,再往上肿去,也骑不了马,只能马上摔下来。那腿像是冻着了,又像是从前的旧伤,受不得

寒冻,才成了这般。

那人为夏铭扎完针,随后收拾了药箱就出去了,阿丑也要离开,却听夏铭叫了他进去。

阿丑迟疑了一刻才进屋子里,屋里并不暖和,虽烧着火炉,可四处还透着风,还是冷寒的。

“可瞧见了这双腿?”夏铭冷冷言语,也不看阿丑,就盯着他那双腿瞧。

“你既是有旧疾在身,实不该到此来。”

“拜你所赐,清王要为你出口恶气,这双腿差些就废了。”夏铭说得清淡,可阿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些不好

的事,那时王爷怎么折磨夏铭的他不知,只晓得夏铭受伤不轻。

“我若同你算起从前的旧账,你也得受了这些。”阿丑心里平静得很,没什么难受,也没什么好受的,这人不

应该尝些苦头吗?

他从前所受的那些,这人可尝过?

夏铭听言,神情冷着,唇边挂着笑,“你若寻仇,我等着你。”

那日后,阿丑再没同夏铭说过话,一心想着赶路。着行程倒是加快了,许是夏铭开始急了,或是担忧了,才这

般的吧?

阿丑可不管他,这人与他的恩怨太深了,本来他也忘得差不多了,这人硬是要他记起,也不怪不得他了。

到军营的那一刻,阿丑心头更急了,恨不得马上去寻那少年。

可听那副将说,平定异族开始也顺利,就算那些异族奸诈狡猾,不与他们正面地对,可夏将军也有法子对付他

们。

本来好些异族部落已归降了,就差一个部落,那首领明知必败,坚决不归降,带着族人恼了好一阵子。最后送

来战书,要与夏将军一决高下,比试武艺,他若败下,必归降。若夏将军败下,即刻退兵,再不能踏进此处一

步。

那副将还带他们到了当日比武之地,说是当日本来风雪就大,又是狂风,又是冰雪的。浓雾笼罩一片,看不清

谁是谁,只听得雾中的刀剑声响。

后来只听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影落了悬崖,待没了声响时,众人上前查探,那场地上再无人影。

阿丑走到悬崖边,低头下视,这深渊甚是骇人,深不见底,只见茫茫白雪。

“可有下去寻过?”阿丑回身对着副将言道。

夏铭似乎不急,可阿丑知道夏铭心头定是焦急万分,他来此就是为那少年,如今得知少年从这儿摔落了悬崖,

怎不焦急?

“这一月中,下去了数次,已没寻到,恐怕……”那副将言语谨慎,最后还是没说完。

夏铭冷声言道:“恐怕早埋了雪山底下了?”

副将再不敢言语,退到了一边,阿丑见状言道:“可还有别的路下去?”

“有是有,不过那条路也是险峻,难以攀岩。”副将转身对着阿丑言道。

“劳烦将军领我去瞧瞧。”少年落下悬崖已有不少日子了,真是埋在雪山地下也得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

尸。

“这十几日来风雪不停,就是派人从此下去也是不敢停留太久,只怕再拉上来的是个没活气的人了。寒气太重

,底下没了生气,这人就活不下来。”说到一半,副将看了看阿丑的神色,继续道:“那条路异族部落已有人

探过,不过一去就没回来,该是被风雪困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里疾风凛冽,冻得人难以入睡,营帐里烧着火盆,柴火燃得旺,然而就是让人感到冰凉。

阿丑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到外头走走,起身穿了衣裳就出去了。

来了白日到过的悬崖边,底下深黑一片,有风灌了上来,冰刺入骨,不禁令人胆颤。

那少年从这儿落下去,这些日日夜夜又是怎么过的?他又怎能承受呢?

阿丑胸口闷燥着,有些疼痛,有些焦急。他只顾着看着悬崖,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人,那人眼中本是寒光闪烁

的,可听见阿丑喃喃自语,扬起的手掌还是放下来了。

脚步声离得近了,阿丑也察觉了,转身而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夏铭。

“深夜到此,不知大人所为何事?”阿丑看着夏铭的神色似有些苍白,眼中也阴沉,心想夏铭可能是思忧过度

,念着那少年,才会这般无生气。

“你又来此做何?”夏铭眼神淡漠,也不看阿丑,走到阿丑身边,朝深渊望下。

“自是探探地形,好去寻他。”阿丑笑了笑,轻声道。

“他怎用你去寻?本大人自会寻到他!”夏铭瞧着阿丑,见那面上淡淡的,心里对他厌恶几分。

这人来寻他三弟,但他面上没表露过一点焦急,真叫人不相信他!

其实夏铭哪里知道,阿丑心下急得团团转,每时每刻都担忧着摔落悬崖的少年,恨不得立马就下去寻找了。

“大人还是好生歇着吧!明日若真要一同去寻人,也得养足了精神。”阿丑抬眼扫了扫他的双腿,夏铭的双腿

一直肿着,情况并不太好。再者这儿霜雪覆盖,地底下也冻冰了,寒气不比别的地方,实在令人难承受。

就是他也觉着冷寒了,即便身体可以用内力护着,也还是感到僵冻的冷。

夏铭的双腿来此后,恐怕更不好了,若是呆在营帐里说不定还好些,若要他跟着去寻人,只怕他这双腿弄不好

真会废了。

夏铭冷冷看着阿丑,知道阿丑没了身影,他才对着深渊言道:“我怎会找不回梓晏?定要你来寻他了?”

天已亮了,北地冰冻,不比南方暖和,早晨笼罩着雾气霜雪。

阿丑拉紧了身上的大氅,半睁着眼望着前方,由于冰霜雾气太重,都不敢将眼睛完全睁开,一睁开就是冰刺袭

来。

昨日已商讨过了,风雪太大,那悬崖石壁早被冰冻了,攀岩都难。从那儿下去不是条好路,再说也下不去。只

得另寻一条路,那条路有异族去过,只是再没回来,而且还要饶几座雪山,真真是个艰难的行程。

阿丑看着夏铭出了营帐,朝他走来,晓得是为了何。今日他就要去寻那少年,军中也派了十几人跟随他而去,

只是他没想到夏铭真要去。

“大人的双腿……”阿丑低头看着夏铭的双腿,高长的靴子护得好好的,想必这靴子很暖和。

只是这靴子真能护着他的腿不受冻?怕是不能,那雪山有几座,翻过了雪山才能寻路走。从雪山下去,才能慢

慢寻到深谷,才能寻人。

“你还是担忧担忧你自己吧!若是一去不回,清王得知了,找本大人要人,本大人上哪里寻个丑奴陪他?”夏

铭轻声言语,转身就走。

阿丑跟随而去,背上背着包袱,这一路上可得谨慎小心,不能将包袱弄丢了,包袱里要用的东西多着呢!

那条路再没人去过,翻山越岭其实不难,难的是这是雪山。天若有不测,遇上雪崩,那就是没招了,幸运的话

能活,被雪压了底下就真没命了。

其实阿丑和夏铭不来,异族也差不多归顺了,在寻不到夏将军,军队也得归朝。夏铭请命前来就是来寻人,来

查真相,他若不跟着去寻人还来此做何?

早些时候天空飘着大雪,等他们开始上露了,这风雪就停了。趁此时机,阿丑一行人快叫了脚步,不到半日就

翻了两座雪山。

可等再过雪山时,这天空卷起了狂风,冰雪随即而落,夹着水湿,令人难以忍受。

阿丑瞧着夏铭行动缓慢了,让两名士兵帮衬着他,然而夏铭并不需要。

“若是因大人耽误了行程,只怕今日难以下山了。”这才道半山腰,脚下的积雪漫过膝盖,行走一步都吃力。

阿丑晓知夏铭双腿不便,又一直埋在这冰雪里,这会儿定是肿痛难行了。

夏铭面上无色,可别人来扶他,他也没推开。见此,阿丑继续往前带路,按地图走,再过一座雪山就能走平路

了,就不知何时能走到深谷里。

他们不能从悬崖下去,只好饶了路走,这一绕路就耽搁了时日。阿丑一直焦急着,此地如此冰寒,哪里是人能

存活的,就是飞禽野兽也难活下去啊。

想到此,心中一紧,对着身后的夏铭道:“还得快些赶路。”

话落,往前走了,夏铭眼中闪过杀意,双拳握紧,移动着双腿。只是双腿僵硬刺痛,似乎无知觉了,难以行走

。这一刻他怎不恨这双腿呢?更恨将他双腿伤了至此的人,不论是清王还是阿丑。

夏铭没言语一句,只艰难地行走,恨恨地盯着前方的阿丑。

在阿丑说只有一座雪山之时,夏铭唇边有了淡淡笑意,不过那笑还是冷的,并不是因了快到目的地而喜悦。

最后这座雪山太高,积雪太深,阿丑也有些吃力,停下来喝了两口酒驱寒,身子暖和额了些才开始攀岩。

跟随的众人也是如此,今日一刻都没停歇,身子乏力,得暖和暖和,如若倒在这雪山上就是去了半条命了。

夏铭接过士兵递来的水酒,喝了好几口,烈酒一下肚,身子起了暖意,面色也好多了。阿丑说是上路时他也没

开口,跟着上路。

这一日又快过去了,天色有些灰了,要夜黑了。阿丑加紧赶路,就在攀到顶峰时,听得身后传来声响,原来是

夏铭支撑不住了,双腿僵硬麻痹了,不能行走。

阿丑回身走了几步,来了他跟前言道:“大人真不该来此!”

“你可一人而行。”夏铭一个命令,众士兵已护在他跟前,也不跟阿丑前行了。

阿丑才回过神来,这些人当然是听夏铭命令的,他怎忘了?

此地险峻难攀,人多在一块相互照应总是好的,最起码若有人滑落下去也有个帮手救人。

阿丑真没办法了,扶起夏铭就走,这夏铭也没闹,可阿丑心知夏铭并不领情。

到了雪山顶峰,阿丑往下看了,这山不容易下,至少得瞧瞧该走哪面。

身边还扶着个人,也不好下山,这人双手不便也没什么,就是双腿走不了。

阿丑叹息着,转头瞧了瞧夏铭,这夏铭就靠在他身上了,阿丑不得不扶好他。真相将他扔在此处,可身后还有

这么多士兵看着,阿丑脑子里的思绪就散开了。

“大人可得当心了。”

夏铭轻微一笑,使劲捏了阿丑腰身一把,语道:“倒不知你身子如此软柔,难怪他们都喜爱了你。”

阿丑是如此言无此人,恨不得将从前的屈辱一一讨回来,哪里容得他再放肆?只狠狠捏着他的手腕,扣住他的

脉门,“大人不记得从前之事,阿丑可清楚不已,只是今日下山要紧,不是时候……大人可得当心些!”

夏铭眼中阴戾,唇边挂着冷笑,他就不知了这人有何吸引他人的地方,为他他们一个个都想要他?清王是如此

,还宠爱他,那林尚泽亦是这样,也喜爱了他。就是梓晏,梓晏也将这丑东西将在心上,时刻急着,还不准他

伤了这丑东西,为了这人紫檀要与他的亲大哥为敌!真真让他心寒,叫他怎不憎恨!

幼时的梓晏最喜欢腻着他,最喜欢赖在他怀里,只听他的话,好不乖巧!自从这人来了梓晏就只同这人玩耍,

也不在腻着他,也没听他的话了,还处处维护这丑东西!

阿丑扶着夏铭,一心一意地走着额,每一步都极为小心,心里虽急切,可天就要黑了。此时狂风肆虐,大雪纷

飞,就怕遇着雪崩,天一黑就危险了,人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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