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下——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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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夏铭,从前之事你绕过他,本王也不追究了,如今他竟勾着别人想要你的命,你说本王该不该要他的

命?”殷子湮勾着阿丑的下巴,抬起阿丑的面容,见那乌黑亮丽的眼睛水润着,有些柔软,忍不住亲吻了上去

“他一直厌我,只是……从前若不是他想要我性命……如今我也不会在王爷身边了……”正是那夏铭冤枉他,

要他的性命,命人毒打他要将他送官,他才来寻了王爷。

若没有那回的事,阿丑只怕没那么好命,如今也不能呆在王爷身边了。只怕那时候的阿丑就算想见少年王爷,

也只敢在外头看着,哪里敢离近呢?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纵使他离近了,王爷会待他真没好么?他若没伤,王爷会关心他么?时常来看他,还命人悉心照料,也是在王

府养伤养得好,不然这身子可没现在那么好了,总会留了病根。

“他的兄弟待你好,他见不得,自然处处寻你的不是。”

王爷说得这些都是五年前的事,自打他进了王府,过的就是安稳日子,再没经历过那些了。

“我不招惹他,他还要来招惹我,我不怕他什么。”夏铭恨他,要他性命,无非不是因了那少年。他有何时不

恨那夏铭呢?只是以往将那些恨藏了心底,那夏铭硬要逼他想起从前的那些吗?

“本王怎会容他伤了你?无事就在府里呆着,练武练字也好,学着长进,少到外面去瞧。”殷子湮摸着阿丑的

面,那紫红的胎记在他眼中没什么丑陋不丑陋的,挺顺眼的。

“除他外还有别的人想要我的命。”阿丑心里早就明白了,出了夏铭以外,自还有别人想要他的命,表露得最

清楚最明显的就是那皇宫里的男子了,从前当着王爷的面他也不想放过他,定要他命丧黄泉。

还有一人,便是那美丽如月的男子,他虽没表露,可阿丑晓得他眼里一直是带着杀意的,每回阿丑见他都能看

到他眼中的杀意,纵然他每回都隐藏得很好。

“别的人也伤不到你。”

阿丑默然,如是那人是楚大人呢?阿丑想问着王爷,如是楚大人要他的性命,王爷会怎的做?王爷会伤了楚大

人吗?

不会,王爷不会,即便王爷不再与楚大人亲近,可王爷是不会伤楚大人的。

阿丑胸口蓦然一痛,紧握殷子湮的手,“王爷若是……”

说了一半,阿丑就闭口了,就这么握着殷子湮的手,久久不语。

“本王不会让人伤你。”殷子湮轻言着,眼中带着些柔软,还有一丝温情。

阿丑一对上王爷的柔情的眸子,憋在喉咙里的什么话都咽下肚里了,再不想说出口,即便那话是他一直想问的

两人正耳鬓厮磨,温情软语,外头却有人声响起了。

阿丑不舍离开王爷,可还是朝门口走去,打开了门,外头那人正是消失几日的穆总管。

“王爷!”穆总管一见阿丑面色就冷了,到了王爷跟前面上带着恭敬之色。

“办得如何了?”

“回禀王爷!已办妥了。”

阿丑听着这些也不知是什么,隐约猜着王爷让穆总管去办事,至于是什么事就不知了。王爷让穆总管办的事可

不止这一样,就穆总管离府的前一日,王爷还让穆总管去寻名医进宫为皇子医治。

如不是别的事,许是这件事了。

可王爷会这么好心,给皇子寻名医么?阿丑将脑子里的想法甩掉,定了定神。若医治不好皇子,对谁有益?

“几日在外奔波,该是劳累了,下去歇着吧!”殷子湮问完了穆总管的话,就命穆总管退下了。

穆总管的面色是不太好,像是劳累过度,得了命令就退下了。

穆总管退下后,阿丑看看天色,已有些晚了,此时王爷也吩咐他传饭,说是今日就在此用饭。阿丑自然欣喜了

,听着王爷的吩咐去传饭。

不过他才出了屋子,倏然记起屋子里的东西,赶忙回身一瞧,王爷坐得好好的,朝他笑着,让他早些回来。

阿丑心里不安着,可也没办法,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早去早回。

阿丑一走,殷子湮行到柜子前,拾起了柜子边的白色亵衣,本来也没什么,可阿丑也太慌忙了,衣裳怎能扔地

上呢?他又怎不好奇?

手里的亵衣不像是他的,也不像是阿丑的,这衣裳不适合阿丑穿,也更不是他所有。看着尺寸该是身形消瘦一

点的人所有,且高挑一点的。

阿丑哪里得了这么一件衣裳?还怕他瞧见了。

殷子湮不动声色,将衣裳仍回了原地,转了目光看着桌上,那砚台下还压着张纸。不是他想偷看,这东西就这

么摆在他眼前,又不是藏着的,看了也就看了。

纸上的字迹确实是阿丑的,就不知他写给谁的,没有名儿,只是些话语。殷子湮阅完墨笔,将手里的纸张择好

放回原处。

他从不知阿丑有何秘密,有何相识甚好的人,也不知阿丑会背着他做些什么。就拿今日之事来说,他竟不知阿

丑藏着件衣裳,还怕他晓知。也不知阿丑有相交甚好的人,还为人写书信,阿丑练字多日,可是为了给这人写

信?

如是这样,阿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第一百零八章

天色阴沉,冷风刺骨,空中似乎飘着些冰薄,细细柔柔的,莹白剔透。

冬日的夜来得快,才是下午,这天就黯淡无光了。

阿丑今日没能出府,那信和那衣裳都是托人送出去的,如今他身边跟着暗卫,王爷又不许他出府,他实在想不

出什么办法,只好托人了。

今日宫中有大事,王爷今日恐怕也会回来得晚了,其实那大事也就是册立太子一事。

皇后早产,不足月的孩子生下来差些夭折了,身子弱,还从娘胎里带出了病,是什么病阿丑不晓得,就是听林

尚泽说的。

大皇子才满月,皇帝就要册立太子,确实是快了些,也不知是为何。

别人不知,可阿丑清楚,既是有后,已有储君,皇帝大可不必应付皇后了。一时间,阿丑为那繁华高强里的女

子惋惜,如此美丽温婉的女子竟没人疼惜怜爱,倘若那个时候她没进宫,倘若她的夫君是个普通的百姓,如今

她还会独守宫闱么?

天色晚下来了,阿丑本想到门口去迎王爷,可一想到墨笙跟着王爷出府,他到门口去就要见到墨笙。对于那漂

亮的少年,阿丑没什么怨气,也没什么恨意,就是不想见到他,每回他那清丽的眼都要扫到阿丑身上探究,弄

得阿丑极为不自在。

阿丑在屋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夜里王爷自毁来此,今日暗卫在他身边,行动多有不便。托人送东西出府也是借

故到厨房催促早饭,便将东西交给了厨房里的丫鬟,让她代为送出府去。

阿丑前日就同她说好了,今日只将东西给她,她出府之时就可送出去了。

外头冰寒风冷,屋里是暖和的,那灯油也点得明亮。

阿丑望着那桌上的墨笔,又觉着想写些什么,走到桌边,将灯油也拿过来。研了磨,笔尖染湿黑墨,便在纸上

写写画画的,写着写着就停了笔。

阿丑不会作画,可这时竟想画了一人,心头勾勒出那人的音容笑貌,可就是下不了笔。好几次都滴了大团墨汁

在纸上,作画不成倒是毁了几张好纸。

凝了凝神,笔尖在落下,细细勾勒,凭他的画功,能勾出个形体轮廓就不错了。确实他也就画了个空架子,只

有细细的线条绕着,勾出人的面廓和身形。那面上没有五官,那身形也画得单调,看不出是什么人。

不能怪了阿丑,能画得如此已是不错了,这人是谁他最清楚,心中有这人的容色,可手不听使唤,实在不能描

绘出那人的风姿神韵。

放了笔,阿丑细细观看着,哪日他才能画出那人的风骨美好呢?

阿丑瞧着画纸,神智全在画上了,门外有人敲门他也没注意,还是那人在外头喊着他才回神,放下画纸开了门

一开门就见着那清雅的少年,少年一人,手里捧着东西,此时面上带笑,双唇弯起,那笑姿真是好看。

“给你送样东西来。”少年也不管阿丑让不让他进屋,推开阿丑就将东西放到桌上。转眼再见桌上的画纸,不

禁拿起来看。

阿丑见他拿了墨画,心中气恼,从没那么恼怒过,那画他不愿让别人触碰半分。上前就一把夺过,那少年拿得

稳,捏的紧,好似故意不给阿丑,阿丑这一抢,那画纸就撕成了两半。

“你这是画的何人呢?”少年面笑吟吟,声音清脆,每个字都吐得清楚,字字都进了阿丑的耳里。

阿丑不想与他纠缠,只好不理会他,将画纸收好,放进怀里。

少年也没恼,面色不变,指着刚拿进来的东西言道:“王爷让我给你送来的。”

阿丑开始没在意少年拿了什么来,少年这一指,他就定住了双眼,丝丝盯着那包袱。

那是他今早才交给别人的东西,晚上又回到他屋里了,还是这少年送来的,说是王爷让他送来的。

“你若真是有别人也好了,王爷哪里会留你?”少年说罢,冷冷睨了一眼阿丑,转身离去。

少年一走,阿丑急忙打开那包袱,里面的东西完好无缺,似乎没人动过。就拿那封信好像也没人拆过,更不用

说那白色的衣裳了,没一点破损。

东西没送出去也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王爷晓知了,王爷若问起这些东西他该如何回话呢?

他无亲无故,早是孑然一身,与他最亲近的只有王爷了。

这些东西分明是给别人的,那个人还不是王爷。

王爷拦得下这些东西,必知这东西是送到何处的了,阿丑猛然又记起那夜在外头欢爱,后来少年说王爷知道他

在,王爷当着少年的面与他欢爱,也不知王爷那时候是什么心思。

总之王爷不喜他和少年来往,自从那回在猎场受罚,少年私自带他走了,王爷已是恼怒的。那几日他回来,不

敢提一句别的话,只在王爷身边呆着,听着王爷的话,脑子里不敢乱想什么。

阿丑拿着手里的东西,正不知该如何办,门已被推开,进屋来的是他心中念到的男子。

殷子湮看着阿丑慌张的神色,微微一笑,走到阿丑身前,拿过阿丑手里的东西。

阿丑眼睁睁看着王爷拿走那东西,想伸手拿回来,可又不敢,就这么看着王爷。

“你要送信到何处,只管交给穆总管办便成,何况还是送到边疆的信,可不是什么信都能进军营里。”看了信

上的名字,殷子湮转头望着阿丑,眼神深情柔和,唇边泛着笑意。

阿丑说不出话,阿丑既然知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多说无益,王爷会信他么?

“这衣裳也不是你的,你是给谁送的?”殷子湮摸着那白色的亵衣,指腹细细抚着柔软的丝缎,这亵衣质地好

,一般人家可穿不起。

殷子湮见阿丑不回话,唇边的笑意森冷了,眼中带着阴鸷,“这两样东西可是送给同一个人的?”

他让暗卫跟着阿丑,不止为了阿丑的安危,也是另有目的。阿丑不在他眼皮底下,他就不舒心。

阿丑凝视着王爷的笑,觉着那笑跟以往不同,那眼漂亮华丽,可又比以往冷了点。

他晓得王爷是恼怒的,可又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说实话,本王就饶了你。”殷子湮轻轻一笑,抬起阿丑的下巴,手指缓慢移动着,摸着阿丑的面颊。

“是送给他的。”阿丑刚说完,下巴一疼,不得不抬起脸面对着王爷。

“你何时得了他的衣裳?”蓦然间,殷子湮的眼眸更冷了,阿丑好有什么事瞒着他?还有什么事他不知?

“那回……那回在猎场受刑……他带我走了……这衣是那回穿的……前几日看到就想给他送回去……”这衣裳

分明是少年来此,阿丑为他上药时脱下来的,少年走后,阿丑将他洗干净了一直放到现今。

“他与你好到何种地步了?可有你同本王这样好?”殷子湮低声说着,目光里满是柔情温和,刚才的阴鸷冷寒

瞬间即逝了。

殷子湮说罢,眼光瞄到阿丑的胸前,那衣下的白纸露了出来,伸了指尖轻轻一抽,就拿出那张破损的画纸。

像是画了个人,可已撕破了画纸,看不清了,再者那画里的人没有五官,更不知是何人。

“你与他好到何种地步了?”殷子湮回想起阿丑与夏梓晏的几次接触,那回阿丑被邢风带回来,邢风说是从夏

梓晏手里接过阿丑的。还有阿丑在猎场受刑,也是夏梓晏带走了阿丑,那时他顾及不到阿丑,也由着阿丑在他

那儿养伤。

再后来,那日府中设宴,夏梓晏也来了府里,不过心神不宁,一会儿就借故如厕。他心知夏梓晏不过是想寻阿

丑,所以也跟着离席,来了阿丑的住处,身后一指跟着一人。那人身形高挑,脚下无声,一路跟着他到了阿丑

住的地儿。

他与阿丑欢爱不止是因想要阿丑,也想试试夏梓晏的反应,果真试出了,就是身心都在阿丑身上,也能察觉那

少年的怒火。

从前他就知那少年在意阿丑,可他知阿丑不在意那少年,但现在今阿丑的行为真是在意那少年了。

“你与他私下见了几回?”殷子湮问得轻柔,话语中没有一点冷意。

阿丑听来就不是那么柔和了,这话震得他心头冷寒,久久回不过神。

“本王知他是你从前的主子,待你也好,也正是因他待你好了,他的兄长才厌你。纵然他待你好了,如今你与

他毫无相干,你可是还念着他?”

阿丑伸手过去,拿着王爷手里的画纸,轻轻从王爷手里抽了出来,“这画不是他。”

殷子湮挑起了眉眼,低声笑着,“那是何人?”

“胡乱画的,不是何人。”本来也没画出是什么人,只是那人在他心头罢了。

“你若与他交好不必躲藏,本王允你,如今这般掩藏了,本王可不信你了。”殷子湮冷了面容,那声音如夜一

般凉寒,眼中透着妖异的光。

阿丑从没见过冷面的王爷,哪时王爷不是同他笑颜的?哪时不是轻声话语?那眼中何时这样冷了?

殷子湮瞧着阿丑那漆黑乌亮的眼里有些坚韧,还有些软柔,那亮泽的眼珠就盯着他,也不转动,直直地盯着他

看。

殷子湮心头一震,忍不住亲吻那黑亮的眼睛,声音轻细了,“本王晓得你不在意他,你将那东西烧了,本王就

信了你。”

阿丑被王爷抱着,今日心头没一点暖意,再看看那东西,哪里会想真烧了它们?

可一看王爷的眼,再听了耳畔柔和的嗓音,纵使阿丑万般不愿,可还是去做了。纵使阿丑心头疼痛,想着那少

年,可还是烧了原本要送到少年手里的东西。

至于那撕破的画纸,阿丑也将它烧了,那画上本就无人,烧了的好。

第一百零九章

自从那夜过后,阿丑再没动笔,也没练字,每日只知道练武。

也亏得他将心思放在练武上了,武艺越发长进,邢风教导他的东西一一学会了,就是那些在他眼中歪门邪道的

手段他也认真学了。

从那夜开始,王爷也少来了,就是来了,阿丑也不愿多说话。

这夜阿丑早早歇息了,也没想到他会来,只听有脚步声离近,那人就上了床榻。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腰间也

环了手臂,那人晓得他没睡,就这么轻声细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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