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上——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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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阿丑有些慌,大少爷这会儿来问这东西,是何意呢?那时候他不是都说了吗?现在竟又来问了。

“少爷不是知了吗?这……是拾得的。”看来大少爷并不是拿东西还他的,而是打听这东西的来历,这是怎么

也不能说的了,就算又招一顿打。

“就你这不灵光的脑袋也别想哄骗本少爷了,骗些稚儿许还管用。”夏铭看着手里的锦囊,眼里渐渐冷了霜,

俊美的面容也冷寒下来。

“阿丑不敢哄骗少爷,这锦囊确实是在外拾得的。”阿丑多次向夏铭要回锦囊,夏铭都是糊弄他几句,将他打

发了去。阿丑要了好多次都要不回东西,只想着大少爷是不会看上那些东西,早晚会还了他的。现在大少爷又

来问他,是何意他是不清楚的,只晓得怎的也不能说了真话,那人现在还在在府里呆着呢!

“你今日还不说了真话,可有你好受的了。”夏铭只冷冷笑着,捏着锦囊,似乎要捏碎里面装的东西。阿丑看

着那手劲,真怕他把东西捏坏了,担又不敢说,只担忧着。

“阿丑说的是真话,是没哄骗少爷的。”阿丑刚说完,就见大少爷拿出一片金叶子,那细细的光亮在他眼前闪

着,在烈阳下是刺眼的,可也是真的好看,那金叶子。

“这东西是宫里才有的,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宫里有的人不多,也就那几人。”夏铭说着,还把那白亮的

大珠子拿了出来,那耀眼的白光晶莹亮丽,那珠子圆润好看。

阿丑若是不晓知里面藏了解毒之药,也当它是稀释的珍宝,或是什么贵重的珍珠了。他没见过什么,自是不晓

得什么是真,只认定这是好的东西,他所没见过的。

夏铭见阿丑不语,脸色更冷了几分,“哼!你不说就当本少爷不知了?”

话落,夏铭只捏碎手里的大珠子,摊开手心,破碎的珠子里掩一颗药丸。他转了脸色,恢复了笑容,淡淡道:

“得知东西出自宫里,本少爷也是疑惑,便去查了。只怪你不止一次进了宫,而醉霄楼那日有一人竟领走了你

,少爷可是疑惑了许久呢?”

阿丑还不言语,夏铭继续道:“前日你怀中揣的东西也和这物不差,里面装的可也是这金叶子?你倒是时时都

拾得这些东西了?拾得也便罢了,怎都是同样的?”

阿丑听到这儿,才是真正的慌了,大少爷是知了什么吗?说的都是和那人有关的东西。也怪了自个儿那日没警

觉些,不然也不会遇着他没躲开。

阿丑心下是自责的,也怕大少爷真是知了什么,若是如此,那该如何?

“这些东西都是一人的,可是如此?”夏铭拿着那药丸,仔细研究着,一时不知这是何药物,闻着倒有一股清

香之气。

阿丑睁大了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大少爷手里的药丸,心里一惊,不知该如何答话。大少爷是知了的吧!这东西

的来历。

“那日你从宫里回来,不仅没受什么罚,身上到还穿了一件新衣,也是那人赏你的了?”大少爷的话说到如此

,阿丑再不明白就是真是傻得无药可救了,大少爷是知这些东西的来历的,还晓得是何人的。

夏日炎热,又是下午,那高阳越发炽烈,阿丑的胸口就越发紧张,那面也是焦急了。

夏铭只等着阿丑回话,也不急,这丑东西还能跑了么?今儿个便要他认了,说了真话。就算他是知了手里的东

西是谁的,也要这丑东西亲口说了。

偶有微风袭来,本能解一时炎热,得一点清凉,但阿丑只觉得这天还是那么热,胸口也是闷得慌。

殷子湮在柴房等着那丑奴回来,从早上等到下午,也不见那丑奴的踪影。那丑奴一直在他身边听他使唤,每日

也来得早,都是早上在别处干活,下午来劈柴。可今日已是下午了,那丑奴还没来了柴房,这夏府今日是有什

么贵客?要他忙了现在?还是那丑奴又惹了主子不高兴,受了罚?

当殷子湮避开他人的耳目,来了前院时,果真见了一俊美的少年公子将那丑奴踢倒在地。遽然间,那脸色就变

了,不是他同情那丑奴,只是那丑奴在他身边伺候这几日,倒是没觉得他如此惹人厌。

再看那俊美的公子,是有些眼熟,只是现下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但他手里拿的东西可是他曾经给那丑奴的,

怎这时会在他手里了?那解百毒的药物就这么被毁了。

第三十四章

殷子湮挑了眉,那眼眸透了丽色,瞧着就是美丽的,没了什么不同。那白玉般的脸也只是冷了点,倒是平静如

常。就是红如血的唇,轻轻扬着,似罂粟一般鲜色,魅惑中又藏了点阴霾。

他见了那俊美少年踢到那丑奴,随后好像说了什么,那丑奴也没应声的样子,那少年就怒了。拖着地上的丑奴

就走,不知要到何处去。

虽是不知那丑奴会被带到何处去,只是殷子湮也猜了几分,那丑奴又要受痛了,必会遭那少年的打骂。

想到此,殷子湮又记起阿丑身上的伤,一片金黄闪亮自袖口滑下,藏在指间。自然不能冒然出手,先跟着看那

丑奴被带了何处去。

殷子湮刚一动身,只见那少年放开了丑奴,站直了身子,朝着前方说着话。殷子湮抬了眼,才见那长廊下走来

一位妙龄的女子,美是美,就是太过精致,反而显得没了生气。

那女子他倒是认得,不就是东宫的太子妃么?没想她今日回了夏府,也没想到今日夏府如此忙碌便是为了她这

贵人了。

好像她说了什么,那少年倒是显得温和多了,没再张狂跋扈了。

见到此,殷子湮只看着,静观其变,想着有那女子出现,事态不会严重了。

他可记得那日领着丑奴进宫,隔日穆公公就来报了那丑奴在宫里的一切言行,他是不想知了,只是穆公公既来

说了,他也听了几句,说是那丑奴看着东宫就不转眼了。当然也是说了那丑奴贪念钱财,不过是个小肖之人,

怎能进了宫来,多给他些钱财打发他出宫了的好。

殷子湮倒不在意这些话,只是也觉得皇宫是不适合丑奴呆的,不如给他金银钱财,出了宫也能好好过活。

这几日相处,丑奴是何种性子,他怎没看着?

殷子湮在那头瞧着,没什么动静,阿丑这边就不是了。大少爷等着阿丑回话,阿丑一直没回他,他将那几颗白

亮的大珠子一一捏碎了,阿丑急了就去抢,没想这大少爷踢了他几脚,恼羞成怒,说要再赏他一顿鞭子。

大少爷正动手之际,恰好来了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回府的贵人。从前夏府的二小姐,今日的太子妃。

大少爷见来人时,方要行礼,来人只柔柔一笑。就说了是在府里,且是自家人,用不着宫里的礼数,未免生分

了。

阿丑望着眼前的人,着了华贵的衣裳,比那次在宫里见她时的要轻简些,但还是显得精美高贵的。

她还如从前那样美,莹白的面,弯弯的眉,细致的眼。樱唇嫣柔一笑,那姿容是绝丽的,那笑靥是美的。

阿丑盯着那笑靥美丽的容颜,就想起那雪天里对着他笑的二小姐,那时的二小姐待他好着呢!那时的二小姐还

是夏府里的二小姐,不是眼前这衣装华丽的太子妃。

“娘亲寻大哥有事,大哥还是快去的好。”夏芷歆淡淡微笑,那细致的眉眼弯弯如月,柔和无比。

一时间阿丑又像在看二小姐了,眼前还是二小姐,没了什么太子妃。

夏铭闻言,只是略为惊愕,这场景似乎在多年前演过,现在又重来了一遍。从前芷歆就骗过他,说是爹在寻他

,他那时信了话,急着去书房,才放了这丑东西。现在是不信的,可他这个妹妹如今贵为太子妃,可惹不得。

夏铭想了此些,即便他是晓得芷歆是在为这丑东西解难,可也得装了信她的话,放了人。

夏铭笑颜回话,便是要放了阿丑,临走时回头瞥了阿丑一眼,那神情看不出什么来,就是那眼中的笑意太虚了

,都不太瞧得清楚。

夏铭走后,夏芷歆叫了阿丑起身,随后走上前去,轻言说着,“梓晏是想带了你走,却是大哥阻扰了,大哥一

向疼爱梓晏,你必也晓得。”

阿丑没敢看她,而此刻她的话,传进阿丑耳里,便是亲切的。不像那回到宫里见她时,她是生疏的,也只和三

少爷说着话。

阿丑没应声,夏芷歆也知他在想什么,只叹息道:“众人都道我是到皇宫里享福去了,享福不享福的……谁又

真的晓得了。”

“二小姐……”阿丑凝视着她的娇面,不知为何,就想着二小姐应是不开心的。那明眸里仍是水灵剔透的好看

,只是没以前有灵气,看着就是少些什么的。

“今日只得回来瞧一瞧,一会儿就要回宫的,你干活去吧!不用伺候着了。”夏芷歆对着阿丑说着,那娇柔的

美面带着一丝落寞,语气也是黯然得很,像是想在多呆一刻,对这儿留念不舍的。

说罢,夏芷歆就要走,但才转了身,且又回了头来,“日后遇着大哥就离远些,落了他手里头,便是不好过的

。你忍着,熬过这段日子,梓晏回来你许好过了。”

阿丑只凝望她远去的背影,那纤柔的姿态是美的,柔软的,是女儿家的温和柔情。阿丑一直望着,直到没了那

纤丽的身影,阿丑也没回了眼,就这么站着没动。

这边远远观望的殷子湮一时明了,原来这丑奴看东宫不转眼,不是贪图钱财金银,不是被华美的宫殿迷住了。

是想看那东宫的美人,夏府的小姐。

这丑奴见了好看的,就转不了眼了?人家进了宫做了太子妃,他也还想着?那美人都走远了,他还呆立着,真

真就是个傻愣的。

只是倒没想这丑奴也会思春,这心中之人还是那东宫的太子妃。

夜降临了,阿丑才回到柴房,没见殷子湮,以为他是走了。

柴房里只有干柴堆着,没有人影,阿丑是有些失落的,那人什么时候走的呢?

可正当他收拾好柴房,出了柴房时,外面站了那人,只是他身边还有一名冷峻的男子。

阿丑心里知这人是要走的,但想不到这么快。

那人好像察觉了身后有人,对着身边的冷峻男子吩咐几句,那男子行礼转身,消失了夜色里。

等那冷峻男子走后,那人回了身来,只说了一句,“你今日忙了现在?”

阿丑这才想起,没给这人送饭,今日全忘了。心头就有了歉意,忙道:“我就去厨房端饭来。”

“不用去了。”殷子湮叫住要走的阿丑,言语淡淡的,如这夜里的凉风。

阿丑诧异着,以为他是不悦今日没送了饭来,心里只自责了。

那人见了他不说话,轻言道:“明日我便回宫,日后你若有难可拿着这个来寻我。”

殷子湮摸出一个锦囊,里面装了数片金叶子,那锦囊阿丑见过,殷子湮那时还让他拿去换药。后来他还了他,

拿了自个儿的月钱去买的药。今日被大少爷拦着问话,也是因了这锦囊,现在他还要拿这锦囊给他。接是不接

呢!还会招了什么祸么?

“你不要……莫后悔了。”殷子湮就要收了锦囊,阿丑那边直直看着,见那锦囊就要被收回去,伸了手去,可

那人却是不给了。

“你……你不给了?”阿丑看着眼前的人,喃喃开口道。

殷子湮只低声笑了,接着把锦囊放了他手里,缓慢说道:“里面的东西另藏了,可别再被他人得了去,这锦囊

就让它空着,就没人拿了。日后你只拿着它来找我,我便是认的。”

月下的人微微笑着,那眼眸耀眼妖异,闪着明光,阿丑觉着这双眼是比天上的月还美的。

第三十五章

那人走了,阿丑除了不时为刘婶抓药外,就是到厨房干活,到柴房劈柴。也就这些事,没什么别的活干。只是

就干这些活,那也是劳累的,每日回屋,想不了什么,倒头就睡了。

那日二小姐为他解难后,大少爷也倒没来寻他问话了,他起初也是不明白,那日大少爷定要他亲口说真话。过

了这么几日,就像没了那事一样,在府里也没遇着大少爷,这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了。劳累是劳累了些,可他们

做奴的,不就是干活伺候人的命么?

日子就这样过着,后来阿丑听人言,说是太子妃回宫前不知同夫人说了什么,太子妃一走,夫人就叫了大少爷

去。再后来,每日都听得到大少爷院里的读书声。定是太子妃让夫人多管着大少爷,要他钻了书堆里,好生考

个功名。

阿丑没想听这些,只是听了这些,也知了大少爷为何没来寻他问话了。

天还是那么热,阿丑还是得在烈日下劈柴,厨房有了新管事,便不像那几日一样没了主心骨了。干活自然又积

极了些,众人也开始尽心尽力,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拿柴去烧火做饭了。

阿丑是不敢耽搁的,顶着头上的烈阳,忙干起活来。就是全身湿透了,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

擦去,现在干活时是最要紧的,劈完柴方能歇息了。

劈完柴,阿丑把柴火送进厨房,才回了自己的住处。身上的衣都湿透了,粘热得难受,得冲个凉水,换了衣裳

才是。

从前阿丑是没那么急着洗身换衣的,应是那人在的几日,阿丑不想那人厌他,闻了他干活后的一身汗味。都是

干活完了,出了汗,就洗了身换了干净的衣。

那人走了,这习惯都没改,阿丑还是这样,同屋的人都笑话他讲究多了。这干活的奴,哪能没了汗臭味,再说

了,你洗得勤,也没那么多衣裳给你换。

阿丑也不在意,改不了习惯,也就这样过了。

脱下湿汗的衣裳,从井里打了水上来,淋了身子,心头就是舒爽凉快的。阿丑蓦然又想起,那夜天黑,空中的

月明亮得很,夜里的风也轻柔。那人的指尖就游在他身,细细摸着那些难看的伤疤,那时他惊得说不出话,也

怕说话,就怕惹得那人不高兴。

他还记得那人的指尖是冰凉的,像刚刚淋在身的井水一样冰冷,也滑腻,更像了这井水。带点柔,带点软,轻

巧细致的。他晓得那人的手是好看的,只是没想那人的手这样冰冷滑腻,摸在身,就这像水一般。

阿丑也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忙穿上衣,遮了身。

那日见二小姐,他只凝望着,不想没了那纤丽的身姿,是再想多看看的。但也没像今日这样,想了那人的手,

胸口就咚咚地响着,从前也没这般,今日是不知怎么了。

穿好衣,阿丑将那换下来的脏衣洗了晾好,顺便又收了两件干净的进屋。

把拿回屋的衣放好,忽然见了一件布衣底下有块华丽的料子,只露了一角,被上面的衣压着,瞧不太清楚。拿

开那件布衣,底下就是一件华服,好看是好看,一瞧就是权贵人家穿得起的。只是那衣破了几道口子,撑开一

看,胸口处和下腹都是划破了的。

那时没把这衣丢了,便是想拿给刘婶帮着补好,后来刘婶病了,起不来身。阿丑也就把这衣裳放着,直到今日

收衣放好,才又见了记起来。

等刘婶病好了,央求她帮着补了这几道口子,这衣不是还好着么?

想到刘婶,阿丑忙出了屋子,到刘婶住的院去了。

今日要出府给刘婶抓药,可耽误不得,若像那次一样回来晚了,可又要挨骂了。挨骂也不打紧,就是怕耽误了

刘婶的病,这样阿丑的心头就是不好过的。

阿丑在院外等着,一清秀丫鬟开了门出来,给了他药方子,细声说道:“要抓的药你也抓了多回了,说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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