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生子)+番外——兔子毛衣猫
兔子毛衣猫  发于:2013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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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那院儿是没有暖气的,魏钊大伯给在堂屋掏了个炉子,找人给装上了暖气。又把东西屋的炕都凿了重垒,排子也加固。魏奶奶在县里托了人,打算把房子卖掉,这是魏钊跟奶奶商量的,以后,他不打算进城里。两头儿忙活了将近一个多月,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魏钊大伯借了辆拖拉机,把这娘儿仨连带的行李都拉回了村里。

村里的人几乎都来帮忙搬家,你一件我一件的很快就收拾齐了,小辈儿的都跟魏奶奶这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剩下大队干部和村里几个跟魏奶奶同辈的。魏钊给屋里的人都倒了水,老老实实跟于宝站在炕根儿。

书记跟村长跟魏奶奶商量地的事儿。魏奶奶把娘儿仨的户口都迁回农村了,在村里是能分到地的,可现在还没到分地的年份,所以看看能不能先找块小点儿的地先种种。魏奶奶好说话,又有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辈们说和,很快谈妥了,又客气几句,众人就都回去了。

魏钊大伯一大早儿就把炉子点着了,现在暖气和炕都是热的,于宝在炕上滚来滚去嗷嗷直叫。玩够了又爬起来参观地上的柜。柜是老时候的了,不知道什么木,是一种说不上是枣红还是暗红是色(shai)儿,就是个长方体,柜盖是柜面儿的一半儿大,里头还有个像抽屉似的拉匣儿,木料的味道很好闻,就算这么久没用也没有霉味儿。

魏奶奶把衣服和多余的被子布料什么的放在里头码好,打发俩孩子去大伯那玩儿,一会儿就在那吃饭。于宝高高兴兴的跟着魏钊去了。

魏钊家的房子(这里指的是以前老太的那个房子,以后会用魏钊家来称呼)离大伯那不太远,隔了两条街。魏钊领着于宝从大路绕的,没有穿人家。路过南坑,冰面上好几个小孩儿在那支爬犁,于宝没见过,看的眼都直了。魏钊看见大哥魏光带着魏明也在,跟大哥打了招呼,原本想跟村里孩子借爬犁给于宝玩儿一下的心思也没了,哄着于宝去了大伯那。

一进门看见魏国,魏钊说:“哥,你那爬犁还有么?”魏国正拿柳树杈削弹弓子,听见魏钊问直接去小棚子里翻出个旧爬犁,又找出两根签子,木柄已经糟了,魏国顺手砍了两截柳树棍给安上手柄。于宝在一旁等的都急了,魏国看着好笑,把爬犁底儿的铁锈磨掉递给他,“让魏钊领着你去,小心别掉坑里。”于宝答应的痛快,抱起爬犁就想走,魏钊拉住他“急啥啊,先吃饭,坑又跑不了。”见他撅嘴,连魏国都乐了,赶着他俩进屋。

大伯母跟魏佳在做饭,大伯坐在炕上自己挑黄豆,魏钊进屋,叫了声“大伯”于宝也跟着招呼,大伯让他俩上炕暖着,把小簸箕儿端出去,拿了大伯母炒得花生粘给他俩吃。大伯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坐炕沿儿看着俩孩子吃,自己抽着旱烟乐。

魏奶奶过会儿也来了,一大桌子人围在一起开吃。魏钊边吃边给奶奶和于宝夹菜,偶尔还给大伯两口子夹,大伯摸摸他脑袋,“二儿啊,是个有担当的。”众人点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魏钊想帮大伯母收拾,被魏佳推出来,让他俩玩儿去。

魏钊跟奶奶说了一声儿就领着于宝去了南坑。这时候小孩儿都回家吃饭了,冰上一个人都没有,魏钊放下爬犁让小孩儿坐上去,告诉他拿签子支着冰面划。于宝虽然没玩过,但有魏钊教,很快就学会了,自己在无人的大坑上划得开心,魏钊跟在身后走,一边告诉他“慢点,别摔了。”

吃过饭孩子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看见魏钊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问他话,魏钊又把于宝叫过来,让他们帮他看着点,于宝起初看见那么多小孩儿还害羞,没一会儿就跟着一帮男孩子疯到一起去了。

直玩儿到天擦黑了于宝才意犹未尽的跟着魏钊回家,并且跟刚认识的李旭赵震文他们约好了明天还来玩儿。魏钊看着跟在身边兴奋的说着学会了哪些转弯技巧的小孩儿,觉得能把于宝带出来,真好。这孩子变得开朗很多了呢。

连续几天魏钊都是很早就得陪着小孩儿去南坑,虽然挺怀念小时候的游戏,可魏钊毕竟都活到24了,哪能跟一帮孩子抢着去玩儿爬犁,只好每天在坑边站着看着于宝玩儿。这孩子原先没玩儿过,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呢。

结果一回家奶奶通知俩人,该上学了,其实学校早开学了,不过因为搬家的事儿还有于宝的学籍什么的都没过来,这几天手续都办好了,魏奶奶就让两人准备准备,明儿去学校了。于宝是千百个不乐意,他还没玩够呢,魏钊捏他,“玩儿也没几天了,你看最近那还有几个上冰上的?这都快开春儿了,冰化了你还不漏下去。”没办法于宝只能跟他刚认识的小哥们儿告别,背着小书包跟魏钊去了学校,心里暗暗想,明年冬天一结冰我就去支爬犁,一定要玩儿个够!

16.要地

魏钊和于宝去上学了,魏奶奶给俩小孩儿都做了两双棉手套。一双缝了绳儿挂在脖子上,一双露出手指,上课写字也不会太冷了,学校里的同学都是附近几个村儿的,于宝也很快融入进去,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魏钊上的是一年级,可他却得上二年级了。

魏钊虽然上辈子只上到初中,但其实他很聪明,小学的东西都还记得,原本看于宝不高兴跟他分开想跟奶奶说跳级去陪于宝的,可后来一想,那奶奶就更不可能让他退学了。没错,魏钊打的算盘就是上到小学毕业,他会让于宝继续上学,自己回家种地。

魏钊一直记得他师傅死前说的话,再加上自己上辈子经历过的事儿,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上学,而是多种些粮食。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他还可以照顾到大伯家和自己父母家,毕竟总不能现在跑去告诉他们说以后会有灾难,现在快囤粮吧。分地最快也得是五年后,现在先把小家那的地全种上,反正收获很快,能顶更多的地使。其实最好是能把自己的地要来种,毕竟,连地都没有,老是往外拿粮食,总会有人怀疑的。可他妈肯定是不会同意的,魏钊皱眉在本子上画着,得想想办法。

魏钊放学回家就跟魏奶奶商量,“奶,我想把我的地跟我妈要回来自己种,现在虽说交粮,可我听人说了,粮食局很快就要没有了,以后也不用交粮了。咱在村里也不能老买粮食啊,河滩那点儿地,种点高粱就行了。”魏奶奶虽然也是觉得应该种点地,可她也知道魏钊妈是个不吃亏的,就这么去要地?难喽。魏钊看奶奶不说话,也明白是他妈那的原因,可地该要还得要。

“要不,找找你大伯?”

魏钊摇头,“不用,我的事儿就够麻烦我大伯了,我妈估计早恨上大伯了,再找大伯,我怕到时候闹起来。”

“也是,那你先跟你妈问问,要是给就给,不给就拉倒,咱又不差个粮食钱。啊。”

“知道了奶,你放心吧。”

于宝在一边儿听着,第一次没吵着要跟,魏钊他妈让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后妈,那两个女人一样,人前人后两个样,于宝看见魏钊妈就害怕。

魏钊下午放学就去找他妈,魏明见了二哥很亲,吊在魏钊身上就不下来,魏光只看了弟弟一眼就进了屋。魏钊也没说什么,上辈子魏光就不喜欢他,尤其上了大学以后,回来看见魏钊都是鼻孔朝天的,后来他娶了妻住在镇上,魏钊又瘸了,本就自卑的魏钊在魏光面前更加抬不起头。连带着原本很粘他的魏明后来也在母亲和大哥的教唆下渐渐的远离了他。

魏钊妈看见魏钊似乎是有点尴尬,不冷不热的叫他进屋坐,魏明拉着他进屋,把过年妈给买的奶糖翻出来拿给魏钊吃。魏光想拿一个吃被魏明一把夺回来,“我给二哥留的!”魏光气的一把把糖都划拉到地上,魏明“哇”一下哭了。魏钊妈给自己大儿子一下“你跟他较啥劲?不会让着他点儿?”魏钊抱起魏明哄又掏出兜儿里的皮糖给他吃,魏明搂着魏钊脖子抽噎。

那时候过年农村还没有多少好糖,一般都是一种没有包装,外表沾满糖渣儿的糖球儿或者橘子瓣儿形状的散糖,也有些人家会买点小孩儿酥什么的带包装的糖掺在里头。魏钊爸今年过年没回家,但是给家里寄了钱,还写信说赚了钱,魏钊妈才给小儿子买了一把奶糖,没想到魏明还偷偷给魏钊留了,魏光都没吃着两块,魏钊妈挺不满意,可小儿子哭了,还是说了大儿子两句。

魏钊哄好魏明,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魏钊妈也不说话,抱过小儿子,明显是不待见这个二儿子了。魏钊抿抿嘴,“妈,我来是想问问,我那地,我想自己种,你……”没等魏钊说完,魏钊妈噌的站起来,“怎么着,是老姑奶让你来的吧?我儿子都给她了还想惦记我这一亩三分地?你吃穿这么些年怎么不说给你妈点儿,张口就是要东西?你的地?你的地这么些年还不都是我跟你爸累死累活的打理,哦,现在来找我要地来?多新鲜,交粮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你的地?这翅膀儿还没硬呢就想挪我啊,没门儿!魏钊我告诉你,你个小崽子自己想想这么些年是谁把你养大的,谁是亲的,出去俩月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你?个白眼狼,白养活你这么大啊我。”

魏钊狼狈的从他妈那跑出去,堂街门口站了好几个人,都是魏钊妈那大嗓门儿招来的,看见魏钊出来都散了。

魏钊回了家,把刚才的事儿跟他奶奶说了。魏奶奶叹口气,“算了,不给就不给吧,魏钊啊,甭记恨,那毕竟是你亲妈。”魏钊点头没“奶,我知道,那是我妈,甭说她打我骂我,就是要我命我也不能说个不字儿,养育之恩我不忘。”魏奶奶摸摸他脑袋,“我们魏钊啊,是个有担当的,明事理啊!”于宝抱着魏钊的胳膊,听着两人的话,没插嘴,只是眼里似乎有光闪了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吃过晚饭大伯一家就来了,听人说了魏钊回家的事儿。魏钊跟大伯把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又说,“大伯,这事儿你老甭管了,那地我不要了,也是我不对,我妈骂的也没错。你老也甭生气,因为这点儿事儿不值当的,啊。”大伯抽着烟,没说话,可脸都气红了,听见魏钊这么说,只能叹口气,“大伯不生气,你呀,以后少跟你那爸妈来往,不是大伯说话不好听,你那妈,你惹不起啊。”魏钊答应了,又说了会话,大伯他们就回去了。

魏钊出去送,大伯说:“二儿,甭急着要地,你现在小,你老姑奶岁数也大了,现在也种不了,粮食甭担心,大伯出,等过几年分地了你也大了,到时候再种不迟。”魏钊本想拒绝,又一想,还是答应了,现在要大伯的粮食,以后若真有事,给大伯大伯才能没心理负担,就算不出事儿,等以后再孝敬大伯也一样。这么想着,魏钊伸个懒腰,放松下来,牵起于宝,“走,回屋,睡觉了。”

17.退学

发言的时候不都有那么句话么,说“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啊,一晃眼,就是十年。

魏钊跟于宝今年都十八了,过了生日就该领身份证了,魏钊退了学。因为这个于宝耍了好一顿脾气,因为高中得去隔壁的冬玉镇上,离家20里地,只能住校。这些年被魏钊惯的没样儿的于宝让魏钊很是头疼,吃饭睡觉都得在一起,要是魏钊对谁笑的欢快点儿回家就得受这祖宗批判,不过自己养大的孩子么,再惯着也甘之如饴。

村里魏钊十二那年分的地,每人一亩三。魏钊家四亩地,一开始都是大伯跟魏国帮着种的,这些年人们也渐渐认可了机器收割,不用再拿个镰刀挥汗如雨的,倒也没显出多累。

魏钊这回说不上高中,魏奶奶其实也不愿意,可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哄好小祖宗,魏钊就专心在家伺候这四亩地,还有三分菜地。魏钊又在河边自己开垦了一分多地种了高粱,收了就给大伯家和自己家刨笤帚,还能做点高粱米饭吃吃。

9月份,夏天正热的时候已经快过去了,道边儿上都是一人环抱的大柳树,地里又都种的玉米,所以现在柳坑村几乎感觉不到那种酷热。

魏钊拿了个竹竿儿去南坑钓鱼。柳坑村除了柳树就是坑多,所以叫柳坑村,这些坑是怎么来的魏钊也不知道,但是坑里的鱼都是野生的,于宝喜欢吃。头几年小的时候他还领着于宝去捞过虾米和田螺,不过因为后来污染越来愈严重,现在已经都没有了。

魏钊戴个草帽子坐在坑边昏昏欲睡,几乎没钓到鱼。正想回家,看见张肖开个四轮子停在道边儿车上下来好几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看见魏钊招呼他,“魏钊,过来帮忙。”

魏钊跑过去,问他,“二叔,你们这是干啥呢?”

张肖一边搬东西一边回他,“抽坑,这里头前年扔了点儿鱼苗,今儿都淘了。”

张肖说的是南坑右边接着道儿的一个坑,前年他往里头扔了小八百块的鱼苗儿,扔完就没管了,就想着以后吃野鱼。可最近流行钓鱼,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找到这的,连五六十里外的市里人都跑到这来钓鱼。隔壁镇上的鱼坑钓鱼是要钱的,有论天的,有论鱼斤数的,可当初张肖又没立牌子说不让钓鱼,结果本来就少的鱼被钓走不少,今儿几个哥们儿一商量,抽坑!

魏钊帮他们把东西卸下来,管子和机子装好,也穿上叉子(cha四声,一种橡胶的带脚部的连体衣,穿上到胸口,用来穿着剥麻),等着水抽的剩下很浅了,几个半大小子都下去了,一人一个塑料桶,逮着鱼就放里头。

魏钊一看这鱼长的都不错啊,虽说是鱼苗,可这两年是纯野生没喂过饲料的,那不就是野的么。回头喊张肖,“二叔,待会鱼给我两条。”张肖在那边应,“行,多拿点儿,找俩鲫瓜子(鲫鱼)给老姑回家给你炖汤喝。”魏钊说“知道了。”就埋头摸鱼。

那边有个小子叫刘顺海的,辈分最小,还得管魏钊叫二爷,摸鱼摸到个长条儿的,一把攥住,喊魏钊,“二爷,给你抓条鳝鱼吃啊。”他一喊众人都站起来看,他们这边是没有鳝鱼的,要吃只能去集上买,一听有鳝鱼都挺好奇。结果刘顺海抓出来一看,众人都想吐他口水,啥鳝鱼啊,就条水蛇。刘顺海也挺气愤,一把把蛇甩到了坑边的树上摔死了。坑里站着的差点儿都笑趴下。

说是鱼不多,可捞起来也够装好几个大盆,最后桶也满了,张肖嫌累,就不摸了。把水又抽回来,几个人一人分了几条鱼,剩下的拿到大队那开始卖。魏钊没去,拿了鱼就回家了。

刚一进家门儿,迎面就扑过来一个人,魏钊赶紧接住,好险没把鱼扔出去。于宝腻在魏钊身上蹭,魏钊笑,“喝,我个活祖宗,快下来,一会儿鱼都掉地下了。”于宝一看魏钊手里的鱼,更高兴了“给我抓的?快快快,炖了,我饿了。”魏钊无奈的把鱼放到盆子里,洗手拉着人进屋,“今儿也不是礼拜啊,咋回来了?”魏奶奶在一边儿摇头,去了东屋。

魏钊一看不对劲儿,看小孩儿,“咋了?”

于宝脚尖踢地,“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家。”

魏钊一听急了,这破孩子,在学校都住了一年了现在说想家,当我傻啊?“说实话,怎么回事?挨欺负了?”

于宝撅嘴,“没有,就是不想去了。”

魏钊脸沉了,“你说不上就不上?”

于宝瞪他,“反正我就是不想上,要不你打我呀!”

魏钊一扬手,瞪了半天眼手也没挥下去。“你不上学能干啥,十八的小孩儿。”

魏钊个子差不多有一米八了,于宝却只有一米六五,魏钊又宝贝的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用下地干活,白白净净的,再加上魏钊老在心里以孩子爹自居,俩人站在一块儿,还真是跟个孩子似的。继而让魏钊忽略了俩人其实一般大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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