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香——伶铛
伶铛  发于:2012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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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慕晴哥哥赶快带花哥哥去飞飞呀!”

“遵命。”苏慕晴忍著笑,朝他们抱了抱拳。

花子渝听得一头雾水,见苏慕晴微笑著逼来,直觉不妙,刚要撤退,苏慕晴已经把人从背後捞住,转了个圈,

一手搭上他的腰,一手托著他小腿窝,腾地把人横抱起来,旋身,後踢,飞身腾跃,踏著一缕风掠向覆著薄薄

积雪的田头。一气呵成的动作,小孩看得两眼发直,不约而同欢呼起来。这就是白苓婶婶说的英雄救美,然後

双宿双飞麽?真让人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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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满雪的乡野连接著延绵起伏,似千百株梨花竞相开放的崇山俊岭,比起繁华热闹,酒肆林立的洛阳城,更添

了一份深长和寂寞。

“小的时候,爹身体不好,我娘生下我不久便去跑江湖卖药,有人会同情她,给她钱,但绝不收她的药,没有

人相信女人能成为大夫。”苏慕晴拣起残留地里的干枯玉米秆,放到花子渝眼前摇了摇道:“所以我从小就帮

著大人们种田,养猪赶鸭,赚点钱养家糊口,日子过得清贫,但逍遥自在,倒是很快乐。”

花子渝斜眼望他,轻嗤:“被人欺负,也叫快乐吗?”

苏慕晴悠悠笑道:“他们不欺负我,我怎能遇见你?”

花子渝心里冷笑,遇上你是我人生倒的最大霉运。苏慕晴见他面色冰冷,眼中杀气闪动,一时也不知怎踩中他

的猫尾,目光转了转,正要寻找新话题缓和气氛,却忽然注意到一点异样,随即笑道:“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

在一截枯桩上弄了半天,苏慕晴拍拍粘在手上的木屑,拉著花子渝躲到乱草堆里。

“我们在做什麽?”干蹲了老半天,好象很愚蠢的样子,花子渝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嘘,别出声。”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杂草堆里传来“簌簌”声。两人耳力甚好,眼珠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到发出响声的地方。一

声闷响,苏慕晴忽然跳了出来,飞快跑到桩头,捣弄一番,等花子渝跟过来时,他的怀中已多了一只毛色灰白

的兔子。

兔子睁著一双眼,伏著不动,好象没有要逃的意思。苏慕晴抚著它的长耳:“雪天地里留下兔子的脚印清晰,

很好抓……你要不要抱抱?”嘴里问著别人,却没有给选择不的机会,苏慕晴硬是把兔子塞过去。

兔子圆滚滚的,但能感觉到它肚皮一胀一缩,这样弱小的生命,仿佛一捏便要碎了。花子渝不敢抱得太用力,

迟疑片刻,才抬起指,轻轻顺著它的毛。

苏慕晴望著花子渝,轻道:“兔子饿了会跑出来吃点禾秆和野草,冬天一般呆在暖和的洞里……”

“你喜欢的是乡野生活,为什麽……为什麽要来江湖?”

苏慕晴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眺望暗淡混沌的天宇,用缓慢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告诉花子渝:“因为那一个

人……”

那一个人、那一个人……

答案含蓄婉转,实质却是赤裸裸的挑明真相。

花子渝不懂,他到底有什麽值得苏慕晴在意?仅仅因为湖边的一次偶遇?躺在长椅上,翻了几页书,觉得无聊

便丢到一边去。苏慕晴在外头晾衣物,花子渝只要一抬眼,就可以透过镂空的窗,看见他忙忙碌碌的身影。一

会儿功夫,事情做完了,苏慕晴便端起衣盆离开,花子渝盯著窗子片刻,愈发觉得烦闷。

恍神间,房里的灯火忽然熄灭。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渐渐扩大,照亮苏慕晴的脸。

花子渝挑眼看去,握在他掌中,剔透的冰桶里燃烧著一小截蜡烛,不由脱口道:“冰灯?”

苏慕晴愣了一下:“你见过?”

花子渝点头道:“以前曦落曾经做过给意随玩。”

“……这个是我给你做的,只有这一晚,等蜡烛烧完了,灯也就融了。”苏慕晴口气透著些微遗憾,把冰灯端

到桌上。“给我做的?”花子渝走了过来。“嗯……”苏慕晴应了一声,取出准备好的酒,道:“今晚是我的

生辰。”

“生辰?”花子渝蹙了蹙眉尖,“那你娘……”

“她做了芝麻糕,到外头分去了。”苏慕晴岂不知白苓的心思,添了两杯酒後,道:“我出生的时候,天下正

下著大雪,我爹身体不好,寒风一来混身骨头便痛得厉害,连我娘生产时也是躺在床上的。我娘心痛我爹,抱

著繈褓中的我央求老天大雪快点过去,也顺便给我起了慕晴的名字。结果第二天,雪果真停了。”

“慕晴……”花子渝喃喃。

驱逐黑暗,给予光明,真是人如其名。

昏暗的房间,惟有两人间的冰灯微弱亮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暗中的明亮让花子渝注意到冰上刻的一排字,花、相思?张了张嘴,遂笑

道:“你还满有情趣的。”

“只是对你。”苏慕晴淡淡一笑。

江湖中,正直内蕴,傲然如松,江湖外,憨厚老实,礼以待人,喜欢笑,偶然还会说些俏皮话,苏慕晴其实…

…是个很独特的男人。比起玉树临风,爱装潇洒耍威风的江湖少侠,公子来说,他有一份人情味,很质朴的人

情味。

“慕晴……”飞扬的凤眼中因火光融入一丝明亮光彩,异常动人,花子渝发现,心平气和时,也能如此唤著他

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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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渝双手捂住冰灯,望著他,仿佛陷入某种沈思。橘色跃上眉心,更清晰了紧锁的一抹深思。苏慕晴满好的

酒一滴也没喝。花子渝叱吒江湖数年,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偏偏为了一个小冰灯……恍了神。

两人总不能这样干瞪,苏慕晴起来转到花子渝身旁,低下头在他眉尾吻了吻,“不陪我喝生辰酒就算了,还晾

著我一个人发呆,好狠的心。”

花子渝身体一颤,眉便要往下皱。

“眉皱得多老得快。”苏慕晴沿著眉一路吻下。

花子渝别开脸,恨声道:“你不是要喝酒麽,坐下。”

居然用命令宵小的语气对他说话。苏慕晴顿觉身价大跌,“喝酒不一定要坐著,我们可以到床上喝。”

花子渝霍地站起来,椅子向後倒去,伴随著巨响,杀气腾腾的目光射向苏慕晴:“你要不要脸……”

苏慕晴笑吟吟打断他的话,“脸我要,你的人我也要。”

“你──”花子渝欲要一掌击去,出掌时又想到不能动武,右手顿时一僵,高举著不知如何是好。苏慕晴瞄准

机会,右手朝桌上酒壶柄一捞,左手穿过他右手下方,搂住柔韧的腰身,脚下一动,带著他飞到床上。可怜的

破旧木床突然承受两个男人的重量,发出闷闷的声音以作抗议。

“呃……有空我得修修。”苏慕晴表情有些尴尬。

“苏慕晴!”花子渝人整个被压到床上,额头磕到厚厚的被褥,闻了一鼻子棉花味,不由脸红脖子粗地咆哮怒

吼。除了毒性发作,苏慕晴一向很君子,从不碰他,连亲吻也十分克制,今晚不知抽了哪条筋,说话不正经还

毛手毛脚,是因为毒转移到他身上,所以兽行发作?“我警告你,最好别动歪心思,小心我宰了你!”

“啧,我苏慕晴岂是你说宰就能宰的。”苏慕晴扣住他折起踢向他脑袋的腿,轻轻一提,把人带起,搂到怀里

,“再说,谋杀亲夫这种令人发指的下品行为,花教主应该不会做的,对不对?”

花子渝鄙夷冷道:“强行把人压上床,难道算是什麽上品行为?”

苏慕晴和气道:“天气冷,凳子沾了寒气坐久不好,不如坐床上舒服。”摇了摇勾吊在花子渝肩上的酒壶,“

我娘酿的酒,不喝的话你会後悔的。”

花子渝歪头看了一眼,又扭开头,面色凉凉的,不知在想什麽。

苏慕晴仰头喝了口酒,斜托过他下巴,对准他的唇覆上去。冰凉的酒滑下喉底,随即在腹中烧起一股火般滚烫

的热意。花子渝嘤咛一声,急忙退离他的唇,抹著残液,嘴里禁不住轻声咳嗽。

苏慕晴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好了,酒喝一口就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痛饮一场。”

酒辛辣烧喉,却也酣畅淋漓,花子渝打了个嗝,快手夺回酒壶,“人生在世,就要图个痛快,你别拦我!”一

边拔开壶盖,一边向後倾倒身体。琼浆飞流,直灌入口。从掉下不知名的山洞开始,他一直憋闷,生里来,死

里去,只记得那段人事纷乱的日子,他一抬眼,一转神,苏慕晴总是如影随形出现,已经分不清真实的人,还

是脑海幻想的影象,也理不清沈沦在他的温柔里,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你痛快了,却又冷落我了。”苏慕晴不给他喝第二口的机会,抢过酒壶丢到床头小桌上,欺身压上他身体,

“要痛快就两人一起痛快。”

热气蛊惑地吹拂过来,酥酥麻麻地痒,花子渝睁著染了酒意的眼看了他好一会,忽然一声大笑,随即微微撑身

,仰著脖子凑到他脸边,像小动物般嗅著,“你想要什麽样的痛快?”

苏慕晴温柔地滑过他的脸,沿著曲线优美的脖子向下,停到领口,而後飞快向两边扯开,只闻一声帛裂,露出

白皙圆润的肩头,低喃著在上面用力吮吸一口,“我就要……这样的痛快。”

花子渝浅浅呻吟,紧了紧眉头,“可我不想要。”

指捻住他胸前的突起,苏慕晴的吻流连到他颈下,低低喘息:“你想要什麽?”

花子渝目光一闪,倏然抱住他的腰,端他一个措手不及,转身把他反制在身下,“我要你……做本教主的人。

苏慕晴神色平静地躺著。挑过他一缕垂到胸前的发,卷了卷松开,浅笑著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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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渝是真醉了,没听出苏慕晴笑声中揣著多少不怀好意,三两下剥掉他的上衣,狠声道:“我让你渣都留不

了一丁点!”

苏慕晴无所谓地闭上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花子渝学武有天赋,做其它事通常也是看过一遍,便能熟记下来。苏慕晴过往怎样对他,他依葫芦画瓢,该做

的一件不漏。细腻温柔的吻从苏慕晴饱满的天庭开始,顺著高挺的鼻梁往下轻柔点落,拂过微张的唇,啃噬摩

挲片刻再深深探入,缠绵纠缠。

狠话放出来的时候,花子渝带著报复的心态,算计好要彻底折腾苏慕晴半条命。但在苏慕晴温柔的目光下,他

却渐渐迷了神智,不由喃喃:“我的命只剩一年,一年以後,你打算……怎麽办?”

听出他话语暗含威胁,却又透著一丝不踏实的茫然。苏慕晴心痛地抬高他的脸,指尖轻柔描画他的眉角,轻笑

:“自然是娶妻。”

花子渝眼一瞪,目光顿时凶狠起来。

苏慕晴顿时知道他想到别处,正要解释,却又忽然想看看他的反应,便含糊不清反问:“你问我,我照实回答

,难道有错?”

花子渝不说话,苏慕晴也不顾自己被按在狼爪下,轻哼一声:“我看你不过想听违心话罢了。”

“好,我不该问的……”花子渝垂下眼,声音压得很低。

苏慕晴一愣,说出这般幽怨的话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但是……”再次抬起眼时,瞳孔一扫刚才的淡淡哀愁,布满阴鸷和森冷,花子渝单手扣住他脖子,声音阴冷

道:“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我花子渝得不到整个武林,你也休想得。”

苏慕晴被掐得莫名其妙,说要称霸武林的貌似只有他吧?而他的希冀可一直是隐居洛阳种几亩田,栽几盆牡丹

,过惬意闲适的生活,明示暗示好几遍了,花子渝要不是故意回避,就是根本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左耳入右耳

出。

花子渝真的动气,留了个五指山在他脖子上,然後抓住他胳膊,当骨头一样狂啃。

牙齿咬在皮肤上,说不痛是假,不过比起能让花子渝青睐有加啃他的皮肉,苏慕晴忍忍便过,但一些心结还是

不得不解的,否则花子渝整日胡思乱想,万一哪日想不通,冒出个偏狭念头,一剑割掉他脑袋也并非不可能之

事。

“子渝,你不听听我接下来的话麽?”苏慕晴喉结滑了滑,感受到他柔软的掌心在胸前按按摸摸,心里暗叹一

声,巴不得马上压下他把人吃个干净。碍於要表明心迹,此刻他的脸上只能强装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乖乖躺好伺候著就行,罗嗦什麽?”花子渝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尖,手一甩,扒掉他裤子,顺便撕成破布。

“你为什麽总跟我的衣衫过不去?”苏慕晴无奈叹道。花子渝吻技学得不错,交谈几句话的当口,便引得他热

情高涨。探手摸向花子渝柔韧的腰身,细腻的触觉让他贪恋不已,“有过不去的、委屈的事尽管大大方方说出

来,这里又没外人。”

“你吵我挑了你舌筋!”花子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尖锐,低著脸,一手握住苏慕晴颤颤抬头的欲

望轻轻撸动,一边亲吻他的小腹。

苏慕晴轻叹了一声。花子渝披散下来的滑顺青丝有意无意触碰著发烫的皮肤,轻易挑起体内更深的欲望,让人

蛊惑迷眩。长指轻轻插入他发中,柔柔梳理著,他知道花子渝憋著一肚子闷气、怒气、酸气,却不急著让他发

泄,实在想看看,花子渝会忍到什麽爆发,爆发时的样子该是怎样的。

温柔的爱抚已经无法抑下狂燥的热情,苏慕晴皱著眉头,推了推他流连大腿外侧的手,催促道:“快点……”

花子渝瞪了他一眼,手还是顺著他意加快速度,听著苏慕晴低低呻吟,他也忍不住情动,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把身体挤入他腿间,用浅柔如絮的声音缓缓开口:“慕晴……”因为酒的缘故,他似乎完全放开,坦然面对自

己的情意,“告诉我……为什麽恨一个人会和爱一个人两种截然不同情感会同时存在?”

“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恨我。”苏慕晴温柔笑著,拉下他脑袋轻轻吻他的唇。

“没有麽……”花子渝怀疑反问,垂著眼帘,一遍一遍抚著他的脸。

“从一开始就没有。”苏慕晴坚定而温柔地吐出这一句,与此同时,两根停留在他胸前状甚无害的手指蓦然一

沈。

爱抚的动作瞬时停下来,花子渝僵著动弹不得的身体,一脸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但那都不要紧,”苏慕晴淡淡笑道:“我们有漫长一夜,我有足够的时间证实所说

的话──半句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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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尔反尔!”花子渝从震惊中回笼意识,随即破口怒骂。到口的肥肉一下飞了,叫他的气往哪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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