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界风
界风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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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单是想像都让他作梦也发笑。

揉揉眉心,现在首要是将这事做一个处理,「传太傅与大将军。」

宫人得令,忙不迭去传谕令,不过两刻钟,鄂太傅与娄大将军已在殿外候宣,原来龙熙派人事先告诉两人今日皇帝回宫,要他们在紫辰殿暂候,两人也觉事态不

容再迟延下去,使节又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加上临固王爷火上加油,过往娄靖云喜男子的传言又搬上来,几种因素相加,大半的朝臣竟是相信,假扮皇帝的龙

易根本不知来龙去脉,无法为此事做个断绝,再拖下去龙座上不是真皇帝一事就快曝光,两人暗地里急得团团转。

两人进入偏殿中,一五一十将最近之事详加报告。

晚宴前库贺伦便派人往京城,一路快马加鞭,要三十天的路程缩短为二十多天,一得到消息的使节,立即跑去问礼部婚期在何时,他们好准备贺礼,被问得一头

雾水的礼部遂是去问右相,右相一听,疑虑上心,皇上与娄将军两人八干子打不着,顶多也就因鄂皇后而有姻亲这层关系,找来使节一问,不得了,连对方的王

子都可为证,还说七王爷便是为两人的婚期而特地前往一趟。

右相虽还存有几分疑虑,但似有摇动,毕竟今年的秋狩大会在春季时就已决定由临固王爷代表,况且这次的临时换人换得还是七王爷,皇上的亲胞弟,消息一出

,朝野惊讶不已,如果说,七王爷正是为皇上与娄将军之事而走这一趟,之前的不合理也说得过去。

本想再观望一会儿,礼部又传来消息,不只是乌銮族使节询问,连其他各部族也同时一起问起。

事不迟疑,右相将消息传给左相知,左相也同右相一样的反应,龙烨秘密前往北疆一事只有五王爷、七王爷、鄂太傅和娄大将军知,毕竟这等事当是越少人知晓

为好,左、右相都误解了,更论其他朝臣,当然也有保持怀疑态度者,但毕竟是少数。

被问到此事的假皇上当是答不出来,只是朝臣们自动将皇上沉默的态度解读为害羞,问起娄大将军,大将军始口否认有这事,朝臣们才不信,毕竟太祖皇帝当时

迎娶鄂君时也是如此,暧昧一笑就当娄大将军舍不得儿子嫁出去,下朝后,龙熙立即派人去问这事,算算皇帝在回来的路上,拦截一下,问清事实他们也好处理

,岂料,龙烨换装改走小路,就此错过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谣言传播的速度比风还快,早上的事,下午就传到凤太后耳里,拜她懿口一句整个京城都以为皇家要办喜事,其实凤太后对娄靖云的印象尚

停留在多年前的一场春猎上,面如冠玉的少年郎长大成人后也不会差到那儿去,想像那副光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一句相配,话既出,覆水难收,有了太后一语

,众臣更加确信,不到两天光景,京城如炸了锅似的,每个人脸上都是八卦当道的表情,同时间,皇帝与娄将军一事如火如荼迅速传开来。

第十八章

知情的人有口难言,也不敢妄下定夺,要知道去的人可是皇帝本人,谁知道这三天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不成,等不到事情真相,也来不及阻止流言扩散,演变成当

事人是最后一个知晓,喔,尚有一个远在边关的还不知情。

龙烨头痛得要命,天下太平无事貌似也不是件好事情,闲到八卦当道,上至群臣下至百姓乐此不疲,此时此刻,他多少能体会六弟的心情,子虚乌有之事,实让

人郁闷不已。

龙烨将在秋狩上的赌约一事说了一遍。

「如果……现在说这不过是谣言……会有人信吗?」龙易支吾问道。

在场人互视一眼,心里同时叹一口气。

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该如何收拾残局,既要做足皇家的面子,也要顾到娄家。

众人沉默,在场的人皆知道龙烨为何目的去北疆,虽说这赌约是库贺伦与娄靖云两人间的事,但是,难免无法多做联想。

「说来也是朕太过贪心。」微叹口气,济北一带他早想拿下来,不可否认,这场赌约也是在他半默许下进行,为此,他还让暗卫去动点小手段,只是,他人也有

同样的想法,脑筋动到他头上,最后虽是平安无事,却也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四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对皇上这话说什么,只能说优胜奖品太过诱人难以拒绝。

「若依目前情势来看,皇上是认为库贺伦有意将娄将军调离北疆。」龙熙猜测,否则难以说明为何库贺伦使这一计。

「不,朕倒认为库贺伦只是为让娄将军难堪,他应猜想到我们不可能真让娄将军入宫,于是让使节刻意向天朝问起婚期,不过,其中必有有心人推波助澜,否则

也不会演变到如此局面。」

「首要是该如何杜悠悠之口?」鄂太傅摸摸胡子,眉心折成川字形,甚是苦恼,他们已失了先机,想将这事处理完美恐是考验众人大智慧。

「祖宗法制呢?」

「有鄂君一例,已是不攻自破。」龙熙回道,龙易脸垮了下来,挠着头想想其他方法。

「就让他嫁了!」

『什么!』惊愕讶异声同时响起。

龙烨咳了一下,力图镇定,方才失态的神情一瞬不见踪影,然而,眼神不断往娄大将军方向飘去,似是难以想像刚才震惊四座的发言真是娄大将军所出,毕竟,

另一名当事人可是他的独子。

「臣以为不如将计就计。」娄大将军解释道:「北疆一直是我天朝隐忧,现在的大可汗当初独排众议与我朝缔结和平,其中有异议者不在少数,如今大可汗身体

状况不佳,正是他们的大好机会,臣认为库贺伦王子只是一个契机。

与其费心探查不如请君入瓮,他们既要天朝边疆铁塞出现漏洞,那就让他们进来,一网打尽。」

「这不咎是个好提议。」龙熙喃喃道,抬头对龙烨说:「皇上,臣弟赞成大将军之语,我朝虽自七年前与北疆缔结和平条约,可实际上仍是兢兢业业,即是知道

北疆有二心亦待兴兵之机,光在探查北疆情资便花上不少人力,更论屯兵边疆,照理应减少军备,但这七年来虽未增也未曾减,军用支出劳民伤财。

臣弟知皇上一直希望除去北疆大患,如大将军所说,倒不如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以求一劳永逸大计。」

龙烨略是动摇,从国家考量面,这确实是好计,可……

「可是……子洛,靖云不是你的独子吗?我天朝法规夫夫是不可离异的。」鄂太傅一语便问出龙烨最在意之事。

「追根究底,谁让那小子输了,愿赌服输,理应如此。」娄大将军的思考相当简单,娄子谁闯的谁去补。

龙烨心一惊,貌似这破娄子他也有一份,思量半晌,道:「就这样吧!」不由得苦笑,这鸳鸯谱点来点去,倒点到自个儿头上来了。

娄靖云的入宫案就在自家老爹赞成下拍板定案,而远在边疆的娄靖云尚不知此事。

第十九章

人说谣言不超过七七四十九天,可这皇帝与将军的谣言不过几天便成了事实,礼部开始准备婚礼事宜,而将军府也被四面八方的贺礼淹得前厅都放不下,奇的是

,皇帝竟要在三十后举行婚礼,由于婚期紧迫,礼部在最近的日子总是忙得十二个时辰不得休。

就在举国上下因皇帝将娶男妃而欢腾不已的同时,位在边境的神风营浑然不知有这一回事。

话说娄靖云与库贺伦间的赌注在秋狩后不知为何传了出来,只是,神风营的头,镇国大将军、云麾将军和忠武将军都知道名义上的七王爷实质上的皇帝肯定会回

绝这事,姑且不论赌约一事,光是赌注的内容他们能理解皇上为何默许这事,反正不久就会收到京里传来的消息,他们也对这事抱持乐观想法,但严令神风营上

下三缄其口。

八卦的威力无所不在,军中不能讲,老百姓却将这事当茶馀饭后闲聊,所以,当皇令虽未公榜出来但已由外地人带来时,大家还以为谣言传到京里去了,反跟外

地来的笑说这事他们早知道。

八卦嘛,娱人嘛。

秋狩结束后第三十二天,镇国大将军收到十万火急军令,忙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点上烛火一看。

那脸色堪称经典。

第二日不到五更天,娄靖云随同五名将士一同启程。

金牌召令,速回京都。

蒙蒙的天色,镇国大将军目送娄靖云离开后,对任伯隽说:「这孩子我看着他好几年,他的父亲与老夫又是旧识,总觉得心境很复杂……」

……

「……你说,老夫该送什么贺礼好?」

……

「这边疆地区又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总不能送把剑吧,虽然老夫觉得那孩子一定会很高兴,可这是喜事……」

……

镇国大将军陷入了送礼烦恼中,任伯隽默不吭声。

难道没人觉得皇上娶娄靖云是件奇怪之事吗?

陷入疑惑中的任伯隽心底不断呐喊。

陷入疑惑的还有娄靖云,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便让镇国大将军赶了出来,金牌召令,娄靖云纵使有再多的疑虑也遵照命令立即动身回京城。

由于是紧急命令,一路上他们只在军设驿站草草休息便立即上路,只是……

娄靖云现在不仅是对金牌存有疑虑,对于这次与他一同的五名亲兵也感到疑惑不已。

飞传拼命勒令自己忽略自家长官三不五时抛来的疑惑眼神,恪守任务命令,不听、不闻、不看,绝对要在时限内将娄靖云护送回京。

理说皇帝大婚合是举国大事,但在飞传等五名将士的努力之下,娄靖云直到回到将军府都不知此事,连为何到处充斥着异样的喜气也问不上一句,娄大将军派出

的人在他一踏入京城没多久便将他押回家。

第二十章

好不容易有机会问上一句,娄靖云才知金牌召令是他老爹发出的,方进门,气势万钧想找老爹问个清楚,还没走进前厅先让一堆东西掩没了路,就在娄靖云还想

不透为何自家会变成这样,远远就见娘亲笑吟吟地走过来。

母子一见面,娄夫人开口先说:「这一路上辛苦了,云儿,先去洗个澡。」

「啊?」娄靖云不懂娘亲怎一上来就要他先去洗个澡,正想回拒时,一个响指声,四名孔武有力的婢女涌上来硬将他往房里拖。

「等──」话音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娄夫人巧笑对飞传道:「几位辛苦了,明日还得麻烦你们。」语毕,笑呵呵地轻移脚步离开。

五人相视一看,苦笑不已,不知明日过后他们还有命吗?

「够了!」怒吼一声,终于将四名婢女赶出房外,身上仅剩唯一在混乱中保住的裤子,其他的全让人扒掉了。

才刚轰走人,娄夫人的声音又从外传进来,「云儿,记得洗干净一点。」

娄靖云苦笑不得,心知这趟澡非洗不可,不然等会儿就是娘亲冲进来要帮他洗,光是想像便觉一阵恶寒,娄靖云发誓死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转过身,一愣──

碰!

房门倏地打开,娄夫人似早有准备,站得远远地,免得遭受波及。

「这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问,娄靖云狠狠瞪着不做二想的凶手。

「不就加了点花瓣。」娄夫人轻斥,觉得这孩子大惊小怪的,「再不洗水快凉了。」

娄靖云脸皮一抽一抽,花瓣?他一个大男人洗什么花瓣澡。

「云儿,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轻叹一声,两声掌拍,四名婢女一字排开,「服侍少爷……」

话未完,娄靖云吓得跳回房里,大喊:「不用了!」不忘将锁落得严实,生恐那四个女人进来。

瞪着水桶,娄靖云牙一咬,迅速洗完澡,当中被香味薰得阵阵作呕,硬是忍了下来,换上一旁备好的衣物,再回到前厅时,那一堆的东西如变戏法般全数不见了

厅里不仅坐着他的父母还有鄂太傅及应惟翔,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应惟翔。

应惟翔是应舒诒的弟弟,目前任职太医院,医术高明比起应御医青出于篮更甚于篮。

娄靖云略是紧张,气氛远比他所想像地凝重,蓦地想起金牌召令,战战兢兢坐定后,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拿起茶,一口饮尽,藉此安定心神。

「明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就在娄子洛临时不知该对儿子怎么说之际,他的夫人已替他将话说出口。

静默一会儿,娄靖云道:「娘,这怎么回事?」他绝对是史上最离谱的新郎官,那有人到婚前一天才知道自个儿要结婚,况且,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云儿不用担心,虽然宫里规矩多,但娘相信你能过得很好。」

宫里?抓住娄夫人话中敏感字眼,狐疑问:「宫里规矩?」

「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湖月,别让人笑话我娄家。」

「……娘,孩儿可以知道对方是谁吗?」

「你不知道?」娄夫人惊呼,随之轻斥一声:「都什么时候还玩,不就皇上嘛,明日就要入宫了,入宫后,你可得省心点。」

娄靖云眼神透露明显的惊讶与不敢置信,视线转向父亲与舅父企图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等来的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沉默好半晌都不见娄靖云有任何反应,娄大将军及鄂太傅忍不住互视一眼,应惟翔好心道:「他晕过去了。」

惊愕不已,娄大将军仔细一看,娄靖云确实昏了过去,他还以为儿子知道后会上演全武行或是大吵大闹一番,这般安静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后来想想,昏过去也好,省他力气,唤来人,将娄靖云带回房里并且好生看着,娄夫人想起什么娇喊一声,对着夫君说:「喜服得先换上。」喜孜孜地离开,去

张罗儿子的喜事。

娄子洛省去赌约一事,只对夫人说明儿子即将入宫,皇上已下诏书,正一品,册封云君,娄夫人起先震惊,她只有一个独子,怎也想不到儿子最后是嫁出去,而

不是讨房媳妇,后来想想儿孙自有儿孙福,随着他去,后又觉得孩子真不够意思,这种事何必瞒着父母,大大方方说出来又有何不可。

娄夫人心底略有埋怨,婚期太过紧迫,这样她没时间好好教导云儿,万一嫁过去有什么做不好的,也不知人家会说娄家怎没教好。

原以为最大的阻力娄夫人反倒很干脆的接受事实,娄子洛也没多想什么,就任着妻子全心全意投入婚礼的准备之中,而他最大的工作就是压着儿子上花轿。

第二十一章

娄靖云气愤不已,阵阵寒意带着杀气从花轿内往外漫延,飞传忍不住抖了抖,决定将人送入宫门后连夜回边疆,再留着肯定被大卸八块。

由于这次是自太祖皇帝后才又册封男君,所以礼部以当初太祖皇帝迎娶鄂君的方式比照办理。

皇帝仅有一次大婚,即迎娶皇后之时,其馀的嫔妃仅是迎接入宫,且不能走乾坤门,必须从白虎门进入,唯有皇后享有从乾坤门迎娶入宫的权力,但,太祖皇帝

在迎接鄂君时却从乾坤门,且不说迎接而为迎娶,以坚定与鄂君不弃不离的想法。

由于天朝明文规定,结为夫夫后不可离异,纵是天子也不能擅改祖宗法制,则为娄靖云此生便不能再迎娶女子,所以龙烨对娄大将军总有一份愧疚存在,六礼上

也比照皇后规格,彩礼亦是丰厚。

仪式在太兴殿举行,距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娄靖云先是被扛到太兴殿的某个房间里,待吉时到才到正殿,皇帝结婚不同于民间新房即是洞房,新房不在自己的

寝宫,而是先在举行仪式的殿阁找一间空房临时权做新房。

娄靖云所处的房间离新房不过一道长廊的距离,还被点着穴道的娄靖云只剩一双怒火腾腾的眼可以杀人,狠瞪着五名亲兵,大有不替他解穴就完了的意味存在。

谁敢帮他解穴啊!飞传等人有志一同回避娄靖云的眼神,低着头迅速逃了出去,娄靖云气得在心里大骂,没多久,娄初云和应惟翔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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