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界风
界风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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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一时之选,她马不停蹄到处物色各家千金,打算趁机会将孩子的终生大事定下来,得知此事的娄靖云,二话不说,先是壮志波澜的保家卫国言论后是连夜遁

逃,摆脱他家娘亲一手弄出的相亲大会。

五更鸡鸣前,娄靖云便已醒来,光是听到皇上要来,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若以国为论,他是效忠天朝的忠武将军,单就个人因素,他的确不喜欢

龙烨,如今回想起来,他对鄂表姐只是单纯的爱慕,并未有男女之情成份,或许是当初某个不长眼的家伙说出的相配这句话,才让他对于龙烨抱持一种敌意,一

种男人间的敌意,也可知年少的他对自己的长相极不满意。

想再多也于事无补,皇帝微服出巡一事已成定案,他所能做的只有秋狩大会上的安全防卫做得滴水不漏,平安无事地将人再送回京去。

第五章

如此,秋狩之日渐近,皇帝一行也到了边疆神风营,行事低调地直入营中帐篷,距主帐营不到几尺之遥,镇国大将军、云麾将军、忠武将军陆续进入营帐,帐内

装饰别雅,虽说此次出巡皇帝已先下令不声张、不铺张,但仍可隐约瞧见行辕内仍带贵气。

接见也不过是讲几句场面话,皇帝勉励,臣等惶恐之类的,就在娄靖云快受不了沉闷的官场礼仪下,终于结束了,自始自终,他根本没听进半句。

娄靖云方离开,外边早有人等着他。

皇帝御前侍卫不发一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娄靖云狐疑接下,但怎么都没有拆封的欲望,长年在边疆磨练出来的警觉性此刻嗡嗡作响,御前侍卫也没说什么

,倒是直接抢过信,翻面直指底下落款。

上书,娄将军亲启。

娄靖云免不住退后好几步,在他眼中这封信已经是避之如蛇蝎的存在。

「不、不、不……」猛摇头,别说看了,他连碰都不想碰。

娄初云不语,但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我……」娄靖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可以……」

娄初云叹口气,「我也不愿,但她指明要你看过这封信,你敢不从吗?」

支吾半晌,娄靖云悲哀发现,就算再不愿,他也不敢不从,接过信,颤颤看完内容,仅有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形。

── 天要亡他也。

表姐,我恨你。

信正是天朝皇后,鄂湖月亲笔写之。

娄初云心底想,果然如此,娄靖云的反应真如皇后所料,半分不差,默默算起他要输掉多少赌金,还是干脆说谎,免得心疼他的月俸。

忍不住手劲过大,好好的一封信捏成一团,信的内容言简义赅── 保护皇上,寸步不离。

落款之后还有一段小楷字:若出了半分差错,唯你是问。

娄靖云原先庆幸他是参与秋狩一员,护卫这事,除了御前侍卫外,还有任伯隽负责,瞄了娄初云一眼,他清楚皇后是说到做到,既要他好好保护皇上,娄初云肯

定是代替她的眼线。

这位表姐,娄靖云想来又爱又恨,他很敬重鄂湖月,但,对于鄂湖月时不时冒出来的恶趣味,怎都觉得倒霉的永远是他。

「你就任由她胡来?」气得口不择言,「况且不是有御前侍卫还有神风营的护卫,我还有秋狩一事,怎可能分出时间?」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与库贺伦一较高下

的好机会,一想到那家伙唯一自豪的骑射本领也讨不上风,他的心情就大好。

为此,他筹备许久,就是要在秋狩大挫库贺伦的傲气,又因他是秋狩一员,护卫一事才由任伯隽负责,若真照鄂皇后之意,那岂不是要他弃权。

娄初云一脸古怪的看着娄靖云,道:「方才帐内不是说得很清楚?」

「说什么清楚?」愣了一下,问:「呃……不就是一般的迎接仪程?」他绝不会承认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

娄初云也没多想,毕竟这事也是不久前才决定的,「皇上这次是用七王爷的名义出来。」娄靖云点头,七王爷与皇上是同一母出,两人神似双生子,「所以代表

皇亲出赛由临固小王爷换成七王爷。」

比起皇亲国戚的临固小王爷,这皇上的胞弟更适合代表出赛。

娄初云用这下你该懂的眼神看着娄靖云,就因为七王爷代表出赛,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在秋狩之时还将人围得滴水不漏,不摆明了有鬼,于是,若由

同为秋狩一员的娄靖云随侍在旁,也不会有意见产生。

同一国的,互助合作谁管得着。

娄靖云忍不住埋怨起提议要微服出巡,顶替七王爷之名,弄得人仰马翻的正主儿。

第六章

至于皇上现该称七王爷的龙烨,此刻端坐在帐内,细听暗卫的禀报,别人当皇帝是一时兴起,可却不知内含文章,天朝在他治理下,可谓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但谁又能提早洞悉平和下的危机,北方乌鸾族虽向天朝称臣,北方战火暂消,却不代表一切无事,至少在他掌握的消息之中,北方仍是蠢蠢欲动。

身为君王,一方面当是维护天朝之尊,另一方面则不希望消停的战火又重燃,不仅耗费国力,又不知有多少英魂藏于此地。

他并不是第一次到北疆,先前为对付北方各族,为让他们有天朝皇帝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皆是易如反掌之感,也时常易容由七弟假冒成他坐阵京师,他则实地监

看战局,虽未亲自带兵领将,然,策划布局皆是他听取军报与镇国大将军研讨深虑后才布达下去。

七年前和平协议签定,并未打消他的警戒,仍是让暗卫持续关注北方动态。

明啻将近来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乌鸾可汗近来身体大不如从前,各部已有浮言,传言明年春也许就会举办那达乌(召集乌鸾各部族长推举下任可汗),

目前来说,以二王子呼声最高,也频频看见二王子拜访各部族长,只是三王子虽也拜访各族,但却与铁勒、鬼夷过往甚密。

至于大王子并未看到有任何动作,听说最近迷上昭氏族的歌姬,镇日沉迷,已有许久不见人。」

「朕知晓了。」目光如炬,眼底尽藏睿智的帝王沉声一语,「派人去查清昭氏歌姬的来历,还有,朕要知道三王子与铁勒、鬼夷那些人接触,在什么地方,多少

人。」

「是。」,明啻一领君令,眨眼间,已不在帐内。

帐中一室寂静,半晌,帐外才传来声音,「王爷,已是晚膳时间。」出声者乃七王府内侍善成。

「进来。」

善成忙是上菜、布菜,所幸带来的人手脚利落,不到一会儿光景就已备好,其他人退下,仅留善成一人伺候。

「王爷,这道可是从京师带来的厨子特别料理的,您尝尝。」

看了看满桌佳肴,「下次不必如此铺张。」龙烨略是责备,现下他是七王爷,不是皇帝,在这北疆之地不需摆出皇帝派头。

善成皱了皱眉头,不赞同回道:「王爷乃千金之躯,小人当是尽心尽力。」一点也不让步。

况且眼前的可是天朝皇帝,万岁之躯。

心里轻叹口气,也知善成不过是尽他之责也不好责备,「那就减半。」

善成何等玲珑心,听出皇帝话中强硬态度,遂是顺着应答:「小人知道。」

拿起筷子,龙烨斯理慢条享用起来到北疆的第一餐。

另一方面,隔着一段距离的将军帐,娄靖云忿忿地大口大口扒饭吃菜,泄恨般的举动,食如嚼蜡,不知所味,草草解决晚膳,然而,光是想到秋狩一事,还有天

朝皇帝的人身安全,娄靖云整个人烦躁不已。

低吼一声,放弃再虐待自己的头发,随手抓起剑,往军营南方不到一里走去。

溪身广四五尺,岸边水石冲激,已磨得平滑光顺,月色倒映水面,潺潺之声,伴着低低咕鸣,夜枭挂枝,荧荧目光瞪视一举一动。

呼呼啸声,破空鸣剑,行云流水,霸气豪迈,娄靖云一剑在手,一招一招将所学剑式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气喘不已才肯罢手。

剑入鞘,来到溪边,一掬溪水往脸上泼,入秋冰凉的溪水驱去热意,一股沁心凉扑面而来,忽然,身后传来动静,剑出鞘,娄靖云沉声喝:「谁?」待瞧清楚,

瞳玲瞪大,娄靖云没料想会是这人。

龙烨饶富兴趣看着娄靖云神色忽青忽白,短短时间内不知换过多少表情,最后趋于冷静,只是眼中仍带着桀骜不驯,似乎……不想看到他。

龙烨心情大好,当了皇帝后,他是君,他是帝,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就连亲人也是如此,太久没见到挑衅的目光,顿时令他有点热血沸腾,反而不计较娄靖云

的无礼。

第七章

娄靖云脸色阴郁,一旁的四人默默地、不着痕迹与他拉开距离,免得不小心成了牺牲品。

秋狩大会今日开始,北疆各部的好手齐聚一堂,先是向天朝皇家代表献上幕哈达(祝福礼),天朝回以萨瓦(回礼),由各部推任的祭司唱念祭文,含意是赞美天神

赐与丰饶的土地与茂盛的水草,赐与牛羊牲畜,赞扬天朝仁德,最后祈求秋狩丰收。

祭文唱念结束,接下来便是重头戏,秋狩将为期三天,第一日各队只要猎到五只便先夺标,第二日,限时三个时辰,另外可以妨碍他队狩猎,到这日,皇帝的人

身安危不容得一丝差错,同时,娄靖云必须寸步不离保护龙烨。

最后结算猎物,与第一日相加,多者为胜,若恰好同数,则以重量分胜,所以,猎手也要考量到底该猎那种猎物,不仅是量还有质要同步兼顾,至于猎物则为当

晚庆宴的食材,赢的队伍有权享受其中最肥美的。

在开始狩猎前,尚还有一些时间,这时正是各部交流的好时机,身为天朝皇家代表的七王爷自是众人焦点,即是身后护卫严肃谨慎到吓人的面容也吓不跑前来攀

谈的人,素闻七王爷与德武皇帝面貌极为相似,有些不曾面见天朝天子的人多少抱持看看七王爷,藉此想像德武皇帝的尊容,也因这曾关系,草原男儿的奔放豪

情放在一等强国之前全收敛起来,态度恭敬谦卑。

乌鸾族的库贺伦王子也免不了上前说谈几句,龙烨别有深意,态度不冷不热,社交令辞一番,没多久,其他人见缝插话,库贺伦乐得退到一旁,左右瞧瞧,像是

看到新奇的东西,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朝着目标前进。

「娄将军。」

娄靖云眉头皱得死紧,对于这个对头如此灿烂的微笑心底无比鄙视。

十之八九又再打坏主意,实在太了解对方的来意,娄靖云着实高兴不起来。

扬起笑脸,迎上前,「库贺伦王子。」

「真是好久不见,距上次见面已是半年前的事。」

娄靖云心想,不是上个月才在市集上巧遇。

「就是格格木隆的春会上。」库贺伦好意提醒,「你还记得吗?将军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的那次。」特意在不小心上加重语气,果不其然,娄靖云脸色瞬间一变

那次明是突然冲出来的羊吓到马,春会上人多,为避免坐骑暴冲伤及其他人,娄靖云当机立断跳下马死拉住缰绳,压下慌乱的马儿,怎会成摔下马!

深吸一口气,娄靖云语气僵硬解释:「那次是为安抚……」

未待娄靖云说完,狩猎即将开始的号角声响起,库贺伦打断:「下次再说。」身后跟着随从回到乌鸾族的位置。

娄靖云气结,狠狠磨牙:「那家伙……」

一旁四人见状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有志一同选择在此时无声胜有声。

号角长鸣,纵马奔腾,黄沙滚滚,参与秋狩的队伍齐扬的场景浩大。

娄靖云一马当先,距百尺是库贺伦,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马鞭抽扬,跨下骏马吃痛,撒蹄狂奔,似要比速度,马缰紧握在手,如箭冲出,后方赶之不及,已落下

五个马身。

库贺伦王子往左瞥一眼,瞧到老冤家铁青的脸色,心底嘿嘿一笑,手上马鞭更是毫不留情落在马身上,娄靖云心不甘,眼见距离逐渐拉大,不认输地紧跟在后,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秋狩的主场,库贺伦搭上弓,上身拉直,咻的一声,箭落在野兔上,一箭毙命。

娄靖云拿出弓,左右扫视,一只母鹿吓得在林里乱窜,分不清东西南北,娄靖云搭箭,满弓,箭出,原是瞄准咽喉却偏了,直中鹿眼,母鹿痛得胡乱逃窜。

库贺伦哈哈一笑,脚夹马腹,追了上去。

「可恶!」低吼一声,他可不想平白便宜了库贺伦。

后面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人,一见自家的将军、王子一前一后往林内,也顾不得停下,跟着追上去。

第八章

最后,乌鸾族先驰得点,娄靖云率领的队伍猎得四只,七王爷也有三只进帐。

娄靖云光看到库贺伦高兴地说起猎母鹿的经过,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拳轰过去都不足以解气。

分明是他将鹿眼射瞎,那只母鹿只剩一只眼,东奔西跳,谁知就这样跳到库贺伦面前,让库贺伦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到手,开始不过一刻钟,库贺伦便得两只猎

物,虽然娄靖云后来急起直追,仍是落了一步。

其他人对这结果心里有底,反正才第一日,明日才是重头戏,不必在此时计较得失,众人对库贺伦表示恭贺后便离去,龙烨也不例外,攀谈几句就在侍卫簇拥下

回到神风营。

娄靖云再不甘心,强打着笑容向库贺伦道喜,一句恭喜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调头就走,飞传一见自家将军于礼略是不妥,不过想到这两人间的水火不容,也

不好多说什么,上前对库贺伦王子道贺后,也随之离开。

七王爷营帐中。

龙烨接过善成端来的面巾抹去脸上风尘,同时询问明鸠:「如何?」

「铁勒、鬼夷这次派出的人面孔陌生,族内排得上神射手的人未出席,属下打听过,两族皆对外宣称是让族内年轻人出来磨练,只是,大会一开始,两族便有几

人趁众人目光不注意时消失。」

「喔,有查到他们去那儿了?」

「这……属下办事不力,那时人潮一涌过来,属下……」明鸠羞愧不已,注意到对方开始有动作却被人潮冲散,想再寻之时,就已不见踪影。

眼里闪过一瞬厉光,帝王之威不显自露,沉吟一会儿,道:「查清。」

明鸠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汗湿衣襟,随之又提高斗志,「属下定不辱使命。」连这等事都办不好,他也不配拥有明氏之姓。

明氏历代是属于皇家暗卫,不仅是侍卫也兼承情报、刺探、暗杀之职,家族中只有少数人在明,其馀皆是从是暗地的工作。

明氏直属天子,除了天子无任何人可命令他们,新君上任,明族宗长便带上全族宗牒向帝君献上忠诚,幸好,天朝历来帝君虽不全是雄心壮志的皇帝,即是平庸

之帝倒也是仁心仁德,并未将明氏一族的力量用在坏事上。

待明鸠离开,挥退善成,龙烨将上身靠在椅背,头微仰,轻叹口气,北疆的和平就如蓄满水的大缸,稍有一点晃动,就可能溢出水来,之前的战争已让国家疲惫

不已,虽然这些年的修身养息大有进展,国力渐丰,但,还不是再挑起战争的时候。

龙烨闭目养神,半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第九章

娄靖云正欲回到营帐,没料到娄初云半路杀出,硬是将他架到一旁。

左右看看没人,娄初云压低声音,「你是怎么回事?要你保护七王爷怎自己一马当先就冲出去。」原来,娄初云是为方才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娄初云并未选中为猎手之一,他擅长的是剑,即是弓术亦有涉猎尚称不上神射手,况且代表天朝皇亲出赛,怎能成绩太过难看,当是派出大内侍卫中善弓者,只

是照这情况来看,比起马上奔腾的民族是差了些,莫怪乎这北疆各部历来是天朝的大患。

北疆的事暂且搁一边,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皇上的安危,光想到皇后冷笑不语的模样,娄初云心里打个寒颤,然而,娄靖云竟是只顾与乌鸾族王子分胜负,将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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