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斜阳 下+番外——第九道门
第九道门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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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漠起身走过来,“他守在这里两天了,一直在担心。”他看秦淮的眼光才闪过温柔。

月月也看向秦淮,眼里突然蒙了一层雾气,眨眨眼又消失了。

东方又抬头看他,“你中了,被解了。”

“是……是他?”

此他非彼他。

“是,是他。”

听见确切的答案,他略低了头,半晌又抬头:“我知道了。”

东方漠看了他一眼,以一种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关月,人该知道自己要什么。”

该知道自己要什么?

月月看着东方漠,只见东方轻轻的抱起秦淮,把他放在月月身边躺着,又替他盖好了被子。

“你是不是还要说,我还该知道自己不能要什么?”

东方漠看着他:“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知道,我在他心目中一直是……”

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其实他心里明白,秦淮一直把他当成亲人当成弟弟。

“不管你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你都是他重要的人,极为重要的,是一个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人,这样不比任何关系都好吗?”

月月从东方漠的话里听出了更深的含义,突然觉得,东方漠嘴角上那抹浅笑也许……是苦涩的。

“一直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东方漠没有回应他,坐在床边目光一寸寸的看着秦淮熟睡的面庞,他眼里承满的深情任何人看了也是不忍的。

月月却突然想起,曾经也有个人也对他说这样的一句话:“既然我永远代替不了你心中的那个人,我也不想再做别人的替补了,既使痛苦既使伤心……我……也

有我的骄傲……”

对他说这话的人那天穿了一件极为朴素的衣服,那人以往那些五颜六色的仿佛花朵开在身上的衣服再也没有穿过,也许,他心中的花儿已经谢了。他说完这话,

就在一片触目极绿的景色中慢慢的走出他的视线。

那一抹素色慢慢的消失了。

月月记得,自己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伸手无力,却没有出言阻拦。

曾经有一只蝴蝶飞进他的花园里,蝴蝶采满了蜜,又飞走了。

自己要什么?

他自己又能要什么?

……

秦淮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已经苏醒的月月靠在墙边陷入了沉思。

他撑身半坐,仔细的看着月月。

月月半垂着头,丝发垂散在肩上,他脸上的神情脆弱得不堪一击。

秦淮轻轻的搂住了他。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

月月一怔,窝进秦淮的怀里,头埋进秦淮的胸口,静静的汲取着秦淮的气息。

哥哥身上总是这样温暖。

哥哥明明很瘦而且不会武功,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却是可以让他安心依靠,安心避风,安心躲避一切的力量。

秦淮温柔地摸着他的丝发,下巴轻抵在他的头上,轻声的说:“月月,哥哥永远为你是你的避风港。”

月月低着头,轻轻的道:“永远吗?不会突然消失,突然扔下我吗……”

秦淮一怔,愣住了。

月月的声调轻得仿佛叹息,砸在秦淮心上却重得沉了底。

他轻吻了月月的额头,道:“月月,哥哥不要求你原谅,只希望能做你的避风港,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不需要了再离开,哥哥永远等着你候着你,哥哥的

怀抱随时对你开放。”

月月静静的,听着秦淮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手拽着他的衣领,没有说话。

秦淮听不到他的回答,心里也是很没底的。虽然话说得好听,可是还是怕月月不原谅他。

但他也没有催促月月,一直在等。

终于,月月拽紧秦淮的衣领,道:“永远在一个地方等着我吗……”

“是……”

“永远为我开放吗?”

“对,永远为我的月月无条件开放。”

“难道你还要有条件吗?”

秦淮笑了:“那自然,这个要分人,对你就永远没有条件。”

“那你对东方当家有条件吗?”

没想到月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道:“哥哥说的话你愿意吗?”

月月道:“愿意,怎么不愿意,你自己说在原地等我的,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这么好的条件我为什么不愿意。”他说得轻扬,可是手却是紧紧拽住秦淮的衣服

的,毫不放松。

秦淮抱紧了他,激动道:“月月……”

月月垂着头,有些高兴有些羞涩,缓缓启口:“哥……哥哥……”

漂泊了两年,希望回到的还是那个怀抱。

那个只为他无条件开放的,怀抱。

只为他……

月月闭着眼睛,静静的任秦淮抱着。

……

武林大会的第二轮比赛已经开始了。

月月昏睡了两天之后正好赶上他的比赛。

早上他从秦淮怀里挣脱出来,秦淮还睡得正香。

月月见他疲累就没有叫他,穿好了衣服就一个人去了。

秦淮睡得正香,却听见窗外一阵叮当的声音,是兵器撞击发出的。

他翻了个身,蒙上被,接着睡。

又过了一会,兵器声没了。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又关了。

有人!

秦淮警觉的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来人的脚步声。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短兵相接声音正是丰乐楼外保护他的侍卫和这人交战所发出的。

能突破这些人走进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

楚天阔不可能,月月不可能,东方漠不可能,柳一叶正在比赛所以不可能。

那么是曲礼?

不对,曲礼不会错过月月的比赛。

那么……

秦淮掀开被子,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坐在床边,正看着他。

“你不能不吓人吗?”

秦淮抚着胸口抱怨到。

来人李之纯瞟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要进你房间看看你这么费劲,保护得真严密啊,四个人守在隐蔽处时时观察着,我也是好不容易闯进来。”

秦淮推开被子,道:“不管怎么守,你不还是闯进来了吗?”

“那倒是,既然让我闯进来了,就还有别人能闯进来。”

“这个我知道,不说这个了,你搞得这么神秘的进来的找我有什么事情?”

秦淮正说话,房间门就咣当的被推开,接着冲进来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武器,表情严肃。

见了秦淮正和李之纯坐在床边聊天,这几个人是很惊讶的,但也都跪下向秦淮行礼。

秦淮嗯了一声,道:“也不怪你们,就这人非得不走正门,以后若是见了这样的人千万别放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知道吗?”

“是!”几个人声音如一人,对于这样的交代没有任何异样。

待那几人退下,李之纯一副害怕的样子,道:“你也太狠了,就告诉他们以后见了我就让我进来就是了,干吗要交代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安得什么心啊你?”

秦淮下床找了件长衫,慢丝条理的穿着,道:“规矩是早早就定好的,不会因为一个人就改变,否则我怎么管理他们?”

李之纯听了他的话,道:“哎,你这人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什么说什么,该说的你少说一句吗,现在才装太晚了吧?”

李之纯失笑道:“你这人平时看着象什么都没进心,什么都不考虑,实际上你心里什么都知道,而且还明白得很,看着一副柔弱的样子,实际上杀伤力太大。”

说着这样的一番话,又道:“也只有东方漠才能受得了你,换了别人谁也不行。”

秦淮笑笑,道:“说吧,你来究竟干什么?”

75.朝里风云

秦淮笑笑,道:“说吧,你来究竟干什么?”

李之纯忽然正色,道:“皇上出了一张谁也猜不透的牌,大皇子进驻朝阳殿了,这几日他每日入朝阳殿替皇上办理朝政。”

朝阳殿是历代太子处理政务的地方,是个非常有象征意义的地方。

如今,大皇子竟在此处理政务,那么,皇上是有意立他为储了?

秦淮听了,手头正系着腰带,停住了,道:“难道他被立储了?”

“没,暂时还没有。”

暂时的?看来皇上真有意要立储了。

“说吧,朝里究竟怎么样了?”

“现在大皇子入了朝阳殿,刘参一党更是张扬,皇上是真有心立储了,现在朝里纷纷传着皇上要为储君准备了。”

“准备?”秦淮疑惑道。

李之纯道:“是,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要收权的事情,皇上要把皇位传给太子自然不想扔给他一个烂摊子,如今,全国十五道的道台纷纷进了帝都,当然薛宁槐

已经在了,但是皇上目前还是没有问他的罪,对他的看管也很宽待,看来收权这个说法不是没有根据。”

秦淮想了想,道:“若是军权分在这些道台的手里很容易造成动乱,皇上要收权也是对的,当年先皇也是一直想收权,无奈阻力太大,如今皇上又提出收权,不

知道这些个道台们能轻易就交出在手的大权吗?”

李之纯听了秦淮的话,沉默了一下,又低低的道:“王爷已经对我下令,必要时候杀几个。”

老头子下的命令多半是皇上授意的,皇上竟下了这么答的决心吗?看来这次定是要从这些个道台手里把军权抢回来了。

可是,流血了……

“老头子不怕把人逼急了造反吗?”

“王爷说,大规模的进行。”李之纯说的时候声音很轻,让秦淮仿佛能预见一场腥风血雨。

“你的意思是……”

“你不必担心这个,我已经在这些人身边安排了人,若是有必要决不留口。”这样的话轻松的说出口。

青衣楼主不是白当的,既使平日里如何嘻笑,李之纯骨子里仍然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青衣楼主。

秦淮听了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赞许道:“嗯,既是这样就好,虽然流血收权不好,但是也没有办法,当然了,能杯酒释兵权自然是好的了,若不的话这样的安排

也是不失的。”

李之纯点点头,道:“现在朝廷里的气氛很诡异,官员们不知道风向,有的早早投靠了大皇子的如今都得了势,有的一些人急着巴结大皇子,也还有的站在原地

观风。”

秦淮耸耸肩:“看来齐风倒了让四皇子受了很大的损失,倒像是失了主心骨。”

齐风一党支持的是四皇子,如今齐风倒了,四皇子自然受牵连。

“提到四皇子,听说他前几日进宫见皇上,只听见一阵吵闹声,之后就见皇上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这几日四皇子一直闭在府里没有出来,朝里的人都以为四皇

子已经失势了,如今大皇子当政,立储指日可待了。”

秦淮穿好了衣衫,用湿巾抹了脸,才道:“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朝里的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深浅,这夺嫡之争历来是最诡异的,我们李家只要

听皇命就是,千万别插进皇子的战争中去。”

“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皇上的心思真是很难猜,都说天威难测,皇上平日里偷偷来了王府的时候我也是见过几次的,真是想不到这样美艳的人竟把帝王这个

位置坐得这么稳,这般的心思已是莫测了。”李之纯感叹道。

秦淮听了,努努嘴,心里却想到:

能坐上那个皇位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当今皇上杨清晓长得精致、相貌更是百里挑一,看似柔弱,可是下令杀人连作一点也不手软,开朝时的几个大臣的连作案子他眼睛都不眨就下了灭族令,他心里

对这些事情心里雪亮得很。

甚至,他和安王爷李征鸿的关系也不一定就是那么单纯。

不知道皇上是爱上安王爷本身还是更在乎安王爷这个‘李’姓?

罢了,不去想这些了,反正他已经上了这条船,既是李家的人就一辈子是杨家的鬼。

笑了笑,道:“皇上自然是心里有数的,我们只能听命令办事。”

“是啊,只当如此了,不过你没有心思坐上那个位置试试?”李之纯嘿嘿咧嘴笑笑,贼贼的道:“你既不是世子,对那个限制也不用太在意,若是想的话何不…

…?”

秦淮白了他一眼,点破他的心思,道:“你这是怂恿,心地不纯,只怕是你有目的吧?”

李之纯摆摆手,无奈道:“唉,既是知道我的心思也不要点得这么透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算了吧,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你突然提这个事难道是你自己有这个心思?”

李之纯眯眯眼睛,笑得温和,道:“我既是有兴趣也不可能,王爷会杀了我的,我不过是看现在很无聊给你提个建议让大家刺激刺激罢了,”他又长叹道:“既

然不愿意就算了吧。”

秦淮狐疑的瞟了他一眼,道:“无聊?怎么,武林大会不够你施展的?”

李之纯伸伸懒腰,身子普通往后一倒,窝进秦淮的床里,像只猫一样的满足,道:“昨天一夜都赶路了,还没睡觉,你若是不睡了就让我睡会儿吧……”

“这倒是可以,不过看你这么悠闲,那就是对这次大会很有把握了,哦?盟主?”

李之纯窝进被里,口齿有些不清了,看来是真的很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盟主一定要李家人才能坐,我坐不坐倒是无所谓,只是至少可以在大会上向

他挑战,平常向他挑战他都不理我的……哼,这次我一定要打败他。”

听了李之纯这样闷气的话,秦淮笑着道:“我也期待你把他打败时他的表情,喂喂,你先别睡,我还没说完呢!”

他伸手摇晃已经快睡着的李之纯,李之纯艰难的眯起一条缝,咕哝道:“还有什么事?”

“你回帝都遇见天西了吗?”

“天西啊,没,他没在王府,可能是出去玩了吧,他一向呆不住……”

看着李之纯提到天西时的神情,秦淮恶意的道:“你呀不好好看着他,小心让他和别人跑了。”

秦淮只是开玩笑的说说,他平日里也经常和李之纯这样恶意的开着玩笑的,没想到李之纯听了神情竟有一瞬的恍惚,然后听他说:“他从来不是我的,我怎么看

他……他只把我当成兄长……”

秦淮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李之纯说完之后就昏昏的睡了的样子,秦淮也没有再提了,静静得出了房间。

76.我愿意

秦淮到东方家的时候,月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只听见一阵如雷的掌声,台上的月月向众人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才缓步走下来。

直直的走向秦淮,脸上掩不住的笑容。

“哥哥!”

月月看见秦淮非常高兴,一下就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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