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两栖动物(穿越)+番外——琊馗
琊馗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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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龙殛轻笑一声,没有睁开眼睛。伸手拍了拍风行歌的手,轻轻抓紧了:“歌儿,记住先生的话。”

“当然,先生的教诲,行歌铭记于心。”有爱才有恨,所以行歌不恨。但是正如先生所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想到龙殛说这句话时痞子流氓一样的调调,

低低的笑了起来。

龙殛半睡半醒,听到风行歌的笑声,梦呓一般咕哝道:“笑屁,老子可是把夏侯那小子给搞定的大功臣……小子在心里说老子坏话小心雷劈……”

风行歌听到了依旧是笑,他真是佩服龙殛,一卷竹简就把夏侯家的家主拉到自己这边。不过他也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哎,若夏侯百里肯拥护他,只要不与法规条令

冲突,他就不限制夏侯家的任何行动。先生却说划算,让他签下了。

除了七年前的那次,风行歌还未曾见过他所谓的舅舅,那个冷血的夏侯百里,他们只是通过书信的方式交流。先生也问过他夏侯百里长什么样子,当时他只说了

一个词——狂人。前不久收到了行动前的最后一条竹简,说是等他“——”的时候,再亲自到帝都拜见。

风行歌抱着龙殛,硬挤上了美人榻。不理龙殛说热的抗议,窝在龙殛的耳边呼呼大睡。

先生说过,被凤长行囚禁的生活很讨厌,他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他说春天要学会骑马,有一天能在草原上策马狂奔;他说夏天要去海边,晒沙滩浴还要潜水;

他说秋天要去爬有枫树的山,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他说冬天要去滑冰,在望不到岸的河上自由滑行。

风行歌笑着说,先生就是风,困不住的。龙殛也笑说,老子是鸟,能自由飞翔,也得有能回的巢。

先生,就快了,等行歌“——”的时候,行歌任你飞,行歌等你归。

“嗯咳。”

不和谐的咳嗽打乱了风行歌的思绪,拧着眉,脸上阴沉的表情几乎要在夏天把空气中的水分子都给冻结。看清来人后,却怕冷的抖了抖。

夏姬,跟她名字完全相反,小丫头冷冰冰的活像个会走路的大冰块。别说空气中的水分子了,以她为圆心的方圆十里都保持在零下摄氏度。

“干什么。”风行歌小声问,怕吵醒了又睡着的龙殛。夏姬却用那双带着寒光射线的咖啡色眼睛,盯着风行歌,一直盯着,盯的对方打了数十个寒战,忍不住抱

头投降大叫“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先生睡觉的时候跑来了”逃跑之后,才收了杀人视线。轻轻上前,捡起从龙殛手中掉下的羽扇,缓缓地扇着风,看龙殛的剑眉因

凉风而舒展,眼神温和起来。

秦无衣正跟酒之傲走着,准备为了不久将来的大计去找龙殛,却见风行歌冷着一张脸脚步略显慌张的迎面而来。

“行歌?怎么了?”秦无衣见行歌立定,还有些后怕似的拍了拍胸口,不禁疑惑。风行歌摆手,低声道:“无衣,夏姬这丫头越来越吓人了。”

秦无衣跟酒之傲相互看了看纷纷笑开来。

风行歌成长以来,胆子越来越大,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连面对凤长行也敢顶他两句。除了他敬爱而且绝对顺从的龙殛,唯一能镇住他的,只剩下那个五年前被

龙殛捡回来的冰雪美人了。只要被夏姬扫上一眼,风行歌就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浑身鸡皮疙瘩乱窜。而偏偏夏姬跟风行歌有一个共同点——对龙殛的

回护简直就是、就是……嗯,到了神经病的境界了。

秦无衣哭笑:“那看来咱们也没法去打扰先生休息了。”酒之傲举起手中的竹简,对风行歌温和道:“之豪送来的。”

风行歌接过竹简看了一遍,脸上终于露出个笑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叁拾、风肆

凤长行在羲彝殿翻看竹简,心里莫名的烦躁。近几天阴雨连连、狂风大作,没有一日是好天气。从心底涌入的不安让他整个人的脾气越发暴躁,偏偏还有那些不

长眼的老东西违抗他。除掉那些家伙心里虽然顺意了些,但那股凉气却愈发浓烈。

愤然将竹简掷在地上,近几年夏侯百里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动,他却一刻也不敢大意。暗杀未曾成功,那厮甚至无视一道道召他觐见的旨意,蹲在封地不动。

钟元二国,甚至连隔着钟国的狄国都开始挑衅一般,在凤的各个边关骚扰,撩起不大不小的争斗。而凤长行却专注于铲除夏侯百里,对这些若有若无的寻事交给

戍守边关的各将领。

比起边关那些事,更让他头痛的就是他后院的事了。从三年前开始,他的小公主和二王子先后死于非命,长公主患了不治之症,大王子和三王子兄弟乱伦,被不

下十位臣子当场撞破。凤长行一怒之下将两人下狱,却在百官死谏之下,将两位王子处斩。他唯一的儿子,不赐国姓的风行歌,也因被刺客袭击而卧床休养了近

半年。

凤长行真是怀疑他们家是不是被诅咒了。

“父王。”这是变声期男孩特有的略嘶哑嗓音,而现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了。

疲惫的抬了抬眼皮,就见那个有着血瞳的少年,脸上带着些许惶恐,慢慢走了过来。向他行礼之后,低着头站在一边。

“行歌,可知孤今日为何召你前来?”凤长行的声音里,带着自己也不易察觉的紧张。

今日是他与龙殛的七年之约,若风行歌真如龙殛当初承诺的那般,才学可与夏侯百里相提并论,夏侯家这根刺,他就可以真正的拔掉了。

风行歌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略颤抖的身子感受出那孩子的害怕。

“知道,先生说,今日是他与父王的七年之约。”

凤长行点头,正要问他,风行歌却允自说着:“先生说,行歌对亲情太过执着,血缘算个屁。”头没有抬起,身子却不再颤了。

那话让凤长行皱起了眉,风行歌却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先生说,他就是我父、我兄、我师、我友,一赔四我赚了。”

“先生说,秦先生是他徒弟也就是我师弟,所以我可以叫他无衣,叫名字亲切。”

“先生说,之傲比无衣还温吞,脾气好得很,那是因为他懂的忍,让我多学习。”

“先生说,之豪生性洒脱,放浪形骸,不喜拘束,对自由的执着,让我多学习。”

“先生说,夏姬感恩图报,拥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感激的心情,让我多学习。”

风行歌抬起头,脸上漾着柔和的笑:“先生说,有爱才有恨,无爱不生恨,所以行歌不恨。”

凤长行终于觉察出一丝诡异,想大声叫人,却被风行歌突然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帝王受此侮辱,怒发冲冠:“风行歌!你好大胆!来人!来人啊!”

风行歌却溢出几声诡异的笑,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仔细看竟是龙殛的黑武士。眼神似带着无限爱恋,轻轻抚摩着黑武士泛着冷光的刀身,柔声道:“父王保重

身体,宫侍们一会儿会进来,领您去您该去的地方。”

刀尖指着凤长行的鼻子,慢慢移动到眉心,又慢慢移动到咽喉,就这样在他父王的脸上来回滑动。

“行歌!”凤长行只觉得那刀尖所到之处,明明没有碰到,却有着如针扎般的刺痛。

风行歌却像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嘟着嘴嗔道:“别叫我行歌,迟了,什么都迟了。”沉思片刻,却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辞,“从未开始,迟又从何来。”自嘲

一般笑了一会儿,一刀扎在凤长行的左肩。

看着他的父王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风行歌仍上下搅着短刀,让凤长行忍不住呼痛。

“痛吗?”风行歌痴痴的看着被血染红的天子袍,低低呢喃,“当年先生可是顶着这痛,抱着我跑回家去的。”伸手抹了一把那温热的血,“当年您叫我妖孽的

时候,我心好痛。可是,先生高烧不退,我更痛。”短刀又入了三分,风行歌满意的看着凤长行冷汗滚滚,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父王不要怕,我答应了先生

,绝不弑父。”

拔出龙殛的黑武士,用天子袍认认真真的将血迹擦拭干净。对外面低声道:“来人,送父王到寒沁殿颐养天年。”

两名宫侍应声而入,夹起疼到虚脱的凤长行。

“等等!”凤长行咬着牙,面色复杂,“孤、问你,老大他们……”

“哦,王兄他们啊。”风行歌咯咯的笑着,“小王妹坠崖、二王兄坠马、大王妹中毒、大王兄寝殿的催情香……”看着凤长行惨白的脸,得意极了,“几位兄妹

小时常伴我玩耍,行歌自然不会忘了他们的好。”

风行歌却觉得不够,火上浇油:“对了,再告诉您一些事吧。行歌的舅舅呢,似乎跟先生有某些共同点,一卷竹简,行歌就多了个将军呢。”

看着凤长行被架走,风行歌满面笑容的哼着小曲,往正殿小跑而去。

推开殿门,殿内似被血泼一般,负隅顽抗的尸首在门边堆成小山。他的先生白衣染血,静静地侧卧在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上。缺口的青铜剑扔在身边,已看不出

原来的颜色。青丝凌乱垂在身侧,沾染了点点殷红。他的先生就像染血的白莲,那样宁静。低垂的眼睫轻颤,仿佛对这些蝼蚁般的生命怀着悲悯。

有那么一刻,风行歌简直想要伏跪在地,冲着那高高在上的人顶礼膜拜。

似乎发现了风行歌,龙殛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中光华闪动,看着笑容满面的风行歌。

龙殛慢慢坐起身,风行歌一边走近一边问道:“之豪呢?”

“同钟离将军肃清宫外余党去了。”

“先生累了吧,很快就结束了。”

“歌儿。”龙殛面无表情,轻轻呼唤了一声,展开双臂,“你做得很好,你没有弑父,不必愧疚,那是他欠你的。从现在开始,这里只有风行歌。”

风行歌露出疲惫的神情,低呼一声,投进龙殛的怀抱,紧紧搂住他的腰。龙殛感到胸口的湿意,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风行歌闷闷地声音传来:“最后一次了,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弄脏先生的衣服。”无论是别人的血还是他的泪。

龙殛摸着风行歌的头,深深叹了口气:“你已为人上人,歌儿,不要被情伤怕了。人间自有真情,要相信情。”顿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迎上风行歌疑惑的眼睛

,龙殛道:“先生那边有个皇帝,诗词作的一顶一的好,可惜做了亡国君。”眼神望着远方,显得有些迷离,“有一句诗说他:作个词人真绝代,可怜生于帝王

家。”

风行歌喃喃念了几遍“可怜生于帝王家”,却不知龙殛为何而笑。龙殛继续道:“当年看到这句诗的时候,筱雯,就是你师母,她丫的居然来了句:作个词人真

绝代,作个皇帝真失败。”低声咒骂了句,“还他奶奶的押韵了。”惹得风行歌也笑了出来。

看着风行歌笑起来的脸,龙殛伸手拧了一把。

御昭三八三年,即雷厉元年。凤国国主身患急症退位,四子风行歌继位,改国号风。

同月,封虎贲氏下大夫龙殛为太师、太傅、太保,因其善武,称太傅,赐太傅府;虎士酒之豪为虎行将军;太傅幕僚酒之傲为小史;太傅幕僚秦无衣为太史。

次月,封太傅龙殛为九风将军,率精兵两千赴涵汤关平乱,大捷。

王大悦,封龙殛异姓一字并肩王——飒。

次月,夏侯百里入京朝圣……

叁壹、夏侯

仲夏,朝廷诸臣各个焦躁异常,不仅为了酷热的天气,更为了那个即将抵达帝都的夏侯家主。

听说,他现在是凤国首富;听说,他行踪诡秘喜怒无常;听说,他孔武有力杀人不眨眼;听说,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一切的一切都是听说,那个最强悍的军队,飞龙营的主人,竟然要跟他们同朝为官……哎呀,他们这些脆弱的小心肝都快碎了……

风行歌端坐在王座上,看着文官队列除了秦无衣和酒之傲,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扯了扯嘴角。再看向武官队列,酒之豪昂首挺胸,眼珠子却滴流乱转。先

前拉拢的钟离怒四十左右,稳重的立着,似乎对夏侯百里的到来不敢兴趣。再往下的一些武官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从面上的表情不难猜出,这些莽夫一定在心里

把迟到的夏侯百里骂了个对穿。

因为之前的事,朝官损了不少,宽阔的正殿显得有些空。

稍稍抬头,看向殿内地上炙热的阳光,风行歌轻轻呼了口气。视线最终放在了他右手下方的那张空椅子。不忍先生站着累着,特地按照先生的说法做了张椅子,

许他上朝坐着。想到龙殛,风行歌有片刻恍惚。

先生他……还没起床呢吧……

正想着,就听殿外有人唱到:“龙骧将军夏侯百里觐见——”

人未到,木头敲击地面的声音先传到了大殿。百官心跳加速,伸着头看向殿门,然后非常有默契的,一同瞪掉了眼睛珠子……

风行歌也是一脸的吃惊,心里叹了声:传说到底是传说……

无奈的看着眼前不向他下跪行礼的舅舅,只让他想起了先生曾经说过的四个字——返祖现象。

夏侯百里身披无袖短衫,湖蓝底色绣着青色蛟龙纹。下身穿的奇怪,像是裤子,却没了膝盖以下的部分。脚上踢踏着一对木头做的鞋子,很奇怪,得用脚趾夹着

走。在看那袖子和裤腿的切口,似乎是这位将军大人自己裁的……

这位将军的身材倒是很棒,皮肤是蜜色的。当然,也只能看身材了。风行歌对着那张辨不出五官的脸一阵无语。短短的头发,长长的刘海,络腮大胡子……几乎

整张脸长满了毛……

对着这个舅舅,风行歌扶额哀叹:“夏侯卿……”

没等谁有反应,却见正殿偏门传来一阵悠闲的木头敲击声,跟刚才夏侯百里进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像。见王的脸色一瞬间柔和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来人是谁

“呼哈——”一声长长的哈欠,那人揉着眼睛,踢踏着木屐走进大殿,迷迷糊糊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墨色长发有些凌乱的盘在脑后,用一根桃木簪子别住,露

出一段雪白的颈子。身上穿着很有标志性的月白衫,卷起的广袖扎在肩上,整条手臂露在外面。在这样炎热的夏天,真是容易让人上火喷血的画面呢……

风行歌见百官有意无意的往他先生哪儿扫,重重咳了两声,却把龙殛震清醒了。

“嗯?”眨眨眼,露出刚睡醒的迷茫,“怎么回事?”眼睛看向大殿中央,怔怔跌进了那双血瞳。血瞳主人似乎很激动,呼吸都加重了很多,直直的看着一脸怔

愣的龙殛,双拳紧握。

风行歌面上淡淡,说了些官方话,赏赐了夏侯百里,解决些琐事之后便退朝了。

一下朝,龙殛连招呼也没跟风行歌打,踢踏着木屐快速奔出正殿。焦急的左右张望一番,朝夏侯百里转弯的方向冲去。他的心率有些失衡,那双眼睛……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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