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重操旧业

医生给出的结论只有两个：严重脱水、严重体力透支。不过这种训练事故他们处理得多了，做起来也就得心应手没有外面医院那么大惊小怪。各种补液之后卫铭的各项指标开始恢复，纪莫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后也就继续去监控训练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十人放弃。虽然淘汰的速度比原先预想得快了那么一点点，但纪莫还是觉得这一轮留下来的人会超过一半。现在天气已经稳定下来，极端天气不会再有，这些没有被大雨淘汰的人因该有实力坚持到最后。

卫铭醒来的时候花了三秒来确定自己的状况，随后他很悲剧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他中途退出了训练，他被淘汰了。

怎么可以？明明没有放弃，明明没有按下发讯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里窜起来，他要死也是他的事为什么不顾他的意愿强制把他拉出训练？

门突然开了，纪莫走近来不咸不谈地问了一句：“呦，醒了。”

卫铭深呼吸了两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吵架：“我不是主动退出训练的，所以不能算淘汰，我要求重新进行一次野外生存训练。”

“哦？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一个人再来一次？开什么玩笑。”纪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你违反了训练规定，照理说只要我不按发讯器不违反条例，在训练结束之前你就不可以干涉我。”

“你知不知道那种情况下我不救你，你不死也残废。”

“这种训练都有死亡名额。”

这小子。纪莫看着卫铭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本来还在想怎么找个理由把卫铭留下来，没想到这小子那么硬气，那么会找茬，所以说读书人最难弄了。

“再让你训一次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纪莫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卫铭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纪莫会如此轻易得答应。

“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的？”

看着纪莫，卫铭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他疑惑地回答了声“是。”等待着纪莫的下文。

纪莫拿过放在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指着说：“十五分钟，破解这个系统并盗取资料。”

卫铭一下明白了纪莫的意思，他没有接过笔记本，反而对着纪莫坚定地说：“我不去技术组。”

纪莫笑了一下，他觉得卫铭的眼神太好玩儿了，那么地清澈、那么地坚定，还有一丝丝地倔强，倔强地有些可爱。

“没有人让你去技术组，只不过你要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卫铭盯着纪莫的眼睛，直到确定他不是在耍他之后才接过电脑动了起来。

本来黑客去黑别人的电脑就没有赤手空拳的，总要带上自己的设备，准确的说是要带上自己的软件，而卫铭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要从头开始。

参军以来卫铭就没怎么碰过电脑了，看着屏幕上一行行闪过的代码他的额角沁出了汗珠。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曾是他最为之骄傲的领域，可是现在……他停下了动作，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他可以。镇定下来，只要回忆起以前的感觉，他就能像之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解决这个系统。

慢慢回忆起以前的感觉，入伍前在电脑前的感觉，卫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起来。他的思维渐渐集中，那些被封存的代码从脑中涌出，一但打下第一个字母身体的一切就都是本能，无需思考。这，毕竟是他曾经为之倾醉为之献身的领域。

房间里仿佛只剩下了键盘的敲击声，纪莫看着卫铭竟好像也失了神，他突然发现卫铭专注的样子原来是那么好看。

两人就这么看着，一个看着另一个，另一个看着电脑。

不知过了多久，卫铭打下最后一个回车，把屏幕转向纪莫，轻声说：“好了。”

纪莫抬手看了下表：“十四分三十二秒，合格了。”他从卫铭手中拿过电脑看了一下，然后满意地合上了盖子。一边把电脑放到桌子上他一边对着卫铭说：“你可以把电脑开始捡起来了，以后会用得上。”

第十一章：意外的任务

卫铭躺在床上觉得很无聊，他认为自己已无大碍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出院。而且现在的话其他人应该还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他出院了又能干什么？

看着纪莫留下的电脑，卫铭心里五味陈杂，他还在犹豫，还在犹豫要不要重新拿起键盘。很多年前他曾经一度把电脑当成他一生的事业，他想凭着技术特招进入解放军的网络信息中心，然后在那个人在前线拼杀的时候他为他提供信息支援。可是，一切都变了。在他得到那个消息的一刻他就决定丢下电脑，走那个人走过的路。再次拿起电脑会不会违背了自己的初衷？难道到头来还是要靠电脑留在军队吗？

算了，既然承诺了自己不会去技术组那么多一项技术也不是坏事。卫铭一向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既然这不会改变他前进的方向，也就不用刻意施为去抹杀自己另一半的青春。

拿过纪莫留下的电脑，卫铭开始了久违的操作。这里的电脑连不上外网，但ftp里该有的资源全都有，卫铭下了几个程序软件，在电脑上跑起码来。他要用这段空闲的时光把这些年丢掉的全都捡回来。

纪莫走回监控室的时候腰上的紧急通讯的装置突然闪烁起来。怎么回事？纪莫暗自皱眉，每次这玩意儿响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看了看周围，跑到办公室中按下了接听。

“我需要你的协助。”是张子健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在监视越南入境人员的行动，发现他们在酒店进行了秘密交易。我不确定内容是什么，是否威胁到国家安全，所以需要检查他们的电脑确认。他们今天晚上的飞机离开，总部派遣的工程师赶不及。”

纪莫明白张子健的意思，在不确定内容的情况下他们不能直接把对方的电脑偷过来，这样动作太大会引起外交问题。只能先不留痕迹地探查，有问题的话在过关的时候由海关出面。但这样的操作缺了电脑工程师便无法实现，毕竟他们是作战人员。

“你要我怎么做？”纪莫隐约已经猜到了张子健的意思，但他还不是很确定。

“我要那个叫卫铭的，你们离得近，赶得上。”

“可是他还没有资格参与任务。”

“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只告诉他要做什么。没关系的，反正他早晚要加入我们。”

纪莫想了一下也觉得别无他法，不论对方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他们都有责任在出关之前确认拿份东西对国家有无威胁。既然总部的工程师赶不上，那么他们只有启用后补。卫铭，他的直觉告诉他，可以信任。

“那就这样吧，你告诉我详细情况。”

卫铭敲键盘敲得正兴起，突然有一只手把笔记本的翻盖直接按了下来，卫铭提气正要骂就听到纪莫说：“有任务。”

他一句“靠”硬生生地压在了喉咙口，傻掉了。有任务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还在选训么，怎么就有任务了，什么任务啊。

“你的身份还没有资格知道详情，现在跟我走，有直升机送我们。”纪莫噼里啪啦扔下这两句话就往外走，谁知被卫铭叫住了。

“给我个盘，破译程序的话需要带上我刚刚编的两个程序。”听了纪莫的话，卫铭马上反应过来要他干什么，并进入了任务状态。

“直接把这台电脑带上。”纪莫头也没回继续往外走。

卫铭急忙起身捞起床边上的外套，一边往外跑去一边把衣服往身上套。

直升机已经在停机坪上蓄势待发，两人一跳上去，直升机就拔地而起。纪莫没有一丝停顿地摊开一张简易的图纸，指着一个点说：“等会儿直升机会把我们在这里放下去，黑虎会来接应。这次行动中你的代号是蓝鹫、我的代号是红鹰。然后我们会潜入这里，等屋里的人去参加酒宴的时候，我们进入屋内。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破解系统并拷贝整个硬盘。”

“拷贝的时间由CPU和数据量决定，要是配置过低二十分钟无法完成。”

“这个你不用担心，做你该做的。要是实在不行，最近两周的资料优先。”

第十二章：迁就

做完任务简报，纪莫指了指在角落的一推装备说：“换上。”

卫铭走过去一看，除了侍应生状的西服外竟全都是美制装备。竟然要保密到如此程度，卫铭抚摸着贝雷塔的枪身心里波涛汹涌。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那么一点不敢确认，他真的参加任务了？他真的参与这支部队的任务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怎么了？”对着发愣的卫铭，纪莫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没事，你很快会习惯的。”纪莫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容，这时的他还没发现他已经下意识地把卫铭当成了他们的一员，可以与之并肩的伙伴，“快换上，我们要到了，准备降落。”

目标住的是风景优美的山庄式酒店，他们现在在山的背面降落，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赶到离山庄一公里的A地点与黑鹰汇合进行下一步计划。

把侍应生的西装穿到身上，外面套上森林迷彩，最后把枪等各种装备在固定位置放好，两人打开直升机舱门就这么沿着绳索滑了下去，落地后直接朝着A地点奔跑没有一丝停顿。

照理说这里人迹罕至，而且离目标的大本营又很远，他们本没隐蔽的必要。可他们仍旧压低身形，小心观察，并且随手抹去留下的痕迹。这并不为了什么，只是习惯，他们习惯做到最好，他们习惯把任务做得完美无缺，不留一丝可供追踪的痕迹。这是他们的素质，也是他们的骄傲。

两人做着战术动作互相掩护交错前进，在这样的配合中卫铭明显感到了他和纪莫的差距。是的，纪莫在迁就他，纪莫在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迁就他。这对纪莫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卫铭来说就好像自己拖累了速度一般，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从心里升腾起来，他悄悄捏紧了拳。

“你不用这样，几乎和所有人组队我都会迁就他们，我已经习惯了。”

这是，安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纪莫，卫铭没有说话。

在娴熟的战术移动中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张子健也已在那里等着了。张子健穿了一身清洁工的制服站在那里看着纪莫和卫铭把迷彩脱下打包放到草丛中隐藏。

张子健高声吹了个口哨，看着卫铭嬉笑着说：“想不到你穿西装还挺帅的么。”

“什么？”卫铭被张子健看的有些愕然，不明所以。

“好了，不要玩了。”纪莫沉声打断了张子健对卫铭的调戏，对卫铭说，“这就是黑鹰，我们接下来要配合他完成任务。”

张子健不满地看了纪莫一眼，意思是你还就不允许我欺负一下小新人啊。摸出两张平面图交给纪莫和卫铭，张子健懒洋洋地说：“这是酒店的平面图，他们住的房间我已经做了记号，出席完晚上的宴会他们就直接做飞机离开。笔记本电脑是放在手提箱里随身携带的，房间的话会一直有个保安守在门口。计划是这样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好他们款式相同的手提箱，你们在宴会上掉包，在确认过信息后还回去，于此同时我潜入他们的房间搜查。”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纪莫想了想这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计划。

“还有个问题。”张子健叫住了正要往前走的纪莫。

“什么？”

“我一早就把你列为了我的任务后援，所以总部已经把你的身份资料放到酒店的职员名单里了，可是他的……”张子健指了指卫铭。

“你忘记他是干什么的了。”纪莫回头，对着卫铭说：“二十分钟，编一份假的简历，放到酒店的员工系统里。”

第十三章：CIA？

以他们的水平要混进酒店并不困难，先混进平时员工工作的地方，再到总台谎报一声自己的证件掉了，核对完电脑里的资料后就可以得到一张新的员工证从而在酒店里通行自由。

宴会是在二楼的大厅里举行，很典型的冷餐会，穿着礼服的人们拿着酒杯在大厅里穿梭，重不在吃而在交谈。只要注意就可以发现，不少人身后的一步之遥都站着衣着简洁、低调却又不失身份的人，这些人或男或女，但都神情严肃。卫铭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极其专业的保镖，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预防着任何可能会对保护对象造成威胁的事。要在这里搞些小动作并不容易。卫铭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的能力。

纪莫并不让卫铭进到大厅，卫铭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他对他的演技没有把握。卫铭倒也不想抢着出去，呆在准备间等着做自己的本分任务没什么不好，只是他不知道纪莫如何才能换下那个手提箱。

手提箱是由那人身后的保镖拿着的，卫铭知道那个箱子八成还兼着防爆毯的功能，保镖是绝不会轻易让箱子离手的。

“你没办法让他放手的。”卫铭提醒纪莫。

“你就看着吧。”纪莫无所谓地一笑，推着餐车就走了出去。

当纪莫走过那个保镖身边的时候卫铭觉得他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觉得纪莫的身形只是稍稍顿了一下，是的，只是停顿了一下，一个一秒都不到的停顿，然后纪莫就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在大厅饶了一圈后回到了准备间，把箱子拿出来给了卫铭。

卫铭愣愣地看着箱子，不可置信。靠！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怎么……”

“别废话，干活。”纪莫指了指箱子提醒他现在什么最重要。

卫铭闭上嘴，开始干活。

这箱子当然有密码，但他们也有专门开密码锁的工具，这是每个特工的标配，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开机以后卫铭就快速检查了一下这台电脑的配置，配置并不算低可存储的数据量也十分庞大，全部复制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我至少需要30分钟。”卫铭一边在键盘上手指翻飞一边说。

纪莫回头看了一眼宴会的情况，轻轻“嗯”了一声。

电脑的安全系统很高级，并不是国际上常用的那种。防火墙一共四层，四个密码，而且每层的防火墙都和上一层的互相依托，并不能层层剥离，也就是说四层防火墙不能一层层解决，必须要一起解决。

临走前顺手抓的电脑运速并不是很理想，在病床上顺手编的软件也并不完美，这种感觉有点像初出茅庐的小混混，去挑战全副武装的美军士兵一般。但卫铭却很兴奋，他喜欢挑战，他是有压力才有动力的人，巨大的压力反而能让他表现得更出色。

纪莫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目标，他要提防任何有可能出现的变故。他看到那保镖的眉毛微微抬了一下，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你还要多久？”意识到大事不妙，纪莫转头询问进度。

“我还要三分钟来破解系统，传输的话，如果只是最近两周的资料三分钟里也应该可以搞定。”

纪莫点了一下头，通过耳骨耳麦开始和张子建联络：“你那里出问题了？”

“不是我，是另一伙人，从动作看应该在CIA呆过，只是不知道是真的CIA还是从CIA退下来接私活的人。”张子健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他那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保镖已经护着主人准备离开，庆幸的是他还没有发现手上的箱子已经被调了包。

现在的问题不大，但要是对方走远了而他们又没来得及把箱子换回去的话……嫁祸给那帮人吗？而且竟然连CIA都来了……纪莫快速的分析着局势，为这突入奇来的变故调整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