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不希望你这么护着我。”

“等你有能力不让我护再说吧。”纪莫的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邪气，“不说我了，我没有把你当成某个人替身。你呢？你有没有拿我填补某人的空缺。”

纪莫这么问当然是开玩笑的，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相信卫铭，只是卫铭回答地却很认真。

“当然没有，我对俊浩哥有的只是崇敬，没有人能替代他，也没有人能代替你。”

纪莫笑了，他一下拉过卫铭狠狠吻了上去。卫铭本能地回应，两人的舌头在口腔里毫不相让。呼吸渐渐絮乱，体温慢慢升高，情之所至，两人再也顾不得这是荒郊野外，在犹如自由搏击般的动作中退下了对方的衣服。

纪莫的手上有茧，身上却出乎意料的光滑，腹肌一块块凸现出来，完美而绝好的身材。卫铭只觉得一双粗糙却温暖的双手在他的颈间抚过，滑过胸膛背脊，一路向下。他自然地把头搁在纪莫的颈间十分舒服。

两人没有用润滑，肢体摩擦间爆发出的是强大而原始的力量。他们通过如此确认彼此的存在，通过如此释放压抑的感情。他们通过如此一起展望那不确定的未来。

两人都是体力上佳的人，可现在也实在不是纵欲的时候，只是一次两人便清理了身子靠在树上休息，就着高潮的余韵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说实话你小子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我觉得一开始你应该挺讨厌我才对。”纪莫再擦枪，他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擦枪。

“一开始的确挺讨厌，但后面发现你没想象中那么讨厌。那讨人厌的样子是你故意装出来的。”

“你又知道了？”

“我说得不对？”

纪莫笑笑不回答。这是他们的耳机突然响了。

“E区请求支援。”

第三十八章：决战之前

自从演习开始秘刃的队员就都保持着最低限度的通讯，除了三喜和昊允落报告过一次任务完成外耳机都一直处于静默状态。自己的任务自己处理，这是秘刃的规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求援。

求援的是严青那组，这组的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狙击手，纵观全局耐心无比。李元更是秘刃多年的老兵，没有什么情况是没遇到过的。要是他们求援的话情况一定十分紧急。

纪莫皱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三个目标，距离过近。”回答的是李元，和大部分狙击手一样能用八个字说清楚的事他绝不用十个字。

距离过近的话就不能逐个击破，这对于兵力劣势的他们是绝对致命的。

“B组先去支援，其他各组在完成各自任务之后也前往E区。”不论那边多么紧急也不能叫别的人丢下自己的任务赶去支援吧，自己的任务优先这是秘刃的原则。

纪莫把卸下来的装备重新放回该放的位置，准备和卫铭一起扫完他们这片区域最后剩的一点地方。卫铭也知道现在不是歇着的时候，早已收拾了装备在一边等着，严青那边出什么事了他也很担心。

他们这片区域所剩下的地方不多，很快便扫完了。两人对了一下GPS坐标开始往E区赶去。

耳机里A组和D组也来了回报。张子健他们也刚刚解决了区域里的一个首脑部，正在最后的扫尾，马上可以赶到E区。而许袁庆那组点子就有点背了，他们的区域里有两个首脑部，处理有可能要花些时间，E区的行动可能不能参与。

“两个首脑部，他们应付地过来吗？”卫铭有些担心，毕竟一个他们都忙话成这样了。

“放心吧，有张梁带着不会有事的。”张梁就是选走许袁庆的那个老兵，目光精锐，一看就是让人无法轻易接近的样子。

“他比你厉害？”纪莫对这人那么有信心，卫铭显得有些好奇。

纪莫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想了一下：“平时的话应该是我强一点，但把他和我关到同一个屋子里出来的会是他。”

纪莫的话并不矛盾。厉害是一回事，心狠又是另一回事。连个相识的人一对一的相拼有的时候比的不是谁更强，而是谁更狠。

张梁。卫铭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两遍，暗自想像他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和他搭档的许袁庆又会怎么样？

“他并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纪莫补充了一句。

卫铭还想问什么，他们却已倒了约定的地点。看到了严青和李元。

“情况怎么样？”一见面，纪莫不管其他直接就开始问状况。

李元也不说话，直接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画图有时候的确比说话快得多，只是一眼所有人就都已明白了情况。三个部队的首脑部都集中在一个山谷里。若是在平时这自然是极其危险的，敌人轰炸机几枚导弹下来就全得完蛋。而现在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样设置反倒安全，不但能互相照应，还避免了兵力分散。对于这样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三个点同时攻击。

这时三喜和昊允落，张子健和韩小君都到了。他们看了一眼地上的图，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个很典型的战术情况，该用什么方案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

“三喜、严青、李元，你们分别控制三个狙击点掩护其他人突击。昊允落、张子健、韩小君你们负责突击。卫铭，你负责通讯，不要让对方电磁干扰了，同时扰乱对方的通讯。”电磁攻击永远是现代战争的重头戏，尤其是对于高技术的特种部队来说。在这之前秘刃几乎全程电磁静默，对方当然找不到他们的频道，可现在不一样了，后方的狙击手必须和前方的突击队员有密切的联系，这样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那你干什么？”张子健看着纪莫问，他知道这家伙给自己留的一定是最变态的任务。

“我去堵他们的后路，防止有人溜了。”

从地形上看，这个山谷的后方的确有一条小路适合撤离，只是一个人去堵的话无疑太过危险。可是在场的人却没一个反对纪莫的决定。大家只是点了点头就开始了各自的准备。

第三十九章：总攻

虽说是总攻性质的行动，但秘刃做得却不大张旗鼓。三个狙击手伏在制高点，纵观全局并没有发枪。三个突击手也发挥了所有的侦察技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只不过明哨暗哨实在太多，要想不被发现地进入警戒圈着实难如登天。

“六点方向，灌木中的暗哨。”张子健在前进途中和自己的狙击手严青联络，让他清除暗哨好开出一条路来。

没有听到声音，但灌木中的暗哨已确实被击中。张子健环顾了一下周围，继续往前走去。

如果说暗哨还能悄无声息地解决的话，明哨可就不然了。一个明哨倒下去，目标太大，一定会有人发现异常。韩小君已经接近了帐篷，而帐篷的每一个入口都有明哨守卫。这里的三个目标互相牵连，一处暴露就会影响全局。他伏下身来静等所有人到位

“2号到达位置。”

“1号到达位置。”

“3号到达位置。”

卫铭听到耳机里各组都已到位，直接开启了电磁干扰，视野里所有的士兵都捂起了耳朵。一级戒备开始，谁都知道电磁干扰意味着战争行为，意味着有敌人。

韩小君他们趁着这一瞬间的混乱冲入了帐篷。迎接他的当然是密集的子弹。对手同样是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失神绝不会太久。

韩小君知道从冲入帐篷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狙击手的掩护了，狙击手要负责那些从帐篷里逃出来的人。

顺手拉过门口的一个哨兵当盾牌，韩小君成功躲过了第一波攻击。混乱地片刻中他枪枪神准，可自己渐渐也无躲避的空余。抬枪爆掉一个士兵的头，他的余光发现那个绝对是指挥的人正要从后门逃走。要不要射杀？如果开枪，他自己绝对躲不过下一颗来自敌人的子弹。而就算他放他走，外面还有狙击手和纪莫两道防线，不会有事。

韩小君开枪了，他的子弹击中那个指挥官太阳穴的同时，也有三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红灯亮起，他在这场演习中已经牺牲。他知道外面还有两道防线，也知道自己一枪打出必死无疑。可是狙击手也许拦得住那个人，也许拦不住，只要有一丝不确定他就不能松懈。这是他的任务，而任务的完成高于一切。

“二号目标解决，2号牺牲。”作为韩小君的狙击手的李元，透过帐篷的窗户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冷静地向纪莫汇报，等待指示。作为老兵的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在任务中控制情绪。

卫铭从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正在操作频率的手漏了一拍。他已渐渐习惯了把演习当作实战，这要是真的实战的话……韩小君在那么一瞬间就已消逝，无法挽回，真真切切。

“呲”耳机里传来一声干扰的杂音，卫铭醒悟过来，赶忙收起情绪投入到任务中。现代战争干扰通讯同为双方的第一要务，对方设备充足人手齐全，一直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他一个劲儿地跳频才终于不至于让己方的通讯中断。

“根据自由判断支援其它任务组。”

纪莫的指令从耳机中传来。李元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收起枪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纪莫潜伏的小路的确有不少人撤退而走。但纪莫并没有攻击，这些杂兵并不是他想要的，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打草惊蛇。

一个穿着士官军服的小兵匆匆而去，纪莫两扣扳机，那个士官身边的两个列兵纷纷倒下。士官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要是个小小的士官身边的护卫未免太多了。”

原来那人身边的护卫虽化妆成列兵的样子，但纪莫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种走位是专业保镖才做得到的，试问一个士官的身边又怎么会配护卫？

“果然名不虚传。”

纪莫微一皱眉：“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的级别还够。”

纪莫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就应该知道自己死得不冤。”

他抬枪、射击。干掉了这一条不小的漏网之鱼。

第四十章：好好玩一下吧

演习顺利结束，秘刃在牺牲两人的情况下获得了演习的胜利，韩小君和许袁庆。

在演习结束的一刻张子健就顺手给了韩小君一个暴栗：“你小子逞什么英雄，这要是实战你就死了知不知道。我和你说的话白说了啊。”

韩小君笑嘻嘻地抱着头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不，再说死的又不止我一个。”虽然他后半句话说得很轻，但张子健还是以一个特种侦察兵的听力清楚地听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怎么死的？你怎么死的？人家一组人挑了两个目标，你呢？”

是的，许袁庆也死了。只是以他们的任务牺牲一个人也实在很正常。卫铭因为纪莫的话，在集合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许袁庆和张梁，他发现许袁庆看着张梁的神色复杂。只是卫铭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任务独立区域隔离，只要不身在其中谁也不会真正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般来说演习结束后各部队都要回自己的驻地进行总结反思，但秘刃却完全不需要。这种演习对他们来说和平时的训练没什么不同，上面也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另人头疼的总结汇报。

纪莫看着这一群满身泥的人突然变得心情很好。他心情能不好吗？一场演习就抱得美人归，而且还是死心塌地地那种。队长大人心情好了，手下自然也就有好日子过。

“本来上面给得时间是两周，但我们只用了十天。”

纪莫说到这儿老兵对他接下来的话都基本有谱了，但新兵还是一个个疑惑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剩下来的四天是我们自己的了。红方部队已经开始收拾回家了，那么这片林子也是我们的了。我们就在这里玩两天吧。”

鉴于以往对纪莫的映像，新兵们觉得这个“玩”字玄机很大，绝对不会是字面意思，于是都悬着个心听纪莫想怎么玩。谁知纪莫却不再说下去了，老兵们也显得很放松。张子健上前拍了拍纪莫的肩膀：“今天晚上就先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好玩儿。”

纪莫笑着点了一下头，随便找棵树靠着就坐了下来。卫铭有些疑神疑鬼地走过去，他觉得纪莫不像是会在这种时候整人的人，可是那个“玩”字却委实高深了些。

“你想干什么？”卫铭坐到纪莫旁边问。

“不是说了么，就是放松一下，玩一玩呗。”纪莫答得一脸无辜。

“就是字面上地意思？”卫铭实在不太相信。

“还能有什么意思？”

卫铭闭上嘴不再问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

虽然一群新兵都还抱着疑问，但这几天也委实累得慌，终于能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肯放过，随便找了棵树靠着便睡着了。

晨曦微露，基于生物钟秘刃的队员们在饱饱地睡了一觉后都在这个点醒了过来。

纪莫看了看那些睡了一觉后又重获新生的脸，贼贼地笑了一下：“精神都恢复了，那就好好来玩一次吧。”

新兵们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颤，这到底是在玩什么呀？

“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吧。”

纪莫这话说得实在多余，谁能在任务中好好吃饭？打了野味也不能生火，整个行动中就只能啃军用口粮。

“今天我们就生火聚餐，好好吃一顿。”

韩小君听到这话立马两眼放光：“纪队，你没骗我们吧，真的？可我们也没带做饭的材料啊。”

张子健顺手又是一个暴栗：“你傻啊，这么大林子放着是干什么的。要吃什么你不会自己打啊。”

“那这意思是……我们可以在这打猎？”韩小君听到这话实在是欣喜万分 ，不敢相信。

纪莫笑着回答：“除了保护动物。还有贡献最少的要受罚。”

新兵们听了这话立马欢呼着鸟作兽散，向着心往已久的野味奔去。

老兵们虽没新兵们那么兴奋但也很快提着枪去寻觅自己的目标了。

纪莫没有动，撑着枪靠在那里。卫铭也没有动，他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纪莫。他发现这个人站着时候好像永远都是挺直的，即使他现在支着一把抢，站地还有点斜。可他的背却是挺直的，目光却是明亮的。他从没见过纪莫的背弯下去。晨曦透过层层树叶斑驳地撒在纪莫的脸上，给人一种他并不在现实世界地错觉。

但卫铭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是现实存在的，因为他属于他，他亦属于他。

“你站在这儿不动想干什么？想偷懒？”卫铭走过去问纪莫。

“走，带你去吃好吃地。”纪莫微微一笑，拉着卫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四十一章：最终防线

卫铭从小对吃的要求就不高，仅仅限于煮熟吃饱。所以当他看到纪莫那么小心翼翼处理那只刚打来的山鸡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表示不能理解。

“你笑什么？”纪莫终于把毛拔完了，他把鸡放到溪水里洗了洗，准备开始生火。

“我在想一只鸡而已，你怎么搞得比拆弹还仔细。”

“炸弹怎么能和这只鸡比。”纪莫说着话手上也没停，语气里带着教导的意味：“现在这种纯正的野山鸡很难吃到了，你有这口服应该感谢上天。这玩意儿可比炸弹金贵，万一处理不好糟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到第二只了。”

纪莫好像说得真是那么回事儿，只是卫铭以一个纯理科生的逻辑思维还是没办法理解这家伙说得话。

纪莫露出了一个褥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不再理卫铭继续处理那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