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一卷)+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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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算是和他牵上了线,可福祸,我却并不知晓。

是因为我太在意他,还是因为他太懂人心,我无法忖度。

我懵懵懂懂地出了楚王府,还尚心自高远,如乾坤在手,举步生风;如今却满怀心事地回宫,不知前

路。

甩来聚讼纷纭的思绪,真相如何,我已无从得知;但无论是我多心喜疑,还是所虑不虚,都已不重要

了。

虽然我仍是将镆铘之剑赠予他,安抚他的心意,向他示我愿启用他的决心。

但我从此不再会镌心铭骨于他,他虽俊杰廉悍,然狷介狂傲,于我来说,已然弃子。这一点本就无法

再改变。

离了他,我无论对谁,都还是谦谦君子,温雅知礼,矩步方行。

……

我本以为我该是释然了,却不想夜里梦中却又见了他。

梦里我似乎身子轻浮,毫无定力;我似乎也不是太子,我追在他的身后,拉住他的衣襟,愣愣地问他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面无表情地回视我。

我猛地撕开他的衣衫,他面上如面具般的完美才一点点地剥落,羞愤惊惶。我如着了火一样抱着他吻

他……我真喜欢他那时的表情。

在寝宫醒来的时候,我下身黏腻而湿滑。

半夜的凉风灌入,夜晚的厚重彩墨迷茫了我的视线,闭起眼,我不禁心生厌恶地再次伸手握住了自己

的下体……

我重现着他梦中的光华,那是欢愉享受,我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禁忌的快感。

那种征服的感觉,不同于缭绕于在心间的酥麻与酸胀,却是一种类似泄愤的激情;窗外的寒月凛若霜

晨,快感过后,我的胸口如空荡了般寂静着,如平沙无垠,敻不见人的大漠似的荒凉。

我起身,顶着夜中的寒意去拿干净的绢布,擦干手上的污浊,却无法纯净内心的弥漫的瘴气。

所谓禁忌,便是对一个介于敌人和朋友之间的人,却产生了破坏欲般的情愫。

梦醒,我也终是知晓,我内心里多希望他这日,是真心待我……

……

第二日,我向父皇请兵伐颍川,三日后启程。

那天夜里,我接受了刘建身为我死士效忠的仪式。

在他外府的内室中,恶来开宗明义地言明死士之责贷,我坐在堂上,刘建跪在堂下。

这几日,他变了许多。原先还时而闪烁着些光芒的双眸如今黑沉;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铿镪顿挫

如恶来。

看着他跪在地上,我仍是道:“建弟弟,如今,孤还称你一声建弟弟。你要知晓,世间虽无阆苑琼楼

,但栖身之所,孤能给你一辈子;虽无皇天帝胄,但富贵荣华,孤也能保你一辈子。

即便如此,你还要走上死士这条绝路么?你能辅佐孤的地方很多,未必要成死士,这是其一;其二,

孤能用的人也很多,天下的俊杰廉悍,也不差你这一个……你不如此生平平安安,孤保你富贵,你看

如何?”

刘建一头磕在青石板上,抬头望着我:“谢谢太子殿下为小人考虑,但天下,又有何处不是苍莽?何

处不需奋力求生?这世上只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和月嬷嬷为小人真心打算过;小人本贵为王统,

如今却身为庶人,如今小人只有做个对太子殿下有用的人,才能洗刷心中的耻辱,才能报仇雪恨。”

我余光飘过静立在一旁的恶来,刘建年纪幼小,想必这些话,倒是恶来这些天不断灌输于刘建的了。

不过能如此回话,也说明了刘建心中的决心;但我还想再试探他一下。他如今无路可走,但若是有一

日恋上了爱人,或有人真心待他,他又会如何。

他对于新生活的希望,于我来说,等同于背叛。

“生当作人杰,你能如此,孤很欣慰。但你可曾听闻过否,言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你可以

等成家立业,等留了后,日后缓图后进,怕也不迟。”

“小人已是庶人,就算生子留后,亦是庶人,又能如何。”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抚上他的脊背,终是叹道:“智勇可嘉。”

混着他的血而凝练成的玄铁匕首被奉在我的面前,由我开刃。

从此以后,匕在人在,匕亡人亡。

我亲手在他的耳垂上为他扎上属于我的印记,一只玄铁铸成耳环。他伏在地上吻着我的脚,发誓效忠

于我。

……

在去程颍川的路上,我得到了一个消息,籍孺甚得皇宠,被封为瑞安公子,品位等同于美人,位仅次

于夫人。

我骑在马上看着如幕的山川,像历史的大局一般,缓缓展现在我的面前,不容我片刻徘徊。

身后是甲兵三万,数百战将,浩浩荡荡,一路东行。

吕释之仍是副帅,他骑马追随在我的身侧;楚王的亲笔书信,已交由快使飞报楚地,以安楚国军心。

蔚为大观的山岳在视域中缓缓退去,我微微虚了眼。看来……籍孺因告罪我,于父皇的宠爱,竟是杆

头更进……

局已缓缓布下,我期待收网的那一天——

第三十二章:黄雀

收到了线报,颍川五城,皆有防守。我率军渡过了黄河,到了夜里,朔风刺骨。我尚饱暖,将士们却

冷得嘴角乌青。

这已不是攻燕地的秋末了,如今初冬已至,寒气逼人。

如今我军虽已进入颍川地界,但利畿只据守五城,互为犄角,不曾出兵抗我。

我骑于马背,握缰的手已在冬气中僵硬,马蹄下霜月铺陈于地,一片死寂黯淡。

我望向前面的的丛山密林,轻声谓身前的吕释之道:“前面山高阴霾,多有瘴气,连绵峭壁,皆生寒

树,设伏绝佳,若孤是利畿,便定会在前山中设伏。”

吕释之勒马,举目向密林深处望去,阴风袭过,草木皆兵。

他微微皱了眉,似乎借着火光在眺望:“禀太子殿下,前方哨骑早有探报,林中并无埋伏。再者,我

军前军五千余人已进入山中,若是有伏,该当火光冲天,杀声骤起才是,如今却悄静无声。”

一阵山风呼啸,阴惨干燥,眼见随之晃动的火把如长龙般排成队列,似要融进着萧凄的霜幕中。

我轻笑:“言之有理。可笑利畿无谋,利雍少智。若是孤用兵之时,必在此伏下一军。由此观之,利

氏不足畏。”

吕释之也随之一笑:“正是。”

却见前面的队伍似停了下来。

一个哨兵飞跑道马前伏在地上:“太子殿下,吕将军,前方有异。”

我和吕释之对望一眼,便纵马向前,穿过霜月下驻足的长长的队列,苍苍山路蜿蜒通幽,整齐排列兵

士中似乎起了微微的骚动。

只见前面密林中一棵巨木,如一柱擎天,兵士们点着火把,将其团团围住,用焰火的亮光照着中间一

块被削平的秃处,他们见到我来,皆躬身道:“太子殿下。”

我下马近前,吕释之随在我的身后,低头细看,却见上面用刀剑刻着几个大字:“汉无信义,妄灭六

国。”

“殿下,反面还有,小人不识得。”

我心下微疑,皱眉又转到巨树的背面。定睛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上面赫然刻着:“刘盈死于此树下”。我如五雷轰顶般,就这么被吕释之从身后拽下,翻滚在地

上;刹那间,箭羽弓弦之声音也随之破空而来。

我再抬首,只见刚才的字上,被插满了四十多只带火的羽箭。巨树周遭的兵士,亦有不少倒地。

却见箭柄处的火焰如同自有生命般蓦地窜高,顺着树干流动呼啸般,一气呵成地窜上滑下,蔓延至地

,一瞬间如猛火燎原般,随风席卷了周遭一片林木草地。

周围响起惊惶的呼喝声,大喊声,有的扔掉了火把,却又引发了脚下的火。烟雾在层层叠叠蜿蜒起伏

的山色中升了起来,黑夜中泛着白。

周围苍茫漆黑的暗浊里蹿起火光,骤然烧成一片火海。

我呛着烟灰冲出火来,吕释之用身体护着我,背上插了羽箭数只,人声鼎沸中,他朝我大喊道:“这

片林子被人涂上了松脂焦油,点火即燃。”

我飞快地上马,带着吕释之纵马狂奔出围,呼喝着人马撤出林中。只见几个林林落落的散兵游勇,披

着被烧焦的发,在狭窄的山路蜿蜒中踯躅,烟熏火燎,他们面上震惊无措而惊惶。

直到深入林中的人马全部撤出,火也被渐渐扑灭,我和吕释之这才松了口气。

那夜我在安下的营帐中,得知先进林的五千人,沿着那只巨树之周,有约五百,两百伤于火。将校们

因为骑马,多是毫发未伤地冲了出来;困住烧伤的尽是步行的普通兵卒。

吕释之顶着烧焦的铠甲,盘腿坐在我的身侧,苦笑道:“不想我等竟中了利畿的奸计。”

我凝视着帐中摇摇晃晃的烛光,伸手拔出侧剑,一刀将自己烧焦的发梢砍断。

吕释之咬牙:“不想颍川小地,我等出师不利。本以为指日可破,履颍川如平地,不想今日却首战屈

辱。”

说罢他喟然而叹:“颍川也就三万兵马。臣之前想,利畿若想以设伏剿灭我军,至少需一万人马。但

今日他若分一万兵设伏,定被我军哨骑探得,他设的伏军,等于羊入狼口,在无城池的防护下与我军

开战,我军求之不得。所以臣料想,他定不会设伏,却会固守颍川城,以逸待劳。

今日,竟不想利畿却派了上百弓弩强手,埋伏于山林,他们行动迅捷,我军许多探报都未曾探得,看

身手那些弓弩手个个是军中百夫长。”

我将砍去的发点火烧掉,看着丝丝缕缕在火焰中弯曲蜷缩,再化成灰烬:“那些百夫长呢?”

“皆为我军绞杀。”

我面带疑惑地望着吕释之:“舅父,如今冬凉,寒风又紧,本不是火攻的季节,既无天时,只能靠些

松脂焦油涂抹在树干上引火。颍川小地,哪里来的这么多松脂,竟能抹上树周那么大块地方?孤适才

让人算了算,要起那般的大火,至少要千斤的松脂。可即便将颍川之松皆尽伐完,也变不出千斤松脂

。”

吕释之一怔:“这……难道是……”

我微微颔首:“今日之辱,孤倒是更放心利畿了,他此计,一不能杀孤,二无法灭军,叫什么奸计?

损了我两百普通军士,他自己却亡了一百百夫长,这打算也太差强人意。原本我于利畿的虚实不太知

晓,今日却是看清了他,他手段不过如此。看不清形势,喜欢先声夺人,却又华而不实。他烧掉我几

个人,便以为能制胜了,真是笑话。他不能杀我时,却辱我,此为一误;他未曾有胜机时,却先搭进

去军中将校百夫长,此为贰误。孤也算看清了,他不辨是非,竟以侯位而反,定是因为胸中激愤。但

因激愤而非深谋远虑起兵的人,注定要失败。所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只是……”

“只是……太子担忧,利畿的身后,还有别人。”吕释之将话接了下去,我微微颔首。

略一沉吟,我召来了校尉以上的将领,向他们发布了军令:“传孤旨意,从今日起,日后攻城,能杀

一人颍川兵者,赏十钱;能杀两人颍川兵者,赏三十钱;能杀三人颍川兵的,赏七十钱;能杀四人颍

川兵的,赏一百钱,升为十人长,十人长升为百人长。三战之内,没有斩获颍川军首级者,以军法处

斩。若有逃兵,兵士逃了斩十人长,十人长逃了斩百夫长,百夫长逃了斩千夫长,千人长逃了斩校尉

,校尉逃了斩将军。若是将军逃了……孤自斩首级向朝廷谢罪。”

第二日,我和吕释之率兵攻打颍川五城,第一座是是刖城,第二座是淄城,第三座是尥城,第四座是

鈡城,第五座便是颍川首府许州城。

首先集中兵力攻破的城池是淄城,我看着兵士们奋勇地杀敌,有的腰间别满了颍川兵的头颅,脖子上

挂着几枚,一手上提满,另一手却仍在趋马奔驰驱逐着杀人。

城破后,我故意网开一面,让被围困的淄城士兵带着汉军骁勇残暴的消息,逃到鈡城。鈡城的守将本

来非悍将,本便只有千余人守城,见到淄城的溃败屠戮,便弃城而逃。于是我让人轻易地取了临近的

鈡城。这两座城池是颍川最前的要塞。

我将破城的府库中所有的金银却都取出,按律赏了腰间挂着人头的军士。并举行仪式对有功者进行褒

奖和升迁,又按律斩了二十人逃跑的兵卒和三个十夫长,一个百夫长。

他们的首级被悬于军营辕门,血顺着挂头颅的桅杆流下,只为震慑军纪之严明,也聊表主帅之寸心。

利畿派遣自己的弟弟利雍驻守易守难攻的要塞尥城,我命人日夜在尥城不远处的泶宕山上大量砍伐树

木,日日在已攻占的两城中练兵,并在祭祀中发誓定要血洗尥城。用泶宕之木填塞空堑,铺平道路,

荡平颍川。

军中日夜打造攻城器械,亦颁布军令,三日之后,全军倾巢而出,攻袭尥城。

同时我又故意让人偷放走了前两战役中俘获的将校以上的颍川军士,让他们再次将此消息带入利畿驻

守的许州城。

果然,第三日清晨,我军的号角才刚刚吹响,便有探报报来,说利畿亲帅一万大军,来救利雍的尥城

我命吕释之率军八千人在山间于利畿周旋,牵制利畿,自己便带着精锐两万奔袭已然空虚的颍川郡首

府许州。

攻下之后,又分兵占了四周高岗山坡,凭着险要地势与利畿利雍军交战,终在日落之前,阵前斩杀了

利畿,擒拿了利雍。

淄城刖城望风而降,颍川郡五城就此光复,我上表朝廷,为我军将校再加封赏。

庆功宴上,悬灯结彩下,一片其乐融融。

有人赞着我的功勋,有人循声附会。

“太子殿下御天下之精兵强将,外攘侵叛,修文偃武,四海晏然。”赞美恭维的话音还未落下,却见

那名被我派于朝廷请功的信使竟唏嘘流涕着,跌跌撞撞地奔进殿来。

众将皆诧异地望着来使,他华服上一身泥泞,悲切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庆功宴上还弥漫的笑语:“太子

殿下!!臣等人马车驾都无法出城了,颍川五城被围,外面黑压压一片,不知是谁家军队!”

我一怔,吕释之挥手,立即有军士呈上绢布制成的地图,平滑细软地由两名军士拉着铺于地上,纵横

交错间,只见与颍川郡相接壤处,分别是韩国、梁国、楚国和赵国。

我脑中有些醉酒后的昏聩,不禁身后扶住额头……

努力的回想着……史书上记载的……下次的诸侯王叛乱,该是……该是明年罢……

等等……今年的叛乱……还有一个……

是了……似乎有一个诸侯王,便是刚灭了利畿后……叛乱的……

高祖六年十二月,楚王信因谋反之罪被擒于云梦,随即因查无实据而被贬为淮阴侯……

“报——”有军士抱着信笺飞身如殿。

我伸手结过,竟赫然是战书,上面白绢墨字,写的简单明了,也清清楚楚。

“孤邀太子,会猎颍川。”

落款是极其嚣张狂傲的两个字——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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