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一卷)+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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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恕罪。”

我微微一笑:“卢叔叔太多礼了。”

他抬头讪讪,挠了挠脑袋,赔笑道:“你变了好多,叔叔都不敢跟你讲话了。”

我一怔,面上仍是和煦:“卢叔叔如今也身居燕王高位,也要自识身份,为天下先才是。”

他咧嘴:“你看看你,说话都开始掉书袋,我哪听得懂。”

我朝他微微颔首致意,便随着吕释之进了等在城楼下的太子銮驾,驰回燕王府,下人们已经开始收拾

东西准备回程长安。

当时见吕释之面有不愉,我心下尚还微讶,便轻笑问了一声,却不想揭开了那样一段过往:“舅父这

是怎么了?难道跟那卢绾有芥蒂不成?”

吕释之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一介农夫,就凭着跟皇上那点情谊,竟当上了燕王。”

我一怔,微微颔首道:“如今父皇心忧四海,这燕王之爵。自是授予忠心之士了。

吕释之隐忍地看了我一眼,仍是呸了一声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年在沛县的时候,不就是……不

就是……”

我挑眉:“舅父……这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吕释之咬牙:“皇上开这龙阳之好,便是在他身上,有次我为了妹妹闯了进去……他们……他们……

我心下诧异,嘴上却是说:“父皇有几个宠爱之人,也属平常。”

吕释之皱眉:“可……可哪有这被褥之间用的,能当王的?我等披肝沥胆,杀敌浴血,才挣得的爵位

,也不过封侯,他一介……更何况,皇上早腻了他了,还让他自行娶亲……”

……

伸手抚上了了銮驾窗槛的边缘……我有些木然,不知为何会想起他——一幕幕景象,似乎还萦绕在我

的耳边……吕释之的忿然,却让我觉得,尤为悲凉。

卢绾是如此招人妒忌,是如此受到父皇的宠爱,他历身血战匈奴,但历史上父皇终是误会了他谋反,

他想向父皇解释,父皇却率军诛杀他。

曾经的情谊,到底是新燕王手中的富贵凭证,还是父皇手中的纵横棋子,不得而知。

父皇是真认定了卢绾反,还是为灭异姓王,将谋反之罪加在卢绾身上,亦不得而知。

父皇用人,总是如此,先用,后废,就像是一个谜。曾经和他再亲密的人,他的屠刀,似乎都能毫无

犹豫地挥下。

抬眼望向坐在我身边的楚王,只见他周身紧绷,斜阳下照,便如同给他披上萧瑟余晖;冷眼看他,心

中也不禁想,他未尝不是和卢绾一般,念着当年父皇的恩情,驻足于当下;却不知父皇心中所虑,已

至万世之后。

没有当过帝王的人,终究不知帝王。

又一阵颠簸,楚王难得地咬住了嘴唇,我伸手轻轻一扶,便将他托在了车驾的坐垫中,他的眉眼细细

地张开一条缝,看不出深浅,却又闭上了。声音从喉中溢了出来,带着一丝讥诮的冷意:“你又何必

惺惺作态?”

我不答,只是撤回了手。

再前面便是山路了,我打起帘子望向窗外。车驾渐渐慢了下来,整个銮驾都开始晃荡,帘子随着路途

不停地猛烈翻卷。

我坐在窗边,也不看楚王,只是兀自欣赏着路途的风景。

他终究,是一个死局中的人了,张良想拉他,他尚不愿伸手。自助者天助,自毁者天亡,我已无需花

许多心思,在他身上。

却听一声响,颠簸中他似乎撞上了銮驾的内壁,我心下叹了口气,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却丝毫不

触碰他的衣衫。

他微微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味,我却无法忖度;他伸出袍袖,隔开了我伸去的手臂。

收回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终仍是转过了脸去。

不由的忆起几个月前,我和他提剑纵马,笑傲苍穹,奔驰数里,走过这片大好河山,如今,却已物是

人非。他不再是那个对着我谆谆教诲的楚王太傅,我不再是他身后听话的学生。

来的时候,我骑马,他陪着我骑马。

回的时候,他坐车,我陪着他坐车。

前面是陡峭的山坡,我淡淡地望向车辙边凹凸不平的起伏的驿道。

在銮驾冲下陡坡时,楚王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竟再次撞在车鸾中厚实的内壁上;车驾斜坡转弯,

他身子随着歪斜,额上渗出细汗,脚下一歪,他的身子在山势下似乎被掀起一般跌落在地。

我再次将手,向如匍匐般伏在我的脚边的他伸了过去。手指触到了他的发,如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样,

一缕一缕的黑丝。只是当日,它们束在高髻中,如今,它们散落在木板上。

他的手就在旁边,只需微微一动,便能攀上我的掌心,身下的车鸾抖动,我静静地等待着他。他的手

掌却纹丝不动,只是艰难地用手撑起身子,想自己爬回车座。看着他微微佝偻起身躯的样子,我心下

自嘲一笑,我早该知晓。

车驾进入了山区,颠簸的更加厉害,他做了几次无功的尝试后,气息渐渐粗重了,手上也暴起青筋,

但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坐垫,没有看我一眼。

我虽无意用他,生杀也是父皇的事……

我心下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猛然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他身形健朗,我伸臂将他按在我的座旁。

若是说心中没有留存一丝期待,那是假的。

这次他没有打开我的手,只是别过了脸去,仍是紧闭着双目,哑声道:“放手。”

我轻轻放了手。车身仍是在山道中剧烈地摇晃。

俯身,我伸手去解他腰里缠上的青龙锦带,他倏地睁眼,精湛的面容防备地看我,他微微虚了眼:“

太子……?”

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腰带也解开了一半,与他腰上的一齐,牵成一缕。

我缓缓地道:“这样,你就不会再摔下去了。”

他再次闭眼,无言地靠在銮驾中,随着凹凹凸凸的路痕,颠簸着自己的身体。系在一处的腰带,终还

是松垮,他的额上浸出细汗,扶着銮驾内壁的手不由自主地随着跳跃般行驶的銮驾滑动。细汗顺着他

完美的面庞流下,一滴一滴,落在车里。

在战马下如履平地的山岳,如今却如此难耐。

见他身形不稳,几乎又要摇晃,我伸手将腰带一扯,便将他的身子拉了回来,不想力道未好,他竟一

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胸口生疼。

心下一阵龇牙咧嘴,回过神来,却猛然瞧见出现在我面前的,他那放大了的俊颜。睫毛几乎要扫在我

面颊上,热汗的气息喷在我脖颈处……

我心下一怔,手下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松了。这一瞬他似乎也毫无防备,只见车形猛一个摇晃,他原本

便是撞在我身上,没有挨上多少坐垫,足下更没有支撑,几乎被车势一瞬间抛远。

我和他腰带相连,竟也被他带着一起前跌。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落在了一个温暖的身体上,刚想着挣扎爬起,唇上却温润一滑,我忙用双臂撑起

身子,却见身下是楚王惊愕的俊颜,他挑高的眉角,微张的薄唇,闪亮璀璨的双眸直直地看我——

第二十四章:庆功

我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嘴唇,伸出袖子擦干上面的水渍,惊醒般对上楚王微皱的双眸。

我忙撑着手臂,扶上木质的内壁,在不断动荡的銮驾中有些艰难地爬坐起身,却见刚才还拴在一起的

两条腰带,却松松垮垮裂成了两半。

楚王衣襟微开,露出华贵的内衬,隐约可以看见胸膛的颜色……

我转过脸,望向窗外:“孤失礼了。”说罢我将手交在他的面前。

我就这么举着手,半晌,一缕炽热却覆了上来,上面满是刀剑的薄茧,我收掌用力,一把将他往上拉

起,他终是跌落在銮驾的坐垫中,微微有些气喘。

我垂目,淡淡地道:“还好罢?”

他冷冷的声音夹杂在车轮的辘辘转动声中:“放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向他:“我放了,你又摔下去怎么办?”

他沉默了半晌,伸手拉好半敞的衣衫,似是回了我的话,却又像是说他自己:“苍天佑我,何须人助

。”

我闻言,看进他的眼,缓缓地放了手:“你莫要后悔。”

说罢我闭目在车鸾中假寐养神,这座山头已经快翻过了,后面也没什么陡坡险崖,却也不乏小他坐在

我身旁,却总是随着车势,身子不由自主地碰上我的大腿和侧臂。

渐渐平缓的车势中,我几乎要睡过去,但脑中仍是牵出一缕清明。揉上眼睛,打帘外望……

这……不日便能到皇城了罢,不知是何等景象。

……

……

远远便望见了出城迎接的仪仗——竖着“刘”字的大旗,密如山林,在风中个个张扬,飘扬的旌旗后

,隐约可见仿佛隐在远山中的长安城垣。

浩荡的队列,排列在那里,只见最前一人头戴玉冠,似乎是迎接的臣子,离得太远,瞧不甚清,却依

稀见得到身影的靓色。

渐渐地驰近了,执御者是恶来,他一路疾驰,终是在临近迎接仪仗的地方猛然停下。

车中随之一阵晃荡,见楚王又不稳,我无意辱他,也无意让他在车帘打开时,于众将面前失了威仪风

度,便伸手从他的后腰拦住,想固定住他的下身。他似乎也知道我的用意,便用力撑上我的手臂……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伸在了竹帘的下方,一瞬间便将竹帘掀了起来,一个笑意的声音道:“臣恭

贺太子大捷!”

我的手僵在了楚王的腰上,楚王的手正扶着我的手臂,却忽听身边的楚王一声暴喝:“不知礼的狂徒

,你不懂先禀报后请的道理么!”

我回神,对上一双饶有兴致的丹凤眼,他似乎毫不在意楚王的话一般,似有似无的目光来来回回,在

我和楚王身上逡巡,我和楚王同时松了手。陈平身着华服,轻佻细眉,对楚王拱手道:“楚王殿下息

怒,在下打扰了。”说着他便一手放了竹帘,帘子刷的一声落了回去,隔开了内外的空间。

我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楚王道:“孤先下去了。”

一出车鸾,只见当空的烈日。

仰头望向长安高耸的城垣,踏上匍匐在地的人梯,缓步而下。只见前方两侧兵甲尽身,长长的一列,

拥簇护卫,一直通到尽头城门的弯拱下。

陈平近身望了我身后一眼,却是行步而上,紧随着我,在我身后侧笑道:“皇上正在城楼里等着太子

,准备为太子接风呢。”我点点头。

正衣抬步而前,两侧兵甲尽跪。

仰面,望向城楼高处的巍峨,我行步穿过城垣,只见长安内一片开阔,一片融融,一片嘈嘈。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心下喟然,转身直上至城门。我大步而至,对着负手而立的玄色背影,屈膝弓腕,垂首道:“儿臣参

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身影高拔,宽胸厚肩,立在城门上如一把玄铁铸的黑剑,日光反射出他束起的华发,仍如暮鼓般

沉稳。

父皇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撑着手臂望向城下的仪仗,挥开袍袖直指我的銮驾,皱眉道:“楚王怎么

还没下来?”

我垂首:“禀父皇,楚王得了足疾。”

父皇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转身,玄色纹龙的靴子踏在我的面前,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随他下城,却见他大步踏着地上的泥泞和尘土,仿佛不在意自己的龙袍被沾污一般,向我的銮驾走

去。他朗声笑道:“楚王,朕亲自来扶你下车。”

帘子掀起一角,露出楚王下摆的衣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陈平忙为父皇将竹帘挽起,父皇一脚踏在

人梯的背脊上,抖开袍袖,宽大的龙纹垂在他的身侧,他伸手给楚王:“来——”

楚王微微颔首:“皇上太多礼了。”说罢便将自己的手交在父皇手中。父皇似是小心翼翼地牵在掌心

,扶他下车,满目的关怀注视着他的脸,眉头微微皱起:“朕听说你得了足疾,心下难安,夜里也是

辗转反则……朕已为你在楚王府中留有御医一名,技盖扁鹊,还望楚王能早日康复。”

“多谢皇上。”楚王微微一怔,神色却暗了些,只是垂首。

父皇将一只精致的檀木手杖交在楚王的手上,楚王顺势接过。父皇欣慰一笑,仍是弯臂扶着楚王,向

前走去,步伐沉稳:“既然你身染足疾,这几日就安心在府中调养罢,不用上朝议事了。”

楚王顿步,抬眸直视着父皇,缓缓开口,声音不低也不高:“这么说,皇上是要软禁臣了。”

父皇苦笑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只不过让你能好好治病而已。”说罢父皇松手,退了一步,楚王

站立不稳,只能将手杖撑在地上。我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父皇挥了挥袍袖,向左右怒道:“还不快扶楚王下去歇息?”

马上有军士从左右架着楚王,一辆属于诸侯王规格的车驾停从城中行驶而出,楚王便在他们的拥簇下

,上了车,父皇转头对陈平道:“着御林军二千人守卫楚王府,不得有闲杂人等进出。”

陈平微微一笑,躬身作揖道:“诺。”

说罢父皇朝我行步而来,他搂住我的肩膀,笑道:“走,我们进城,庆功宴都摆好了。你母后可盼着

你回呢。”

我在脸上荡漾起最灿烂的笑意,颔首道:“多谢父皇。”

……

宴上一列列舞姬,掀起长长的水袖,莺莺燕燕画如烟,渐渐凌乱杯盏间尽是寥落的酒意。刚才那一番

,宴中文武都皆为我敬酒,遥祝父皇。父皇坐在主座,抚掌大笑,面似开怀。

“太子殿下马到成功,反贼束手就擒,真乃壮我大汉之声威……”

“太子殿下天下奇勇,果然是龙子凤孙,为皇上分忧,为朝廷解患。真乃国之栋梁……”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我一一谦让,宴上笑语嫣然。

我仰头饮酒,只见地铺长锦,一派暖意融融,莺歌燕舞间,周遭摆设陈列尽是绫罗蔓织,香烟缭绕。

众臣先敬了我,我也起身,为父皇祝,莫不是愿天下昌盛,盛国治世之类。父皇起身以袖掩杯盏,豪

饮杯中酒。

宴末了,兴致渐渐也低了,父皇似乎已想起身离去。

我见状拱手笑道:“儿臣为父皇从燕地带来许多美姬,莫不如上堂一试?”

群臣皆熏,轰然叫好。父皇抚掌,颔首道:“那就唤他们上来舞一曲。”

我朝着堂上轻轻拍手,便有美姬数人,鱼贯入殿。

霎时间丝竹之声奏响,四男七女为上品,伴舞三十人,中间领舞的那个,便是籍孺了。

我放松自己靠在案几上,看着他如鹤般展开了自己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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