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一卷)+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关灯
护眼

趁楚军未来时,都收在这里了。

从此,他便跟了张良。

再后来,新的王朝建立了。但他并没有心痛的感觉,因为新的王朝,承认扶苏才该是秦真正的继承人

,而胡亥是篡位者,这就够了。

他第一次看见太子,便从此,再也无法忘怀。

就如同那张似乎虚伪,却让他日日夜夜痛彻心扉的面庞一般。

他讲理,谦让,而守节。

似乎便和自己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一样是帝国的继承人,一样身处险境。

等他开口要自己,并给自己赐名的时候,他想……这一定是命定——老天让他补偿他的过错。

太子竟给他起名“恶来”。恶来是商纣王的名将,却抗周战死,周武王杀了恶来,将他的子孙流放到

西边的荒芜之地,让他们日夜和西戎作战,自生自灭。没有想到恶来的子孙们竟一次次打败了西戎,

扩充了疆土,那片疆土,便叫“秦”。恶来,便是秦王族的祖先。

他敬畏地望向天,这一定是命运安排好的。

他在御花园中,看见太子不着痕迹地护着他的幼弟时,他一瞬间的恍然,仿佛看见了扶苏和他自己。

唤作刘建的皇子,和他一样,没有宠爱,没有关怀……

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是不是老天,再次将他和扶苏的故事,一遍一遍地讲给他听。

当太子提出,要他将刘建训练成自己的死士时,他立马跪了下来,所有的感慨和决心都化作了一个字

,诺。

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虽然他和那位唤作刘建的皇子是那么相像,但他绝不会让刘建成为第二个自己

。他会让他,成为天下最好的死士。

——视角转换线——

他靠在塌上,闭目冥想,伸手拿起案几边的茶水,微抿一口。涩然的味道,不及恶来的手艺。恩,恶

来,以前他都是唤他十三的。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也用惯了。如今他将恶来送给了太子,有些习惯却改不了了。

他还记得他年少的轻狂,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和魄力,自己已经失去多年了。

忍不住咳嗽,自从十五岁那年刺秦失败以来,他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那日本就身受重伤,血流不

止,又在秋水中凉了骨髓,算是落下了病根。

自从身子坏了,他似乎性子也随着变了。他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姬姓,而是改名张良;他不在信奉武力

,而是开始潜心研究计谋和使诈;他不再厌恶自己的相貌,而是尽可能的利用……

心下苦笑了一声,这是幸运,还是悲凉?他并不知道。

那个沉甸甸的复国之梦,曾经确定的信仰,却如烟消云散般,消失在茫茫人间。

多少年了呢……

他自嘲,也自居功,自视,也自明了。

不知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好像……自从太子眉间多了那点痣,他总是恍惚,依稀见到自己年少时的鲁

莽。如飞蛾扑火般,没有丝毫的顾忌,相信力挽乾坤的力量。

他权衡了利弊,仍是伸手。

他垂首摆开了八卦阵,算出了明日。

明日,太子要来拜访。

他轻笑一声,这就和他当年四处寻力士名流一般。

可是卦象上却有些奇怪,太子像是来问国事,却又不像。

难道……

他忽然想起雨中的那个夜晚……

撑起身子,他拉开门帘,望着山中的雾气,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七章:事败

水殿风来暗香满,庭室无声。

我抬首望向他的面容,却看不出一丝的波澜,淡淡的神情,便如我第一次见他一般,似提线木偶,不

为所动。

心下微涩,不知是为他,还是为我自己。

我哑声道:“子房……我……”

他的双眸中不再如秋月般浸着光华,却如远山云如画般,飘渺不可即,只是淡淡地望着我,似乎在等

我的后言。

我再厚颜,对着他淡然的俊颜,却也讲不下去了。

自嘲一笑,便放了手,我转过了身子:“我……失礼了。”

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和离去的脚步,我的心被提了起来,却又在阖门的那一霎那落到了谷底。

眼角瞥见门后的斧子,我走了过去,一把抄起,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柴房里细细长长粗粗短短的枯枝,找了一个木桩,上面深深浅浅都是刀剑的伤痕。一开始劈的时候没

有找着窍门,倒是一身大汗淋漓,等劈了半屋子,渐渐熟能生巧了。

抡斧,弓腰,聚气,下刀。整整齐齐的切痕,一段一段的柴火。

转身,却见他靠在门边看我,我心下一怔。

见我回望,他只是轻声道:“臣像太子殿下这般大时,也喜奇山异水,也慕奇人异事。做事只凭心血

来潮;后来年纪稍长了,方知少时自己的荒唐。殿下尚且年幼,大好年华,前程似锦,莫要和子房一

般才是……”

我闻言心下一怔,仍是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脸笑着望他:“我这人就是冲动了些,今日的胡

言乱语,倒是让子房先生受惊了,我劈点柴,算是给先生赔罪。”

他看着我的眼睛:“太子纡尊降贵,臣绵力薄材,怎么当得起。”

我笑了,目光炽热地看着他:“国士无双,你怎么当不起?”

他挑眉笑了笑,很平和的样子,转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进屋喝口茶?”

喝了茶,我便向他告辞。他拿出一把木伞递给我:“今夜有雨,太子路上小心。”

顶上密云不雨,我将他的伞揣进怀里,满是笑意地看着他:“恩。”

他微微颔首,便转身进了蔽庐。

我在他身后喊道:“子房先生,山下阵法的破解之处,能否教我?”

他顿住了脚步,也没有回头:“太子龙跃虎腾,区区阵法,何足道哉?”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才转身去取马,跨上战马,胸中却是说不出来的味道。要说欣喜,却也不是,

有淡淡的哀愁;要说哀愁,却也不尽,哀愁里还包裹着如丝的希望。

我牵着马下山,回望云色中的那抹淡然。众鸟高飞,密云如群。

“太子殿下?”

我抬首,看见等在山半腰的侍卫诸人,似是远远听着我的蹄声,便备好了弓马,准备随我下山。我微

微颔首:“走罢。”

一行人跨上了战马,在暮色中望山下走去。侍卫长看着我的脸色,近前来悄悄在我耳边问道:“留侯

大人还康健否?”

我怔了怔,声音似乎不像是我自己的:“他抱病已久。”

前面似有樵夫隐在山间,唱着:“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一滴一滴的雨水,渐渐循着密林中茂叶的空隙,滴滴答答落在我身上。

我仰头望着雨势,将伞捂在衣襟中藏好。又让人给我拿了斗笠,继续在山间飞驰。

刚回宫,便收到了消息,说是刘建的外府已选好;他不日便能搬出宫去。我匆匆地赶到他住的偏殿,

却已人去楼空。

我并非乐善好施之辈,凡胎浊骨一副,自从太兴山上下来,离情别绪便渐渐消散,远看见长安的熙熙

攘攘,我便知道,自己又回来了,回到这个沆瀣横流的地方。

我沉吟片刻,便往刘建的外府赶去。守卫的外的兵卒见到是我,便要进去通报,我挥手止了。

自己一人走到中庭,这里不算落魄,却也并无华敞。

远远地看见恶来正在教刘建下跪的姿势,我便将自己隐在了树木之后。他不停地站起来,听着恶来的

号令再跪下,恶来拿着教鞭,不断地矫正着他的姿势。

我心下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便是死士的第一课。

只见刘建膝盖处磨出了鲜红的血渍,混合着泥地上的黑土,变成紫红的污垢,黏在破碎的裤腿处。

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边砸出一只只小小的水坑,他的发贴着黑黄的面颊,雨中的身躯似乎更

加瘦弱。寒风吹过,他身子摇晃,弱不可见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隐在暗处,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我常想,我来此世,是逆境求生。其实在这皇宫大院的朱红大门后,又有谁,不是逆境求生。

他脸上满是水渍,顺着他的额流下他的颚。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

我非明眸善睐八面玲珑的人物,如今却每每要做些收买人心的事情。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的面具离

那最后一层撕下,差之离毫,危如累卵。

挑开遮蔽着自己身体密叶,我从刘建的后面走去,撑开怀中的伞。

刘建在雨中似已麻木,半晌如不曾意识到有人为他撑伞般浑然无觉;却终于发现了我立于他身后腾龙

清纹靴。

他怔怔地转过脸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泥泞中,他将头埋在泥水里:“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我落了伞,伸臂抱住他的脊背,哑声道:“我们不练了,好不好?”他抬起满是污渍的面庞望着我:

“小人若死,轻如鸿毛;上不能谢于天下,下不能谢于百姓;终不可留名天下。还望太子殿下给小人

一线生机,让小人……能学武自强,为太子殿下分忧。”

我心下震惊,望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恶来:“他是孤的皇弟,你……你怎么能教他自称小人?”

恶来也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既然从前的建皇子已被贬为庶人,天下便没有了四皇子,只有庶人刘建

。小人之前问他,是想甿隶此生,还是想力挽乾坤;他回答小人说,他想力挽乾坤,小人这才教他武

功。若是这点小苦小难都受不了,那今后千难万阻,也必定退却。今天,小人就是试一试他的心意,

若是他真不想枉费此生,便得有决心与毅力。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恶来说话时,刘建一直双目赤红地看着我;恶来刚刚言毕,他便抓着我的袍裤,嘶哑地喊道:“不错

,师傅说得对,要做人上人,得吃苦中苦。我若是这一点小难都过不去,谈何辅佐太子,谈何报仇雪

恨?”

我深深地看进刘建的眼,一手拍上他的脊背,粘腻湿滑。

“就冲你这份志气,也定有回天之力……”既然他自己心意已决,今后……便怨不得我了。我不是没

有给过他机会。

恶来将落下的伞捡起来,双手奉于我,我抖落上面的泥泞,转身而走。

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看着他们雨中操练。

过不了多久……刘建便能举行为我死士的仪式了。

我伸手,用袍袖将伞上的污渍擦干净。

晚上又和刘建一起用了晚膳,他却坚持要坐在小桌,我也没有强求。

巨变能改变一个人,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用完饭我便乘着銮驾回宫,雨却是越下越小了。

“今日父皇还是让籍孺侍寝?”回宫的时候,我问母后道。

她抬眼看了看我,微微颔首。

第二日我清晨即起,去御花园练剑。

剑气冲开了飞扬的尘籽,我如今练剑,不为强身健体,不为煊赫气势,只为杀人。干将之剑,在手中

不再沉甸;直觉轻盈律动。

全身经脉大开,天边曙色微明,我却瞥见花园寂静的梅树后,浮现出一抹罗裙蔓织……

剑毕,我撤剑而走;那罗裙却转出了暗处,踏着云罗,云鬓花颜,更添了妩媚。

“太子殿下?”他娇弱地开口,声音婉转好听。

我顿步,微微颔首:“籍孺公子,恕不久留。”说罢我转身便走。

他折下花园中一柄枯枝,发出清脆折断的声响,噗嗤一笑:“籍孺前几日才为太子暖了床,怎么太子

好生无情,再见了籍孺,却当陌路了?”

说罢,他便拿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在我身上逡巡着。

“籍孺公子已贵为天子侍寝,孤按礼不该久留。”我侧身还剑入鞘,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却听见背后幽幽地道:“本来……籍孺还有些贴心的话,想与太子殿下说呢……昨儿皇上还问我,太

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籍孺就答,太子是个薄情寡义的虚伪之徒,可好?”

我顿住了脚步,转身朝他走去,压低了声音:“你忘了你的家人了?”

他娇羞一笑,秋波乍起,嗔道:“籍孺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太子殿下也信?怎么,太子殿下现在能久

留了?不怕与皇上的侍寝一处,失礼了?”

我忙暗暗四处打量。

“殿下慌什么?籍孺怎么觉着,殿下像是在偷情似的。”

他却忽然扑在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他。他被我推的跌倒在地,鬓横钗乱。

却见籍孺脸色苍白地咬唇望着我。

我心下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他却顺势倒在我的怀里,他在我耳边吹气,苏苏麻麻的触感沿

着我的耳廓向上滑动:“殿下,籍孺好想你……”

我扶住他的腰肢,哑声道:“籍孺……这是御花园……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么……”

他笑了笑,居然点了点头:“恩。”

我刚要放开她他,他却霎时间苍白了脸色,一把推开了我……

我心下大震,父皇……应该还在上朝罢……

我有些机械地转身……

却见戚夫人牵着刘如意,就站在树丛的后面,似是刚到。戚夫人脸上挂着清冷的微笑,刘如意似乎不

知所措地望着母亲。

籍孺惨白着脸色,偷看了我一眼,便咬着嘴唇朝戚夫人跪了下来:“小人……参见戚夫人,参见三殿

下。”

第二十八章:福祸

戚夫人看也没看籍孺一眼,只是微微对我福了福身子,垂首轻声道:“太子殿下,打扰扰了。”说罢

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籍孺却在地上嘤嘤地抽泣起来,我召来了宦者,让他们将籍孺送回寝宫。办妥了这些,我也急急忙忙

地向未央宫奔去。

跨进门槛的时候,只见母后正对着烛光看一卷竹简,我三步并成两步迈过去,仰起头便将她手边的热

茶灌下了喉咙。

母后这才抬眼看我:“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坐下来慢慢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案几对面落座,这才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在御花园发生之事皆道了出来。

母后眉头微皱,忽然冷笑一声,目光寒冰直指着我:“今日之事,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我躬身垂首:“我错在不该不查奸贤,便献人于父皇;我错在举动冒失,让那贱人有了可乘之机。”

母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盯着我看了半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向我招手道:“盈儿,你过来。”

我近身前去,她拉起我的手,轻轻地用她带着薄茧的指腹,磨搓着我的掌心,她压低了声音:“你今

日没什么做错的,你无备,他有备,你自然防不胜防。你身为太子,当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可今

日你居然为了一个伶人,脸色都变了,这是一国储君该有的风度么。有兵来,自有将挡;你心平气和

成竹在胸,此事亦不是不能解决。你如此急躁,又于事何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