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劝
天渐渐的黑了，悄屐抬头望望窗外，从早上匆匆从事务所逃离，他就这么一直坐着，静静看着太阳慢慢升高，再慢慢落下，现在太阳已经只剩下余光，这房子每次只要太阳一下山，屋内就会变得灰暗一片，这时候应该起身，把灯打开，这样等悄然回来时就不会灰暗一片，只是心里明明这样对着自己这样说着，但却不愿动，
悄屐低头，坐在沙发上，双脚屈起，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入其中。悄屐觉得现在心里很乱，他一直知道司南待自己要比事务所的其他同事好，只是他记得当初有问过，司南说只是因为觉得自己跟刚踏入那行时的他很像，懵懂而执着。再加上当初事务所也只有他们两个律师而已，日日相处，就算后面律师慢慢多起来，怎么说也是他们相处的时间长，感情自然要比别人要好，所以对于司南对于他的好，他一直感动在心，但是接受的也很是坦然，只是，今天司南怎么会说对他的是喜欢呢？为什么会是喜欢呢？他是不愿离开司南，可是他一直觉得他们是最好的搭档加同事。怎么会是这样呢？
“啪”灯光霎时开起，刺眼的光线令悄屐下意识的闭眼。“哥，你在啊，天都黑了，怎么灯都不开？”耳边传来悄然诧异的语调，悄屐睁了睁眼，适应了一下灯光后，就看到悄然站在门口，书包还拎在手上的样子。勉强笑了笑，应了声“我在想些事情，所以忘了时间。瞧这么快，然然都放学了，你先坐会，我这就去做饭。”悄屐欲起身，却不想蹲坐太久的身体，竟然酸麻不已。
“哥，你小心点。你坐着，我去烧。”悄然随手把书包一丢，快步走至悄屐身边扶住悄屐差点摔倒的身体，把他按坐在沙发上，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没事，我可以的。”悄屐挣扎的欲起来，
“哥……”悄然不赞同的看着他。
“好吧……瞧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没用了。”看着悄然的神情半响，最终悄屐妥协的应道。
“这就对了，哥，你等一会，马上好，让你尝尝我今天新学的菜式，保证很好吃。”悄然笑了，一手系着围裙，一边偶尔回头笑着跟着悄屐吹着牛，脚步轻快的向厨房走去。
“嗯，好，我一定好好尝尝。”悄屐嘴角勾起笑意，应声。
……
“怎么样，不错吧？”悄然所说的一会儿果然很快，差不多三十分钟，悄然就做了三菜一汤，看着摆放在桌上卖像不错的菜色，悄然望着悄屐自豪的笑着说。
“嗯，不错”
“那尝尝。喏，”悄然把一盘一直没有掀开盖子的盆子打开，伸着筷子去里面夹了一些放至悄屐的
碗里，嘴里说着“这是我今天早上去买的一只没有下过蛋的鸡炖的，我听别人把这种鸡切块，放入中温的油锅（加盐、多些的姜）炒，随即盖上小盖子，把白酒陆续几次淋在盖子的周围让白酒慢慢沿着盖子周围渗透下去，整个过程不要揭开盖子一直到吃的时候在掀开，他们说这样做起来的鸡吃了可以补血的。喏，还有这个，这个，我听他们都可以补身体的”悄然说着又从另外两个盘里挟了些菜放至悄屐碗里，直到看到悄屐碗里堆得高高的才停手，眉头皱的死死的，满是心疼的看着悄屐：“哥你看最近你老是不开心，瞧身体都瘦了好多，多吃点，等吃完了我在给你做个脚底按摩，在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定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说到这，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别的事情哥你又不告诉我，我也帮不了哥什么，也只能做这么多呢”
“然然”悄屐打断悄然的话，看到悄然抬起头望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然然，谢谢你，你做的这些已经够多了，我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只要有时间我会好的”
“嗯。”悄然应声，看着悄屐眼神中虽说还有末解的忧虑，神色却比刚看到那会好看多了。神色不由也舒展开来。“哥，那吃饭吧。”
“好。”应了声，悄屐拾起筷子静静吃了起来。
饭后悄然果然如之前所说般，给悄屐做了一个脚底按摩，刚学会的他，手法难免有些生硬，只是悄屐却是一直温柔的看着坐着给他按摩的悄然，并没有发出一声痛声。那之后，悄屐躺在床上，也不知确如悄然所说一样，还是暂时放开了那些，晚上一夜无梦。
之后的六天，悄屐哪都没去，静静的呆在家里，空闲的时候看看案件，偶尔想想司南，想不通就放下，倒也过得很是悠闲。只是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悄屐手上拿着遥控器，频繁的换着频道，想着明天就要去上班了，要在见到司南，心情却怎都无法平静下来。
七点整，他看着悄然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欲进房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喊住了悄然“然然，你先别进去，我有些话想说。”
“好”悄然欣然应声。先去把灯打开，随意找了面对悄屐的位置坐下，尔后笑着问着悄屐：“哥，有什么事吗？”
不算明亮的灯光映照在人身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而这感觉也让悄屐有了开口的勇气。“然然，你知道吗？”原想一鼓作气的说出口，只是想想却又觉得难以启齿，他是一个男人，而被另一个男人告白这种事情，怎么想也是一件尴尬事情，迎着悄然全然信任的眼光，这叫他……叫他……怎么说出口。
“哥哥，怎么了？”悄然对着悄屐投去疑惑的眼神。
“啊！没事了，你是不是功课还没做完，要不你先去做作业吧。”说罢，悄屐笑着对悄然挥挥手，示意悄然进卧室去。
“哥哥，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悄然突然拉住悄屐的手，紧紧的拉住，迫使悄屐直视着他。神色激动。
“然然……”
“哥，我已经大了，你要相信我，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哥哥。”
“这……”悄屐迟疑着，本想再度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会，可是看着此时悄然的眼神，有着伤心，鼓励，恳求，种种复杂的感情仿若都要在一瞬间表达。也许只是压抑太久，在努力想压抑下却还是满满的想要抑出来。只是那么短短的几眼，悄屐就被那种感情所震憾，原来不知不觉中，悄然已经长大了吗？悄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笑了，他顺着悄然握紧他的手的力道拉着悄然一同坐下沙发。
“然然，其实也没什么事？”悄屐看着悄然神色又显得激动起来，忙轻轻拍拍悄然的手，看着悄然神色平复下来。接着开口道：“然然，真的没什么事，只是我没有想到相处五年的同事，会突然告诉我……告诉我”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看着悄然神色中明显的鼓励，“他说他喜欢我。”总算说出来了，悄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哥，有人跟你告白吗？”明明心中很痛，可是悄然却笑了，笑得灿烂而高兴“想不到哥哥也有人喜欢了，这不是很好吗？”
“然然，你不明白的，他是个男人。”原来前面真说出来，后面的话就好开口了。
“男人？”
“嗯，他叫司南。”
“司南？”
“嗯，是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普通同事怎么会变成告白了”悄屐烦燥的抓抓头发，显得困扰不堪。
“哥，那你喜欢他吗？”这么痛，心这么痛怎么还可以保持着笑容问着这些问题呢？悄然笑着灿烂语气却平静无波。
“怎么可能，他只是同事啊。”悄屐断然回道，可是想想不对，“不，不是的，如果是普通同事，不会想到离开会这么难过，不会听到告白这么无措却没有厌恶。”
“哥……”
“那是喜欢，不，不对，肯定不是喜欢……那是讨厌？不，也不对，那到底是怎么样呢？然然，你说到底是什么呢？这辈子我都没有这么无措过，我怎么办？”
“哥……”悄然深深的望着悄屐，看着神色无助而慌张。顿顿收敛住笑容，平缓的说着：“其实你不用现在就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心情，你只要把你现在与我所说的重复一遍给司南，我想他也不说什么，反而会很高兴的。”
“真的。”悄屐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浮草，紧紧的双手抓紧悄然，确定道。
“嗯。”
“真的可以吗？”
“嗯”
“真的吗？”
“哥……”悄然拉长尾音，起身推着悄屐进入房间，笑着说“你呀，现在只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以平常的样子对着司南，然后就把你刚才说于我听的说于他，绝对绝对没有问题，相信我。”
“可是……”
“没有可是，去睡吧，嗯？”
悄屐还想说什么？看着悄然神色中的肯定最终释然一笑，顺着悄然的力道，走入房内。
……
深夜十二点，四处寂静无语，悄然悄悄从床上起身，深深凝视着悄屐沉睡中的睡颜。半响才试探的伸出手指，指尖颤抖的轻轻的触摸上悄屐的脸，温温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这种温度是他曾经最迷恋的温度，只是为什么现在触碰着，却感觉心好痛。眼角泪水似乎快要忍不住要滴下来。哥，我今天这样做对不对。其实我很想断然说着，你对他的绝对不是喜欢。只是，哥那样你会很难受吧。是的，一定会很难过的，可是也许明天你跟司南说了以后，以后我们肯定没有以前那样的时光了。哥，为什么一想到，我的心就好痛好痛。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第十八章：接受
天亮了吗？悄屐睁开双眼，看着透过窗帘映在身上的点点余光。昨天悄然跟他都说的好好的，可是，悄屐转身看着在睡梦中还紧皱双眉的悄然，心疼的起身，手轻轻抚上悄然的眉头，只是手刚放下，悄然又皱起了眉头。悄屐苦笑，颓然的放下手，穿上拖鞋走出卧室。从厨房里拿出一个杯子，就着饮水机的热水，泡了一杯热热的咖啡，悄屐双手握着杯子，看着热气从杯子里缓缓的一点点冒出，慢慢上升直到眼前感觉一股明缓缓的热气，心中乱乱的，最近总感觉身边发生的事情太多超出了自己的承受底限，不由的忽略了悄然，反而不自知的把很多原本应该自己承受的转嫁到悄然身上。明明只是个13岁的孩子，可是现在却连睡梦中都不快乐吗？那时不就说好了吗？要让悄然有个快乐的人生，只是现在……悄屐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意。心中暗暗对着悄然说抱歉。在心中发誓到“然然，这件事完了，我一定不会在你难过了。”
七点整悄屐再一次的对着镜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就看到悄然一脸戏谑的看着他，悄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悄然在笑什么，只是因为今天悄屐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已经换了不下十套衣服，最后还是在悄然连连肯定的眼神中才选了身上的这套衣服。
“然然，再见了，哥哥去上班了哦~”悄屐笑着挥挥手
“嗯。再见，哥，记得我说得话哦~
“好”悄屐应着，看着悄然还在身后一直做着鼓励的动作，不由露出莞尔的笑意。而后脚步轻快的走出大门。
悄然保持着鼓历的动作，静静的一直看着悄屐，直到发现悄屐渐渐走远，确定不会在回来了，脸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来，他走至卧室，看着床上铺了满满一床的衣服苦笑。悄然慢慢蹲下身子，坐在床角一件一件的慢慢的折起来。看着床上的衣服慢慢少起来，心中却越发苦涩，昨天悄屐还是用着那么忐忑的表情告诉他，有人像他表白，可是今天早上，那么期待的样子，生怕在他面前不是最好看的样子，那样子只是悄屐自己没发现吧，其实心中是喜欢司南的只是需要一个肯定而已。想到这一早上伪装的快乐突然一瞬间崩塌，悄然紧紧的抓住悄屐的一件衣服，闻着衣物上淡淡的清香，泪水最终决堤而出。哥哥，原以为昨天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哥哥，允许我最后脆弱一次，然后我会收拾好心情，就算你告诉我，你跟司南在一起，我也会笑着祝福你的。哥哥，只要你幸福。
……
这些心情悄屐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当他踏入事务所的大门，并不意外的看着司南抱臂笑着看着他的身影，第一次对着司南露出一个略带腼碘的笑意，而尔傻傻的开口：“司南，你在啊~”
“嗯~”司南应着声，脸上保持着笑意，眼珠都不转动的一直一直这样看着悄屐。
“怎么了？”太过炙烈的眼神，让悄屐不由感觉别扭，悄屐低头四处看看自己身上并无不妥之意，忍着脸上微微的热意，问道。
“没，只是突然发觉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了。”
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悄屐却感觉脸上的热意似乎越发明显，嘴角悄悄的勾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来。而司南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忐忑的心情，直到看到悄屐确实如他说期望的来了，心情才算平静下来。而此时，经过那天他的告白，悄屐还能这么平静的跟他这么说着话，心中欢快不已。见悄屐不在开口，只是傻傻的笑着，不由的也傻笑出来。明明是两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此刻却仿若两个孩子。因为心中的欢乐而跃却不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刻，又仿若是永久，“悄律师，司律师，你们两个站在这里是？”耳边突然响起了另一律师疑问的招呼声。
“啊，没什么事，只是我有点事跟司律师说，你呢？来上班了？”悄屐回神，笑着回应着
“是啊，悄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悄屐笑着跟他告别，确定已经走远，转回头看着司南，相视一笑。刚才那种气氛总算打破，确定心情已经平复过来，悄屐开口道“司南，没事的话，我也先去办公室了。”
“嗯。”司南应声，尔后像突然反应过来般，又开口“不，悄屐那些不急，你还是先来我办公室吧。”
“好吧。”悄屐无奈应道。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心中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如果司南什么都不说的话，那么就当做之前什么没发生过。他知道这样有点驼鸟，只是上辈子只有过暗恋的他，真得害怕改变。
“到了，进来吧。”耳边响起司南的声音，悄屐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办公室，由于司南突然的停步，此时悄屐是靠在司南的背上，属于司南的味道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满满扑过来。“好”悄屐应了声，脚步却不由的退后几步，直到感觉那种味道没有那么明显了，才抬起头来，保持着平时般的笑意，平缓的走入办公室。
“司南，你的办公室怎么五年来都没变，瞧，就连个烟灰缸还是五年前我刚来时买的那个”悄屐四处打量了一下，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满脸讥笑的看着司南。
“呵，你每天都看今天才发现吗？怎么突然笑起我的品味来？”
“……”其实他只是紧张罢了，看着司南依旧如以前般调笑着，悄屐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站了一会发现这么一个天天看熟的地方真是没什么好看的了。想想了，最终还是拿过椅子坐下，静静的，不发一语。
“悄屐？”司南试探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