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旱魃不解。

“就是电影里面不是中国僵尸都是梳着辫子，然后穿着很长很长的袍子，带着官帽，然后一蹦一蹦的，好可爱哦~~”老外说着，还是眯着眼睛文雅地笑着。

旱魃握紧了拳头，挤出了一句话，“Peoplesurechange，whycan’tomb？”飞快地冲出去。是的，不能发怒，不能发怒……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世界和平……旱魃默念……

NO.42

阿武讲述自己的遭遇的第二天，白文舒就找到了佟唯的小出租屋。

佟唯看着这个俊朗儒雅的男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厨房里的阿武喊了一声，“小唯，谁来了么？”佟唯淡漠地回答：“没有。”接着继续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他还活着？”白文舒问，竟然有些激动。佟唯不知道这激动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不喜欢男人这样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佟唯极不友好地质问，“他现在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你大可以放心。没必要再过来赶尽杀绝。”

白文舒听完后便皱起了眉。佟唯一把关上了门，却被白文舒紧紧抓住了门的边缘。猛一用力，直接利索地关上门，不去理会白文舒被夹到的痛苦地呻吟声。佟唯转过身，看见围着美羊羊围裙的阿武站在自己面前，拿着锅铲，傻傻呆呆地望着门。

“干嘛，回去吃饭。”不耐烦地将阿武推进房内，阿武却还是呆呆地回过头看着门口，“小唯，小舒应该很痛吧……”佟唯皱了皱眉，索性停止了动作，抱着双臂看着阿武。

很不耐烦，真是少有的不耐烦，佟唯打量着对方有些犹豫的神情，冷冷地开口，“我们或许应该换间屋子，不然，他也许又会弄死你，不，弄坏你的尸体。”

阿武低垂着眼睛，不说话，还是走到了门口，准备打开门。

“不要后悔。”佟唯提醒，语气里满是森森的寒气。

阿武嗫嚅道，“小舒肯定现在很痛，我看到你夹到他的手了。”

冷冰冰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饭桌前，自己吃着饭。

阿武打开了门，白文舒正握着自己肿了的手，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见到阿武的时候，男人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接着变得不自然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啊，自己亲手害死了他，他应该会很恨自己吧。暗自想着，白文舒垂下了手。

“小舒……”阿武看着白文舒，终于露出了一个担心的笑，“进来吧，我先帮你看看手……应该很疼吧。”

听到男人熟悉的充满关怀的不带任何仇恨的话语，白文舒猛地抬起了头，愣住了，心里抽搐了一下，鼻子有些莫名的发酸，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佟唯在饭厅了又一次冷哼，“活该。”

进来后的白文舒出奇的平静，没有问阿武为什么复活，也没有对自己过去的行为表示忏悔，只是任由阿武帮自己涂抹上活络油，细细地揉着。佟唯冰冷着一张脸蹲在两人对面，皱着眉看着周围都溢满温情的两人，心里不高兴。说不出为什么。黑唯的话，应该是少有感情的，至少，不会为着别人的事不平。而现在的黑唯，只是觉得不爽。如此傻，，傻到惊天动地，傻到人神共愤，面对杀死自己抢走自己未婚妻的弟弟，还保持着一副温情大哥哥模样的人，或许只有阿武。佟唯有种想把阿武再次弄死的冲动。

而对方，却只是揉着白文舒的手，也不说话。

“哥哥……”有些干涩的发音，阿武的手抖了一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文舒抬起眼睛打量着低头不语的阿武，表情有些不自然，“我……”

男人抬起了头了，笑得闪亮亮的，“你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叫了哥哥……”眼中竟然还泛着泪光。

白文舒静默地看着白武啦，终是低下了头，“我希望……你能去看小夜最后一眼。”

阿武有些尴尬地笑了，“不用了，你们现在应该会很好吧。我去了会吓坏她的，她总是胆子很小。”

“她生了很重很重的病，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很不好。”白文舒争辩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在这些年，我想了好多……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对不起……对不起……”白文舒用手捂住了脸，手指缝里满是泪水。

阿武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弟弟，不自觉地又一次心软了，“小舒……”

“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就去看小夜最后一眼吧……她这些年活得真的很痛苦，现在的她好虚弱好虚弱……我真的很害怕她就这样消失了……她一直都活在这样的内疚里……”白文舒只是一直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不断地从手中溢出。声音闷闷地，带着深深的痛心与无奈。

“小舒，你不要哭了……我答应你……”阿武终是答应了。

一旁的佟唯冷眼看着这一切，发出了一声冷笑。

汤一生将自己和橙路的第一次约会，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约会安排在了某所公园。那里比较清静，是情侣们常去的去处。树木众多，比较方便隐匿。和001号最后一次确认好计划，汤一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心情相当好地等着橙路的到来。

不远处，橙路拿着两个冰淇淋欢快地小跑过来，跑得满头是汗，显得很孩子气。

天知道，这个孩子气的人拥有着多么邪恶的内心，汤一生有些嫌恶地想，对着来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一生，你等了好久了吧，我买了甜橙味的冰淇淋，给你一个。”橙路递给汤一生冰淇淋，自己自顾自地舔着冰淇淋，汤一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冰淇淋，尝试性地舔了一口。清清凉凉的冰淇淋，在初春天气显得有些冷，但是酸甜的口感，真的很不错。似乎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以前，以前的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似乎带自己来过这里。熟悉的味道，让汤一生不禁有些恍惚了。橙路飞快地吃完了冰淇淋，看着汤一生嘴角的残余，坏笑着上前舔了舔汤一生的嘴角。这一舔让汤一生彻底地从回忆中醒过来，“橙路！”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的人看到，有些恼怒地瞪了美少年一眼，靠回长椅上，用手使劲擦了擦嘴。橙路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还是嬉笑着上前，讨好地看着汤一生，“一生，你真好看。”

汤一生看着死皮赖脸的少年，懒得理会，继续舔着冰淇淋，不说话。少年一个人在旁边说了半天话，见对方似乎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于是懒懒地退下，朝四周瞄啊瞄啊瞄。

一个骑着三轮脚踏车的小男孩路过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橙路，橙路也好奇地盯着小男孩。汤一生看着这四目相对的两只，觉得有些搞笑。

橙路终于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收敛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笑容，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严厉地说，“我是警察，请你出示你的证件，我怀疑你超速驾驶，无证驾驶。请配合调查。”汤一生脸绿了……是的，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

眼睛瞟向橙路手上拿着的那张看，汤一生眼睛睁得老大，妈呀，为什么那张包含有汤家机密的卡片会在橙路的手里。皱着眉飞快上前，一把夺过了橙路手上的卡片，厉声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刚开始只是发呆的小男孩看着凶恶的怪叔叔汤一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妈妈有坏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了孩子的家长。中年妇女准备破口大骂，但是瞥见汤一生那张坏人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终于还是带着孩子匆匆离开了。

橙路瘪着嘴，眼泪汪汪，“一生，这个我是从那个人身上拿过来的。就是那个一直躲在那里看我们的人。”

汤一生皱了皱眉，看向草丛处，猛然惊醒，那个，不是001号！又是其他的来刺杀的人么。该死的。正在心里暗骂，草丛的人却开始行动，掏出枪，朝着两人开枪。

汤一生准备躲开，橙路却傻不拉几地挡在了自己面前，做出英雄救美状。

“休想……”话还没说完便生生住了口。汤一生有些慌了，抱住倒下的少年，飞快地退入了一边的树丛里，按动了手机里自备的报警器。

少年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很痛苦，胸口是大片大片晕染开的鲜红。汤一生不知道为什么，就害怕了。做了这么多坏事，从来都没担心过自己会遭到什么报应，一直都是这样随随便便地过过来的，但是看到少年胸口的刺目的鲜红时，汤一生是真的害怕了。第一次，感觉到心的颤抖，抱着少年的手也连带一起颤抖。

手机响起了001的声音，“刚才出现敌人，现在救援已到达。”接着，是拼杀和打斗的声音。但是汤一生的世界却寂静的出奇。

橙路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微笑，“一生……”

汤一生有些慌忙地捂住橙路胸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身体剧烈地抖动着，“不要这样，坚持住。”不知为什么，一向坏得出奇的男人竟然哭了……哭得有些绝望且无助。傻瓜，挡在我胸口干什么……我这样的大坏蛋，本来就该不得好死……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为什么……汤一生无助地想着。

怀中的少年笑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世界，一片寂静，只剩下汤一生无助的绝望的眼睛……

NO.43

阿武说要去看陶语夜，佟唯不同意。自从听到僵尸傻里傻气的决定，佟唯就一直皱着眉，盯着阿武不说话。

“我觉得小夜很可怜，我想要去看看她。”阿武挠着后脑勺，提着保温瓶，打着哈哈。

佟唯表情显得出奇的冷冽，嘴唇紧紧地抿着，唇线微微有些下垂，那双细长的眼睛满是森森的寒气，黑色的眸子黑的有些深沉与妖异。

阿武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下来，“我想去看看她，她是我的初恋。”

佟唯低下头，沉吟了片刻，终是答应，“我管不了你。”带着些许无奈的语气，有些淡漠，但是阿武却听出了淡淡的暖意。阿武笑了，闪亮的笑，绚烂的刺眼。

走到了医院门口，佟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了看白文舒，又看了看阿武。阿武有些紧张的样子，拿着鸡汤，有些踌躇。文雅清俊的白文舒保持那张完美无缺的微笑表情，示意助手下去。

佟唯淡淡地开口，“我在这里等你。”阿武傻乎乎地点点头，跟着白文舒一起走进了房间。伴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阿武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不知道为什么，佟唯心里有淡淡的不安，面色凝重地看着白色的门，终于还是拿出了手机，胡乱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有漂亮的小护士经过，看见长相精致气质冰冷的男人，两人躲在一边嬉笑低语。佟唯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冷冷地扫过角落里的两人。走到门前，手握住了门的把手，犹豫了片刻，还是默默地退了回去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总觉得白文舒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说不出为什么。

角落里的小护士看了看佟唯，有些羞涩地开口，“先生，您为什么总是站在这里？这间病房都没有住人的。”

心里一紧，佟唯飞快地冲到门边，拧着门锁，却发现门在里面被锁住了。死命地踹门，们却纹丝不动。房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有钥匙不？”佟唯问小护士，小护士被男人的反应弄得有些呆滞，抱着查房记录的板子，愣愣地盯着男人。

“我说，快拿钥匙来！”语气变得更加地冷硬，男人身上满是萧瑟的杀气。

小护士连连点头，惊慌失措地去找人拿钥匙。佟唯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冲进了隔壁的病房，探出头看向阿武进去的病房。窗户紧紧地闭着，这里是五楼。出去应该会花费一些力气的。病房里的老太太吓了一跳，以为是劫匪进入，连忙按下了警铃。

“该死……”心里咒骂道，小护士拿着钥匙回来了，手有些发抖，开门开看半天。佟唯越来越不耐烦，索性吼了起来，直接夺过小护士的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很干净的洁白的床。窗户紧紧地闭着。窗外是乌鸦的声音，似乎在嘲笑着佟唯。佟唯低下头，掏出手机拨通了莫沉沉的电话，“喂，狐狸，我需要你。”电话那端的男人笑了，“小黑又出来了么？”

佟唯静静地看着这间奇异的屋子，又一次皱紧了眉头。笨蛋，我竟然上当了。

汤一生很慌张，直到001出现，提醒他要他快去医院。

汤一生抬起头，愣了愣，连忙抱着橙路站了起来，“对对，一定要送他医院，没准他还有救。”不知道为什么，汤一生的手有些发抖。001看着慌乱的老板，有些迟疑，“老板，他似乎是今天要杀的目标。”

“不，不，救他。我不想他死的。”汤一生手忙脚乱地低着头，“快打电话，叫最好的医生。”

医院里很安静。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汤一生有些慌张，连忙走上前，“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摇了摇头，看着汤一生，叹了口气。

汤一生有些发呆，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室里推出来的人出神。

“子弹射中了他的心脏。”医生说。

汤一生呆滞地看着被推出来的橙路，看着少年惨白的脸，秀气的眉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他……”医生开口，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感。

汤一生走到橙路的身边，死命地掐了掐橙路的鼻子，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去死吧你！活在这世界也是碍眼！”汤一生恶狠狠地说，少年却仍是没有反应。汤一生不自觉地便想到这张脸生前总是带着欠扁的微笑，总是扑过来，耍流氓。心里顿时有些发空了。“谁要你救我！谁要你救我！你这个笨蛋！”汤一生吼了起来。

说完，便紧紧抱住了橙路，把头埋进了橙路的脖子里，“我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就应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死掉的。你就不该出现的。”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汤一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怀里的人却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汤一生有些呆滞地扶起怀里的人，却看见橙路睁开了眼睛，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

我一定是在做梦。汤一生心中默念。

“不是啊，我没有死啊~~”橙路欢快地回答。

汤一生依旧呆滞。一旁的医生走了过来，看着橙路，“我一直都没有看见过这种怪物，明明已经穿入心脏，结果取出子弹后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以飞快的速度。”慢慢的，医生的眼神中充满狂热。“年轻人，你给我研究好不好！”

橙路皱了皱眉，伸出了一根手指，医生定住，时空似乎凝固了一般。

汤一生看着橙路，还是有些呆滞，伸出手摸摸少年的脸，又摸了摸，发现对方脸还是以前那般，热热滑滑的，细腻舒服。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