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事情是这样，我们一个伙伴因为迷路，跑到了这里，我们正在寻找，还请上军能够行个方便，我们找到同伴，自然会回去，并亲自向聂将和上军赔礼道歉，所以……”

“你们的同伴丢失，到了我们这边，就已经隶属我们腐尸管辖，这是我们腐尸和你们丧尸两大族群自来就定下的规定，难不成你们你们想要挑战这一规矩不成？”董佳诺没有说话，倒是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凌厉到令那丧尸一颤，连忙又回退了两步，盯着站在董佳诺旁边的腐尸，僵硬的手握了握。

但最终，他还是带着一众丧尸，悻悻的道了歉，拐回去了。而等他们刚一转身，还不待聂云尘说话，董佳诺就已经抽身从他身边嗖的一声溜走，闪进了紫色的黑夜中。

“该死的，追，他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你们全部陪葬。”话一落地，一众的腐尸连忙转身，朝着董佳诺奔去的方向，跑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乖，听话

而等他们追上董佳诺的时候，他们却是都吓呆了。

眼前，只见着一个腐尸一个丧尸，两者之间默默相望，不说话，不言语，不动作，就那么互相看着，看着，却是嘴角笑着，是的，笑着……

董佳诺的嘴角扯过一点点扭曲状，即可啪嗒一声，从那里掉落下一块血肉，紫色的月光下，很明显看到他里面的血肉是成了一道弧形的。聂云尘的手攥了攥，只上前大吼一声，就奔上前，将董佳诺一把扯到自己身后，怒目瞪着那丧尸。

那丧尸吓了一跳，往后面跳了一下，满面有些龟裂的面容显得特别的害怕，然后，只又看了一眼跟着他一起而来的那些个腐尸，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董佳诺吓坏了，连忙从聂云尘的身后跑出来要追，却被聂云尘一巴掌给扇在地上。

咚的一声，吓得那丧尸连忙回头看，见到躺在地上的董佳诺，惊慌着就要上前去扶他，可被那腐尸抬头一瞪给又瞪了回去，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腐尸，爱莫能助。

董佳诺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丧尸因为他而备受聂云尘的怒瞪，气得抬头，怒瞪着聂云尘。

聂云尘怒了，一脚往他身上跺去，只听得卡帕一声，董佳诺原本刚好的腿，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他吓得连忙坐起来去揉，可还没有坐好，就感觉身子一沉，被聂云尘给一把提了起来。

“我对你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是不是？还是说，你想要永远拖着一条废腿躺在床上，你若想这样。我可也不介意伺候你一辈子。”

董佳诺看着他，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只能抬头往对方的身后看了一眼，那丧尸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双美丽的黑色眸子闪着，痛苦的闪着。

也就是这样的一份闪烁的痛，令董佳诺的意识瞬间混乱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抓聂云尘的手，挣扎着欲挣脱他的禁锢，上前，去抚慰那眸子一下，去安慰一下它。

可是，他的这一个动作，无疑是在自寻死路。聂云尘手上的力度猛地一下加大，只另一只手就这么往他身上一环，就将嵌在他脖子里面的手给抽出来，扣住他的头，一口吻了上去。

董佳诺挣扎着，用手死命的要将他抓下去，可他腿上无力，对方的吻又同时夹带着浓重的血毒味道，他只这么一挣扎，就丝毫抵挡不住对方的诱惑，彻底陷入了对方的凶残索要里面了。

“乖，以后听话，别跑了好不好？”

“嗯。”董佳诺根本无意识的回答，此刻，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要寻找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面前的这个令他只看了一眼就恨不能追着他到天涯海角的丧尸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依旧依恋这个腐尸的血毒，对于腐尸来说，只要有一丁点的依恋，那就是实力没有对方强，而没有对方强的话，他们就只有绝对臣服的份，那种臣服，董佳诺不想要，所以……

聂云尘笑了笑，抬眼看了一下正对着自己低着头恭敬站着的几个跟随腐尸，挥手示意他们将后面的丧尸带走，然后，自己就这么一路吻一路摸索的将怀中的腐尸抱回了居处，然后一夜，董佳诺都被他折磨得不知身在何处。

然而等到第二天，董佳诺就又想起来，拖着一条腿，到处寻找那个被他忽略忘记的丧尸，还有，那个在记忆里面怎么挥也挥不去，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东西，一连好长时间，他就像是发了疯犯了痴巅一样，每每气得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聂云尘上窜下跳，可在见到他一脸无辜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加上他看着董佳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心疼，就更加对他不知用何态度，只能细声细语的跟他讲很多道理，跟他说很多外面的危险凶恶等等，希望能够借助腐尸天生的遗忘力，让他渐渐忘记他所留恋的一切，可是，很多很多次之后，他发现，他办不到。

无论董佳诺在他的热烈进攻下如何的回答诚恳，无论他在他的抚慰下如何的陶醉心迷，等到下一刻，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跑出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过了好长好长时间，他看见董佳诺手指上带着的一枚戒指的时候，他，静寂了。

有那么一瞬，他在想，算了吧，就让他带着这一份念想呆在自己身边不好吗？

可是，最终，他还是办不到，每每在肌肤交融的时候，那个戒指就成了绝对的导火线，硬生生的令他怒不可泻，一次一次的对董佳诺拳打脚踢，然后，细心安慰呵护，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怎么回事，可董佳诺就像是习惯了，不说，不气，不恼，依旧往外面跑，依旧在被他找到后，躺在他身下，接受他的各种安抚和折磨。

日子长了，厌了，心疼，也就越来越折磨聂云尘的内心。可他能怎么办。循环，循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而同样的，董佳诺的循环，谁又能让它停止半刻？

人都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追求的，毫无留恋的抛弃自己不在乎的。

人也总是在爱情面前很脆弱，可在别人的爱情面前，却心高气傲的嘲笑别人的脆弱。

他们在炫耀什么，他们在卖弄什么，微微一抹浅笑过后，谁能看透谁的生活？

人都已经如此了，更何况，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追求，什么是爱的腐尸呢，他们凭着意念往前走着，也朝着，注定了将彼此都伤得撕心裂肺的方向走着。

董佳诺停不下了，聂云尘也停不下来。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拴在他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什么方法，只要他留下，他聂云尘不惜任何代价。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带着董佳诺去见了那个丧尸。

他被关押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浑身上下被鞭子抽打着，除了龟裂的脸能够分辨出来他是董佳诺奔波了无数天想要寻找到的丧尸之外，其他，任何都看不出来。

董佳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傻了，双腿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一软，跪在聂云尘脚下，祈求他，惊慌失措，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和计划。

而接下来，只要董佳诺有一丁点遗忘掉了之前的事情，想要跑出去寻找些什么的时候，聂云尘就会带他去那里，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狼狈，让董佳诺彻底学乖了，再也不乱跑了，在他面前，犹如一夜之间绽放的妖冶花一样，每每令聂云尘心驰神往，越发的留恋放不下了。

不过，他不走这一点，让聂云尘安心了，心情就越发好了，宠溺几乎是无法无天了，上天入地的只要他能办到，绝对不让他委屈半刻。除了那一件，不过，兴许，现在的董佳诺也想不起是哪一件了。

而就在他以为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当那一天，聂云尘看着一群丧尸大军和几位较之自己等级明显高出好几级的腐尸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什么‘那个丧尸是丧尸王进贡给腐尸王的小妃’时，聂云尘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而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听说，他一心宠爱的颜子竟然带着那个丧尸，双双逃走了。

晴天霹雳下来，聂云尘几乎只感觉天旋地转，再也顾不得任何，疯了般的朝着外面跑。

那些腐尸和丧尸都以为他是惊慌那个丧尸就此丢失，可，只有跟着他一起摸爬滚打的那几个腐尸知道，他的奔跑，是为了什么……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惊慌恐惧的聂云尘循着气息一路追到一条大河边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追逐了那么那么久的他，却抱着另外一个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任何交集的一个进贡的小妃，扑通一下子跳进河里的一幕，傻了。

后面紧追而来的腐尸和丧尸大军急冲冲的从他身边穿梭而过，扑通通全部跟着跳了下去，他无动于衷，一个顶头上司冲着他怒吼拳打脚踢，他无动于衷，就连他被咣当一声扣上一条条铁链，终日被关在一个黑色移动箱子里，不知被运送到什么地方接受制裁的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就像是傻了一样，整天整夜的神志不清。

可谁又能够知道，每每他清醒一刻，满脑子里闪过的，全部都是董佳诺抱着那个丧尸跳进河里那一刻，嘴角上的那一抹笑，一抹，讽刺之极的笑。

一抹，他用尽了所有都无法换取，而对方一出现，就算是马上就死，他也无怨无悔的笑啊……

讽刺，多讽刺。

可是，就在这么多的讽刺之后，他，聂云尘是不是能够想起此刻他将面临的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也许，他想不到了，也许，他没时间想了，又也许，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

第二十五章：如果这是结局

这些对于他聂云尘不重要，对于他董佳诺就更加的不重要了，他只是开心的跟着眼前的丧尸，兴奋得早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反观丧尸，却是时不时的回头瞪着这个跟屁虫，一脸的烦躁。

“你跟着我做什么，要是想吃我，我估计你没有那个能力。”他说，怒目相瞪，可是，他的怒目对于董佳诺来说是那么那么的神奇，他的眼睛会转圈，还会从左边转到右边，再从右边转到左边，灵活得跟什么似的，一瞪更是神奇，就好像占据了整个眼睛一样，连带着眼皮上面的眼睫毛都是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

所以，他一点都不害怕，着了魔一样，更想靠近他。

丧尸怒了，转身不理他，继续往前面走，而董佳诺就继续跟上去，蹦蹦跳跳的，跟孩子似的，连带着他身上的腐烂血肉都吧嗒吧嗒得往下掉。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此刻的他，除了眼前的丧尸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够被在乎的。只不过，他的不在乎，并不表示丧尸的不在乎，他只烦躁的回头又瞪他一眼道：“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是丧尸里面的逃犯，他们正在抓我，你要是跟着我，也会被抓的，听到没有，回去。”

董佳诺才不理他，依旧跟个跟屁虫一样，他走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他往左，他也往左，他往右，他也往右，根本不让对方抛下自己远一分一点的距离，这，让丧尸更烦躁了，可是，忽然的一阵刷刷声，还是让他愣了一下，抬脚就往前狂奔起来。

董佳诺以为他要跑，连忙往前面追，可是脚下一个不稳，彭的摔在地上，撕裂的痛令他发出一身惨叫，那丧尸回头，看着他，想不理，却见他痛苦的样子不得不拐回来，将他拉起来，可拉起来一看，董佳诺的肚子上竟活活被刺进去一根几乎贯穿他肚子的棍子，血当即顺着口中就流了下来。

“真是。”丧尸想要骂些什么，但听董佳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还露出一个笑脸瞧着自己，根本对他的伤势不管不顾，他又犹豫了。

“好了，你要跟着我就跟着吧，可是，你这血必须要止住，不然，他们会顺着血迹找到我们的。”实际上，他就算不说，就算不是这血迹，单单这个腐尸身上掉落下来的血肉，也会让后面追踪的丧尸们找到的。可是，他一直没有说，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

董佳诺低下头，他一路上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想那么多，此刻，他也只顾着对方赶回来扶他，而惊喜得跟什么似的，早就将这些问题不知道撩到哪里去了，只听丧尸这么一说，他就低下头看着肚子上喷涌不止的血，没有说话了。

腐尸可以没有血，可是，如果是从内到外流出来的话，会是无穷无尽的，他就算是找东西将它堵住，他还是要流个不停的，除非，他不要运动，让里面的血肉自然的长出来，堵住血，可是，他如果这么做，就势必会和这个丧尸分开，他不愿意，他死命的拉着丧尸的手，祈求他带着自己走，他没有眼睛，可那手上的力度，却令对方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急切。

丧尸看着，心疼，可是，没有办法。

后面刷刷刷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们必须要快，否则，都会死的。焦急万分的他，最终看着旁边的一个大石头，眼睛一转，将董佳诺扶到上面坐下，盯着他的眼睛叮咛道：

“要不，你先坐在这里慢慢的等伤好起来，他们追的是我，见到你在这里，最多就是问一下路，然后，你将他们引到另外一个方向，等他们走远了，我再拐回来接你好不好？”

他说着，抚了下腐尸的额头。董佳诺激动得浑身都开始颤抖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嗯，我等你，我会一直一直等你。你也要快点回来接我好吗？”说完，又想想不对劲，又开口慌忙说：“不，不要快点回来，要保证他们走得很远很远之后，你才回来，不然，你还是会被抓的。”

丧尸笑了，不是脸上，是眼睛笑了，冲着他，眨了一下。

董佳诺的身子又颤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要怎么放开，可是，听到后面的刷刷刷声，他还是忍着欢喜，一把推开他，说：“你快走，要跑得远远的，我也会把他们哄得远远的，保证他们找不到你，真的。”

他说着，推着他往前面跑，拉扯住肚子上的伤口，撕裂令他咬紧了牙关，可他还是忍着痛，笑着说：“你只要记得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就好了，你一定要来接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来接我，无论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一直会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他越说，越哽咽了，说话间，眼睛里几乎闪出一点泪来。

丧尸没看见，因为，后面的丧尸群已经临近了，他必须要走。

董佳诺抬头，看着他去的方向，咬着牙，捂着肚子上的血口，撕裂的痛令他几乎昏迷，可他还是硬撑着自己的身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踉踉跄跄的去，地上滴滴答答的一串的血，似极了妖冶的花。

后面的丧尸群越来越近，吵吵嚷嚷的往前，一把抓起他，上上下下瞧了半天，将他推到在地，吼了起来。

“说，他去了哪里？”

董佳诺也冲他们怒吼，然后挣脱他们就往前面跑，丧尸群气坏了，连忙抓着他，又是一顿怒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你这一个小小的腐尸也敢这么藏着掖着他，你想死吗？”

董佳诺不说话，在他们的禁锢中挣扎着，怒吼着，肚子上被他们连踢了好几下，里面的血越流越多，董佳诺几次都差点踉跄在地，可还是忍住了，借着拖着他的两个丧尸的支撑，双脚一抬，踢向站在他前面的丧尸。

那丧尸气得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就又给他肚子上一脚。

董佳诺只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呜呜呜的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转，可眼看着他们要往前面走，却忍着痛，一把抱住一个丧尸的脚，任他怎么踢怎么跺都不松开。

“这腐尸群是越来越没有羞耻了。”丧尸怒骂着，招呼几个兄弟全部往他身上踢起来，只将他踢了个浑身僵硬，才罢手，哼了一声，往前方追去。

董佳诺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所去的方向，嘴角闪过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