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新觉罗 下——花过谢桥
花过谢桥  发于:2013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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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圣旨,紧了紧手掌,准备进府,这时胤禩刚好送胤禟胤俄离开。

四人突然相见,都是一怔。

胤禟咳嗽一声,道:“八哥,四哥,我们先走了。”

胤禩点头,胤禛却出口阻止:“九弟十弟先等一下,正好趁着几人都在,我也省了多跑一趟,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三人相视,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胤禛。胤禛表情严肃,手上还握着圣旨,三人都沉思了一会,自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先进府吧。”

众人又再次聚在了胤禩的书房里,只是这次气氛较为压抑。胤禩第一个开腔:“不管是什么事情,四哥直说就好。”

胤禛的目光在胤禩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久到胤禩忍不住要别开脸。胤禛垂了下眼睑,重新面对三人。

“都是自家人,我就不宣读圣旨了。”胤禛把手中的明黄圣旨放在了桌上,对着他们说:“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几人面面相窥,疑惑不解。胤禩主动拿起桌面上的圣旨,打开阅读,良久才慢慢合上。他的表情太过冷静,反而让胤禛不免担心。他放下圣旨,默不作声地离开书房。

胤禟胤俄叫了声‘八哥’,被胤禛止住。

“放心,我去看看。你们,还是先看圣旨吧!”

胤禛走后,两人重新把眼光放在了那个谜一样的圣旨上。胤禟蹙着眉,刚伸手就被胤俄抢先一步。胤俄抖开圣旨,只看了一会,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胤禟的声音有些急切。

胤俄收好圣旨,慢动作一样对上焦急的胤禟:“圣旨上说,三天后调我们去沧州,而八哥,暂时卸掉所有职责,并且……”

“并且什么啊?”

“并且撤销八哥贝勒的身份,禁足于府。”

“什么?”胤禟大惊,随后转为愤怒:“皇阿玛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儿子了吗?可恶,可恶……”

……

胤禛在后院的亭子里找到了胤禩,胤禩正站在亭下眺望。胤禛走进去,轻声开口:“八弟,你还好吗?”

“连四哥也不信任我吗?什么时候,我在你们心里变得这么容易就脆弱了?”

胤禩的声音冷冷清清,起伏不大。胤禛站在他的背后,听不出他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了胤禩的身边。

胤禩的唇有些苍白,胤禛默默地收回眼光。

“我没有不信任八弟,八弟没有事,当然最好!”

“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额娘还在吃人的皇宫里等着我呢,我一定会接额娘出来,然后离开这令人郁闷的地方!”

“……”

“恩?四哥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觉得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胤禩啜笑,他的唇角弯的讽刺。胤禛不喜欢看胤禩这样笑,笑得很假,也很苦。他捏住胤禩的肩膀,让他面对他。

“我会在你身边,会一直在你身边!”

胤禩怔了怔,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身不看他。

“皇父的旨意四哥已经传到了。”

他在下逐客令,胤禛很明白,可是这个时候,他需要人陪。看似坚强的八弟,其实很脆弱。如果他知道良妃已经……或许,就从此一蹶不振了吧!

“我有时间,不急着走,我陪你。”

“你……”胤禩气结,往日他这样说,胤禛一定会走,可是这次,为什么要执意留下?只是被撤了贝勒爷的名头,对他来说,他一点也不留恋,他根本就不用担心!

“还有三天。”

“什么?”

“胤禟胤俄相聚的日子。”

胤禩的一颗心突然沉到了底部,他想到了胤禛走得那年!那年也是,他所在乎人,全部被康熙调离,如今,又要故技重施了?

三天很快,转眼即逝。

胤禟胤俄走得很低调,圣旨上说的很详细,被调离的只有他们两人,家眷一律留在京城。

胤禟嘲弄:留下筹码,是方便牵制我们吗?

胤俄沉默。

三日后。晴空万里,是个好日子。

胤禩胤禛送他们到了城门口,自从十四被押回了永和宫,便再没了消息。出了城门,胤俄适时出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四哥,八哥,就此停住吧!”

“还可以再送一会,我就送到郊外。”胤禩不舍就这样分别。

胤禟摇头叹息:“八哥,这话你刚刚也说了,现在既然到了城门口了,也就别留恋了。早分别早好,这心里总是惦记着一桩事,让我难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干脆点就送到这,你们回去吧!”

胤禟虽然说得轻松淡然,但通红的双眸却是骗不了人的。胤禩微微一笑,也不想耽误弟弟们得路程,毅然说道:“走吧,在我后悔之前。”

“四哥,八哥,保重!”

离别之际,反而不需要多少言语。胤俄对胤禛意有所指的点了下头,胤禛回以一笑。几人互相拱手,胤禟胤俄一勒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便奔了出去。

胤禩的身体晃了晃,终是没有往前多踏一步。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悲凉满腔。

回去的时候,胤禩一句话也没说,而胤禛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后。

第六十一章:五年

五年过得很快,朝中的局势也逐渐的发生着变化。太子复立后一直表现良好,可是半年前,太子竟又渐渐变回原样,其中传言胜多,众说纷纭,甚至有流言说是太子突然患有癫狂的病症,医治不得。

胤禩心情很愉悦,应该说这五年来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自从被禁足后,他的府邸和外界几乎是断绝的,食物都是运送过来,府邸的奴才丫鬟也遣散了一半,其他人没有允许也不得踏出大门一步。违规者,严惩不贷。

所以,胤禩的这五年可以说是,难得的清净。

用过早膳,胤禩领着小弘旺在后院里玩耍。八福晋立在门廊下,默默的微笑观望。这五年,于胤禩是清净,对八福晋来说,却是溢满的幸福。

每日都能见到心爱人的身影,能看到儿子健康生长,能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她由衷的希望,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胤禩刚教完儿子课本,年迈的管家就跑了过来。

“爷,雍亲王来了。”

时过境迁,如今他胤禩只是一个被禁足于府的落魄遗弃贝勒,而胤禛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雍亲王了。

胤禩嘴角多了份笑意,没有在意到管家的异样。他把弘旺从腿上抱下来,交给刚刚过来的八福晋。八福晋接过,微微有些担心地看着胤禩,胤禩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就随管家到前厅了。

宽大的客厅里,胤禛身着一袭淡紫长袍,长身玉立。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门边向外观看。

五年里,他每到一月初,都会来一次,虽只有渺渺数语,但胤禩心里还是感到满足的。胤禟胤俄被调远走,十四也一直没有音讯,现在留在身边的人,也就只有胤禛一人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骤然听到说话声,胤禛的背影怔了一下,然后转身。胤禩刚扬开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眼前面目俊朗的男人的确叫胤祯,却不是他心里的那个胤禛。

胤禩诧异:“……十四?”

来人正是五年来毫无音讯的十四。五年不见,十四更为伟岸,连轮廓也像极了青年时的胤禛,只是比胤禛少了几分冷然。

十四皱眉:“八哥,你憔悴了。”

胤禩哑然失笑,但他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他想把十四拉到书房,结果却被十四钳制住。

“十四?”

“八哥,什么也别说,马上跟我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十四慌慌张张,也不说清楚,拉住胤禩就往大门走。胤禩挣脱,但他一个文人怎么有武人的力气大呢!

“十四,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八哥你别管,跟我走就是了。”

“十四!”

胤禩怒吼,十四才缓下急速的脚步,但是没有松开禁锢。胤禩见十四犹豫,连忙问道:“五年来你毫无音讯,却突然用雍亲王的身份来带我走,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着急让我走?”

十四别过脸,不愿多说一句话。

胤禩知道十四钻了牛角尖,他缓和了语气:“如果你不想说,我就直接去问胤禛。”

十四一惊,停住看他,这时,他们刚好走到府门口。

“我看八弟还是直接问我的好。”

胤禛勒住缰绳,马鸣长嘶。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真正的胤禛竟然凭空而落。胤禛也是一袭淡紫长衫,只是气质更为冷静和成熟。

胤禛下马,走在他们面前。

“我会和八弟解释,十四弟你还是快点回宫吧。”

十四固执不走,他愤怒的看着胤禛,仿佛对着自己的最大仇人。“四哥,请求你们放过八哥吧,他都这样了,皇阿玛还想怎么样?”

“十四弟,你擅自忤逆额娘的吩咐,甚至扮成我偷偷跑到八弟这里,企图带离禁锢人犯,你可知道,若是被告知到了皇阿玛那,受罪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

“回去。”

十四双拳握紧,他看了胤禛良久,最后还是垂下了头,沉默地转身离开。胤禩上前了一步,被胤禛拉住手臂。

“进去吧,我告诉你。”

胤禩皱眉,又看了眼十四离开的方向,才转身往回走。

门外的守卫都是聪明人,他们的职责就是看守胤禩,只要胤禩没有离开府邸,其他的他们不会多管一丝。

八福晋听到丫鬟过来禀报,慌忙的带着小弘旺走到前厅,正好碰到回来的胤禩胤禛。她一愣,停下急促的脚步避于阴暗处。小弘旺看着阿玛离开的方向,不解地抬头看额娘,却被额娘脸颊上的泪痕吓到了。

奶气童音着急的问道:“额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八福晋擦掉痕迹,蹲下身看着可爱的儿子:“额娘这不是哭,你还小,还不懂,等以后长大了,弘旺就会明白的。”

“弘旺不明白!”

小家伙不懂额娘说的话,只有凑到额娘的面前,捧着额娘的脸亲了一口。八福晋突然笑了,她把儿子抱进怀里,呢喃: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存在!

胤禩和胤禛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后,胤禩就问:“是皇阿玛要见我?”

胤禛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回道:“是的。”

“呵。”胤禩冷笑一声,他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又倒了一杯放在自己的对面:“是因为太子的事?”

胤禛在对面坐下,他没有惊讶,只有略微忧伤:“太子近日犯病频率不断增加,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皇阿玛更是焦虑万分。现在太子更是把自己关在毓庆宫,不得任何人打扰。皇阿玛去过几次,也不见其效。”

“我又不是大夫,皇阿玛怎么会想到我?”

胤禛叹息:“虽然五年来,你不闻政事,但早就埋下的因果,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

胤禩笑着喝茶:“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断了亲儿的念想,怪的了谁!如果他不想胤礽真的疯掉,让纳兰寂清去安抚他不就好了。”

半响,胤禛才幽幽吐出一句:“寂师傅,消失了。”

“什么?”胤禩手中的杯子一时不稳,差点滑落。胤禛摇头,道。

“应该不是皇阿玛做的,寂师傅离开的前一天,没有任何异样。等日落仍没有他的消息后,才发现家中已无身影,只有渺渺数语。”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胤禩呢喃,眸光暗淡,他又轻轻问了一句:“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半年前。”

半年前,正是胤礽无端发病的时期。康熙曾秘密派出几支军队四处寻找,然一无所获。有人曾推断,纳兰寂清已不在人世,最后那人离奇死亡。后来,关于纳兰的传闻渐渐变少,没人敢多说一句。

直到半年后,太子病疾加重,康熙才不得不想起被他幽禁的胤禩。谁都知道,在众多学生之中,只有胤禩一直与纳兰最为亲近。

乾清宫,时隔五年,康熙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八子,胤禩。

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甚至在民间有‘八贤王’的美名。康熙在打量胤禩,同时胤禩也在思量着康熙。

五年不见,康熙年老了不少。原本只有几缕白丝的发间已经银白过半,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即便是天之骄子,也最终离不开生老病死的结局。

胤禩拜礼:“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李德全,赐坐。”

如此周到,周到到胤禩在心底忍不住连连冷笑。

胤禩一落座,康熙就直接进入正题:“来之前,胤禛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朕允诺,只要你能找到纳兰寂清,朕就免除你的拘禁,甚至如你所愿,将沧州的胤禟和胤俄一并调回京城。”

胤禩垂着眼,静静聆听。

“怎么?你还有别的要求?”康熙见他久久不回应自己,微微不痛快,连眉都紧竖着。胤禩应声站起,走到御案前,躬身一拜,道。

“儿臣要求不多,只要皇阿玛答应了儿臣的要求,儿臣一定会帮皇阿玛找回寂师傅。”

康熙怒,却隐忍着,他沉声道:“不妨先说来听听。”

“五年曙光长也不长,但也不短,儿臣希望皇阿玛答应儿臣,永远也不要调回九弟和十弟。”

康熙微诧异,静下心继续听胤禩说话。

“儿臣也不要求恢复世袭,儿臣早已厌倦了这里的争斗,我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能继续现在清净的日子。只是希望皇阿玛看在多年情分上,原谅儿臣年幼时的鲁莽和不智。大哥和十四弟都是难得的人才,不该大材小用。”

“你的意思朕明白,朕会重新考虑的。”

胤禩又是一拜:“谢皇阿玛成全。”

康熙摆手,吩咐道:“既然如此,你现在立马带兵外出找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了找回。”

胤禩却没有领命,而是再三叩拜:“儿臣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哼。”康熙怒斥:“最寸进尺的意思,胤禩难道不知道?”

胤禩不卑不亢:“儿臣很明白,儿臣只是希望皇阿玛念在与额娘曾经的情谊,允许儿臣在额娘离逝的望凝宫守孝三日。”

康熙一怔,心口堵闷。良妃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原本只是想利用她稍微牵制胤禩,想不到她竟是个性烈的女子,最后选择了那样的方式解决。康熙自知辜负了良妃的情,所以最后也只是调离囚禁,没有赶尽杀绝。

“朕允了,你下去吧。”

“谢皇阿玛成全,儿臣告退。”

胤禩退下后,康熙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险些打翻了桌边的茶盏。李德全惊慌的上前搀扶,被康熙挥退下去。

“皇上,要不要传太医看看?”李德全担心地询问,康熙摇头。

“不用了,许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康熙支着额头,眉头微皱,李德全目光担忧,守候一旁。

胤禩步伐缓慢,他没有先去烧毁的望凝宫,而是转了方向,朝太子的毓庆宫去了。到了宫门,看守的侍卫见是幽禁已久的八皇子,顿时微讶。太子的近侍鲁良正好经过,看见是胤禩,连忙恭敬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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