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新觉罗 下——花过谢桥
花过谢桥  发于:2013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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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婷在诉说一个很可悲的故事。

良妃被打入冷宫后,她们这些曾经得宠的宫女也一并随意支配到了其他的宫殿。幸运点的,还能遇到一个好主子,可是萱婷显然没有那份幸运,被转手了几次后,那成为了最下等的奴仆,任人欺凌。

曾经对萱婷有过绮念的老太监见到落魄的萱婷,想着法子将萱婷收到自己的门下。可惜萱婷抵死不从,最后被削去了舌头。这种卑微的婢女,即便是被折磨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后来一个善良的小贵人救了萱婷,本想让萱婷跟着她,但是被萱婷婉拒了。小贵人也不强求她,为她打点了一些后,就没再理会她了。

萱婷心念着良妃,用自己仅剩的银子和首饰哀求了好久,才得到偷偷见良妃的机会。那个时候,良妃已经侵了寒气,脸色苍白。见到良妃的刹那,萱婷觉得自己受的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冷宫荒废,好在还能找到笔纸。

良妃自知时间不多,见到萱婷的时候她感到了最后的希望。费力的写好最后叮嘱,良妃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意。

萱婷时间不能待长,几乎是良妃刚写好了信,偷放人的太监就进来轰人了。良妃最后的眼神,萱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充满绝望的希望!

胤禩沉默着,可眼里愤怒的火光还是泄露了出来。萱婷捏捏胤禩的手臂,把信交给了胤禩。胤禩拿着信,心如刀绞。

萱婷了结的心愿,幸福的笑了。

她是偷偷进来的,由于是废弃的地方,这里的看守并不严厉,但是时间长了,若是被发现,可能会害了小主子。萱婷即使万分不舍,还是不得不离开。

胤禩拉住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自由!”

萱婷愣了一下,随即扬开了笑容。不年轻的脸上,笑容却纯真的美丽。

萱婷走后,胤禩盯着手上泛旧的信封,看了良久。直到外面已经漆黑,太监过来敲门点灯,他才回过神。

太监点亮灯光后就离开了,胤禩坐在屋子唯一的布置过的床上,慢慢拆着信封。原本雪白的纸张已经泛黄,但是可以看出,这些年里它一直被很好的保存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整齐娟秀的字迹闯进了他的眼里,让他鼻头酸涩。等看完整封信,他再也抑制不住眼眶里的热泪,随它流淌。

字里行间,全部是对两个人的想念和深爱。良妃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让胤禩进退两难,为了不影响儿子,他毅然选择了牺牲自己。还有的,就是对那个男人的爱和恨。

简单的几笔,将一个女子的深切爱意表露无遗。从初遇的娇羞,到知道对方是当今圣上的惊讶与迷茫,然后是对孩子的期盼。直到她受尽伤害,才明白,这红墙高瓦的深宫里,想要有一席之地,就要懂得利用和依附。

所以她选择了惠妃和相爷,可是无权无势的她,最后依旧失去了儿子。那些岁月里,她只能偷偷的在角落看着自己的亲儿,派自己最信任的李平过去照料,而自己,则千方百计的接近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最后,她成功了,她不仅成为了良妃,甚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可是她却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儿子!

她爱那个男人,却同时恨着那个男人!

她只愿在下一世,能远离这个金色的笼子,能遇到一个能一世一双的人。

良妃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有些东西若是执意追逐,可能最后反而一无所获。她想告诉胤禩,别步上她的后尘。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牢笼,去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胤禩保持着坐姿,一直到天空微亮,其间太监进来添了几次的灯火。胤禩眨了下眼睛,把信件折好放进怀里,起身出门。

康熙给的三日期限已经结束,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的找到纳兰寂清。他坚信,对方没有死,只是躲在了某个地方。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找,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才到十月,京城就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鹅毛大雪,从灰色的天空里飘扬下来。只要了一夜,就给大地穿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

上次走的匆忙,胤禩拜托了胤褆照看萱婷,所以这次回来,他打算把萱婷接回府里。一大早,胤禩就架着马车感到胤褆的府上。

胤褆得知是胤禩,亲自迎了出来。

胤禩开门见山:“我来接萱婷的。”

胤褆表情难看,他领着胤禩进门,然后向老管家示意了一下,老管家授意,转身下去。胤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管家从后面抱出一个白色瓷坛,胤褆把瓷坛捧到胤禩的手里,说道:“太医说她常年旧疾,根本就活不长,如果不是一种信念支撑着,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你走后不到一个月,她就辞世了。我本想写信给你,但想到不能耽误你的任务,所以拖到现在,抱歉!”

胤禩沉寂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当日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想到,可能会有今日。谢谢你大哥,帮我照看了这么久!”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翌日,胤禩将萱婷的骨灰洒在了望凝宫里,让这个忠心的婢女能继续陪着她终其一生的主子……

第六十四章:挣扎

胤禩再次找胤褆是在两天后。

刚过了正午,胤褆用完午膳,准备回书房办公。府里的小厮突然跑过来,说是八爷登门。胤褆挑了下眉,心下疑惑。

胤褆在书房招待了胤禩。

胤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看到胤褆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声。胤褆忍着怒气,直到两人进了书房,他才直言问道:“八弟今日似乎不是来做客的!”

胤禩表情冷淡,眸中嘲笑。胤褆一时有些发蒙,不懂胤禩怎么变得这个快,前两天还好好的。

“我的确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来向大哥要人的!”

胤禩话音刚落,胤褆的脸就白了。他移开视线,迷惑的说:“要人?八弟要的人不是已经带回去了嘛!”

胤禩冷哼一声:“大哥在跟我装糊涂?”

“我的确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胤禩站起身,桌上的茶盏响了下,他慢条斯理的从袖口掏出擅自拆开的密函,放到胤褆的面前。“那这个大哥怎么解释?”

密函的口已经被撕开,从缝口甚至能看到信封里薄薄的一张纸。那是他每次用来联系纳兰寂清的特殊密函。胤褆愣了好一会,才收了脸上的惊讶,变得无精打采。

“没错,人在我这。”

胤禩的秀眉不由的堆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隐瞒?”

胤褆无奈地叹息:“是表哥求我的。”

胤禩没有出声,他静静的听着胤褆接下来的叙述。

在纳兰寂清消失的前几天,他去见了胤褆。对于纳兰的突然造访,胤褆显然是意外的,要知道,这个表哥从不会莫名的就主动找他。

纳兰一副难言启齿的样子,胤褆等了他一会,见他还在犹豫,忍不住出口询问。“表哥有话不妨直说。”

纳兰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良久,才又慢慢抬起,对上胤褆的眼睛:“……我想请求你帮我逃离这里。”

“什么?”胤褆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的问题。

“我知道这种的要求很过分,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纳兰有些疲惫,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

胤褆局促,最后还是松了口:“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还是说,皇阿玛他?”

纳兰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来:“为了胤礽,我必须消失,但是若我死了,胤礽一定会……”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作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我不想死,没有一个人不怕死。我怕我死了,他会伤心!”

纳兰口中的他,胤褆自然知道是谁。虽然对方没有明确的说出原委,但只消他稍微想想,就大致的明白了。

时隔这么多年,最后,皇阿玛还是行动了。在太子脚步站稳的情况下,他决定摒弃纳兰这个臣子。不管他心里有多么的不舍,为了胤礽,他始终狠下了心。

久违的头疼再次袭击胤褆,胤褆的身体晃了晃,他竭力地保持着清明。三日后,康熙秘密给纳兰寂清送去了毒酒,结果人的确消失了,只是脱离他的预期。纳兰寂清消失的一丝痕迹不留,好像不曾有过这个人一样。

康熙没有多做追究,他忙着安抚胤礽。

但是胤礽反应完全超出了康熙的预测,无奈下,他必须尽快找到消失的纳兰,不然胤礽好不容易重新树立的形象,又将大打折扣。

胤禩沉默,虽然他也能猜测到一点,但当全部的真相从大哥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痛恨了一次,同样是儿子,待遇却天南地北。

胤褆不适的皱眉,他强打起精神:“事情就是这样,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人交给你,他现在过得很安逸,我不想有任何人去打扰他。”

沉默了良久,胤禩才再次开口。他盯着胤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把人藏起来,却不断掉胤礽希望,美其名曰为了胤礽,其实,只是大哥的自私吧!”他离开桌子,走到胤褆的面前,胤褆背脊挺直,浑身紧绷。

“你怕一旦胤礽知道寂师傅不在人世,两人都可能不会苟活。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大哥只是想得到寂师傅,为什么在得手后,还要一直往毓庆宫跑呢?莫非,大哥的目的……”

“别说了。”

胤褆截断胤禩的话,他也站起身,却没有面对胤禩,他只是盯着前方,眼睛里没有焦距:“你知道吗八弟,我们这些兄弟当中,最会逼人的,不是胤礽,也不是胤禛,而是你!”

胤禩沉着脸。

“我时常在想,八弟到底在图些什么,反而到最后一无所有,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啊,原来八弟和我是一样的啊!”

胤褆闭眼:“……和我一样啊!”

“我们不一样。”胤禩突然出声打破胤褆的呢喃,他面无表情,连平时温润的双眸此刻也一点温度也没有:“大哥如果坚决不交人的话,我只有将现在收集到的证据全部呈给皇阿玛,让皇阿玛定夺。”

……

“非要这么做吗?”

“想要圆满,总是需要牺牲的。”

“呵呵……”胤褆肩膀微颤,好像在笑:“果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想要人也行,不过我一个要求。”

“请说。”

“让胤礽先见他,你把他交给皇阿玛,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我知道。”

胤褆点了下头,就径直出了书房。没一会,管家过来了,为胤禩领路,接下来的时间里,胤禩没有再见到胤褆。

纳兰寂清找到了,他离得并不远,在西郊深山里。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天子脚下近两年,却不曾一刻被发现。那里是个很干净的院子,不大,但种了不少作物和植物。

温馨而舒适。

见到胤禩的时候,纳兰寂清并没有太惊讶,他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如常。两人在小院子里闲聊了一个时辰后,胤禩领着他,回道紫禁城,红墙高瓦里。

当夜,太子胤礽就直闯乾清宫。

康熙对突然来访的胤礽又惊又喜,要知道,胤礽已经将自己关在毓庆宫一年多了,别说出门,几乎连面都见不到几次,甚至还要对外宣称,太子是得了顽疾,不能见风,才瞒过一时。

但是否心知肚明,也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了。

胤礽给康熙下跪:“儿臣来给皇阿玛请安。”

时隔一年,胤礽憔悴了很多,两颊陷下去了不少,脸色也不如以往精神,但眼神却明亮了不少,难道是胤礽想通了?康熙心里这么想。

“起来吧。”威严稳重的声音,完全没有心底那种激动。

胤礽依话站起,他拱手,微垂着头:“儿臣有折子上奏。”胤礽从怀里掏出一封明黄色的折子,双手高举。康熙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他示意李德全,李德全随即过去接过胤礽手上的折子。

康熙只看了两眼,就愤怒的将折子扔到了胤礽的脚下。他失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你竟然自己写折子请求废了你这个太子?”

“是。”胤礽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康熙坐在御案上身子有些不稳,他用一只手撑着,怒目胤礽:“你……”盛怒之下,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康熙看着早已跪在地上的儿子,痛心疾首。

胤礽是他的执念,如果这根线忽然有一天断掉的话,仿佛他的人生也会一并断掉。不知所措。

胤礽连磕几个响头,语气肃然:“祖宗的江山应该交给更有明君之象的人,这一年多来,朝中愿意支持儿臣的大臣已经不多了,更多的是倾向大哥和四弟,十四弟,他们都是难得的人才,不应该有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儿臣不适合掌管江山,儿臣只愿意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连续的一番话,每个字都重重的敲击着康熙的心脏,让他呼吸渐渐急促。额角的皱眉也深刻了许多,他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体内的躁动和不甘,以及那一丝捉不住的绝望。

胤礽背脊挺直,他在等待,等待皇父的慈悲。然而他太低估了康熙的执念,几十年的根深蒂固,怎么肯能只因为几句话,就打消了念头。

康熙哗的一下站起身,冷着脸,一身不吭的离开。李德全局促了一会,对着胤礽道了句‘小祖宗’,就去追主子去了。胤礽跪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但眼底的决然却是不容忽视的。

顷刻,外面传来李德全的大叫。胤礽一怔,脸色瞬间苍白,拔腿就往外跑。

康熙病重,而且还病得不轻,一趟就是几天。当即就有大臣提议让太子暂代朝政,免得乱了人心。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对,一时间,朝堂之上,群臣之间流窜着一股暧昧不轻的气氛。

胤礽不想管,他只想陪着病痛中的康熙,所以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部丢给了胤褆,胤禛,以及十四。这样不负责任的举动,让那些本来就对这个未来储君不满意的大臣们,更加的不满意了。而胤礽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胤褆只是眼神暗了暗,并没有多说什么。

胤禛是在处理国事的同时,不忘记担忧康熙的身体健康。

而十四,完全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除夕将至,康熙的病情也得到进一步的康复,起码可以坐着批阅奏折了。

这两天断断续续下着雪,整个皇宫,白色不断。胤禩撑着伞,慢步在高墙边。梅花的香味在空气中流窜,使人心神愉悦。胤禩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一下,梅香扑鼻。

突然,前方的影子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胤禩转身,看到了同样撑着一把伞的胤禛。两人离得不远,只有两步的距离。可是胤禩的瞳孔却渐渐放大,黑色的瞳孔里,除了胤禛的身影外,还有对方怀里那个小小,软软的,可爱的孩子。

小孩子动了动,他扭过头,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熟悉的大人,然后搂住胤禛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叫了声:“阿玛……”

第六十五章:弘历

小家伙那声‘阿玛’让胤禩愣了好一会儿。

胤禛有多少个儿子他不是不知道,自从被放出来后,一些为了讨好他的人,主动将这五年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知了他,胤禩并没有多想,自己都有了儿子,不可能胤禛会没有。只是原本就做好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胤禛怀里的小身影时,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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