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痕+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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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爱人不利己,爱到极点,便会失去自我。

总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紧握不放,但他不一定不会松手。

藕没有心,不是不会疼,断不了的千丝万缕,谁的情。

千帆过尽,一无所有的究竟是谁;尘埃落定,一切归零后能否重新开始。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庆舞飏(庆夕飞) ┃ 配角:杨芜青(繁荒) ┃其它:花;庆;厉;江湖

01.江,湖

无巧才能不成书,所以开头就算是狗血一点儿,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理喻的。

有一个概念似乎一直在困扰着很多人——何谓江湖。

不过,答案却比想象中简单得多,因为其实说白了,江湖就是江,湖。

有一家之言曰:“天上有水,地下有坑,水流到坑里,就成了江湖。”

再往深里解释,江湖并不是恩恩怨怨,而是天成现象,天在地在,江湖就不可能消失。

所以,即便有人坐拥河山,但是他不可以违逆天地的意志。

所以,奇怪而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实就是,虽然江湖没有定义,但它却一直都在。

不是因果报应——人那么渺小,天地才懒得理你。天地偶尔稍稍为之所动,只能是整个人间。

然而,简单来说,江湖只是另一方规矩不同于朝廷的天地而已。

说它正经吗——但是也很随性。

到底是没有一套强制性的律法条文,也没有强有力的统治机器,更没有缜密罗织的官僚系统和行政区域规划,所以纷杂混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总以为人在江湖只有规矩道义,没有王法国律,所以以讹传讹,就以为只要“身在江湖”,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的世外高人。

其实当今江湖已然深陷尘世,与朝廷脱不得利害干系。

在互相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彼此渔利,彼此算计,彼此勾连。

江湖的水深不深并没有统一的答案,但是人们都心知肚明,这里已经混浊不堪。

即便各门派依旧林立,甚至可能还有雨后春笋之势茁壮出现的情况,今天谁家的独门绝技,明日哪门的看家本领。

武林的概念很狭隘,受众也很小,但是江湖泛泛,四方各界,何处不是。

原因可能还包括武林也许纯洁一些,利义相权之中,后者可能分量更大。但是江湖是它生存的土壤,没有了江湖,武林就是空中楼阁,简直打不开场面。

所以,武林更像是江湖的附庸,是招牌,是幌子,是一种精神旗帜。

换言之更应该这么理解,只要镇的住江湖,武林就不能风吹叶动。

所以,谁都知道而且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即便再多门户的武林如何兴盛,都要依托于江湖而存在,它的声势,自然也根本不能撼动江湖。

而人们观念里现世的江湖,很大程度上指的是江湖中三大家。

如此一等价,江湖就是三大家的天下,而武林,应该是他们的修饰。

而现在镇住江湖的三大家的姓氏,“花”、“庆”、“厉”。当家人的名字也都是很是清雅,他们似乎不应在血雨腥风的江湖,而是在脱俗高洁的文苑。

只是这三个姓氏说到一处听着很像“花青鲤”,就像是一条鱼。

用鱼来制水,这很有意思,鱼离不开水,却妄图征服水,就像人明明很弱小,却要充作挑战天地权威似的逆天无惧。

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三大家族是势均力敌不假,可偏偏都不很对眼,很难但是也不很需要两两联合以抗他家,联姻有过,小打小闹有过,可偏偏就是这么共存着,类如三足鼎立,至于详情,由于一个故事并不能让所有人当主人公,也不能上来就一股脑儿的报人名,因此,暂且不表。

所以先只说一下主角的身份就好,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懂。

总是有些不算太奇怪的主角,以奇怪的方式被人了解。

如果不是门衰祚薄,我觉得庆家不应该九代单传;

如果不是痴情也会遗传,我觉得庆家也不会不可理喻的始终坚持一夫一妻无妾制度;

如果不是我爹娘不顾家族长老的阻拦坚决要在一起,我觉得故事就不会以这种方式发展下去——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我了。

我叫庆夕飞,字舞飏。

鉴于这个字拟的很好听,而且我自认为比名字响亮得多,所以我更愿意叫自己庆舞飏,而且这么一自报姓名,最多不过被联想成庆家的人而已,并不会马上就和我的兄妹们挂上钩,如此,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这一点,我就和他们很不一样,他们有字却不愿意叫,我却拼命回避这个名。

而这也是这代人特殊的一点,开枝散叶的繁茂惊人,居然打破了庆家单传的怪圈,我父母抗命在一起的时候曾被算命先生说要绝后,起初他们很揪心,结果后来让那人大失所望、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有了三个孩子,老大,和一双龙凤胎的老二和老三。

我有一个哥哥,外加一个小妹,很不幸的成了家里的老二。

家谱上的“次子”,爹娘的“二儿子”,别人口中的“二公子”和“二少爷”,甚至是妹妹嘴里的“二哥”,暂时小辈们的“二叔”、“二舅”以及“二伯”。

也就是传说中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其实当初我不该那么心急,应该让迎菲先出来的。龙凤胎嘛,一女一子才是“好”啊,那样我可以当老幺儿了——小归小,但是待遇好啊。不过龙凤胎嘛,先龙后凤,好像也说得过去。

只可惜,也许她是凤,我却万万成不了龙。

所以我觉得我活的特别尴尬。

我大哥比我能干,完全是庆家下一代的代表,我小妹是掌上明珠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不出意外,上门求亲的该踩破门槛儿。

而我什么都不算,家里人一样对我好,外人也知道我的存在,但就是没能有过被当做中心的感觉,或者说,我没那个本事,两朵红花都需要我这么一片绿叶来陪衬。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比他们自由的多。

我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我没有担当的责任,全江湖的人都可以在议论庆家有个玉树临风文武全才的少主,有个秀外慧中小家碧玉的小姐,还有一个一无是处吊儿郎当的二少爷。

我不在意,更不在乎这样的评价,星再亮,旁边有明月,云再浓,总是有日晖。包括他们总是被众星拱月,包括他们经常被左拥右堵,而我一直一个人。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在我眼里,都是淡淡的,不羡,不妒。

毕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庆家的形象,也有可能关乎着庆家的前路,他们做着的是我做不到或者我不愿做的事情。

而我无论做了什么——尽管我也没做过什么,都和庆家没什么大的利害关联,不增荣,不加辱。

所以,当我在那样一个寻常的下午一个人寻常的出去寻常的闲逛之中,有着怎样不寻常的经历,好像也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02.不听老人言

那天我之所以一个人出去,原因就是我的本性之一——不听话,究竟是不够听话还是不太听话或是很不听话,好像没人明确的指出来过。

其实我真是这么觉得的,我很大程度上不是太招人待见,就是因为我不够听话。

这要是说得好听一点,可能叫“叛逆不羁”,要是说得难听了,就是“不肖子孙”。

倒不是伤天害理的大逆不道,而是不够乖巧,不能完全按照父母的意愿执行——尤其和另外两个正面典型一比较,我简直是太差劲了。

比如我不会像庆衣绯一样,安分守己却锋芒毕露。

这一点都不矛盾,他为什么叫庆衣绯,就是因为我爹起初的愿望是希望他走仕途经济,尤其是当我出生以后,这一点想法愈加凸显。

两个儿子嘛,一文一武是最最理想的。长子多性子稳重大气,所以我爹的意思,是让他走文举之路,跻身于官场,然后我来打理庆家,彼此跨界的照应一下。

这预想真是不错,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庆衣绯也的确就这么乖,科举的书袋很好的掉着,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又配了入木三分的好字,经义策论自然是极好的,诗词也是拿的出手。

而且外加上他的性子又是精干的圆润世故,所以庆衣绯走这条路,一定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事情有变,因为很让人失望的事实是,我,庆舞飏的表现,实在是不能担当这类重任。

因为我是庆衣绯这棵木秀于林的大树下面的小蘑菇。

其实他会的东西我都会,他做的事情我也没落下什么,但是我比不上他——如果没有他,我就是他;但是由于有他,所以我不如他。

所以庆衣绯的担子好像因为我的不争气,在别人的眼里就又多了一份。

因此他又是人们眼里庆家当之无愧的下一代继承人,正是这个在一定程度上推迟了他的科考进程,阻止了他庆衣绯的衣绯。

然而,庆衣绯武艺也是卓群,从小便是“可塑之才”,更恶心的恭维可能还是“武学奇才”——这一点我是真赶不上他了,我的把式只停留在自保有余的层面上。

简而言之,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上天让庆衣绯如此优秀,也就是让他芳名远播,而我虽然没有臭名昭着,但是平庸的多。

因为太过多面而出类拔萃,庆衣绯很忙,每天游走于三教九流之间的来来往往,既出现在风流名士的雅集之上,也可能是舞刀弄枪的练家子的对垒之中。

这么说来,很明显,庆衣绯既是所有当嫁女儿的如意郎君,又是一切该娶儿郎的头号情敌。所以我还没有嫂子这件事,也就从两个方面有了很好的解释。

所以庆衣绯太完美,以至于不像人,是谪仙,是凡神,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几乎完全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而成长并成才的,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优异。所以,庆衣绯给了我太多作为庆家的儿子的压力,他是我的榜样没错,但是带不来榜样的力量,只能更挤压我的存在感。外加上长兄为父的谬论,庆衣绯拥有了管教我的权力和义务,很正经的说教更让我无地自容。

而另一方面,由于我是男人,就更不可能同于庆迎菲的伶俐柔顺。

庆迎菲比我小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却在除了年龄排行以外的其余的大多数时候,像我大姐一样——可能是因为她也太过出色的缘故吧。

虽然庆迎菲是女儿身,但作为一个姑娘,她永远那么耀眼,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来形容她有点俗套,女红自然不必赘述,飞针走线不在话下。

尽管她还没有嫁出去,但我相信这并不是因为没人要或是挑花了眼。前者是不可能的,后者是不至于的。庆迎菲完全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资本,只是她不愿意。

这一点我很费解,爹娘居然不着急。所以任凭庆迎菲待字闺中,也没有人说三道四。

当然,我也是孤身一人。除了想和庆家攀亲戚的人以外,我还没听说有主动求亲与庆家二公子的人呢——这个事实也是我经常被骂的原因,“谁会嫁给你这样的人呢”诸如此类的这种问句,我实在提不起回答的兴趣。

不过尽管我的主要作用是衬托着他们的光芒,却也藉此而显得不入凡流。

我是庆家人,庆衣绯的弟弟,庆迎菲的同胞哥哥。这是三个指向同一个人的身份,却完全有不同的含义,很奇怪却很有趣,因为这三个称呼带着的联想色彩都不一样。

即便如此,其实我还是觉得,只有我的不顺服才是深深的植根在骨子里的。

既然是骨子里的,就该是胎里带来的,应该来源于我爹娘才是,毕竟当年我爹不顾一切反对拒绝和花家联姻,执意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出身在小门户里的我娘,这不是违逆是什么。

我是在庆家的这一代人里面继承着一点最好的那一个,可惜不被承认。

也是奇怪,自从我的父母当了家长,掌握了庆家之后,他们自己的年少轻狂的错误,好像就不再是问题了,也不允许孩子再犯了——仿佛所有的大人都只有一副脸孔,一种模式,而我们也将要如此,也将变得故作姿态的威严,恫吓我们的子孙,不宽容他们的自我。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也许就是以后的事情了,而对于很久以后的我来说,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没能成为庆墨渐的翻版,也许也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当然,眼前事是,就是因为我不听话这一点,才发生了下面的事情。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唠唠叨叨的这句话,老管家每天要对我说上不止三遍。然而我每一次都不听他老人家言,结果也并没有什么。久而久之这“恐吓”便对我来说失去了效力。

所以我开始我行我素。

似乎已经成为了惯例,庆家的每一个人,天成的都有说教我的资格,而我除了接受“不争气”的指责外,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所以这更加剧了我的不驯。

那是喜欢夜观天象而知云雨的管家老先生在一天晚上对闲坐着的我说,“二少爷,明天有雨。看天儿不好就不要在外面瞎溜达。”

我懒懒的咕嘟着凉茶,“嗯,知道了。”

我用这句话来搪塞他可是经年累月了,老人家已经很平淡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您多保重,带个小厮拿上蓑衣也好。”

我继续标准的应答,“嗯,知道了。”

老人家接下来的反应也是固定而稍作变通的,“您要是一个人,就不要乱跑了,省得不好找。”

我微笑的点头,“嗯,知道了。”

老人有些上了年纪,却依然精神矍铄,和蔼可亲,“您带上信号的烟花标记总是可以的吧——我会准备好驱寒汤的。”

我的回应终于发生了改变,标志着这场无聊的对话的结束,“我记下了,您忙去吧。”

所以,当第二天午后天气闷热欲雨之时,我选择了独自一个人跑到了离家不算太近的小山里,选择了想一出是一出的随性,也选择了之后一切的心甘情愿而难以预料的未知。

总之是,不听老人言。

03.引郎入室(一)

闷热欲雨,这是那一天天气的总体特征,没办法,夏不夏的感觉,就是这个德行。

我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单人单骑的晃晃悠悠的驰向离家不算太远的一座山,目的却很愚蠢,毫无准确的目标,仅仅是闲的无聊,消遣时光。

按理说,既然是为了打发时间,走路前去岂不是更好,然而,我真心觉察出来了自己的懒惰,所以断然不可高估自己的能力,若是施展我那并不伶俐利索的轻功,向来只是会让自己更累,而这显然不是我的作风习惯。

尽管庆家并不是没有什么天赋优良的骏马,财力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我觉得,就我这种人而言,既然是不打算干什么正事,那还是不要去浪费灵便的脚力的好,省得人家真的有了急事反而耽搁了,这样就是我的不对了。我向来就是这样,尽管我不能帮上忙,连倒忙都没帮上过,但是我绝对不会去给别人添乱。

因为我爹曾经教育我们说,“不扰人者即为圣贤。”

我略带草率却很放心的把乖乖的马儿扔在山下,拍拍它的头嘱咐着,“别乱跑,啊。你在这里呆好,我自己上去玩会儿。马上就带你回去。”

然后我就上去了,勉强算是在上山吧。一个人踢踢踏踏,没有踉踉跄跄,由于拒绝了小厮的跟随,可能如果有旁人,看起来显得会十分落魄,或者说,落寞。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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