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阿笙  发于:2013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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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气结,这分明就是单选项,还装模作样让他自己选。他有的选吗?

唐穆淡淡将头扭到一边,“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宋禹倒也干脆,“二周后。既然契约生效,为了防止中途负债潜逃,你的身份证护照由我保管;你有这房子的使用权,但必须用家务抵食宿;可以适当的领取零用,不过必须说明用途才可以支取。有问题吗?”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霸王条约,但宋禹一副不同意就立马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为了避免他提出更苛刻的条件,唐穆只能答应。想想不由好笑,他唐穆几时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唐穆以为宋禹颁布完不平等条约会像头几天一样利落的甩门就走。但事实上宋禹上楼换了衣服下楼,抱着笔计本在客厅忙开了,期间不忘一会要咖啡一会要绿茶。唐穆有些纳闷,也有些坐立不安,试探性地问:“你今天不出门吗?”

宋禹眼皮都没抬:“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去?这是我家。”

“……”可是这只有一张床啊……唐穆欲哭无泪。几年不见,宋禹似乎变得有点像无赖。

宋禹仿佛看穿他的心事,颇不满扫了他一眼,“我睡床,你自个儿找地方睡吧。”

“……”妈的!

宋禹对唐穆的厨艺没信心,自顾自叫了外卖。吃饱喝足之后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速食盒,“拿出去扔了,冰厢里有拉面,饿了自己煮。吃完之后把客厅和厨房打扫干净,我不喜欢家里像个垃圾场。”

宋禹有心讽刺,唐穆只当耳旁风不想去计较。不过即使计较也无济于事,他现在除了一副躯壳是自己的外,其余的都拿捏在宋禹手里。所以最好不要招惹到他。

宋禹没看到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就莫名的来气。终究还是不一样,从前的唐穆张牙舞爪,朝气蓬勃。现在却如同一潭死水,怎么激都波澜不惊,一副任人宰割,逆来顺受的贱模样。他是真的诚服,还是对他心如死灰?

唐穆不明白宋禹为什么突然变脸,死瞪着他,狼厉的目光似要将他凌迟成千万段。然后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上楼去了。

第13章

因为房子是复式的,一楼已包纳了开放性厨房、书房、健身房及阳台。厨房与客气只隔了一长多功能的实木长柜,书房与健身房都是用隔音玻璃与厅隔开,如果不拉下百叶窗,在厅里一眼就能目及所有的空间。也包括二楼的卧室。Z型梯直接通往二楼的唯一卧室。二楼就算悬在屋子中央的方型水晶球,纤尘不染。卧室里的地板是实木铺的,厚实的切隔玻璃组成的屋框,直角装有入嵌式小壁灯。中央摆着Kingsize大床,纯白色的床罩被单,上方吊着十七世纪叶的宫殿水晶灯。床头柜边上立着一把立式台灯,Z型架上中间放着几本书,架顶放着一个长颈净瓶。净瓶显然与屋子的风格不搭,瓶身并不大光滑,纹路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份。上面刻着太阳与宫殿还有朝诵的喇嘛和密密麻麻的藏语。净瓶底压着一张照片,幽蓝的纳木错湖上空,天际辽阔,白云飘逸。那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半圆型的浴室占卧室较大的空间,分成两个区域。外间是舆浴架与浴缸、里间是淋浴间。处在上方的卧室有着整间屋子最好的视野,能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这样的格局与装潢固然有着浓重的后现代风格,但在某一些时候也暗示着这屋子的主人的某些隐性性格,或是特征:极强的控制欲、不容许有任何人或事逃脱在自己的范围之外。当然,也有着资本家特有的高高在上,瞰视一切。

唐穆心里头明白,其实两个人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一个变得淡薄、另一个变得市侩狡猾,都已不再是当年彼此心里面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纠缠?明明已经苍海桑田物是人非,却还要执拗地紧紧揪着不放,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过往的影子。只是七年的鸿沟,空白的划下一道无力的洪流,纵使水坝筑得再高再牢固,也会被水流冲击坍塌吧……

唐穆裹着薄被躺在组合沙发时寻思的算了一下,不由感觉前途一片阴暗。上亿的债务,就他一个工薪阶层还上个三辈子也未必还得清。现在护照身份证都被扣留,身无分文,哪也去不了,定死了留在这座城市、这间房子、这个男人身边。他算是对未来彻底没有什么期待与指望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大洋彼岸的父母。虽然那边的朋友已经承诺时间一到会想方设法帮两老办移民,但没有陪在他们身边照应,仍是不安心。况且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见父母一面恐怕已是难上加难,除非宋禹大发慈悲。

唐穆将近一米八几的个子在沙发里将就了一晚,或许睡觉时绷得太紧的缘故,起来后筋骨酸痛。

平时宋禹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类似赖床的毛病基本没有,六点一过就起床,比公鸡打鸣还要准时。起床后健身半个小时,然后洗漱吃早餐上班。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已是七半点。他挑开挂帘一角往下看了看,男人正半撑着腰在流理台下面条。没有打理的头发软软的伏在头上,圾着米白色的棉拖,大码的绵布T恤松松的套在身上,看上去很休闲舒适。宋禹心口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有点儿疼、有点儿麻,也有点儿涩。

他整理好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面条。他盯着这两碗面,那种麻涩的感觉又不听话的涌上来。

并不是多美味的东西,当年的唐穆却百吃不腻。两人在一起时,他总缠着他给他做,然后吃得汤汁不剩,一脸满足。

唐穆漠不作声坐在对面吃着,升腾起的热气将将他的拢在里面,增添了许些不真实感。

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肉片也涮得很鲜嫩,汤底清甜鲜美。没有熟捻的手法,是无法掌握如此恰到好处的火候。记得从前的他懒得跟猫似的,而且大男子主义,奉行是以君子远庖厨,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如今冷敛沉淀,面对窘境淡定自若,身处绝境亦能冷静自处,看似冷淡,却倔强如故。脱胎换骨像换了一个人,越来越像……当年的自己。

他正出神,就听唐穆说:“我可以要个电话吗?”语气倒也不急迫,似乎无论他答不答应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宋禹看了他一眼,“不可以。”

唐穆倒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过了一会又说:“我上午想出去一趟。”

宋禹顿住动作,眉头皱了皱:“去哪?”

看到宋禹凝重的神情唐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好气,“商场。”

宋禹应了一声,低头吃面。也没说可以或不可以。唐穆也不着急,吃完早点收拾好厨房,宋禹也已经换也了正装,显然是要出门上班。走到玄关处,停了下来,指了指茶几上的信用卡,也不多废话:“消费记录银行会第一时间传给我,你好自为之。”

唐穆苦笑,难道还怕他潜逃吗?他一个一无现金二无身份的人,能逃到哪里去?

宋禹的公寓地段非常好,闹中取静,周围购物休闲十分方便。唐穆这段时间神经的确绷得太紧,现在一清闲下来,全身上下从细胞到骨头都懒洋洋的。他穿得很随意,长相却扎眼,一看上去也就像一个在校大学生。从百货大楼一楼的护肤品首饰到五楼的游乐城,收获还是颇丰的。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折叠小床、一些生活用品,还添了一些鸡蛋牛奶果蔬肉类米醋油盐。整个就是一家庭煮男。

推着车一路选购,但也没觉得有任何违和感。反而内心安稳,就像生活本该是如此一样。

身边有不少小女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出自善意的搭讪,拿着手机朝他乱拍一通,然后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跑远。唐穆不知觉露出微笑,心里很平静。

抱着提着几大袋战利品回公寓,在楼下看到蹲在车旁的梁朵朵时,不由愣了愣。都快是孩子的妈了,还蹲在车旁玩树枝逗蚂蚁,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梁朵朵一看到他赶忙蹦起来,不知是蹦得过急还是鞋跟过高,崴了脚,疼得呲牙咧嘴。

唐穆将东西放在一边走过去,“没事吧?”

梁朵朵搀着唐穆的手,脱下高跟鞋,手法熟捻的敲掉了两截足有十公分的鞋跟,“他奶奶的,敢崴老娘!”

其熟捻的手法也不知道有多少高跟鞋报废在她手上。

唐穆感慨:“幸好你嫁出去了,不然这败家的架势,谁敢娶你?”

“如果他连一双鞋都舍不得,我还不如回家吃自己。”

一大堆东西已经够费神了,中途还捡一个伤残人士。用指纹开了门,从冰箱里找来冰块给梁朵朵敷着,然后开始整理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冰箱里有些面包快过期了,鸡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卖的,一一清出去,换上新鲜的。不消半刻,就塞了满满的一冰箱。

梁朵朵默默的看着,心里五味杂陈,鼻子发酸,却又觉得欣慰。

第14章

当年缠着唐穆只不过是无知的猎奇心态,可看到两人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相爱到相离,再相聚却又是一番山河色变,动荡不安。活生生一部抛热血洒狗血却让人心酸的历史。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两人能携手到老,一世安康。因为世上十几亿人口,如蚁一般生命在地救上,能遇到自己亿万分之一嵌合的另一半,是多么不容易。

她忍下眼底的酸楚,含笑着打趣:“多年不见,你可真像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唐煮夫,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一下你的手艺?”

“空手上门,还要蹭吃蹭喝,好意思啊你。”

“嘿嘿,那下次给你带一斤香蕉。”

“……”

唐穆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淘米洗菜,的确有些轻车熟路的架势。开放式厨房煎煎排做做沙拉还行,但做油烟味较重的中餐却不大适宜。幸好当初装修时没有偷工减料,油烟机选的好,只要不做油烟重的菜,影响倒也不是特别大。

不消片刻便做了一个鲫鱼豆腐汤,几样家常菜,红绿搭配很是清爽。

梁朵朵啧啧称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能相信这是你做的!”

“你以为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不吃不喝吗?”环境的确可以造就一个人。初到国外时,那些洋式快餐尚能入口,但时间一久,只想一想到派面包热狗沙拉牛排之类的西餐就开始倒胃口。有时想念家乡菜会到眼底发酸发涩的地步。会想为什么要来受这种罪?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咽下这些东西?但再大的抱怨也无济于事,于是只得到唐人街的超市买调味品,辣酱酱菜之类的,慢慢开始摸索着自己做菜。久而久之,也练了一手还算不错的厨艺。

“难怪你没被发酵成一个大胖子。”梁朵朵嘎嘎怪笑。

唐穆看了看表,十二点一刻,做汤的时候拿梁朵朵的手机给宋禹发了短信,这个点应该快到了吧?

梁朵朵看在眼里,笑眯眯的用手撑着下巴,“真好!”

唐穆不解:“嗯?”

梁朵朵刚要开口,就听到电子解锁的声音。宋禹在玄关处换鞋。唐穆看了他一眼,“洗手吃饭吧。”

一餐下来,气氛还算和谐。

梁朵朵像只麻雀,说得比吃的多。唐穆偶尔附和两句,宋禹干脆一声不吭。唐穆不奢望宋禹能对他和颜悦色,但现在这样挺好,真的。至少他不会动怒、不污辱他、不苛刻、也没要求。

下午将梁朵朵打发走,开始看书午睡,醒后研究菜谱,榨新鲜的柳橙汁放进冰箱,将两人换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

现在的唐穆就像一个即将被社会淘汰的无趣室男,每天做着琐碎的事情,不关心民生、不关注国家大事,几乎杜绝了所有的无线媒体。

******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宋总从开会时收到某一条短信时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会议上原本讲到客户拓展一下转到了产品属性还不自知。他的助理小A一头冷汗,手忙脚乱的切换PPT。他的一票下属不敢有怨言,哗拉拉的翻资料。小半刻,会议次序稍微恢复正常,助理小A刚松了口气,就看自己老板皱眉看着电子屏,“小A。”

“啊?”

老板看着他,他看着老板。

老板脸色越来越青,助理脸色越来越白,冷汗直流。

“PPT!”老板冷着脸提醒。

助理:“……”不懂。

众下属,看看老板,看看PPT,又看看助理,一头雾水:没问题啊!

助理小A声如呐蚊:“宋总是说我做的PPT太单调了吗?下次我争取找一些田园风格的模版……”TAT

宋老板闻言一脸黑线,将笔记本‘啪’的合上,站起:“PPT重做,会议推到下午。散会!”

某老板走后,众人一脸憋笑挨个同情的拍小A的肩膀,每拍一下小A的身板就往下弯一寸。小A哭丧着脸:资本家什么的最讨厌啦!!变脸比翻书还快,莫名其妙!长得帅顶个鸟用!小A同志蹲在马桶上给他家某人拉电话哭诉:

小A:哈尼,我被老板羞辱了!TAT

某人:失身了?

小A:==没有。

某人:袭胸?

小A:==|||……

某人:屁股?

小A:……

某人冷淡地:就这样吧。

咔嚓!挂了!!

小A愤起,掀桌!没掀动……

咆哮:XXX,你个种X!精神催残懂不懂?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必须得离!

宋禹当然不知道自己间接害人两小口闹别扭,倒是自个儿扭得跟条麻花似的。

信箱里那条短信像烫火山芋。简单的几个字:回家吃饭。唐穆。来自梁朵朵的手机。

下午开会,资本家老板又犯了一些无厘头的错误,再一次铁面无私地栽赃给可怜的小A助理。会议结束之后,小A被拎去宋总办公室喝茶。小A立刻萌生辞职回家当某人没皮没面暖床小白脸的想法。但想想某人化成恶狼的模样,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总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说:“你今天怎么回事?频频出错。而且错得连白痴都汗颜。下次再给我迷迷蹬蹬不上进,就卷铺盖回家吃自己。”

小A委屈的瞅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在说自己么?但他胆不够肥,怯怯的瞄了自己上司一眼,踌躇着:“那个……宋总啊,您莫不是恋爱或失恋了吧?”

宋总眼如冰川利刃似的杀向他,小A一哆嗦,对手指:“呃……我胡言乱语我不知所谓,我们英明神武的宋总怎么会……嘎嘎……”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出去做事!”

“是是是。”小A作狗腿状,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将一张卡片放在他办公桌上。

宋总挑眉,随后又皱眉。越皱越紧!

XX医院!精神科!

小A见他脸色不大好,忙说:“宋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年轻企业家工作压力大犯个郁闷症精神分裂之类的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得及时发现,对症下药,早点儿治。这我朋友可是业内的行家,包准治标又治本,精神方面的疑难杂症更是没话说,如果说是我介绍过去的,还可以打上个九八折……啊哈尼救命啊啊啊……”

小A的某人过来领闯祸精小A时,宋总仍是一脸不悦。小A一看到某人,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似的巴在人身上,嚎着指着自己的脸:“哈尼,他砸我的脸,真的!凶器就是这个模型小马。哈尼,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告他,一定得告他!告他使用暴力,办公室暴力!”

宋总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章律师,赶紧把他领走,吵得我头疼。”

章律师一掌把八爪巴拍开,整了整衣服,“给宋总添麻烦了。不过,他这张脸原本就寒碜,现在又破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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