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驱鬼师一起渡过的七个晚上——花拉花拉
花拉花拉  发于:2012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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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就是被家人发现,冯学被救回,吕文博不治。冯学后来企图自杀过好几次,是家人盯得紧才没得

手,最后还是冯母哭着求着,冯学才没再自残。自此家人都没再催促婚事,冯学也一直没也伴儿。

——最初我也等他快点来陪我,但后来看到他那样伤害自己,我悔恨得很。偷情也好,假结婚也好,

储好钱找机会逃去外国也好,分隔而互相思念也是好,但是死了就什么都不是。年轻的我们太天真,

以为爱就是在一切,以为不能在一起毋宁死。

吕文博以一种不附合他年轻脸庞的沧桑沙哑声线,向我这个陌生人如此告解。

——我希望他过得快乐,但是又受不了别人跟他在一起,我这孤魂竟能有些力量,从中耍些小动作,

但每次弄完我又很后悔,对自己嫉妒的样子十分厌恶……那个人,是来对付我的吧?

他话题一转,话中的‘那个人’是指甘书吗?

——这样也好,再这样下去,怕总有一天伤害到张学,我已经给他太多困扰了。

我想说些,却又不知可说些什么。我们两个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没有再交谈。

过了一会,吕文博似下定决心般站起来,表情一下子变得轻松道:——本来没打算说这些,跟你在一

起,不知不觉便很想说些心底话,如果当年有一个像你这般的朋友,我和冯学便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

说完后,他就转身走向甘书那边,我有点伤感,并没有跟过去,好像这样我便会好过一点。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得吕文博跟甘书说话,甘书又对冯学说了些话,冯学时有摇头时有点头

,又说了些什么,这个模式循环了好几次,到后来大家都不说话。

甘书打了个响指,地上便出现了一条发光的线段。吕文博站在冯学身边,抚摸着他的脸,然后弯下身

子抱着他的头,良久才放开,之后吕文博向我这边挥一挥手,像道别,接着就跟随发光的线段离开了

冯学这时才有所动作,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给甘书,脱下眼镜,拿出手帕印一印眼角,最后站起来

穿回外套,便离开了。

这时,雨还没有停下。

甘书走过来,坐好后才把信封收好。

“这样就算是做完工作了?。”信封内估计是酬劳了。

“对啊,这次比预料中顺利就是了。”

“好像没有什么驱鬼的真实感似的。”

“不然呢?要念咒语捧圣经贴符咒?”

“不是吗?”

“虽然有少部份同行在用,也不是必然的方法,不过用上了,人们觉得有做过仪式了,事情才算完结

吧。所以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就利用相似的手法骗人,以致真正的内行人反而落得神棍之名。”

甘书说话的时候虽然是面向我,但是焦点却像是穿透了我,望向遥远的地方,语气是平淡的,还是掩

盖不了一份小小的不甘。甘书似乎发现到自己的走神,轻咳了一声,重新把目光投在我身上。

“张凡,有没有人说过,跟你在一起感觉很舒心?”

“我?舒心?”

“嗯,就是不知不觉会跟你交心说话了。”

“如何是这样的评语的话,刚才吕文博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有好几个客户这样说过,虽然那些人没给

很大的交易额,却都变成老主顾了。”

“怪不得吕文博这厉鬼这么快就搅定,原来有你在帮忙。”

“他是厉鬼?怎么看都不像啊!”

“那么有攻击性的鬼还不像?他都对冯学的身边的人造成影响了。”

“怎么说?”

“冯学说,刚开始时,就只是回家时邻居们的狗只会异常的嘈吵,后来变得异常的安静,接着是家中

的小物品会被小幅度移动,那时冯学就知道有东西存在了,不过一直都还算安份,所以没有理会。”

“一般人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或者他已想到是吕文博,也许他没法肯定,心底希望真的是吕文博吧

?”

“看来吕文博真是跟你掏心掏肺了?他们的关系你也知晓了吧。”甘书向我眨眨眼,俏皮一笑,我突

然间觉得这样的他很要命,可爱得要命!

“张凡?”

“啊?约略有提过。咳!所以?”我暗叫糟榚,想到那两人的关系,面前又放着一个甘书,不由自主

把一些事情联系上了。

“说到……对了,后来发现家里有时动静会较大,尤跟女性会面后。”

“这个吕文博有说过,是嫉妒。”

“冯学也是这么想,加上他本人打算独身,所以他就避免和单身的女性走近。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

最近有位因为合作要所以多了来往的男同事受伤,说是走楼梯时觉得颈部像是被人扼紧,挣扎时失足

滚下去所致。”

听到此处,我伸手摸摸颈喉,窒息的感觉闪现了一下,当闻到熟悉的烟味时,发现甘书已身体倾前,

然后他竟伸手抚上我的下巴,食指与中指沿着我的前颈慢慢扫下,直至锁骨才停下。他手指那带点粗

糙的质感更突显其存在,比身体更没有温感的这两只指头却让我感到很舒服,刚才的不适感已经消失

“你见到或是听说过有快乐的鬼魂吗?”

我想一想,摇摇头。甘书的手指终于放开了我。

“历代留下来的故事、记载、传说,极大部份的能长时间留在人间的鬼,都是因为留有执着而存在的

。时间一久,就只记得那一个执念,连这个执念缘头都可能忘掉,这様的日子连人也不会快乐,何妨

是鬼?”

甘书这段话是指,因为快乐所以没能成为有执念的鬼留在人间,还是指,因为太执着所以渐渐忘了可

以快乐?不论他的原意是哪个,我觉得两个说法都值得深思。

“所以说吕文博是厉鬼,执着到忘了为了什么执着、被恨所掌控的、由怨恨中得到力量的就是厉鬼,

近乎妖魔。”

我还是替吕文博婉惜。

“别太忧伤,你可知道冯学如何找上我的?就是那个受伤的男同事以为撞邪,找了个行家看,行家看

出是跟冯学有关,便跟他去商量,你说说看,一般除恶鬼应该找什么人?”

我好像猜到甘书想说什么了,垂下的眼脸的我抬起头来,对上甘书稍稍咪起的眼睛。

“聪明!冯学否决找除灵师的建议,而是找我这个不会灭鬼的驱鬼师,就是还想留吕文博在身边,问

我有没有办法,但吕文博觉得离开才是伤害最少的,说了很久冯学才肯点头。”

“你竟然不是遵照客人的意愿?”若果是这样,这个结局并不算怀,起码吕文博是还能作有限度的选

择。

“如果客人的要求带有危险性,就得以大局来衡量了,这行也有所谓职业道德的啊。不然什么要求也

答应的话,就一个使鬼师或是招魂师,世界早翻转了。”

我听一愕一愕,从事这种行业也是一种专业,看来还要比想象中有秩序和系统呢。正这样想着,就见

甘书正注视着我,不知又在想什么?

“张凡,这世上有你执着的事物吗?”

“咦?你突然问这个……”我有一点吓到,这算是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回答并不轻易。“一下子真的

想不出来,也许是死了才知道吧。”

“你没有情人吗?连心上人都没有?”

“没有呢,一直都在工作,没有时间……”后者的话,我可以放你在心上吗?不行呢,我真的被吕文

博和冯学影响到了,这些念头一起,要挥去就相当难了。这时有够糟榚了。

“是这样啊?哎呀,都这个时间了,要回去写工作报告了,今晚再见吧。”

“对了,为什么这么巧你会在这里会客?”他已经站起来,我把他叫停。

“才不是巧合呢,因为你在这里,我就把会面的地点改了。”他又用那种俏皮的表情跟我说。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他走出店门,这时雨已经停了。

我却不希望雨停,最好能下得大一点,好让那个人离不开,在我身边多留一会。

第四夜

我现在对所谓非人的存在已没那么大惊小怪了,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未免太冷静了点。

譬如面前这个正向我做鬼脸的小孩,那残缺的胳膊那身血衣,我没半点害怕,就只想到这大概是遇上

了车祸的。

“甘书,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执着?”

“找到了啊?小朋友,你爸爸妈妈不是在这里啊,哥哥跟你一起找好吗?”

甘书今晚的客户,是一对年轻夫妇,说家里有些古怪,俩口子的家,时有会听到小孩子的嘻笑声,丈

夫更是一吃东西便拉肚子,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只给了止泻的药,可怜丈夫就这样整个人瘦了

下来,一副将近要去的样子。想找人看看家里的情况,协会便派甘书来,甘书就带我过来看看,但就

示意我不要干扰到他的客户,反正我什么都不懂,就别添乱了。

我问过甘书为什么不是派除灵师直接处理,他答道是这是在评估阶段,协会就随机指派,一般的小角

色通常在这阶段也能处理好,若是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就汇报上去,协会再作安排。

这时甘书已拿了一颗像是玻璃珠子的小圆珠,把那血衣小孩收进去,之后他似是毫不在意的把珠子放

在裤袋去。我越看越觉得儿戏,完全没有电影上看到的那种紧张感。

“之后这小孩要怎么处理?”

“这种小孩子通常也是迷路了,看到相似亲人的就黏上去,我会找人去查查,找到父母就最好不过。

“这小孩就能把人的身体搅坏啊?真不能小看。”

“……”甘书又以手指轻打下唇,我现在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

“小孩是能做到这点,不过通常对象都会是有些渊源的,可能是凶手或是伤害过小孩的人,像这次纯

粹寄托在陌生人的家,影响不可能那么大……”

“有其他的鬼吗?”

“看不出来,但若是鬼以外的……”

“不是鬼?”

甘书皱起眉头,左手伸了过来牵起我的右手,如同第一天见面那样,我的心情却不如初。

“跟紧了别放开。”甘书拉着我到了客户两夫妇所在的房间去。

那丈夫躺在床上休息,面色很差,苍白中甚至透着一层绿,不是病态的绿,任谁看到也都会往神怪的

方向想。年轻妻子忧心忡忡,看到甘书进来,问了情况,甘书又问了些事情的始末。

“看来对方等不下去了,今晚得处理好才行。”

甘书声音透着疲惫,又见他把一张纸人抛了出去,那纸人立刻自燃,连灰烬也没留下。接着甘书拿出

好几支烟燃点,分别放在屋里的几个地方,让那烟雾和气味包围着我们。

“我已经发出了紧急求救,帮手来之前我们都得留在圈内。”甘书对两夫妇严肃地说,他们都很紧张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甘书干脆让他们留在床上,用被子盖过头,什么也不要理会直至安全了,总好

过等会儿吓坏。

“这次很麻烦?”

“嗯。似乎不只是鬼,当中还有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妖。”

“妖?妖魔鬼怪不是一个类别别吗?”

“鬼以前是人,少数的鬼可以进化成妖魔,但大部份妖魔都是由人以外的东西化成的,是不同层次的

存在,也就有不同层次的处理方法……”甘书突然停止了解说,视线固定在房门方向。

此时房门外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被砸碎,或是有些家具被移动,估计厅里已一团糟。我心里也有点怯懦

,不像是鬼出现时会有一种冰冷的气息,现时看不见的情况下只感到一种力量的波动,看不到的东西

才更让人的想象力无限扩大,把不值得惧怕的东西都化作洪水猛兽。我观察甘书的表情,既没惊恐,

也没轻松,就只是板起脸孔,有随时迎敌的驾势。可能是留意到我的视线,他转头过来轻轻一笑,又

转回去看。

“那些烟对那妖有一定影响,说明级数不算高,不过对付起来应该很费劲。”这么算是安抚我吧,才

发现自己靠得太近,上臂都贴在一起去。

正想拉开一些,门外便传来人声:“不会吧?这是外来的品种?。”“这次的酬金得再加才行啊。”

“人家睡得好好的被叫醒,就是为了这么不可爱的东西?”“快点处理,我的宝贝儿子要是发现我不

在又得哭鼻子了。”“老子才亏大呢,跟美女约会到一半得走人。”

外边听起来有六七人在乱七八糟地交谈,忽现有把平静的声线向这边传来:“甘书,你还好吧?”

“我在保护客户,其他就交给你们了。”

“切!你就是嫌麻烦懒得动手是吧?”这又是另外的一把男声。

甘书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外边的人似乎又把注意力放到厅中的事情上。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外边的抬抬拆拆声停了下来,有声音传进来问:“甘书,是蕉妖。你去问问客户

干了什么惹怒了这家伙?”

丈夫现时太虚弱,妻子便把可能相关的事情说了一遍,过滤一翻后大概是跟一次东南西旅行有关,两

夫妇一次大骤雨没拿伞,看到一棵小蕉树高度正合,丈夫便把那仅存一块叶子都拔掉,用那蕉叶来挡

雨,雨停后就随手丢了。

把这事情跟外边的人说了,外边就炸开了锅,接下来就是又骂又劝又可怜什么的,最混乱的竟是那帮

人之间没能得到共识要怎么处理。

甘书倒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不知隔了扇门他能看到什么,手指有节奏的拍打下唇,还是那么该死

的......性……感。那手指忽然停下来,然后搭在门把的位置上,似想到什么又放开。转过身回到客

户身边,着那丈夫起来,又吩咐了些事情,这时丈夫的脸上那层绿已褪去不少,妻子在旁扶着,战战

兢兢的开了房门走去。甘书却没有跟着走,只是留在房间里,我便看不到厅里的情况。

“如果小道士在的话,会怎么处理呢?”甘书往外一喊话,外边瞬间便静了下来。

接下来就听到不知是谁的喃喃低祷,混合着那两夫妇的连连道歉声。连我也感觉得到,事情已步向尾

声。

过了好像很久,屋内的一切已无动静,那种烟烟也都消散去了,再后来是几人一起收拾的声音,甘书

长呼了一口气,看样子今晚的工作应该是结束了。

房门被打开,有三个男人进来望向甘书。

“那蕉妖被小黄带了回去,打算问问小道士再作决定。”一位穿着西装架着一副金属框眼钟的男人如

此说,语气就像汇报,听这声音,应该是最初查询甘书情况的那位。

甘书只点点头,表情冷淡,没有跟我在一起时的俏皮样子。

这几人接着把眼珠子转向在甘书身边的我,表情各异。意识到他们的视线落在我俩正握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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