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入区——绝世猫痞
绝世猫痞  发于:201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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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在动。”黑索低声说,“不好,我们也许触动了符咒,他们要孵化了……”

就在黑索说话的同时,褚锐注意到身边的尸灵茧开始微微颤动,茧壁的透明度也增加了,披着薄膜的尸灵正缓缓睁开双眼。

“跑!”黑索低吼一声,拽着褚锐的手猛地一拉,用力拂开面前的尸灵茧往出口跑去。

28.欢迎来到塔台

“噗、噗……”

几声爆响过后,身旁的尸灵茧忽然破开,透明的液体爆浆一般喷溅出来,因为离的太近,很多都洒落在了黑索和褚锐的身上,衣物立刻发出了轻微的“嗤嗤”声,散出类似硫酸腐蚀纤维的恶臭。

“嘎……”初生的尸灵坠落而下,一边用利爪撕扯身上半透明的灰黑色胎衣,一边如蝙蝠般在地面上蹒跚扑腾,发出混沌的叫声。

它们大多都睁着眼,但尚有有一层深蓝色的膜覆盖在眼球上,因此并没有什么视力,只能漫无目的地爬行,不能立即对闯入者发出攻击。

黑索不说话,拉着他一路狂奔,褚锐用衣袖捂着口鼻,混乱中只感觉头顶的荧光不断消失,猜想大批的尸灵茧正在破裂,不禁又是恐惧又是焦急。

十米、五米……目标通道终于出现在正前方的阴影里,褚锐心中一松,刚要喘口气,忽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嘎——”一声尖利的呼哨响过,后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第一批落地的尸灵在短短几分钟内摆脱了身上覆盖的薄膜,用干枯而有力的后腿站了起来,一对笼罩着黑烟的肉翅在背后伸展开来,仿佛披着披着乌云的巨大风筝,跌跌撞撞向闯入者冲了过来。

虽然眼睛还没有完全张开,但野兽的直觉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褚锐的体温,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鹰爪般的前爪,狠狠地扫了过去。

如同被蘸着硫酸的利刃瞬间劈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褚锐差点当即就昏厥了过去,但高度危险的环境给了他高度的忍耐和警觉,硬是扛住了没有倒下,甚至连痛呼都没有发出,只是短促地哼了一声。

黑索比褚锐离尸灵略远一点,虽然也感觉到了那股风,但并没有受到伤害,一时来不及细想,手上加力将褚锐扯到身前,用尽全力推进了近在咫尺的出口,接着一个前扑,自己也冲了进来。

落地的一瞬,黑索拔下腰带上的军刀挥了出去,紧跟在他身后的尸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呼扇着巨翅后退了数米。

“快走!”黑索闻到钢铁被硫酸腐蚀的味道,心知用这把刀和尸灵对战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吼:“找机关关上门!”

后背的伤口痛彻心扉,褚锐头昏眼花地往前跑了几步,掏出一根照明棒点燃了,借着明亮的火光在墙壁上寻找关门的机关。

几秒钟后更多的尸灵冲了过来,个个目露凶光,发出“咝咝——”的挑衅声,黑索焦急万分,但并没有开口催促褚锐,只沉默地挥着军刀迎了上去。

褚锐快要急疯了,握着照明棒疯狂地在墙壁上摸索,后背的伤越来越痛,痛到视力都模糊了,最后终于在离洞口五六米远的地方摸到了一个水闸样式的开关。

用尽全力拉下开关,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下落,尸灵们尖叫着纷纷退出通道,在门口挤作一团,黑索趁机冲了上去,挥刀斩下了两个尸灵的头颅,那头一落地变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了空气里,随即身体也消失无踪。

褚锐心下一松,终于支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倒地的一瞬,黑索的身影被旋转了九十度,褚锐忽然注意到他的右脚轻微地瘸着,这才想起他的脚还受着伤。拉着自己跑了这么远,又和尸灵斗了那么久,一定,很疼的吧……

……

褚锐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短促的噩梦,梦里漆黑一片,像是浸透了粘稠的浓墨,什么都看不清,摸不着,只听到尸灵尖利悠长的鸣叫回荡在耳边。

身体像是中了魔咒,连指尖都不能移动分毫,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火烧火燎的疼痛,恨不得死去。

“楚,楚。”一个焦急的呼喊撕破黑暗透入了梦境,褚锐想要回应却不能得逞,直到被一阵无法言喻的锐痛忽然袭击,才哑声呼喊了一句,醒了过来。

“楚,楚童。”黑索拍了拍他的脸,褚锐悠悠睁开眼,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黑索腿上,后背的伤口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疼。”褚锐发出微弱的痛呼,黑索像是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我的天……忍着点,伤口化脓了,我在给你清洗。”

褚锐无力发声,黑索用布带在他肋下裹了几圈,给他穿好衣服,轻轻搂在胸前,柔声道:“没事了,跟出来的尸灵都死了。”

褚锐轻轻喘气,黑索摸了摸他的头发,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们已经走出了鸯姬陵,现在正在出口内侧避风。暴风雪再有两三个小时就会停,我会带你离开这儿。”

“哦……”褚锐感觉浑身发冷,靠在黑索怀里也无济于事,恹恹道,“伤口好疼,头也好疼。”

“背后只是利器划开的普通外伤,但被尸灵的毒液灼伤了,有些发炎,所以才昏迷了两天。”黑索说,“没事的,到了塔台,就有药了。”

“哦。”褚锐混沌地应了一声,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褚锐发现他们已经上路了,黑索背着他,正高一下低一下地往前走,雪已经停了,四周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背包和行李都被丢弃了,黑索身上只挂了一个很小的挎包,里面存不了多少物资,褚锐眯着眼看了看四周,根本看不到任何建筑物的影子,连沙城的轮廓都没有。

“萨伦法……”褚锐虚弱的连眼皮都几乎撑不开了,弥留之际松开了双臂,“放下我,你自己走。这样……我们都活不成。”

黑索没有回答,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速度,动作坚定,毫不迟疑。

褚锐无力挣脱下地,只能任他背着,心想既然他执意要带着自己,那就跟他走吧,大不了,都死在这里就是了。

想到一个“死”字,褚锐心里不由得抽痛,黑索的背宽阔而安稳,也许,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人了。

如果没有以后,起码他们还有过去。

至少,他都跟自己求婚了不是吗?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褚锐心中一热,收了收胳膊圈住他的脖颈,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道,“萨伦法,你、你可以叫我小锐。”

黑索的步子顿了顿,低声道:“嗯。”

眩晕袭来,褚锐软软将头靠在黑索侧颈,喃喃道:“爸爸……高兴的时候,都这么叫我。”说完慢慢合上眼,意识再次向黑暗中飘去。

“小锐”黑索抖了抖肩膀,褚锐的头晃了晃,没有回应。

没有食物,没有淡水,连生个炉子烧点雪水都不可能,黑索咬了咬牙,往前又走了几十米,在一处背风的雪窝停了下来,将褚锐面朝下轻轻放在地上。

因为没有办法缝合,伤口里又浸满了尸灵的毒液,褚锐的伤一直无法痊愈,淡红色的雪水浸透了绷带和衣物,已经渗出来了一大片。

无法可想,黑索只能焦急地蹙眉,将褚锐安置妥当,攀上了一处高高的雪坡,西风凌烈,卷起地上散碎的积雪飘散开来,夹杂着细细的沙粒拍打在脸上,生疼。

集中精力,集中精力……黑索闭着眼站在雪坡上,对扑面的寒风置若罔闻,几分钟后睁开眼,双目化作竖瞳,启用异能感知周遭的情况。

魁鬼,沙族……抑或是天马之类的灵物也好,只要有任何生物在方圆十里之内,都应该能感受到他的召唤,哪怕被俘虏,或者成为人质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及时得到救助……

良久,黑索挫败地闭上了眼,这儿是鬼域,不可能有人会在这种天气在这里出现,其他生物也不可能。

黑索滑下雪坡回到了褚锐身边,右脚的脚踝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无力,但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继续走吧,虽然离塔台还有很远,但只要走一步,总是能近一步的,深呼吸几次,黑索再次将褚锐背在了背上,踏着没膝的积雪往前走去。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隆隆声,好像是引擎的声音,黑索猛的停步,侧耳细听,那声音夹杂在西风中,确确实实,真真切切,正越走越近。

黑索惊喜交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背着褚锐飞快地攀上了近旁的巨岩,极目远望,果见一辆土棕色的雪地车在雪原中飞速驰来。

车子尚未挺稳,副驾的车门便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跳下了车:“我靠!黑索,真的是你!”

初光整个人都裹在一身雪白的狐裘里,摘下脸上的雪镜跑了过来:“你想整死我吗?两天了,我的脑子都被你召唤的要抽筋了!”

待看清黑索背上的人,惊叫一声:“啊!那是谁?楚?楚大哥!他怎么了?”

黑索脚步蹒跚地滑下巨岩,初光迎上去,接下了他背后的褚锐。

“后背,伤,尸灵。”黑索舌头发硬,说话已经不大灵便了,只能简短地表达意思,“中毒,三天半。”

初光点头,抱着褚锐往雪地车走去。

黑索重重出了口气,想要跟上,却发现双腿重若千钧,根本提不起来,右脚更是好像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一样。

这个时候驾驶座的车门开了,一个戴着皮帽蒙着面巾的高大男人跳下了车,趟着雪走近了黑索。

“萨伦法,我亲爱的元首。”男人用戴着皮手套的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帽檐,火红的长眉挑了挑,“欢迎来到塔台。”

29.厄玛

“伊伯茨说你掉队了,本来他想让狼牙巡逻队出去找你,被我阻止了。”男人脚步轻盈,停在黑索面前,“今年的暴风雪非常大,出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你做的对。”黑索转动发麻的舌头,艰涩地开口。

“真是蠢货。”男人哼了一声,看了看黑索的脸,掏出一副雪镜架在他鼻梁上,“眼睛伤了……你在雪地里走了多久?”

黑索不语,高大的身躯忽然晃了晃,向前倒了下去。

“萨伦法!”男人惊叫一声,及时抱住了他,探了探他的脉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弯腰将黑索扛在肩头,往雪地车走去,“初光,到前面去开车,把那个该死的C国蠢货也给我挪到前面去。”

“他怎么了?”初光探头,“我靠,黑索大人睡着了是这个样子的啊……”

“什么人睡着了都是这个样子,不会比我更帅一点。”男人皱眉,“他不行了,身体机能已经到了极限……他妈的,他以为自己是卫星啊,全天候动用异能……初光你这白痴给我快一点儿,听到我的话了么?”

“可是……他也不行了。”初光指了指躺在后座上的褚锐,“他中了毒,恐怕各个器官都在衰竭。”

“该死。”男人看了看褚锐的脸色,“把后座打开放平,用安全带把他们固定起来……去药箱里找找,得先给他们注射一点能量,对了,给他那个C国姘头加7毫克贝塔血清。”

初光飞快地行动着,男人将黑索打个颠倒放在褚锐身旁,跳上驾驶座,一边打火一边嘟哝:“他妈的,又要下雪了,我们得在三个小时内回到塔台。”

褚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房间诡异极了,天花板很低,也没有窗,只摆着几样十分简陋古朴的家具,包括他身下这张粗铁架子床。

虽然没有窗,但房间里的空气却是流动的,能感觉到轻微的气流,褚锐注意到房间四角的天花板装着几个四方形的铁栅栏,猜测大概是通风口。

那么,这是在地底下了?褚锐侧身躺着,右臂因为血流不畅有点麻了,想要翻个身,却无法指挥身体,只能虚弱地眨了眨眼。

继而想,萨伦法呢?

“啊哈。”一声带着讽刺意味的低笑传来,褚锐这才注意到房间一角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因为他站在柜子的阴影里,又穿着一身黑,所以刚才没有被发现。

“你醒了。”男人慢步踱了过来,弯腰,炯然有神的眸子盯着褚锐的脸,良久一笑,“真是没用的东西,连这么弱小的生物都不能杀死,我还以为大祭司的尸灵很厉害呢……”

褚锐惊讶地发现他的眸子竟然也是诡异的妖瞳,和黑索的非常像,只是左眼的颜色偏一点点黄,看上去不像黑索那么冷,反倒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萨……黑、黑索呢?”褚锐沙哑着嗓子问。

“在生病咯。”男人直起腰,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褚锐,“他严重脱水,营养不良,而且右脚的伤太厉害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要截肢了。”

“截肢?”褚锐有惊又急,“不……”

“放心啦,只是差点截肢而已。”男人摸摸鼻子,“还好我治跌打有一套。不过脚踝已经冻伤了,今后恐怕要得风湿,像以前一样是不行了。”

褚锐心里抽抽着疼,黯然不语,沉默片刻说:“我、我能去看看他么?”

“不能。”男人干脆地说,“你的情况比他严重的多,我用了很大剂量的贝塔血清才清除了你身上的尸灵毒素,原本还担心你变脑残呢,现在看来还没那么严重,你真走运。”

“我、我觉得还好。”褚锐胳肘用力想要起身,但未能如愿,累的满头大汗。

男人翻了个白眼,说:“别折腾了,你虽然看不了他,但他一定会来看你的,事实上,这几天他就住在这里。”指了指他身边,“他昨晚就睡在那儿。”

“哦。”褚锐看了看,这张床大概有一米八,很大,旁边整齐地放着另一套枕被。

“他十天前就差不多恢复了健康,可是你情况不稳定,一直在昏迷,所以他总是担心你会忽然死掉。”男人勾着嘴角笑笑,“塔台的医疗设备很有限,可没有什么死亡呼叫服务,所以他坚持睡在你旁边。”

“塔台?这里就是塔台?”褚锐惊讶,“那么你是……”

“我是塔台的负责人。”男人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叫厄玛。”顿了顿,补了一句,“厄玛·黑索。”

黑索?褚锐诧异,他也姓黑索?嫡系的黑索家族不是只剩下萨伦法一个人了么?

“很意外吗?”厄玛笑了笑,“你大概也听说过,萨伦法是黑索家族唯一的后裔,那么我呢?啊哈,有趣的谜语,来吧,猜猜看。”

褚锐茫然摇头,厄玛耸肩,“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严格意义上说,我并不是一个人,虽然我看上去确实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但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基因备份,黑索家族的基因备份。”

褚锐愕然,厄玛接着道:“只是很不巧,也许是某个复制环节出了问题,我跟其他的基因备份并不一样,我活了,拥有了意识,以及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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