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包感情变很好?」
「哪有啊!你先回答我!你被骗是什么意思!」完全忽略空气中的酸味,叶广转身站到他身旁压下他
正在看的文件,居高临下直视着他,气鼓着脸硬是要个回答。
遇上徐启章,他的情绪就很难控制。
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握住,感受到徐启章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包覆着自己的,看见他无论何时都相
当性感的万年黑眼圈,相当没用的,气就消了一半。
「我骗你什么?」
最后,连质问都变得软软的,像在撒娇……这么娘的事情绝不是一个身高一七九的精英会做的事情,
但它偏偏就是发生了。
放学后的时间,校园很安静。徐启章拇指的粗茧磨蹭着他的手背,简单的肢体接触,却像要钻进心底
那般麻痒。冷冷的天气,徐启章的手很温暖。像是被安抚的婴儿一样安心,叶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有瞬间的恍神。
耳边只听见他又叹了气,是今天叶广数到的第六声叹息。
「你骗走我的心啊。」
徐启章一贯飘忽的语调,又讲出让人害羞、调情一般的话语,让叶广表情怪异地蛤了一声。
什么啊!这个梗有必要埋这么久、讲得这么诚恳吗!
来不及脸红骂他机车鬼,眼前一个黑影窜上,叶广突然往后被压倒在会议桌上,双腿中间卡着谁,然
后那个谁双手撑在他两侧,俯视着他。徐启章嘴角带着笑,凝视着叶广瞪大的双眼。
「那些女生看到这幕,也会尖叫吧。」
坏人——!
叶广在心中惊声尖叫,挣扎着要起身,却又因为腰刚好卡到会议桌的边缘,只要被徐启章一手轻轻抵
住胸口,叶广就没办法使力。
极其暧昧的动作。
「门没锁啦!快起来!」
叶广惊恐地望着徐启章身后的木门,深怕下一秒就被人抓奸在桌。
听见叶广的话,徐启章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微微侧身长脚一勾,将喇叭锁用脚尖按下。身段之
柔软,让叶广这个练空手道的也甘拜下风。
「我……我等一下要补习喔……」
脖子被轻轻啃咬,长袖制服的扣子被解开到胸部以下,冷空气窜入,叶广的气息开始不稳。
「飙车载你去。」一边说着,徐启章挑逗的动作没停。
意识渐渐进入桃红色模式,叶广的喉咙发出低吟,还不死心地一边喃喃念着:「唔嗯……你还说……
还说我骗你,你才骗我。」
看见徐启章终于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叶广移开视线,有些别扭地撇撇嘴:「……你骗我
失身。」
虚弱的反击,讲得很别扭也很没有攻击性。
尴尬沉默的两秒半。
噗的一声,徐启章捂着嘴,这动作不是笑就是在哭,但叶广确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不是后者。
「嗯,是我不好,那不做了。」
徐启章含笑的眼睛好像有点哀怨地望着他,作势就要起身。
「欸!做啦!」哪有人升火升到一半的啦!
急着扯回徐启章,叶广那坦率又慌乱的表情,微微乱掉的黑发下是迷蒙的大眼,红润的嘴唇微张像在
诱惑,配上衣衫不整坐在会议桌上的画面,异常情色,撩拨着有心人的情欲。
心跳加速,那是动情的讯号。
徐启章向叶广的双腿间卡得更紧,欺身向前吻他。
「副会长都开口了,会长怎么会拒绝呢。」贴在他的唇边,徐启章好听的声音呢喃着,让躺在桌上的
叶广一阵晕眩。
机车鬼,这跟会长副会长有什么关系。
已经没心力再跟他斗嘴,只好任人宰割。
感受到徐启章那双灵巧的手顺着他的腹部往下探索,贴上已经微微隆起的黑色西装裤,让叶广一阵战
栗。
X高的学生会办公室原意是用来给成员办公、休憩、讨论公事用的,据说是由前校长室所改建,所以
内部设施从厕所到冰箱、电视到电脑一应俱全,可说是小归小功能不得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学生
会办公时最大的方便。
但让校方始料未及的是,这间办公室拿来给会长与副会长放学后偷情,更是方便到了极点。
番外:最重要的小事(中)
刻意压抑的喘息回荡在不大不小的房间内,揭起两人不安却又刺激的情欲。
在彼此身上点燃的热,不管触碰几次都会从下腹传来一阵类似坐海盗船那样的麻痒,只是场景换到你
的身上、我的身上,那阵麻痒就会转化成甜蜜的颤栗。
制服还好好的没脱,只是有点乱;没有跑三千公尺,却有点喘;还不会喝酒,就学会怎么醉。
不用任何背景音乐,那声声低吟与深浅喘息已经足够谱成一段动人乐章,让他如痴如醉。
叶广的制服外套被褪至双肩下,里面白色制服的扣子也没尽到什么责任,很干脆地露出少年青涩却结
实的胸膛,那美好的曲线现在正因为接触冷空气与下腹传来的刺激,时快时慢地起伏着。
像是刚出生的小狗般,拚命呼吸,惹人怜爱。
将头埋在叶广的双腿间不断发出暧昧的水声,徐启章的手放在他柔软的大腿内侧,扳住他因为害羞而
试图闭紧的修长双腿,在将要暗下的冬阳照射之下,那带点褐色的柔软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磨蹭着
叶广最敏感的地方,让叶广好几次都快要让那喉咙深处的呻吟溢了出来。
他们通常都是用手解决,最简单的方式,就像自己打手枪那样,握住对方的、自己也有的器官,时而
调皮逗弄、或是失去控制来回抽动。
不同于自己满足单纯欲望后的空虚,每当在达到高潮时拥抱对方炙热的体温,叶广就有种泪湿的冲动
。
在制造脑中强烈光源的高潮后,涌上的,或许是种渴望瞬间即是永远的怜惜。
连普通的手排招式都让叶广有种快要死去的幸福感了,何况今天徐启章吃错药出狠招。
不顾叶广的阻止,徐启章那红得煽情的嘴直接往下探索,准确地攫住小小叶先生,那彷佛徜徉热带海
域的湿热感让叶广瞬间弃械投降。
男生的爽,就是那种会四肢无力只剩脑袋充血的爽,口中的「不不不不要」也渐渐变成「啊啊啊啊嗯
」了。
当然,性爱的最高境界就在于,合作双方要一起上天堂。
被照料得好好的,小小叶处在一个舒服到不行的温床,致使叶大少爷脑袋比勾芡还糊,糊到无法分心
顾虑徐启章快要爆炸的小小徐,他压抑着快要喊出声的呻吟,紧闭双眼不敢看胯间那过于刺激心脏的
画面。
男人多少都有些自私,何况是正在爽的男孩。
所以我的朋友,你是否担心徐启章委曲求全,没有获得福利?
不用担心,套句低级老套的话,光看到叶广的脸,他就快射了。
虽然徐启章惯于用这种台词调戏叶广、看他害羞生气的模样暗自窃喜,但阿贱说得对:要风流不能下
流。
更何况现在嘴里充满着他,鼻息之间都是他纯真的体香,脑袋实在没有多馀的空间去想调戏不调戏的
问题。
轻轻地啃咬、吸吮,嘴里的液体顺着叶广漂亮的性器流泻而下,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总之是混
在一起了没错。将他的裤子褪到膝盖,那些透明的液体流过他的股间沾湿了会议桌,有种复杂的视觉
效果在徐启章心中发酵,彷佛那些液体将被永远留在上面,形成一道难以抹灭的痕迹,或许将来在手
指轻轻触碰桌面时,就会浮现的、他们的痕迹。
完蛋,以后开会都不能专心了。
徐启章心中淡淡飘过这句话,力道加重地吮吻着叶广的前端,猝不及防,突然一阵热流随着头上传来
的闷哼迸发在他口中。
从来没有的体验、一秒的空白,眼中也有什么随着嘴里的白浊液体绽放开来,然后是脸被焦急地捧了
起来。
叶广脸上红红的,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幕晚霞都还要可爱,他正急忙地说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往下
延伸就是他优雅的锁骨线条……徐启章眨眨眼,下意识地吞吞口水,口中有着什么也一并吞了下去。
「啊!叫你吐出来你还吞!」
坐在会议桌上,叶广的脸更红了,比他特制的徐氏番茄酱还要红。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徐启章的理智通常只剩平常的一半,他总是放任自己在这种时候对叶广索求,只
要叶广因为他而急促喘息、只要叶广因为他而心神不宁、只要叶广在高潮时双手胡乱抓挠着他的背,
这些都会让他感受到真实。
叶广是真实的,属于他的。
而那一半宝贵的理智,就是此时用来压抑这些幼稚想法的煞车系统。
轻轻吻上他为了掩饰激动而不断碎念的嘴,徐启章看着叶广憋气的滑稽模样,忍不住贴着他的嘴笑了
起来。
「干嘛,是你的味道耶。」
他的恶作剧,改不了的坏习惯。
「恶!好恶!咸咸的啦!」
无法形容自己东西的味道,叶广只好挑个相近词怪叫着。
他红着脸又苦着脸捶了他一拳,让徐启章一个踉跄往后退,他的下面因为徐启章的离开而突然一阵凉
,这才看到徐启章隆起很久的西装裤,似乎正在呐喊着解放。
都忘记要帮他弄了。叶广有些不好意思。
「徐启章……你那个……快啦……」
不敢动手去帮他拉拉链,叶广只是咳了咳,手指着他的裤子示意他赶快动作。
「帮我。」
欺身向前,在他鼻尖面前与他眼对眼,那眼中的情欲太过明显,搭上他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像是突
然被接上十万伏特,麻痒的感觉再度袭上叶广。
所以说,他根本拒绝不了他嘛。徐启章根本就是个催眠师,或许有一天他催眠自己学超人飞,自己也
会照做吧。
叶广被电昏头,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将靠在他身上、像是猫咪撒娇一般的徐启章的裤头拉链拉下,
途中还因为紧张而卡链,惹得徐启章低低笑了起来。
气血又冲脑,骂了声笑什么,手顺利地探进那细缝,穿过一层布料,在叶广握住小小徐的那瞬间,性
感的叹息在耳边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赞叹声音好听不管叫什么都好听,随后又听见徐启章因为埋在他
肩头而闷闷的声音。
「叶广,你生日想要什么?」
像是很自然地问出口,但其实问得有些不是时候。
你想要什么呢?
其实关于送你礼物这件事,不愿想得太多,又怕想得太少,一这样想,送礼这件事就没完没了。
虽然自己的生日他跟叶广说不用送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却很想给叶广什么。
一想到能够给叶广「什么」的礼物,被其他人抢先了,徐启章就会有点郁卒。
感受到叶广的手在他身上开始摩擦,徐启章的思绪瞬间归位,却还是很闷。
相较于少年启章的烦恼,听到这句话,叶广倒是笑了开。
什么嘛,原来是为了这个今天才这么奇怪。其实自己笑得也不是时候,明明就是在做正事却因为他太
可爱而笑了。
手在动作的同时,听着徐启章好听的低吟与脑中不断环绕着这个人好可爱的想法,叶广下腹又有了反
应,然后徐启章体贴地发现了,也跟着握住他的。
天黑得很快,他们忘了开灯,顺着外头操场的投射灯照进来的是两个少年的轮廓,与地板上交缠在一
起的淡紫色黑影。
在对方手中解放的那一刻,叶广压抑的声调传入徐启章的耳中。
「你想送我什么,就送什么,你送我的,一定是我最想要的。」
丢了句让徐启章心动、却也更烦恼的话语,叶广期待着生日那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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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冷到好像快要下雪,距离圣诞节还有几天。
鼻息间呼着热气,一早踏进教室没什么人,远远的就看见他的抽屉被礼物与卡片塞爆,想必都是些怕
羞而不敢亲手交给他的女孩们。
将礼物往抽屉里轻轻挤了挤,还没坐下,以老包为首的一群人就端着蛋糕从后门走进教室。
原来大家早就到了,只是为了给他惊喜全都挤在教室后的走廊等他来。在生日快乐歌唱完之后,叶广
的右脸瞬间被涂满奶油,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至少在高一的时候,一定没人会这样弄他。看着老包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叶广也抹了一把往老包脸上
涂。
这样的改变好不好叶广也说不准,笑着吹熄蜡烛,脸上的鲜奶油很腻,有种恶心的新鲜,而他并不讨
厌这样的感觉。
或许比起以前大家唱完歌、切完蛋糕就各自回座的疏远,现在脸上的奶油反而腻得可爱。
总之叶广今天就是在不断的「谢谢」、「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谢谢」、「谢谢你的卡片但
抱歉我现在想以学业为重」、「谢谢但我今天晚上有事」等生日必备的台词中安然度过了。
而在叶广忙着交际应酬、拒绝那些假恭贺真告白的人们时,徐启章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因为不用开学生会、中午又忙着收礼物,叶广根本没时间偷偷跟他见面。
是有些病态的想念,不过也才八节课的时间。
期待的放学钟声终于到来,叶广抱着礼物在走廊上大吐一口气,惊吓到旁边的学姊们。
将装着礼物的大包小包放进黑色房车的后车厢,叶广上车后也被司机阿伯唱了台语版的生日快乐歌,
让他心不在焉地说了第一百八十二次的谢谢。
今天晚上他不用补习、徐启章没有演出、玛丽亚特地说她要早睡、徐妈妈听说约了人打牌……
「来我家吧,就我们两个的庆生会。」比出两只手指到他面前,徐启章说。
多美好的夜晚啊。
或许今天没有见到面也是好事,人家不是都说,小别胜新……想到这个字眼,叶广咳了两声以表矜持
,却又掩不住嘴角的上扬。看着窗外一幕幕闪过的街景,叶广皮鞋里的脚趾又开始跳起小步圆舞曲。
希望玛丽亚今天可以很早很早睡。叶广在心中雀跃着。
于是玛丽亚真的就如叶广所希望的,在晚上七点准时道晚安。
番外:最重要的小事(下)
匆匆洗完澡,穿上新买的高领毛衣配上黑色牛仔裤,哼着五月天的某首歌曲准备出门,他满心期待能
够赶快搭上南瓜公车、到达那红色铁门后的小小城堡。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美好的夜晚就要降临。
正当叶广围起围巾,对着门口的镜子顺顺头发兴冲冲地转开门锁时,客厅里的视讯电话响了。
「宝贝儿子生日快乐!」
萤幕显示那端是个派对场景,而自己的父母正对着镜头拉炮,头上戴着不合年龄的派对帽,看得出为
人庆生的诚意与欢乐气氛。
收到父母的祝贺,叶广坐到沙发上,对着萤幕轻抿着唇笑了。
「谢谢。」
还以为你们忘记了。
不管怎么开心啊,或许今天他一直都刻意遗忘那样被人忽略的感受,在忙着接受那些祝贺的同时,心
底也有着最想要收到祝福的对象。
他不求什么,他们工作很忙他知道,没有办法回台湾也没关系,只要有通电话来解决他的生日焦虑、
只要他们在这天还记得他在这里,他就很满足了。
只要他们还惦记着他、只要跟他讲讲学业以外的话题,这样就好了。
萤幕里出现父母以外的外国人,也跟着对他说生日快乐,他一一道谢。
怎么会这么费工?在海的那端为他办生日派对?
这种以往不曾有的贴心举动让叶广揉了揉眼睛,内心有种叫做感动的浪潮让眼睛发热。
视讯画面里的场景有些昏暗,点缀着点点彩光,看起来充满异国的温馨情调,不断传来的笑闹声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