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shadow——summer night
summer night  发于:2012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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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他又退回到小时候,甚至更严重,每次坐在荷清身边,好像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偏偏一

个字也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荷清。总觉得这孩子有很多烦恼,快要撑不住了呀……”

杨希想到症结是前段时间的那次谈话。

“人们迷恋他的外表,他的财力,能力,甚至连他冷冷的性格也是一种魅力。可江懿他厌烦与人更深

一步的交往,不投入感情,也不要别人的感情。来来去去,不断地更换着身边的人。只有荷清是让江

懿在意了。我想他这次是真正地体会到痛苦了……”谈起江懿的郝妈一脸的疼惜和忧心。

“郝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杨希看着沉睡中的荷清,语调也轻柔了。记得荷清说那个人除了爱情

给了他一切,他一面告诉自己带着感恩的心避免爱情,一面又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十四

“荷清,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画廊老板见荷清进门,兴奋地说道。

“谁啊?”天气渐渐凉了,荷清搓搓手掌,翻看着靠在墙边的画。

“石江懿。”

“那是谁?”荷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他更关心眼前正在找的。

“黑老大啊。听说他还是个画商,没想到是真的。”老板像是自言自语。

“老板,我放在这的那幅画呢?”荷清翻了半天也没找着。

“卖了。”

“什么?卖了?怎么可能啊,那幅画没画完啊。”荷清瞪大了眼睛实在不解。

“石江懿指定要了那幅画,开了个高价。我跟他解释了这画是朋友寄放在这的不卖。可他两个手下凶

神恶煞的,我哪敢不卖啊。”

“这简直是强盗!”荷清走到老板跟前伸出手,“钱呢?”

“什么钱?”

“卖画的钱啊。”

老板笑嘻嘻地从柜台把两沓钱放入荷清手中,“两万块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市场价值,以后

有什么作品一定放我这啊。”

荷清看了看手里甸甸的钞票,“搞什么,以为有钱了不起啊!”

画廊老板以为荷清只是嘴上说说反话,

谁知道荷清把钱揣进随身的斜挎包,怒气冲冲地打开店门。

“去哪啊,刚来就走啊?”

“要画去!”

“荷清,你傻啊?有钱不要,更何况石江懿是你惹得起的吗?”

“我管他是谁!”

瑾岸听见门外的嘈杂声,“外面怎么回事?”

“有个小子硬是要见石先生,说是要回他的画。”手下答道。

“胆子不小嘛。”瑾岸笑着推了推眼镜,望着正在低头审账目的石江懿。

“叫他进来。”江懿没有将眼睛移开他手头的工作。

荷清进入房间霎时感受到一种沉闷压抑的滋味,貌似所有的人都警惕地为坐在中间的那个人马首是瞻

“你就是石江懿?我听朋友说你买走了我的画。我很抱歉,那幅画并没有完成,希望你能将它还给我

。这是你付的两万块。”说着荷清将钱摆在石江懿面前的檀木桌上。

见石江懿依旧低着头,看着手中那该死的账目,沉默得令人抓狂。

“喂,我在跟你说话诶!!”荷清气得手撑着桌子,身体压低了逼近石江懿。

旁边的手下迅速地过来压制住荷清将他向后逮。

“你们干什么?我不过是和他说话!”

石江懿缓缓地抬头,将账目递给瑾岸:“没什么问题。”

荷清不敢相信他看见的,在来的路上,他想象着石江懿的样子,应该是个四五十岁,体态发福,一脸

暴发户模样,性情暴躁的粗俗男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却与想象相去甚远。他不仅年轻(二十七八的样

子),而且冷静,稳重,运筹帷幄。石江懿的眼睛漆黑而透亮,时而闪过的光,仿佛藏不住的睿智。

更为让荷清一时失神的不是他俊朗的外表,而是他身上独有的与之身份不相匹配的修养。

“放开他。”石江懿双手合十,睥睨地打量着荷清。王者一般的架势,是荷清从没见过的一种非凡的

气度。

“画我很喜欢,并不打算退还给你。”

石江懿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荷清这样想着。

“如果你想完成它,也可以继续,不过画始终是我的,所以钱你留着。”石江懿讲话步步为营,不留

余地。

十五

“这一看就是子元的画啊,那种色彩流淌的感觉,别人是仿不来的,真美……”

荷清由衷感叹,被石江懿带进收藏室的那一刻,仿佛房间里充满了光束,令人炫目。当代最为著名的

艺术家的作品都聚集在了一起。太美妙了。自己尽然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切。

“没想到你收藏了这么多名家作品。”

“出不出名,我不太在意,收集它们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子元的画我有三幅。买的时候一幅也就六千

,现在被拍卖行炒到七十多万。只要策划得好,出名很容易,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在一天之内成为

国内最知名的青年画家,重要的是,你能否持续拿出你的才华……”

“我明白你的意思,”荷清笑了,他未完成的画就和众多名家作品并排放着,“石江懿,你说你喜欢

我的画,为什么呢,我压根就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这和专业无关。技法只要有悟性够努力都可以登峰造极,而作品本身的格调却是求之不得的。你的

画有着特别的感染力,轻快、自由……”

荷清没有想过自己的画是否拥有什么特质,而石江懿发现了它,这令荷清感到欣喜和激动。不是遇上

了知音,就是碰上了伯乐。

“我喜欢绘画,不,应该说是热爱,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它的向往。我想有一天,我终会离开这里,

去法国,去意大利,去西班牙,见见真正的艺术……只是那之前,我连美术学院也进不了,没有钱,

没有推荐……”

“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石江懿的话让荷清一愣,他做梦都想和同龄的美院学生一起通往纯艺术

的道路。

一张赫然写着自己名字的入学通知书就在荷清眼前晃动。石江懿早就做好安排。

荷清不知道怎样表达此刻内心的激动,这激动包含了惊喜,感动,还有一种对石江懿的特殊的情感,

不是感谢,而是另一种更纯粹的迷恋。

十六

式双手触摸着对方的身体,感受到轻微的颤抖。入秋了,夜晚的风特别凉。式将他抱紧。如果他能属

于自己,那么这一生也就别无他求了。

怀里的人静静闭上眼,“式,你猜这次,江懿可以持续多久的兴致。”

“3个月,我想……”

岸摇摇头,“不,你错了,他给自己养了个准备长期饲养的宠物。他让我去给荷清办了入学的事情。

那么怕麻烦的人,居然……”

“你在嫉妒……”

“呵呵,是啊,我嫉妒。我们从小学认识至今,他也没有像这样在意过我。”

“岸,”式心酸地吻着岸的脖子,“你……明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没办法不管他啊……”瑾岸笑,“因为他情商为负嘛。小学的时候,班上无论男生女生都争着要

和他做朋友,他却一点也不理睬,还当面说他们很烦。哪有这么性情古怪的人啊。偌不是因为我是他

同桌,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和我说上一句话。当我告诉他我的取向,他也只是‘哦’了一声。”

“想象得到江懿的表情……”

“是啊,简直就是没表情。你别看他把老头子的生意管理得井井有条,其实他最痛恨的就是做生意。

老家伙只想把江懿训练成另一个他。你能想象一个人一直强迫自己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情吗?我不能…

…”

“你以为你能守他到什么时候呢?他不是个孩子……”

“现在,我只能尽一切可能地为他做事,直到他不再需要我……”

“岸……”

“怎么啦……”

“我爱你哦。”式将脸紧挨着瑾岸柔软的头发,手绕过他肩膀,让他能以最舒适的姿态枕在手臂上。

“……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岸淡淡地说。

“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式也缓缓闭上眼睛,“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保护你爱的江懿。

“嗯……”岸的声音减弱,逐渐均匀了呼吸。

“睡吧。”

“人看上去多少都像动物,可你不像,你像一株随时都可能随风飘走的植物。”

沙发上的人专注地看着正在作画的荷清。

就在荷清搬来与江懿同住之前,江懿就命人将别墅的阁楼改装成了画室。这里不仅采光好,水直接被

引到楼上,方便清洗画具,而且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花园和远处的田野。完全就是荷清梦寐以求的啊。

“你……你说什么?”荷清不是没听见,不是后知后觉,他确信他听见了,所以不可置信又惊讶:“

你知道吗?毕加索对弗朗索瓦丝也说过类似的话。”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毕加索逼着她发誓一生

一世爱他。

荷清放下画笔,靠坐在那男人旁边,心里念着“但愿你不要像毕加索那样多情……”

石江懿托起荷清那沾满颜料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包围着荷清开始肿胀的手指:“你的手什么

时候冻的?”

“好像从小就这样了,一到入冬,就开始肿的像茄子,还会很痒。”

江懿双手搓着荷清的,产生微不足道的热量。

十七

随着冷空气来袭,北方骤然降温。

这几天没有见到江懿,荷清不免有些失落,一个劲地埋头画画,让自己忘记时间,忘记等待。天色渐

暗,他瑟缩着关上阁楼的窗户,真的好冷。忽而听见木质楼梯吱吱呀呀的声响,满心的欢喜,分辨得

出这脚步声,想必是江懿回来了。

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荷清温柔地笑了,因为江懿啊也冷得呼出白色的雾气。

“外面很冷吧?”荷清接过江懿解下的围巾,隐约闻到一阵悠远的花香。他知道那是女人的气味。对

于江懿这几天住在哪,做了什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嗯,风很大……”江懿抬起荷清的双手,动作轻柔,“郝妈说的方法,你试过吗?”

“这几天都在做啊,用柚子皮擦手,用温水泡手,上药。就算我忘了,郝妈也会督促我做的……只是

效果不太明显啦……”

“还没入秋就该防着了。”说着,江懿从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扁平的礼盒,“打开看看,合不

合适?”

荷清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里面是一双口缘帯有搭扣的驼色半指手套。他良久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受宠若惊。

“试试看。”江懿取出一只,像穿衣服一样,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替荷清穿好。

荷清伸开五指,仔细地端详着质地上好的羊皮手套,刚刚好,不大不小,有种奇妙的感觉。

“艺术家的手最精贵,”江懿一边说一边帮荷清戴上另一只,“我让他们做成半指的,这样画画的时

候就不会影响你手的触感。”

荷清想手套应该是特别定制的,因为完全符合手型。连手指肿胀的情况都考虑到了。真不可思议。不

知道江懿是怎么知道他手掌的尺寸。或许他只是握着他的手,就能测量。江懿有那样的本事。

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口,心脏跳动的有够剧烈,荷清告诉自己,不可以把江懿不经意的温柔当了真。

十八

“郑老板,再喝一杯嘛。”

“啊……呵呵呵呵……我……真喝不了了……”

“郑老板,你这是不给姑娘们面子咯……”

“没有,没有,我……好好好……就一杯……就一杯……”

“您真坏,故意装醉,手往人家裙子里乱钻……”

“哦,呵呵呵呵呵……”

“郑老板,我们的货……”

“好说,好说,呵呵呵呵呵……”

江懿坐在郑老板对面,看着这出酒池肉林的戏,自家的店里,这些姑娘们知道江懿少不了给她们甜头

,可是卖命地为自己干活。

“石老板,您也喝呀。”穿着暴露的女子递上酒来。

“是啊,是啊,看着多没意思。”另一个女孩则是,故作娇羞地看看他,一个劲往怀里靠,手自然地

在江懿身上摸索。

石江懿一口抽掉酒杯里的甘醇。暴露的女子也不甘示弱地挑逗起来。

因为江懿没有对荷清设什么限制,他可以出入任何他想出入的场所。

于是荷清在门口看到这样一番骄奢淫逸。心里打了个疙瘩,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是应酬,他该知

道的,这只是应酬。这仅仅只是江懿生活小小的一个组成。

江懿注意到门口的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荷清仿佛停顿了几秒,那几步是怎么踏出去的,他完全不知道。只是后来,一旁的式小声地惊诧道“

你怎么来了?”他才晃过神。

或许他倒希望这句话是从江懿口中问出的,至少说明江懿不想他看到这样的场景,而事实上,江懿不

觉得有任何不妥,稀松平常地招了招手,像是在唤小猫或是小狗,不需要对它们做任何的交代。

三年,荷清已经习惯了江懿的人情冷漠,他的糜烂的生活。江懿拥抱自己的身体也同样拥抱其它许许

多多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众多的一个,不带有丝毫的特殊性。荷清觉得越来越累了。

“江懿,你回来啦。”忙着准备结业作品,荷清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别墅,两个星期没见着他想见

的人。看见换在门口的皮鞋,他异常开心地上了二楼。

奇怪。卧室的门锁了。

“江懿,你在里面吗?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荷清没听见回应,于是不停地敲门。

“吵什么啊?现在多晚了?江懿刚刚睡着,你不会小点儿声?”开门的陌生女人,拢了拢她散乱的鬈

发。薄薄的真丝睡袍映出她饱满的身体。

她,她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懿呢?他在哪里?荷清不相信他看到的,即使江懿花天酒地,也绝没有带人回这里,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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