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shadow——summer night
summer night  发于:2012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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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问你话诶!”杨希不耐烦了。他觉得石江懿的不可一世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见到他焦躁又恼怒,江倒有种舒坦得想笑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杨希和荷清有

着某些重叠。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荷清时,他也不满地说过“我在问你话诶”。

“喂,我在跟你说话诶!荷清现在在哪?”对石江懿大声说话的勇气,杨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

一直很怕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人,现在却敢对他表现出自己的愤怒。荷清的事已经折磨得他顾忌不了其

他。

江懿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不打算回别墅了。那里有郝妈照顾,江很放心。

见他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杨希真是要跳起来打人了,刚想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就听见江“回酒店”的指令。

随后侧过头冷冷地看着杨希。

“……”杨希惊愕得不敢做声。又是一阵发寒的感觉。仿佛将人冻结,不能动弹。

“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哪么?”江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杨希不再说话,也没有人说话。车里令人窒息的冷空气,让他十分难受。

杨希拘束地坐着,像手术室外等候结果的家属。忐忑不已。却也只能是等。

踏进曾经来过一次的酒店房间。杨希对格局还是很有印象。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总是更深刻。

“荷清,荷清……你在哪?”杨希着急地喊,明知道不会有回音。客厅没有,卧室也没有。

杨希傻了眼。荷清不在这儿。

“荷清呢?你把他藏在哪了?”小个子的杨希拽着石江懿的衣领质问。眼中充满杀气。

石江懿睥睨,轻而易举地拿掉杨希的手。

“我有说他在这儿么?”

“你。你觉得耍我很好玩么?”

“啊,是还不错。”

杨希虽然料到自己是被耍了,可当江懿亲口说出来还是受了打击。

“为什么?”杨希攒紧拳头,直直地盯着石江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讨厌我?”

“‘为什么’?哈哈哈……”江懿突然大笑起来,“你说为什么?”

“……”杨希惊愕地不知道说什么。

“是谁让荷清受重伤的?是谁让他昏迷的?是谁让他像个活死人?……”咄咄逼人的连珠炮弹式发问

。随着那种责难的语气,那种爆发的盛怒,那种压迫性不断增强的威势,杨希措手不及地一步步向后

退,直至抵到冰冷的墙壁。

杨希头脑一片空白。找不到话为自己辩解,也不需要辩解。是他啊。是他让荷清变成这样的。他一直

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罪人。

断断续续的话语,和记忆的残片萦绕在他脑海。不愿意回想的情景,又从黑暗里涌现,发出血液咕噜

咕噜流动的声音。

他捂住耳朵,却听见荷清在说话。

“杨希,你开的太快了

“慢一点

“杨希,右边,右边啊”

竟然让自己的宠物变成那样,不可饶恕。石江懿恨的牙痒。第一次之所以放过他,是觉得那样太便宜

他了。慢慢地玩死他会比较过瘾。

突然温热的苦涩蹿进杨希口腔,将他拉回现实。是石江懿粗暴的吻。手掌固定住杨希的脖子。唇舌攻

城略地般迅速侵占了他的唇齿。夺走了他所有的空隙。一个屈辱的强吻。

“住……住手……”杨希被堵截得无法呼吸,像溺水的孩子,拼命地扑腾。可丝毫不起作用,只引得

江懿越吻越深。

杨希用最后一点力气反抗江懿,咬破了他的嘴唇。

“嘶——”石江懿随即放开杨希。用手背擦掉那血腥的鲜红。

血液独有的腥味在房间里扩散,杨希再次警觉到一股肃杀的紧张感。

石江懿变了脸色,比愤怒更可怕的表情。凌烈的目光,冷酷的笑。像是弱小猎物反抗的挑衅更激起了

野兽的欲望。

“你到底要怎样?”

杨希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啊。我忘了。你杨希可是价码高的很。但只要付了钱,谁都可以吧。”江懿故作疑问的姿态。说出

攻击人的尖刻话语。他很享受这种践踏人的快感。

“……”

杨希以为自己那种可笑的自尊心和羞耻心早就没有了,可是这恶意的刺耳的话来得太无防备。他不知

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永远显得弱势。仿佛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他觉得如果这时候他逃避掉,

就真的称了那个人的意。

“嗯,没错。可是除你以外。”杨希生冷地甩下话,不甘示弱。

“有钱赚都不要么?”

“我是喜欢钱,为了钱可以出来卖。但是你的脏钱我可不敢要。”杨希并不想对一个陌生人说,他不

是喜欢钱,而是需要钱。因为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早就逃之夭夭。一直以来,是杨希个人在承担荷清昂

贵的医药费和住院费。阿杰他们虽说要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但杨希拒绝了。别人只看到乐队光鲜的一

面,却不知道其中的艰难。这不是个挣钱的行当。常常是到处赶场,还晃不到钱。兄弟们凭着信念坚

持到现在,实在是都不容易。搞音乐的日子并不好混。所以杨希拒绝了,不能给他们增加负担。他对

他们说这个祸是自己闯的,得自己负责。

“‘脏钱’?哈哈。‘脏’这个字眼用在你自己身上倒是正好。”石江懿耻笑着。

“我是‘脏’。那么还请你不要纠缠我这个‘脏人’。”杨希决然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时急着筹手术费,杨希迫不得已的用了赚钱最快的方法。下贱的事情能换回一条命。他什么都不在

乎了,只要荷清能好起来。他所做的一切叫人鄙夷的事,都不要紧了。他不在乎。

手刚扭动门把手,却听见

“你不想见荷清?”石江懿一语说中杨希的要害。

杨希停下动作,低着头沉默了一会。

“可你并不会告诉我他在哪。”杨希也不是傻子。清楚石江懿在下套。在与荷清有关的事情上,他需

要冷静。江懿就是看到了自己的软肋,才会吃定自己。

“如果我说只要你顺我意,我就让你见他呢?啊。你是没有选择的呢。”江懿仿佛掌握了所有筹码,

“不为你的朋友想想么?这一片的夜店基本上都有我的份,特别是那家COLD BLUE。想想都觉得可怜

哦,以后他们被封杀,要怎么办呢?会饿死的……啧啧啧……”

“你!”杨希愤恨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到江懿面前,用充满怒火的眼直直地盯着他。他看见江懿

脸上得意的笑。那让人憎恶的表情。

“你不就是要这个么?”说着,杨希扯起自己的衬衣,一颗颗解开扣子。坦露出他明显的锁骨和诱人

的蜜色肌肤。

“你和他做过了么?”江懿讪笑,“为了见他什么都愿意?”

杨希听出了他尖刻的嘲讽。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可以羞辱我,但绝不要侮辱荷清!”杨希的愤怒喷薄而出。

石江懿吃了一惊。

侮辱。哈哈,可笑。荷清还有什么贞洁……

石江懿想大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漏掉一拍的感觉是什么……自己的残酷面具快要承载不下这种感觉了。杨希的话像一把刀插在石江

懿心上。

自己这是怎么了。石江懿觉得心里的难受像火烧。是出于嫉妒么?还是出于怀恨?是因为眼前这个孩

子填补了自己不在荷清身边的两年空白?还是因为他自己和荷清是“那样的关系”——最差劲的关系

,而这孩子不是?仿佛相比之下,杨希和荷清的关系要优越,要圣洁一般。石江懿痛恨这种美好。在

他眼里一切都应该是丑恶的,世俗的。他见不得杨希的凌然。他想要粉碎它,毁灭它。

是什么让杨希即使糟践自己也要袒护荷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自己跟荷清又算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是主仆,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有的只是身体上的联系。他

不知道维系在一起的微妙情感是什么,他不承认那是爱,因为他从不相信爱。两年来,他一直想质问

荷清为什么要离开。他也一直质问自己为什么唯独对荷清这么执着。他石江懿身边向来不缺人。有什

么是非谁不可的理由。

看着眼前的杨希,如此凌然,越发让自己莫名的气恼。想要蹂躏杨希,践踏他,摧毁他。直到他变成

没有一点自尊的污秽。

混账。

石江懿忽然感到头痛不已。每一丝神经仿佛都开始剧烈抽痛起来,让自己浑然没了气力。他扶着额,

缓缓远离杨希,跌坐在沙发上。

多少次了?自从荷清离开后,石江懿总是时不时的头痛。瑾岸说这是心病。因为江懿再一次感觉到自

己被狠狠地抛弃了。所以他恨,他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冷酷,才不会觉得痛。然而很多时候那只是自欺

欺人。因为石江懿的心里早就缺失了某一部分。

杨希看着和着酒吞下药片的石江懿,扶着头闭起眼,眉头由于疼痛紧紧地拧在一起。这是怎么了?

房间里一度恢复了平静,回荡着石江懿沉重的呼吸。

杨希有些搞不清状况,但他看见了不一样的石江懿。仿佛他原本就是脆弱的。

“明天……去见荷清。他现在……在市郊的……别墅里。”

沉默了许久,是石江懿口中艰难挤出的微弱字句。

杨希被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搞得晕头转向。该不该相信他,搞不好又是一场无赖的游戏。但是此刻的

石江懿,看上去的确很痛苦。

“你……滚吧……”石江懿始终合着眼没有看杨希。

“你是笨蛋么?这么大的人一点常识也没有么?”杨希很火大地冲着他吼。

“怎么能用酒吞药呢?既然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休息。与其现在耍我,不如多关心下自己。”

“……”

这小子搞什么,完全不明白。石江懿对杨希突然的责骂感到诧异。

只是一时聒噪的声音让江懿烦躁,却又头痛得要炸开似的,发不出声音叫杨希离开。

杨希想不能放着这样的石江懿不管,他尝试拽起石江懿,但由于他身材高大,瘦小的自己根本办不到

“喂,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要我送你去医院么?”

“……”石江懿还是坐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

“那至少去床上躺着,睡一下比较好。”杨希再次尝试着拉他起来,而江懿也似乎配合了。

杨希搀着石江懿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刚离开一会去倒了一杯温水,再回到卧室时,看见石江懿伸

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什么。

“在找什么?”杨希放下水杯,问道。

“……药……第一格……抽屉……”江懿发出含混的声音。

“我知道了,”杨希抽开床头柜第一格抽屉,里面有一些文件,单据,不过药瓶倒是很显眼地放在面

上,看来这个是他经常服用的。

“佐匹克隆片,这个,这个是安眠药。”杨希很清楚这种药的药性。以前荷清为了配合着戒掉毒瘾,

也曾依赖过这种安眠药。佐匹克隆虽然是比较安全的药物,但是长期使用会出现呕吐,痉挛,焦虑,

精神错乱的不良反应。那时候,荷清总是作噩梦,有时还会全身抽搐。杨希看不下去,叫他停止服用

后,情况才好了一些。

“你一直都在依赖安眠药么?”

“……给……给我……”石江懿望向杨希时,眼睛已经迷蒙没有焦点,额头上满是冷汗,沾湿了前额

的头发,脸上也没了血色。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那么就算是默认了。头痛的时候,如果快速进入睡眠状态,便会得到缓解。所以

服用安眠药也未尝不可。只是杨希没想到石江懿会是这样。一个依靠安眠药的男人。

一手托起江懿的头,一手将药片送到他嘴里,并喂了些温水。石江懿吞下,咳了两声,弓着背卷进被

子。

杨希怕他着凉又为他攒好被褥,才轻轻走出卧室。想离开又不放心。要不是因为想要见到荷清,杨希

真不想和石江懿有什么瓜葛。但想到今天他这个状态,放着病人不管,总是不太人道,于是决定还是

留下吧。

他瑟缩着身子侧躺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冷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袒露着胸脯。一颗颗地扣上扣子,

杨希轻笑,石江懿是个怪人。

嘭——,哐当,哐当。

阿杰一赶到厨房便闻到呛人的油烟,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灶台上油和着水还在四

处喷溅,墙壁上粘着炸开的鸡蛋花,锅碗瓢盆的散落在地上,砧板上被剁碎的东西已经分辨不出是什

么的尸体。

“喂,我说你他妈一大早的,在厨房玩爆炸?”刚才恐怖的声响,再加上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阿杰

都要神经衰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嘛。”葱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看来是烫伤了。

“哎。你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快,给我看看,烫到哪了?”

阿杰托起葱的右手,果然上面有一大块油渍,皮肤已经红了。

“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葱摇摇头,像个知道犯了错的小孩。

“笨蛋,过来。”说着,阿杰拧开一点水龙头,将葱的手轻轻托到细细的水流下冲洗。

“嘶——”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突然让那块脆弱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水,还是会有些疼。

“疼么?哎。疼也活该。这只能怪你太笨啦。”

照平常的做法,葱一定会很不服气地反驳。但今天阿杰虽嘴上不饶人,语气却异常温柔。连那细微地

皱眉也仿佛是因为担心。

阿杰细心地帮他擦干手背,涂上烫伤膏。葱看着这样的他,竟有些出神。如果他能一直对自己这么温

柔就好了。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话说你做什么了,怎么会爆炸的?”

“我想炸荷包蛋的,结果油锅着火了……”

“所以呢?”

“我,我一看到那火势就吓呆了,想着要灭火……”

“所以你就往油锅里泼了一盆水?”阿杰以葱的思维推断着,自己都有些瞠目结舌。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天啊。”阿杰揉揉额头,安抚自己脆弱的神经,“那不爆炸才怪!”

葱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就像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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