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了。”一时间,保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道,转身离开了承祜的房间。
关门的声音响起,承祜愣愣的看着烛火发呆,一种难言的愁绪漫上心头。
“真的要长大了。”他自言自语道,带着茫然和萧瑟。
这厢怅然弥漫,那厢却是暧昧火辣。
太子寝室内早就点上了有催情作用的熏香,昏黄朦胧的烛光平添暧昧,沐浴好的只着薄薄单衣的太子爷坐在床上,仰头看着杏黄的帐幔,脑海中回响起刚刚宦官们的嘱咐,只需要按照图中所教,侍寝之人会慢慢引导,无需忧心。
是不是哥哥也经历过这些……保成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一句话,心中的旖旎一下去就消去了八成,皱起了眉头。
“太子殿下,宫女墨兰带到。”小柱子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保成稳住声音道,其实心中还是无比紧张。
“参见太子殿下。”娇媚的女音带着妩媚,光听就让人有种酥麻的感觉。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相貌,身上用青色丝绸披风包裹着,隐约可见火辣的曲线。
“抬起头来。”
“是。”
墨兰缓缓抬头,只见粉面桃腮,姿容艳丽,眼角一颗泪痣风流妖娆,凤目上挑勾魂,眼波流转间魅惑无双,是最容易挑起男人冲动的长相。
只是保成看着那双勾魂凤目,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一双如水般清澈的杏眸,一双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美丽的眼睛。
喝,他在乱想什么啊!!他甩了甩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散。
“爷,天色已晚,安歇吧。”墨兰聪明的没有对太子的怪异举动提出疑问,她明白自己这种年长的宫女是什么一个身份。
“嗯。”保成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墨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慢条斯理的把披风的带子解开,丝质的料子从莹白如玉的滑腻肌肤滑下,她底下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完全不同于男性的身体就这样赤条条的现于眼前,给予保成最直观的感官刺激,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几天前看到的春宫图画面。
墨兰风情万种的走向他,白皙柔软的手挑逗般抚上他的胸膛,十二岁的少年骨架仍然纤细,可是多年练习骑射却让身上有着结实的肌肉,并不如外表看的单薄。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融,天道正理。情动欲生,身心俱欢。”墨兰的声音染上情欲,呵气如兰的在少年的身上点火,握起他的手引导般教他如何认识体会男女构造上的不同。
喘息声,低吟声渐渐响起,正在情欲最盛之时,她纤手一勾,艳红的香唇就要印上少年的薄唇,只是本已弥漫情欲眼神渐迷的少年突然出现了几分清明,下意识的就偏头躲了过去。
墨兰心下有些讶异,却没有停下动作,顺势咬上他的耳垂,软舌轻舔,极尽挑逗之能事。
“刚刚……你想做什么?”少年为自己无意识的偏头动作产生了不解,喘息着问道。
“爷,这……四唇相贴……舌齿交缠最是能挑动情欲……欢爱之中……也能更加欢愉……嗯啊……”娇喘轻吟地回答着,让人听之欲羞。
“和谁……都能欢愉?”他想到他刚刚回避之时脑海中闪过的人脸,心中有着细微的惊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那……就要看爷您是否……啊……心中有人了……”
“有又如何……无又如何……”
“有的话……便是和那人能百般欢愉……若无……便何人都可……嗯……只这其中却是有差别的……”
“有何差别……”
“差别在于……与心系之人肌肤相亲……其中欢愉……旁人却是无法比拟的……”
保成心中一震,年轻的身体终究是抵挡不住欲望的冲击,身下一松,毫无保留的发泄了出来。
26.惊惶
这个“初夜”算是度过完美的第一波,按照墨兰的设想,初尝禁果的少年是会忍不住再来一次的,所以当太子爷以手覆面仰躺到她身边喘息着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想伸手过去再撩拨一番,却没想到居然被一手挥开。
“你退下吧。”保成的声音平静,若非仍旧带着细微的喘息,只怕只听声音不会想到他刚经历了一场男女欢愉。
“爷?”墨兰惊讶道,旋即一惊,脸色一白,连忙匍匐跪在床脚,颤声道,“可是奴婢伺候不周?太子殿下饶命。”
“伺候得可以,不要让孤重复一句话三遍,退下。”略微带着狠厉的声音显示出主人的烦躁。
像墨兰这类宫女皆是很有眼色之辈,她清楚的知道皇阿哥们对于自己第一个女人通常并不眷恋,而且事后也不召幸和宠爱,或许是因为这些宫女让他们汗颜,他们会想起这初试之夜的慌张和青涩,这对于一向骄傲的皇子们来说的确不算是好的回忆。
听出太子的声音中并没有杀意,墨兰松了一口气,反正今天晚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皇帝和太皇太后那自有赏赐,她可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爬上太子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话本里面才会出现的故事,在紫禁城生活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天真之辈。
寝室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的太子爷,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情欲的味道,证明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突然,保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额上一片冷汗,俊秀的脸上带着惊惶。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他喃喃自语,想到刚刚情欲最浓之时脑海中出现的人脸,他忍不住用力的一拍额头,似乎想把自己打醒。
“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能在那个的时候想……真是太龌龊了……”不断的揉着眉心想抚平心中的慌乱,只是却没有任何效果,身上的粘腻和床上的狼藉,加上空气中的味道让他越加烦躁。
翻身下床,他大吼道:“小柱子,给爷滚进来。”
“奴才在,太子爷有何吩咐?”自从墨兰走后,小柱子就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所以一听见保成的声音他就立刻走了进来。
“爷要沐浴,还有,把房间整理一下,快!”
“嗻。”小柱子应了一声,先起来快速拿起干净的单衣披到保成还赤裸的身上,然后极有效率的叫人进来收拾。
“小柱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刚到寅时(3:00—5:00)。”小柱子小心翼翼的道,身为大阿哥钦点的,在太子爷身边多年的贴身小太监,他对自家爷的性子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看他现在一脸平静的表情,小柱子知道这位爷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这是最难伺候的时候,一有什么不如其意,小命就有危险了,“爷,热水准备好了。”
太子爷点了点头,向专门沐浴的房间走去,里面放着早已灌满热水的宽大浴桶。
当热水包围全身的时候,一切的疲劳和烦躁似乎都消失无踪,小柱子看着太子渐渐柔和下来的脸色,松了口气。
“都退下吧。不用伺候。”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会。
“是,奴才告退。”
仰头靠在浴桶边上,他闭上眼,算不上是回味刚刚的一切,只能说是学到新知识般把刚刚的事情过一遍,身体并没有因为记忆中的过滤而兴起反应,一点不像是初尝禁果的血气方刚的少年。
突然的,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睁开眼睛,眼底是明显的不悦。
哥哥应该也经历过这些吧,是什么时候?八岁之前他们一直同塌而眠,八岁之后……他怎么没有一点印象?难道是……康熙二十一年他随同皇阿玛去视察的那一个月?
嗯……当时的哥哥十三岁……时间上来说很吻合。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自打出生以来,哥哥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和哥哥来得更亲密,但是今晚上,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密。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融,天道正理……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不是吗?”他呢喃着宫女墨兰刚开始时说过的话,眼神迷茫。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血缘上最相近的存在,可惜,再如何都是替代不了女人的位置的。
他们终究会各自成亲生子,生命中重要的人会慢慢增加,彼此再也不是对方的唯一。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一声,他本就是霸道偏执的性子,只是因为那个温润的哥哥一直在身边才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现在,一想到自己将不会再是那个人心中唯一重要的存在,他只觉心头一阵火起。
渐渐变凉的水却没有办法抚平焦躁的心情,唰的一声就从水里站了起来,表情透着超龄的冷厉。
当小柱子进门来伺候穿衣时看见太子爷这表情,心里就知道坏了。这位爷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啊,这宫女墨兰伺候的到底是多不好啊?居然能把太子爷惹成这样?估计在这紫禁城呆不了多久了。
寝室早已经收拾好,干净清爽的看不出一丝男欢女爱的痕迹。
保成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整齐的床铺,脑海中想的却是哥哥是不是曾经也和某个教导人事的宫女在床上云雨……那时候的表情又会是……怎样的?
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胸中的狠厉之气就越盛,表情也就越狰狞。
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过?不是从小到大有什么他都会和自己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
突然有种伤心委屈涌上心头,像是被背叛被离弃的感觉。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承祜的房间,一把扑到被惊醒的承祜身上。
“保成?”因莫名惆怅而刚躺下没多久的承祜,惊讶的看着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保成,疑惑的道。
不过还没等太子爷开口,被他突然之举吓到的尾随而来的小柱子,连忙跪在地上请罪来。
承祜皱了皱眉,想起来却被身上人压得死死的,十二岁的少年脸上仍然带着稚气,可是身量已足,多年的骑射练习让他拥有了不输于成年男子的力气,又岂是长年病弱的承祜所能抵抗的。
无奈的他只好转脸对着小柱子道:“退下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是。”小柱子头压得更低,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保成,发生什么事情了?”承祜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原本满肚子话要说的保成却突然怔怔的看着被压在身下的承祜。
因着前世圈禁的关系,承祜对于黑暗有着厌恶的不安感,和保成一起睡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但自从两人不再同塌而眠开始,他便总要在房内留一盏灯,只是宫中规矩,戊时过后除了慈和宫和乾清宫外其他宫殿不得掌灯,他在睡眠不足好几天后,康熙这个轻微儿控很大手笔的赏赐了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也让他能稍微安心睡觉了。
夜明珠柔和的珍珠色光线映照在承祜的脸上,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发精致的五官在此时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明亮的眸,浅色的唇,细长的眉,这张明明看了十几年的脸,突然之间让他觉得无比的诱惑,身体甚至涌现出一种冲动,那是他不久前才弄懂的——欲望。
“保成?你怎么了?”承祜看着突然从自己身上下来,表情一脸惊吓的保成,不禁连忙坐起来,着急的问道。
保成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
欲……欲望?他对哥哥起了……男女之间才能有的那种欲望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有?怎么可以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他们……他们是亲兄弟,而且同为男子……怎么……他怎么会?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不要吓我啊。”承祜伸手握住他的肩,也不敢用力摇,只能满眼担心,一叠声叫唤道。
“哥哥,我……”他回过神,突然有点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我没事。”
他能说什么?如果哥哥知道自己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怕是要……厌恶他了吧?想到这,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承祜静静的看着他,多久了,这个孩子渐渐的长大,越来越沉稳,多久不曾见到他如此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了?
叹了口气,缓缓的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背,一如小时候安抚梦魇了的他。
“侍寝的人伺候得不好?”承祜只能将他今晚的失常归咎为……嗯,从男孩转变为男人所引起的心理落差的不适应?
不对啊,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就像是本能一样?这孩子……不会身体有问题吧?承祜想到这种可能,脸色不由一变。
“没有。”保成紧紧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闷闷道,“哥哥……你是不是也……经历过……”稍微平静下来,他才想起自己跑过来的原因。
承祜愣了愣,有点失笑道:“怎么?想向你哥哥取经啊?这种事情谁都要走一遭的。第一次要是……不太顺畅,没什么的,不要介意。”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保成执意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承祜沉默了,这孩子难道第一次真挫了?所以想从他这个哥哥身上找回点面子还是共同感?不是吧?他记得“自己”在这方面没那么没有领悟力啊!
不行,第一次呢是很重要的,要是留下后世说的什么心理阴影就麻烦了。
承祜心里斟酌了一番,才缓缓道:“保成啊,你还真问错人了,你哥哥我……还没试过这事呢。”这孩子知道自己还没那啥啥啥,没有对比性应该就不会觉得沮丧了吧?这种事情,慢慢练习就好了。他不是还小么~~~
保成猛的一抬头,把承祜吓了一跳。
“你骗人,你都十七岁了。”他难以置信的道。
难得的承祜觉得羞愤了,小子,爷经验丰富着呢!!你小瞧不起人了!!!可惜他只敢在心中大吼,小孩子不能打击,要鼓励教学……他容易嘛他!!
“我……我不是身体不太好,太医建议十八岁后才懂人事。”承祜有点尴尬的道,在皇家,十七岁还是处的确是个奇迹……
“噗……呵呵……”保成愣了一会,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尽散,搂着承祜笑着跌回床上。
承祜看着他愉悦的笑容,心中还是有点小郁闷,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能笑出来就代表过去,这样就好。
笑着笑着,保成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只见眉目清朗,嘴角带笑,真真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味道,承祜倒是呆了一会。
十二三岁的少年,最是温润娇俏的年纪,最适合调教……喝,你想什么?这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以为是以前那些能让你恣意玩弄的人啊?你龌龊不龌龊!!!承祜连忙收回目光,直直瞪着头顶的帐幔,心底狠狠的骂着自己,难道说这是属于处男的丰富联想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