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抹不肯释怀的哀伤。
霍斯得扳起尖削小巧的下巴,凑近自己的唇:“可以吻你吗?我的小美人。”
“我是替代品吗?”李沐然问。
“不是。”霍斯得很肯定的回答。
“可以。”
李沐然闭上眼睛,承接唇上再一次的心动。一个吻而已,又不要求他给予自己爱情之类的东西,只要
不是替代品就足够了。
躺在床上,李沐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迷惑,尽而违反自己的原则,让狼一样的男人睡在身边。翻身
侧卧,看到男人英俊的脸庞,幻想着丝丝哥哥成年之后的样子。困倦的眼睛看到重叠的影像,面前英
俊的面孔与记忆中胖乎乎的稚气脸庞,仿若出自同一个人。
忍不住伸手抚上英挺的浓眉,不再深邃的眼睑,挺直的鼻,如雕刻般的唇……如果你就是丝丝哥哥该
多好啊。李沐然在心里轻轻说,手也变成轻轻柔柔的。
“小美人,你在勾引我吗?”
NO.5
按住脸颊上的手,霍斯得眉开眼笑地盯着羞红脸的小美人,初醒的干哑嗓音沉稳而诱惑,说出不着边
际的话:“如果你爱上我,就会变得很悲惨。不要爱上我,好吗?”
“真是臭美!”李沐然白一眼自恋自大的家伙,一改冰冷的表情,眯起眼睛嘟起诱人的粉唇,调笑:
“大野狼,你来晚了。本鲜花早已心有所属。”
“你?”霍斯得没想过这种情况。甚至他有些酸酸的,在意起那个拥有鲜花的人。“你有女朋友?”
“是男朋友。”李沐然笑,翻身压在男人身上,俯视着他变化无穷的表情。咯咯地轻笑,扳过下巴在
唇角印下一吻:“你都能有小爱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有男朋友?”
“公平?”霍斯得体会着那句理由,恍然更加迷惑不解:“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吧。”李沐然翻身下床,走到桌边拿起一个信封:“这是我给你的房租钱。”
“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霍斯得没有接,坐起来反将小美人拉到怀里,暧昧地说:“你每天早晚
各吻我一次,就当是房租啦。”
“就这么简单?”李沐然挑起漂亮的眉尾,细长如新月般美好。思忖半分,愉悦地点头:“好吧。那
就早晚各赏你一个热情的吻。”
“好啊。”霍斯得像偷了腥的猫咪,急切地舔舔嘴巴,瞪圆眼睛期待地扫视两片诱人的唇瓣:“小美
人,现在就赏一个吧。”
李沐然不忸怩,捧住男人的脸,送上自己粉嫩的唇,也如愿弥补一晚的失落与忧伤。这吻,至少目前
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足矣。
二十五年后归国的第一个清晨,鸟鸣莺歌,鸽子成群在屋顶飞过,还有楼下小贩叫卖的声音,邻居间
道早安的声音……伸展双臂,打开窗子,李沐然闭上眼睛嗅闻着清晨的淡淡草香和露珠的湿润气息。
“早啊,小美人。”霍斯得一边擦干滴水的湿发,一面走到窗边,单手勾过纤细的腰,头也歪过去找
到两片柔软。
李沐然闭上眼睛享受清晨的第一个温情,幻想着未来的日子里也同样享受幸福。
“小美人,还想我继续吗?”霍斯得诱人的声线迷蒙了他,不知为何竟点头允许。“呵,我的小美人
,真可爱呢。”低头咬在颈侧,那是他畅想一夜的柔嫩。
“喂,你属狗的,咬我干嘛。”李沐然抖了一个机灵,粗喘着气推开得寸进尺的男人。“大野狼,你
过分了啊。”
“好,我道歉。”霍斯得微笑着举起双手,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歪歪头,逗弄:“还满意我的认错
态度吗?”
李沐然玩心大起,背着手绕了一圈,视线故意上下打量,佯装满意地点点头:“嗯,还不错。”
“呵——”迅速勾过纤细小腰,霍斯得顺利偷得一吻,占尽便宜地说:“原来这么容易就原谅我啦。
”万分后悔地扁扁嘴:“真可惜刚才没有再更进一层。”
一记脑壳敲在男人额头,李沐然忿忿着斥喝:“大野狼,你给我清醒一点儿。”
“是,我的小美人。”霍斯得哪管得额头疼,色心又起,迅雷不及掩耳地又偷得一吻。笑嘻嘻着跑开
:“哈哈,抓不到,抓不到。”
李沐然恢复冷若冰霜的表情,看着消失在房门口的男人。这场景好熟悉,曾经丝丝哥哥也是这样逗弄
自己的。好可惜,他不是丝丝哥哥。
穿戴整齐,霍斯得再次走进小美人的房间。看到站在窗边目光呆滞的他,洒落进来的阳光为他镀上一
层金色的光环,仿若他不曾沾染尘世的污浊。
“要上班?”李沐然率先发现门口的他,轻声问:“不吃早餐吗?”
霍斯得悄声走进,拿过一条领带:“帮我。”
熟练的打着领带结,李沐然喜欢两人的身高比例。他只比自己高半头,接吻时很合适,现在抬手打领
结也非常适中。如果他是丝丝哥哥,就更完美了。可惜,他不是。
“在想什么?”霍斯得发觉小美人的眼眸中闪着不专心,关心的问:“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没有睡
好?”
打开欲抚上额头的狼爪子,李沐然冷冷地说:“在想事情。”
“想他吗?”霍斯得满心酸味,可是自己没有理由命令他不去想那个家伙,毕竟人家才是正牌男朋友
。
李沐然抬眼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半晌才说:“刚才你逗我的时候,让我想他了。”
“哦。是吗。”霍斯得兴致缺缺的凉薄一句,立即改话题,说:“我中午不回来。但是你一定要乖乖
吃饭,不然会生病的。”
“好。”
“下午的时候会有一个朋友来取重要的文件,你放他进来就好。”
“好。”
“他叫柏凯泽,是我的朋友。”
“昨天那位先生的表哥?”
李沐然想起昨天有在他们口中听过“凯泽”的名字。
“对,就是他。”霍斯得低头看着已经打出漂亮菱形结的领带,心里暖暖的,微笑:“你真像我的妻
子。”
“能给你这种感觉,很不幸!”李沐然冷淡地说,转身拿衣服往外走:“记住,我的性别是男。”
“记住了,呵呵。”
霍斯得低头掩着笑,看来自己说话时要特别注意用词,免得再被小蜜蜂狠狠刺伤。
大野狼已经离开快一个小时,李沐然仍然倒在沙发里无法回神,满脑子都是大野狼出门前强拉着自己
非要一个法式吻别。虽然只认识了26个小时,可是两人接吻的次数几乎多到两只手才数得完。
叮咚~~
纯中国式的门铃拉回李沐然的思绪。不是下午才来取吗?难道是收水电煤气费的?
踢踏着走去开门,李沐然看着站在门外同样呆滞了目光的男人。一席剪裁适中的三件套西装把健美的
身材突现更加英俊,冷静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自己。英挺的眉,直直的鼻梁,健康的唇,搭配一张
英俊不凡的脸庞……这男人与大野狼平分秋色,各有俊雅不凡的独特。只是他的外表太冷,像一块从
北冰洋海底打捞上来的千年寒冰。连视线都足以冻伤对方的心。
“你好,请问你是柏凯泽先生吗?”李沐然轻声询问。
“是。”柏凯泽回答,欲走进房子却因为面前有障碍而不得不站在原地。谦恭有礼但语气冰冷的询问
:“我能进去吗?”
“哦,当然。”羞窘地退后一步,李沐然为自己的失神而脸红。这男人比自己还冷,真是天外有天。
柏凯泽很意外这位美男会在霍斯得的公寓,难道他们相认了?可是以霍斯得的性格,一旦相认就连一
分钟都忍不住要天下大白。看来他们还蒙在鼓里,他还是谨慎说话比较妥当。
来客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李沐然端来杯温水放在他面前,不禁皱眉躲避那审查似的目光。
“你请喝水吧。”
“谢谢。”柏凯泽看了下茶几上的玻璃杯,温和了声线问:“你是他的室友吗?”
“不。”李沐然端坐在对面,虽然不喜欢男人的质问,但是他还是隐忍了愠气,冷冷地回答:“我是
他在大街上捡回来的。”
“刚从国外回来?”柏凯泽佯装猜测的问。
“太平洋西岸。”李沐然答,站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丢回一句:“文件在书房,你自己动手拿吧。
”
“好的。”
见美男进了房间,柏凯泽暗松一口气。原来霍斯得不知道,这美男人也不知道,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
西。他恶劣的期待着真相大白的一天,不知道这天大的玩笑会演变成什么鬼样子。
从书房走出来,柏凯泽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放缓步子走过去,冷傲的侧脸,灵动的大眼睛,小
巧的鼻,粉嫩的唇……这就是霍斯得魂牵梦萦了二十五年的小爱人吗?
“你在看什么?”李沐然直沉回头,看到男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走过去解下围裙,在一步处停下
:“你拿好文件就回去吧。”
“丝丝哥哥找到了吗?”柏凯泽平静地问,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开口,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李沐然身形一滞,这人知道丝丝哥哥?他到底是什么人?重新打量面前的男人,英俊不凡的外表,书
卷气息的品行。犹豫且试探地问:“你认识丝丝哥哥?”
“对,我认识他。”不知为什么,柏凯泽想到一个有趣的恶作剧。随即勾动唇角,一抹浅浅的奸笑,
从容不迫地说:“你回来是为了他吗?”
“是的。”李沐然坦白:“我是为了他才回来的。你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你一定要找到他吗?”柏凯泽温和的笑,隐藏在眼中的冷漠也变得不那么强烈。“我能知道为什么
吗?”
“如果我说我爱他,你觉得呢?”李沐然知道要想从这种人嘴里套出实话,就必须先坦白自己。
柏凯泽满意地点点头,多加赞赏:“这个理由还不错,最起码能让我的心松动了一角。”
“一角?”李沐然不甚满意。
柏凯泽喜欢美男皱起秀眉的表情,寒冰的脸庞,忧郁的瞳眸,还有因为不满而抿紧的粉唇。故意挑衅
地说:“该不会你天真的认为只凭三个字就能令我心悦臣服,实话实说吧?”
“你想要什么?”李沐然有些沉不住气,只要遇到关于丝丝哥哥的事情,他都不能冷静自持。“还是
,你想要我?”微眯起眼睛,他看到男人脸色一瞬间的尴尬。
柏凯泽低头轻咳,心想霍斯得的小爱人真顽劣。不过,逗逗他还是可以的。抬起头,他起身到美男面
前,不失温柔的挑逗:“小沐沐,如果我告诉你有关他的近况,你要怎么谢我呢?”
之前如果李沐然觉得这个男人不过是在“色行”“开玩笑”,那么当他听到“小沐沐”这个称呼之后
,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瓦解。一道惊雷响彻耳蜗,他呆滞了目光盯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脸。
“你叫我什么?”
“小沐沐?”柏凯泽淘气地放柔语气,又说:“沐沐宝宝?”
“你、你……”李沐然傻了,难道这男人就是……不可能。迅速抓住男人的衣领,焦急而愤怒地吼出
来:“你到底是谁?”
“小沐沐,冲动是魔鬼。乖,放手,放手。”柏凯泽终于明白爱情中的人类智商为零是对滴。按下羞
忿红着脸的美男,柔声安慰:“小沐沐,原来你还没有见到他呀。”
“他在哪里?”
好凌厉的目光,柏凯泽若无其事地拍拍肚皮:“我饿了。”
“然后呢?”李沐然恢复冷静,脑袋里不停猜测着这男人到底是不是丝丝哥哥。可是他的名字不叫霍
斯得,难道改名字了?
柏凯泽一眼看出美男的心理,笑说:“我不是你的丝丝哥哥。他还是叫霍斯得,从没改过名字。”
“吃饭吧。看在你认识他的情分上。”李沐然泄气了,他就知道这男人打定主意耍赖。
“那我是该谢你?还是该谢他?”柏凯泽笑问,他觉得霍斯得一直等这个人出现,值得。
李沐然走到一半站定,回身挑眉问:“你敢骗我,就死定了。”
“那我还真想知道‘死定了’会是什么样的惨状。”
“你会看到的。”
“非常期待!”
状似打擂台的对话,明明是两个性格同样冷到极致的人竟然温和俏皮揶揄着对方。柏凯泽觉得有趣,
李沐然觉得无聊。
跟着李沐然走进厨房,柏凯泽不客气地坐在餐桌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告诉你吗?”李沐然冷言,将一碗米饭放在柏凯泽面前。
柏凯泽闷头吃几口,才说:“李沐然?是吗?”
“对。”
“十三年前,我们喝醉过一次。他的醉话全是三个字,我想忽略都不行。”柏凯泽回忆起那夜的霍斯
得,大哭着抱住他,满口都在叫着一个名字——李沐然。
“是我对不起他。”李沐然感同身受。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两人都沉默不语。
柏凯泽打破宁静,疑惑不解地问出一连串问题:“为什么要离开二十五年?为什么一直都不与他联系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说爱上他?”
“秘密。”李沐然很平静地拒绝。“现在,你能告诉我吗?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NO.6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柏凯泽站在凯斯大厦门前抬头仰望,耸入云端的顶层某个办公室里就有那个被心心念念的丝丝哥哥。
想起两小时前他对李沐然说的那八个字。缘分的迹遇到底是上天的一个玩笑,还是月老的一份寄托。
无端的忧郁起来,他总能在霍斯得和李沐然的爱情中感受到自己父母之间的爱情纠缠,这让他的心更
加冰冷。
迈入大厦,早已经有前台接待小姐殷勤地送上便条纸:“柏总,桑副总给您的留言。”
“嗯。”轻轻一声,冰冷的双眸对上桃花迷醉的眼睛,柏凯泽心底暗骂霍斯得从什么地方请来的这群
花痴女。
按下电梯,柏凯泽舒口闷气,他讨厌迷恋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
二十五层是个开阔的空间,主要是因为霍斯得和柏凯泽异常默契不想把自己锁在象牙塔里。除了东西
两侧的个人休息空间外,办公区是共用的,待客区是共用的,书房也是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