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菊寒樱+番外——maoziouye
maoziouye  发于:2012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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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已经好了,眼还是瞎的,但好像不太影响活动,跑动很自如。

“我给他请了个辨音的老师,这孩子耳力好的惊人,现在比我们的眼睛还好使。”苏我田中走过来,

把小瞎子拉过去,柔声教育:“哲明,见到长辈要鞠躬行礼,这是礼节。”

小瞎子扁扁嘴,小声嘀咕:“你说要对爹亲热些的。”

“啊啦啊啦,不要把小孩子教的死板像个木桩好不好?小孩儿活泼才可爱呢。”一旁青凌不满的咂咂

嘴,满眼桃心地搂住小瞎子一顿蹭。

“这位是——”苏我对翛挑了挑眉。

“我叫丰臣青凌,在邪煞部认识的翛。”青凌倒是爽快地全招了。

“丰臣,永安郡郡主家……”苏我田中眉头紧了紧。

“就剩我一个了,仇已经和翛一起报了,没地方去就来这里看看。”青凌说话稳重了些,他猜到问他

话的人大概在修罗部有些脸面。

“这位是苏我田中,修罗部的总长。”翛有点生硬的一旁介绍。

“啊!总……总长大人,刚才失礼了。”青凌果然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道歉。

“哦,没有。”苏我田中惊讶于青凌的美貌,简单回应了一句。

“你叫哲明?姓什么?”翛皱皱眉问那个管他叫爹的小瞎子,这孩子被苏我收拾得白白净净的,还算

可爱。

“苏我大叔让我姓甫川,爹。”小瞎子大概分清了声音的方向,抬头回答翛。

“呵,这姓可不是什么好姓氏。”翛苦笑着。

“哲明,你陪我玩去吧,让你爹和你大叔叙叙旧情。”青凌在一旁看苏我田中给他使眼色,哂笑道,

不出所料翛和苏我的脸都有点绿了。

“……为什——噢——”小瞎子刚要好奇,结果被青凌掐了一把,果断带走。

“为什么两个男人要叙旧情,那不是男人女人干的事吗?”翛听见远远的小瞎子问青凌。

“男人也可以,男人之间也可以做男女之间的所有事。”翛又听见青凌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不由咬了

咬牙。

“那个——,进屋说吧。”苏我田中的声音闷闷的,转身开门进了里屋。

翛叹了口气跟着进去,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自己蒙骗了那么多年。

苏我在屋中榻榻米上正坐,用手示意让翛请坐,脸色不大好。

“甫川。”苏我抬头凝视着有些不自在的翛,声音很低:“这是你的姓氏吧。”

“嗯。”翛冷冷的点点头,在这个人面前总有些无形的压力。

“想通了吧。”苏我田中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甚至有点温柔。

“……”翛咬了咬牙。

“你还是不甘心,但还是放弃了,为什么,有杂念了?”苏我竟然笑了笑。

“……”翛有些吃惊。

“你的眼睛里有了点温度。”苏我说的是病句,翛心想,苏我继续说:“走出来吧,如果仇恨现在忘

不掉,就先掩埋起来。”

“掩埋起来?”翛冷冷的问:“哪那么容易。”

“你已经走出一步了不是吗,既然已经自己把十年的努力摧毁,又何必让自己继续痛苦下去呢,解脱

不一定非要走到死亡那一步,在轰轰烈烈的纠葛也不一定非要轰轰烈烈的结尾,一点点释怀可以让自

己好受些,不是吗?”

“……”翛没吱声,真的可以释怀吗,可以吗?

“无论如何都去尝试一下,尝试着过自己的生活。”苏我有点苦口婆心的劝导:“以后你不用出去做

事了,在部里当副长。”

“我不会吃白饭。”翛向来倔驴。

“我还养得起你。”苏我不容置否。

“我不需要人养。”翛有点生气。

“等你可以正常生活了再说这话。”苏我瞪了他一眼。

“……”翛缄默,憋了好半天说:“没事我走了。”

“好,回去最好把跟那人有关的东西都丢掉,怕你放不下,我只是建议。”苏我田中朝翛的刀上那个

香囊努努嘴。

“……”翛手紧握成拳,脸色也有点白,轻哼了一声,这个苏我田中表面格外温润,但做事却向来决

绝。

“那个青凌会顶替你的位置去工作,”苏我起身送翛出门:“哲明我会教育好,这你不用担心。”

“嗯。”翛点点头,心里有些不知味,为什么苏我不计较他的欺骗呢:“苏我,值得吗,这样对我?

“值得,你不在我想的很纠结,我不想成为你的长辈,也不能成为你的爱人,但一直保护你我心里舒

坦,我需要什么名义,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好好活着,活在我活的世界里让我看着,就足够了。”苏

我把翛拥进怀里轻声道,低沉直白。

“……”翛任由苏我拥着,沉默了半晌,喉咙有些发干道:“谢谢。”

CHAPTER 10 埋不掉的情念

清明的早晨,阳光卷着一点点泥土的气息洒在大地上,笼在青松上,完全不是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景致

“爹爹哪里去了?”哲明有点失望的拽着青凌的袖子一顿乱甩:“大叔昨天说今天大家一起去扫墓的

。”

“哼,你爹最近忙,忙得要死,顾不得你。”青凌对翛有点不满:养个儿子一点儿也不负责任。

“翛自己去墓园了,青凌你也可以自己去,不用和部里一起去公墓。”苏我从屋里走出来,波澜不惊

地说。

“……”青凌没吱声,咬紧牙关,许久,松开哲明,奔进了附近的柏树林里,随即一阵嚎啕大哭的声

音传出来。

“青青叔哭了,怎么办?”哲明脸冲着柏树林担忧的问他的苏我大叔。

“没事,哭哭更健康。”苏我叹了口气,他做梦都想看到翛可以这样哭一次,因为对于掩藏自己的人

来说哭和笑是一样的,都可以宣泄情绪。

此时,井野墓园,郁郁青松间,一棵粗壮高大的寒绯樱树在风中飘洒着浓艳的赤色花瓣,翛静静地伫

立在树下,刀立在一旁,这里埋葬着他的父母,樱树是他十年前种下的。

翛蹲下身,在树的另一侧土地上用手挖开一点,顿了顿,一点点把刀柄上的那个黑绸香囊解下,攥在

手里,使劲儿攥着,握得指尖发白,半晌,松开手,把它放进坑中,一点点埋好。

心痛,痛得厉害,痛得碎裂,为什么,焱,为什么做出一切的都是你,为什么伤害你我的是你,为什

么让我爱上的还是你。为了杀你,我将十年光阴投进黑暗,为了爱你,我将十年努力毁得粉碎,最后

又要花一辈子去忘记,忘记恨你,忘记爱你,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让十年成为空白,让那

段在一起的日子成为空白。我拼命去寻找一个让我原谅你的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坦然爱你的借口。

焱,属于你的白色,白得生寒,而属于我的黑色,却黑得摄骨,你我此生似是永无交融之时,否则,

便你非你,我非我。

让我与你的一切的埋在这里,仇恨,恋情,罪恶,孽缘,一切的一切都埋葬在这里,永浸黑暗之中,

永无天日。

翛靠着树坐下,累了,他累了,想得累了,恨得身心疲惫,爱得心力憔悴,渐渐地,意识有些模糊了

……

梦中,那深秋的季节,伴着寒霜的冰凉和熟悉的菊香,焱笑着,笑着,笑着远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个带着菊香的背影,追不上,再也追不上——

CHAPTER 11 迷乱中的爱恨

赤红,满眼的赤红,红得发黑,血腥,浑身的血腥,腥得发甜,他没有死,可以感受到阳光的炙烤,

但却浑身冰冷,可以感觉到微风的轻拂,但却撕扯伤痛。焱紧闭着双眼,不愿再去看一眼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除了欺骗,谎言,杀戮,还剩下什么,哼,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原来,全是谎言,骗人感情的谎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谎言,全都是假的,被人嘲弄利用的假象,

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假象。

焱想用手摸一下腰间的刀,手却不听使唤,他被迫睁开了眼,果然,右手已经废了,哼,作为一个武

士,这该比死还残忍吧,翛不愧是流着甫川家的血,做事一点也不含糊。

焱用完好的左手支撑自己爬起来,院子里四处横尸,血流成河,寒绯樱血红得浓艳,记得不知多久以

前,他曾对翛说过希望春分时节花儿正红,是的,樱花的确红了,被血浸红了,他不想去回忆关于翛

的一切,但这里的每一丁点细微之处都牵引着敏感的神经。

焱任由右手鲜血如注不去理会,一点点蹒跚到私院,清湖依旧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记得翛回来时肩

膀伤得很重,还发着烧,自己不停地跑到湖边用冰水浸洗毛巾给他敷,看着翛一点点恢复,然后醒过

来,自己像傻瓜一样高兴。

湖边的樱树依旧是粉白的花枝,记得不知多久以前,自己清晨天不亮便跑上山,爬上树去采下一把刚

刚绽放的樱花,平生第一次使用针线缝了一个极不规整的香囊送给了翛,第一次看到翛挑起了嘴角。

也是那一天,他带着翛去海边看落日,看着看着就拥在了一起,他还吻了翛,感受到了翛没来由的悲

伤,也许那一刻翛也动情了吧,也许那一刻翛也犹豫了吧。

推开格子门,一切如常,屋里还残留着破冰之时寒绯樱的幽香,被褥依旧叠得整齐,似乎什么都不曾

发生过一样。

木台上散着几枚铜币和一条有字的白绢,焱盯着那细长的字体,愣着,冷冷的苦笑,原来翛是个修罗

啊,这字焱见过,修罗部总长的竖体字:“犹豫了就转身回来。”呵,翛犹豫了吗,刀架在他颈上时

,手在发抖,也许那时翛真的犹豫了吧,但他还是废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恨他恨的如此入骨,为

什么明明动摇了却还是这样对他,焱想不出原因,也许,也许翛真的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嗜血杀客

,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从没恨过他,也从没爱过他,一切只是一个冰冷的任务而已。

焱默默地伫立在那里,愤怒,压抑不住的愤怒摧残着内心的每一寸,翛,冷酷的背叛终究会付出代价

的,惨重的代价。焱把白绢攥成团扔在地上,榻榻米上滴满了鲜血,白绢掉落在地,一丝丝染红……

焱头有些沉,呵,大概流了太多的血快要死了吧,不行,自己不能死,休想,他需要翛的理由,毁了

自己的理由,否则死不瞑目。

焱踉踉跄跄的走出院,走出道场,跌跌撞撞的朝医馆走,最终还是轰然倒地。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邪煞的副长吗?”

“是呀,好像是甫川家的人呢。”

“不会吧,这世上有谁敢动甫川家的人呀?”

“听说有一个修罗把邪煞部血洗了!!!”

“什么?!”

“真的,那道场里全是死人,我去看了。”

“天呐……”

“……”

嘈杂的喧嚣,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亦或是更久,

渺茫中可以听见山林中的松涛声,额上冰凉的触感格外清爽,身体异常的沉重,他在哪里,焱缓缓睁

开眼,刺目的光亮让他习惯性地去用右手遮住眼睛,随即一阵剧痛,焱叹了口气,换成左手挡住阳光

,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简陋的木质屋子,灶台在门口,咕咚咕咚的烧着热水,除了

一把木椅,一张小木桌,便只有焱躺的那张木床了。

“大人,醒了。”木门被推开,一个清澈的声音传进来,片刻,主人走了进来。

一个很年轻大概比翛大不了几岁的男子,棕色的半长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白白净净的脸盘上,狭

长的双眼炯炯发亮,深棕色的瞳如琥珀一般清澄温润,身板还算结实,一身灰色布衣穿的倒是很精神

,就听他淡淡笑道:

“我叫陌,陌路的陌。”——

番外:想不到的组合

且说清明那天早晨,青凌躲在柏树林里鬼哭狼嚎了好一阵子以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了踪影,苏

我知道青凌大概是回永安郡给父母扫墓去了,这倒不算什么,但问题在哲明,干爹不在,青叔不在,

便闷闷不乐的在院子里玩石头,这可让苏我郁闷起来,毕竟小孩子不开心可是一件大事,会影响身心

健康成长的,这是青凌的至理名言,天天板着脸和他讨论快乐教育的问题。

“哲明,过来,背首汉诗。”苏我站到哲明身边,看着他玩石头,皱着眉说。

“……”哲明也不理他,自顾自玩着,表情淡淡的。

“要不,练习听力?”苏我苦思冥想怎样激起小孩子的兴趣,骚着自己的头发。

“……”哲明还是不理他。

“要不,咱玩儿鬼牌吧?”苏我心说这总算可以了吧,不让学习了。

“……”哲明依旧不吱声。

“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苏我就是在好脾气,也该生气了,他这辈子还没哪个人敢这样无视

他的存在,呃,翛是个例外。

“我要青青叔。”哲明哑声哑气地说,依旧不抬头,当然对于他,抬不抬头意义不大,反正都看不见

“呃——”苏我一下子有些愣了,毕竟哲明说的是“我要青青叔”而不是干爹,不禁有些佩服青凌讨

好小孩子的本事:“那个,你青青叔去扫墓了。”

“不是,青青叔因为伤心离家出走了。”哲明委屈加气愤的仰起头责难:“都怪你。”

“啊?!”苏我彻底被弄迷糊了,惹青凌生气,哪有的事,等等,离家出走,这话怎么有点暧昧,我

和他有家?!去,去,去,自己瞎想什么呢……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青青叔以前无家可归的。”哲明小大人的教训起了他的苏我大叔。

“呵,明白了……”苏我也觉得有理,自己太不照顾青凌的感情了,可是:“那怎么办?”

“将功补过呗。”哲明一脸算计,其实别看孩子小,但能看出门道,他青叔是喜欢苏我大叔的,只是

不肯说,但一说话张口闭口都是苏我大人这苏我大人那的,可苏我大叔心思全在干爹身上,虽然是一

厢情愿。哲明小孩子的同情心大发,打定主意要撮合他青青叔和苏我大叔,这些天没少费心思,可就

是不见效,所以才闷闷不乐。

“怎样?”苏我似乎看出哲明心里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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