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灭(穿越 网游)下——月满棠
月满棠  发于:2012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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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包围着我,胸口的热度几乎将人融化,仅仅是一点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厮磨也能在一瞬

间将我的思维化为乌有。

像是耗尽全身力气做出的这个决定,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我用力回抱住拜狱:“我不走了。”

说话的一瞬间,泪水毫无预警地夺眶而出,我有多么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他。

即便看不见他的脸,我也知道他一定笑了。就像漆夜里盛开的白色花朵,温暖却不突兀,夺目却不刺

眼。

鬓角的短发被人轻轻抚弄着,耳廓有温暖的气流摩挲着。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汲取他身上让人迷恋

的气味。

深夜。

虽然早就最好准备,却还是抵不住一夜未眠的疲劳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多,身旁的拜

狱依旧睡得很香。夜空寂寂,魔法球荧荧闪烁。我披上外套就轻轻跑了出去,偷偷传送到首都。

如果现在就去,或许赶得及在拜狱醒来之前回来。

十分顺利地便潜入了小巷中的古藏书阁,却怎么也过不了一楼与二楼间的封印。

正纳闷间,耳畔传来漱漱风声,我急忙转身,几本飞行魔书眨眼之间朝我极速飞来。我迅速蹲下身去

躲避攻击,飞行魔书擦着我的背飞向楼梯。确定安全后,我弓着背向大门的方向跑去,抓住时机转生

向其中一本魔书放出神圣之光,十字架打中魔书后,魔书在空中晃了晃,慢慢落到地上。

这样来回几次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解决所有飞行魔书。

再往楼上看去,楼梯间的封印也已经破除了。

我拿起躺在地上的灵杖,灵杖随即像上次那样变化了颜色,慢慢浮到空中。

灵杖上方出现六个紫黑色的大字——主人有何吩咐。

我忙问:“有没有救拜狱的方法?”

这次灵杖没有立即做出答复,而是又变幻了一轮颜色,最后才缓缓浮现出字样。

原本的期待和幻想都在一瞬间石沉大海。

如果拜狱的老师没有办法,如果大祭司没有办法,都不足以浇灭我所有的希望。但现在,通晓古今未

来的灵杖告诉我,拯救拜狱的方法——无。

在灵杖前呆呆立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动过一步,直到它变回死灰白重新躺会地上我才反应过来,不论

结果怎么样我都要快点回去了。

疾奔回克魔岛海滩边,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三十。原以为拜狱应该还在睡,却远远就听见屋内有两个

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男声无疑是拜狱,而女声,是那时被我送回刺客工会担心得几乎疯掉的薇拉。

薇拉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刺耳的嗓音从窗缝中传出:“哥!你应该让天翼知道,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可他却连留下来陪你也做不到!”

“你想多了,翼儿只是出去找救我的方法,会回来的。”

“所以呢?回来之后呢?让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陪着你么?可能你觉得这样做是对他好,但我觉得

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那些事情不是翼儿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他不应该知道?”语调又上扬了几分,“你总说你把天翼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又有什

么好隐瞒的?”

“薇拉……”

“你说不出口,我帮你告诉他。”薇拉打断拜狱的话,“我要让天翼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他才会转生,

也要让他你早就知道结果却还是一意孤行。还有,那时候你明明有机会挽回自己的性命,你却又一次

为了他而放弃。”

放松的身体倏然一震,我理解了前半句,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后半句指的是什么。很想推开门问清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忍住了。

“不要说了。”话语中掩藏着无奈,甚至还有恳求,“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翼儿有成为第一牧师的潜质

,只是因为未转职所以体现不出来,但这一天早晚会来临。并且有关他的潜力,我看得出别人也能看

出来,所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杀掉所有将来对翼儿有威胁的人,如果不转生,恐怕很难做到。”

拜狱的声音有些空洞,但分明透着的坚毅的决绝,“我不后悔,也希望你理解我。”

房间内维持了近半分钟的沉默,才听到薇拉开口:“可我受不了了……”薇拉语带梗塞,就像即将妥

协的俘虏一般放低了音量,“天翼不在的那段时间,你说再见到他的时候要让他觉得你过得很好,所

以就算再没有胃口每天也吃很多东西,吃了又吐,吐完之后你又抱着拳刃不放,同样一个动作可以练

一整天,练完了招怪打,招光了刺客工会的枯树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其实我全都看

到了……”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到她明显的慌乱,“但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天翼又在

干什么?本来我很喜欢天翼哥哥,以前我们一起玩一起聊天的时候……但只要一想到他这样对你,我

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他。”

已经不敢再拿出勇气听接下来的话,刚想离开,又像被勾了魂一般停住脚步。

“你总是想告诉翼儿我经历了什么,但又有谁知道翼儿经历了什么……”

一时间心痛得无以复加,如果拜狱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如果他能自私一点,自私地为自己争取一

些东西,或许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但,如果只是如果,像被漩涡卷走的时间,再也无法归去。

我们只隔着一面墙,半面窗,却仿佛相隔着一条银河那样遥远。

“夹在结界的缝隙中,身体与灵魂分离的痛苦……如果我知道翼儿会那样做,我或许不会选择转生。

也许只有在那一刻,我才是后悔的,我才感觉到我不能留翼儿一个人独活。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渐渐听不进屋内的声音,拜狱做出这个决定有多困难,有多矛盾,我总算可以理解了。

那一年如果不是我太任性和他分开,他一定说什么也会和我一起面对所有事。第一刺客和第一牧师站

在同一边,就算没有转生,也能站在世界之巅看着芸芸众生;就算不靠封印获得强大的力量,也没有

什么事情是我们办不到的。

只是所有事情都容不得细微的偏差,两个人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调整了角色和关系,第一刺客和第一

牧师不再是并排放在一起两个无敌的名字。

第一刺客转了生,性命岌岌可危。

第一牧师魔力如同无底洞,但有的也只不过是魔力。

当这两个名字被拆分开来看,就像血色残阳那样震撼人心,却又摇摇欲坠。

所以第一刺客只有牺牲自己保住第一牧师。

但第一刺客不知道,一起活着也好,一起去死也罢,我要的,唯独不是这样的结局。

41.初见

卢恩公历1007年至1016年是仙境大陆最混乱的九年。1007年正值混沌纪年与光辉纪年交替的时间,两

大派系的上位者为了争夺新纪年的掌管权,不停制造着大大小小的各种战争。一时,整个仙境大陆硝

烟弥漫,人心惶惶。接连不断的战役与政治斗争令脆弱的冒险者们不堪重负,只是金钱与权力的诱惑

永远大于死亡的危险,所有人依旧前仆后继,乐此不疲着。

就像上天开得一个玩笑,同年,由于纪年交替,大量古战争中阵亡的战士亡魂从时空裂隙中逃出,夹

杂着深深的怨气,从世界各个角落涌入,尤以极西处的克雷斯特汉姆古城为甚。

父母与战乱初期生下我,也正是由于我的缘故,两人并未参与派系之争,也没有前往前线平定亡魂。

但毕竟处于战争年代,在我出生后的三个月,无法袖手旁观的父母还是前往了离古城最近的城市,魔

法之都——吉芬。

年纪轻轻便已踏上光圈的巫师父亲在魔法学院成为了一名技能导师,作为纯赞美系牧师的母亲则在后

方治疗不断传送回来的负伤战士。

时间过得飞快,这样简单的生活持续了八年。八年后,派系之争已成定局,再无战役为此爆发,只是

古城中的亡魂依旧不断侵犯着我们的领土。出于对幼子的保护,父母并没有让我成为一名冒险者,八

岁的我也只是吉芬城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小孩。即便整日整夜面对着负伤或是阵亡的冒险者,嗅着空气

中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我也没能意识到战争的意义。倒是人缘相当好,成日与伙伴在郊外玩耍。

惬意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多久,人生永远是一把精密的秤,上天不会总是特别眷顾同一个人。第二年早

春,我就毫无征兆地被送到了世界西南方的克魔岛。来接我的是当时的第一流氓海威,他丝毫没有提

及父母将我送来这里的原因,问起父母的情况他也只是敷衍地一笔带过,只告诉我他与我的父母曾是

昔日挚友。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当年古城几乎快要支持不住,被派往前线支援的父母死于最后一批亡

魂的剑下。

那时海威就像亲生父母那样待我,安排我住在海边巨大的古城堡中,一日三餐和日常起居都有专人服

侍,吃用都是最好的,还教了我很多在发乐斯赌场中立足和赚钱的方法。我对海威叔叔向来都是非常

感激的,但这样优越的生活却招来了许多同龄孩子的嫉妒与不满,孤独与巨大的排斥力将少不更事的

我压得踹不过起来,我无法承受从无忧无虑的童年一下子过渡到需要负荷他人眼光的生活。所以即便

有完美的家境和对我言听计从的侍从,那段时间依旧成为了我人生最不快乐的时光。

直到那个烦闷的午后。

头顶的烟火砰然绽放,美得让人心颤,对我来说却仿若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我坐在椰树上一边想着远方的父母伙伴,一边有一个没一个地往下扔着椰子。突然间一阵尖锐的惨叫

声将心不在焉的我拉回现实。我急急忙忙跳下树,一边喃喃道:“完了完了,不能让海威叔叔知道,

他会打死我的……”而碎碎念到一半,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瞬间发不出一个音节,亦无法挪动一步

捂着脑袋的人虽然狼狈至极,但仅仅是那惊鸿一瞥而已,我就知道当时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一定不只

是惊叹。

我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发色,像是吸收了月光那样的银白,泛着夺目却不刺眼的光幕,高贵得让人不

禁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修得细碎的发梢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晶莹的露水,软软地贴于耳后与颈项

又是一阵烟花爆裂的声响从空中接连传来,我才看到那少年缓缓抬起头,眼睛因疼痛紧紧闭起,眉头

紧蹙,即便如此也无法让人忽略他完美的五官以及比例,还有凝脂美玉般的皮肤。

心跳在下一刻化为乌有。

他睁开眼睛,细长的眼尾向上挑起,睫毛颤抖着像是即将扑火的飞蛾,可这一切都在他露出瞳孔的那

一霎那黯然失色。

紫色的光华流转在宝石般剔透的瞳仁上,隐隐泛着水光,让人想要拭去,却又不忍轻易触碰。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但是不可能。

紫罗兰般的瞳仁中迅速映出我的身影:“不要对着人砸行吗?”

虽然是愤怒的斥责,但我仍然觉得那是世上最接近天籁的声音,一瞬间,恍如隔世。

“对……对不起。”已经不知道在面对这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时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味颤颤地道歉

我又往前挪了一步,却看到少年再一次痛苦地紧闭起双眼,鲜红的浆液自白皙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当下的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二话不说,抓起少年的手臂就将少年背起,

另一方面完全无视少年背后的嘶吼:“你又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少年很轻,虽然比我高出近一个头的身长,但背起清瘦的身躯让人仿佛觉得像背着普通的急救物资。

一直跑了很久,我才吐出第二句话:“我带你去我家治疗。”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开始只是轻轻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渐渐用力勾住了我的脖子,脸颊缓缓贴上我的后

脑。我怔了怔,努力平复几乎扼制不住的心跳,扯开嘴角大着嗓门道:“等下就把我家当成自己家,

哪个仆人敢不听你的话,老子一脚踹他出去。”

环住脖子的手有加重了几分力道:“我没有家。”

本来没有想过要把事情搞的很大,但谁知刚背着银发少年跨进城堡大门,就有仆人冲上楼向海威叔叔

报告:“主人,少爷带了一个白色的客人回来!”

声波刚传进我耳廓我便愣住了,转念一想少年的着装——浅黄色的初心者袍,并没有任何白色色块在

身上。诧异间视线掠过少年银白发梢,才明白过来仆人这么说的原因。银白的发色在仙境大陆本就不

多见,况且是少年纯净没有一丝杂色的纯银白,如此高贵的发色更是犹如稀世珍宝。

就因为我用椰子砸伤了别人一事,海威对少年也是格外照顾。仅仅一个晚上,我带了一个名叫拜狱的

银发少年回家的事迅速在整个城堡中传播开来。也正因为如此,原本打算好让少年和我挤一间房睡的

计划也被打破,然而心里竟有一丝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失望。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得那样糟糕,大多数时间里城堡中只有我和拜狱。

最初的一个星期,拜狱还对我有些敌意,无论是从看我的眼神还是说话方式都能猜到他对我误伤他一

事依旧耿耿于怀。但孩子毕竟只是孩子,没过多久我们就成了亲如兄弟的玩伴。

那段时间我和拜狱无话不谈,他告诉我自己的父母早年便死于派系战争中,他甚至连他们长得什么样

也没记住。但也正是因为父母的死才激励自己成为一名冒险者,即便他还没有决定要转职成什么职业

。常年累月独自生活的经验也让他比普通孩子成熟了不止一点,一直以为他大我起码六七岁,后来一

聊才知道,那时的他也不过十一岁,大我三年。

小孩子的恢复能力总是特别好。才一个月的时间,拜狱头上的伤就已痊愈。受他的影响,我也在一个

月之后成为了一名初心者。和大陆所有初心者一样,我有初为冒险者的兴奋与激动,也有对职业选择

的彷徨和迷茫,所以同拜狱一样,我也暂时没有转职。

然而拜狱伤好之后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海威叔叔的城堡中,或许是害怕离别的感觉,我也向海威叔叔

要求离开城堡,意外的是他看着已经身穿初心者装束的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着,我和拜狱在沙滩边租下了最便宜的一栋房子,可虽然是最便宜的,对

于两个没有收入的孩子来说,这依旧是一笔无法承担的天价。

既然决定了独立生活,回去向海威叔叔要钱也完全不可能了。正当两人都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盗贼打

扮的女孩从我们眼前飞奔而过,擦过一个铁匠的身体,又立即飞速离去。似乎连铁匠自己也并未意识

到钱袋就在刚刚一瞬间被女盗贼偷走,这一幕却碰巧被我和拜狱看得一清二楚。

也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很自然地朝拜狱露出一个坏笑:“我们去做盗贼吧。”

本以为像拜狱那样正义感十足的人不可能答应我那么无理的要求,谁知他只是低头想了片刻,随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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