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第二卷)——暝夜殿
暝夜殿  发于:2013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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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涯一贯的淡墨长衫,缀着珠玉的腰带束出直挺的身板来。他面色不动,只是道:“公子哪里的话,我本就是来给公子看病的,病人躺着,我才看着放心。”

枢还是抱歉地笑笑,没有接话。

秋风,吹得窗外的树冠一阵摇曳。树叶飘过窗棂,落在了窗前的案几上。唤樱见了,忙收起支窗户的棱子,边絮絮叨叨:“刚入秋,风大,我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就忘了关窗户。”

“开着好呢,透点初秋的空气才好。”枢说。

扶涯亦偏转过头,遥望着窗外的摇曳的树冠。直待窗棂被唤樱掩上,那抹动荡的深绿渐渐消失在一条缝隙中,扶涯才盯着案几上的落叶,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秋风总能送点什么来。公子身子弱,小心外来的风吹了筋骨。”

枢听出他话里有话,却捕捉不到那些微的讯息,直是静静地看着他。

“唤樱,把这些药煎了罢,”扶涯将一个方子递过来,“需要文火慢煎,别凉了。”

“知道了,主子放心。”唤樱接过药方去了。

枢知道扶涯刻意支开了唤樱,不动声色地等着扶涯开口。可是,这个一贯让人捉摸不透的公冶大公子,却还是看着刚才掩上的窗户。

“公子喜欢秋天?”枢递话过去。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秋天的访客似乎总是特别多,”扶涯收回目光,“看起来公子有点忙,还是多休息的好。”

言罢,扶涯拱手告别。不多言只字片语,只是提了药箱兀自离开。

枢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刚才扶涯一直盯着的地方,心下略有明白。刚才他也注意到了,那个风中的树冠……

枢裹了锦袍,起身蹬上小羊皮的靴子,一个人出了门。

暖阳宫的两径多有高大的乔木,枢走到一棵树下,依靠在树干上。没有多余的查看,他只是观望风景般将目光摇向远方,却突然开了口:“你不在湫洛公子身边吗?”

一阵风过,树冠被摇曳不止,发出莎莎的声响。

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带着不定的笑意:“承蒙关心了。”

一片叶子飘落,被枢两指接住。他这才抬起头,看着浓密的枝叶里那个墨色衣衫的青年:“我调查了你很久,却都无法完全肯定,结果你还是自己承认了——狼穆。”

“所以,当时御花园一事的秘密侦查,公子留我在身边就是为了打探我的底细?”

“不错。”

“呵,”狼穆笑了,“公子诚是聪明人。这秦王宫真是藏龙卧虎,刚才出去的扶涯公子,想必在屋内就已经发现我了吧?”

枢没有接话,身子倚在树干上,轻轻咳了几声。天气真的是凉了啊,枢想。

狼穆换了个姿势坐在树干间,不温不火地说:“太子爷他昨天差点死了。”

“谁?”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问话刚出口,他就立刻意识到狼穆口中的“太子爷”指的就是湫洛。于是他转而问:“他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去的时候,太子爷正要将赤霄剑饮入咽喉。”

“什么?!”枢身子一僵,站直了起来,仰头看向狼穆。

“不要担心,”狼穆说,“幸亏我去的及时。公子,你知道太子爷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这是何苦……”枢长长地叹了口气。

“‘蛟丝’,”狼穆说,“身上全是‘蛟丝’的痕迹,那种兰花的药香我不会认错。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身上全是血迹,甚至……”

后面的话狼穆没有说完。线已经放下去,就看鱼儿能不能咬钩。

“怎么了?”

“……甚至两腿间血迹斑斑,根本无法走路。”

“怎么会这样……”枢的声音弱了下来。长久地沉默之后,枢有点后悔、又有点疼惜地说:“我还以为他会疼爱湫洛公子呢……”

“是啊,被狠狠地‘疼爱’着呢!”扶涯冷笑道。

“他……很伤心?”

“何止伤心,不仅身体、连最看重的尊严都被践踏了,这样的太子爷,要他如何忍受?”扶涯的语气多了几分质问的感觉,却点到即止。鱼儿就快上钩了,加料比不太猛,以免惊了它。

枢果真被触动,咬紧下唇没有说话。

32.

狼穆把握时机,说:“太子爷有话让我带给公子。”

见枢没有说话,料定他是想听的,狼穆继续说:“太子爷说,现在他只能依靠公子了。”

此话一出,枢的眼底微动。虽然面上还是警戒,但狼穆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狂风,吹得百草翻滚。

枢沉默良久,自语般地叹息道:“我欠他一个承诺,是我对不起他。”

“公子可愿帮忙?”狼穆眼底有些欣喜。

“怎么联系你?”枢说。

狼穆把一枚树叶叼在嘴上,说:“久闻枢公子书画绝佳,这秋景甚是美丽,若画好了,还请挂在堂前让吾辈瞻仰。”

“知道了。”枢道。他还想再多问点湫洛的细节——听说秦王将湫洛关在月华殿,从此之后,整个秦王宫便对此事缄口不语,湫洛也从此音信全无。虽然同在一座王宫,可是湫洛对所有人而言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可是此时,却远远地传来了宫女的脚步声。

“主子?”

唤樱在庭院里看到枢,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换上了嗔怪的口气:“外面风大,主子怎么还往外面跑,若是得了风寒,可不是唤樱的罪过了!”

枢浅浅笑了笑,任由唤樱拉着袖子往朝笙阁里去。余光往那棵树冠上扫过,平展前伸的枝丫上早已空无一人。

******

湫洛此时正睡得酣甜。

疲惫的身子在几经折磨中终于得到休憩。昨夜草草吃了点东西,他竟然一睡就是一夜一天。

或许是得到了枢同意的信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湫洛相信枢公子,只要那个人答应,那么他被从这里解救出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离开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湫洛闭着眼睛,不愿意醒来,一如不愿意面对他眼前的现实。

“你准备装睡多久?”忽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上雷响,吓得湫洛一个颤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秦王一袭玄色的锦袍,笔挺地立在床前,负着手,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你……”湫洛本能地向后坐起来,身上的疼痛牵动得他一阵难过。

“怎么?”秦王见他脸色难看,微微蹙眉。

怎么?这可要问你,湫洛在心里冷笑。可是一想到即使是这样的针锋相对,他们也不会再持续多久,湫洛就没有了反驳的心情。

“既然没死,今夜就由你侍寝。”秦王一边解外衣,一边说。

湫洛依旧是坐在床上,没有说话。秦王褪了外衣却没有人来接,再看湫洛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有点不悦:“谁许你坐在床上不动?替朕更衣。”

“诺。”湫洛淡淡应了一声,这才起身接过了秦王的外衣。可是因为前几天蹂躏留下的伤口,湫洛还没站稳,便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身子没有落地,反被一双有力的双臂一托,稳稳地接在了怀里。湫洛顺着双臂看过去,秦王的脸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凝练的眼眸、笔挺的鼻梁的,以及轮廓好看的面颊,让湫洛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秦王霸凌而让人窒息的美,甚至让湫洛一瞬间忘记了他所犯下的罪行。

秦王同样也在看着湫洛。他怀里的小人儿,看着自己的眼神在这一刻是那样的温柔,没有一丁点儿的刺,反是浓浓的让人想保护的可爱。

这个谪仙一般轻灵的孩子,就像秋天的花,风一吹便会消散。有那么一瞬间,秦王好想把他揉在怀里,细细关怀。可是,下一秒,小刺猬便竖起了全身的刺,冷冷笑道:“秦王什么都对湫洛做过了,摔一下又有何妨?”

“你变成什么样,自然只能是遵循朕的意思。”秦王脸色板起,将湫洛扔回床上。

背上被束缚而磨烂的伤口被撞倒,痛得湫洛呲牙咧嘴。

秦王看得心疼,却不知要怎么安慰,索性欺上身来含住了湫洛的小粉舌,赋予了一个冗长的深吻。

湫洛被秦王吻得神魂颠倒,全然不明白这个吻的含义。他本能地揪住了秦王衣衫的前襟,紧紧地。

湫洛不得不承认,纵使秦王做了那么多让他恨的事情,可是他对秦王的爱,却一点都不比恨少……

两人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混乱中被解开,秦王舔了舔湫洛的嘴角,将吻由唇落至耳后,随即是脖颈、胸膛。

湫洛的意志怎么能抗拒秦王的爱抚?他如一叶扁舟,早已沉沦。

忽然,一阵寒凉从胸前的红果上传来,湫洛一个激灵,不由地看过去,正看到秦王手里拿着一块冰。

这是哪里来的?湫洛不经意地瞥眼,这才发现一旁的桌子上还用冰镇着些像是药膏的东西。也许是秦王带来的药吧,湫洛来不及多想,因为冰的寒冷让乳尖变得更加红硕挺立。

“嗯……”从未有过的刺激,让湫洛不由地从齿间溢出呻吟。这样的反应,湫洛觉得羞愧难当。

秦王唇角挑起暧昧的意味。他转手向下,冰刚一触碰到湫洛的胯下,那根可爱的玉茎就忍不住地站立起来。

“嗯啊……”

“真是精彩的反应,朕的洛儿真是敏感啊。”秦王伏在湫洛耳边,说得极其暧昧。

湫洛又羞又愤,正欲反驳,忽然后庭一凉,一块碎冰竟然被顶了进去,忍不住又是一声低吟。

被接连开发了几天的身体,当碎冰进去的时候,没有曾经的疼痛。相反,那种微妙的并不过于锐利的棱角,配着暧昧的寒凉,让湫洛兴奋起来。

“啧啧,一块冰就让你变成这样,洛儿还真是寂寞啊。”

洛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王就喜欢这样叫他了。可是,这么亲近的称呼没有丝毫的亲昵,听在湫洛耳中却格外讽刺。

秦王将湫洛的双腿高高抬起,刚才的碎冰已经被体温暖化在甬道里,恰好做了润滑。借着冰水,秦王将自己的炙热一举顶了进去。

33.

“嗯啊……嗯……”

湫洛的身子早已经习惯了与秦王契合,这样不算太粗暴的进入,让湫洛有种被填满的充实。他忍不住地随着秦王的动作摆动身体,一次次乞求被深深侵占。

这样的自己,湫洛好讨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地想要秦王……

好难看……

身体的充实,却让湫洛格外空虚。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爱,他却一次次地沉沦。

谁可以救救我?凭借最后一丝意志,湫洛在心里哭泣。

枢公子……

“枢公子……”忍不住地,湫洛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原本在奋力挺进的秦王僵住了。

又是枢!

心里涌上莫名的怒火,秦王冷哼一声,将利刃猛地刺了进去。不同于刚才的温和,这一次是关注了全部怒火的嫉妒。

“啊——”

秦王的愤怒混着鲜血,一举倾泻进了湫洛体内。湫洛脸色猛地一变,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

“啪!”狠狠地一巴掌,将湫洛掼飞,撞在了床里面的墙上。湫洛登时感到唇角涌出猩甜。

湫洛抬眼看秦王时,却看到在秦王的眼睛里,布生出猩红的血丝。

那是愤怒,还是数夜未眠?

秦王上了床,单手便捉住了湫洛小巧的脸,将他拉近到自己面前:“朕要让你知道,谁才能占有你!”

说罢,反手将湫洛粗暴地压在床上,强迫他匍匐在自己胯间:“用口!”

粗硕的分身送到了湫洛的面前,秦王强行掰开了湫洛的粉唇,将他的粗大送了进去。毫不顾忌湫洛的口容量,秦王几乎一举顶进了咽喉。

湫洛喉头一阵恶心,忍不住连连干呕。秦王五指插进湫洛的发间,一把将乌丝扯在掌中:“给朕好好记住朕的味道!”

湫洛难受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是这时,秦王却还将三根手指滑入了湫洛的后庭。刚才被秦王的体液润滑之后,这次手指很容易地就进得极深。秦王的手指在湫洛后庭不住翻搅,牵扯了以前的旧伤,痛得湫洛冷汗直流。

不行了……

湫洛在心里说。口中阵阵的干呕感,连带着下体的撕裂,让湫洛难受得泪流满面。这时,他眼神不经意间落到了秦王丢在床边的衣袍上。

一小节青铜色的刀柄露在外面。

那是秦王随身带的短刀——无论何时,秦王都会带两把防身的武器,一把是名剑辘轳,一把便是这柄徐夫人短剑。

湫洛也许真的是被逼急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和勇气,居然一把推开了秦王,就要向床边扑去。

秦王天生反应机敏,顺势就将湫洛胳膊擒住,一把扯了回来。可是就在湫洛回身的那一刻,出乎意料地,一道冷光闪过。

秦王根本就对湫洛毫无防备,所以压根没想到湫洛会向自己挥剑。仅仅是慢了一步,秦王虽然本能地一掌将湫洛借力打了出去,可腰间还是被湫洛划出一道血口。

咣当一声,随着短剑落地的清脆金属声,和湫洛重重撞在地板上的闷响,整个月华殿一片死寂。危险的气息,在顷刻间蔓延开来。

秦王冷眼眯成寒冷的月弧,他一手按在腰上,从床上正坐起来:“你竟敢行刺朕?!”

湫洛这才恍然间如梦初醒,当他意识到自己慌乱做了什么时,连他自己都愕然了。

在这之前,湫洛一直以为他先前那些要杀死秦王的话都是气话而已,即使他们站在对立的两军,他也舍不得向秦王挥剑。可是刚才,他却用行动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看着秦王指尖的血,湫洛喉头像是被什么堵塞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湫洛隐约感到,两人的关系在刚才他狠心下手的一瞬间,彻底地改变了。

当他舍得伤害秦王的那一刻,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对立的了。

不再带任何的留恋。

34.

可是既然做了,湫洛也就没有退缩的余地。即使他是多么地想立刻冲到秦王面前、慌张地流着泪帮他包扎伤口,可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选择。湫洛听到自己用冷得让心碎心的声音说:“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秦王的眉间,冷得可以凝霜。

当湫洛以为秦王会暴跳如雷的时候,秦王却慢慢地从床上下来了——不是夸张,秦王的动作,真的非常缓慢而且优雅。湫洛就这样紧张地看着秦王,像是进行什么仪式一样郑重地穿好了所有的衣服,然后,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短剑。

秦王稳步走到湫洛面前,然后蹲了下来。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湫洛的面积,极尽温柔,却让湫洛不寒而栗。

“真是长大了呢,朕的洛儿,”秦王柔声道,“猫儿的爪子,已经能够抓伤主人了。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跳出你的金丝笼?”

鹰隼一样眼眸闪了一下。秦王竟然唇角挂出一抹笑意:“可惜,你还飞得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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