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唤樱刚刚站起来的时候,秦王露出了些微错愕,随后,却丝毫不再为之动容。眼见这娇俏的宫女差点撞死,以及枢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秦王反而冷冷地嗤笑出声。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枢的眼底也冷雾泛起。
秦王双手抱胸,一副旁观好戏的样子,冷笑:“朕只是想看看,你们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湫洛的心里寒了半截。是啊,秦王何其睿智,就算分不清此事真伪,也断不会就这么相信。
可枢到底处变不惊,他非但没有慌乱,而是显得更加气愤:“皇兄!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逼!臣弟本就此命不长,我们二人也不过是想过着平和的日子。湫洛公子当真不在我暖阳宫,臣弟自然是交不出这个人,若皇兄非要无理取闹,不如一剑斩了臣弟为快。届时,皇兄大可血洗我暖阳宫,看看能不能让流血漂出个燕国公子!”
这话字字绝决,义愤填膺,当真难辨真伪。就算是假的,秦王若真要勉强搜查,难免要和枢起冲突。秦王也不是昏愚之人,当此是非莫辨之时,他还不想和枢起冲突。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王忽然骤变了原本阴厉的神色,而是安抚性地轻笑出声:“皇弟言重了。这件事是朕不对,朕不知皇弟有美人在怀,坏了皇弟的好事,这里赔罪了。”
秦王虽然嘴上说赔罪,却依旧是站得笔挺,没有丝毫愧疚的样子。
枢当然不会计较这个,而是面上做足了功夫,亦展颜笑道:“不敢当。”
秦王余光不着边际地打量了一下唤樱,虽然似毫不在意,却分明有着审视的意味。半晌,秦王突然开口,还是那番潇洒随性:“只是,此人不过是小小宫女,故而朕方才才难信你们之间的事。既然你们真心相爱,不如皇弟就在这里要了她,皇兄也好给她个封号,方能配得上皇弟的尊贵。”
“这……”枢听到这话僵了一下,面色露难色。
秦王单手托着下颌,微微扬起了下巴,笑道:“皇弟不愿意?朕知道,皇弟向来是尊崇圣贤古训的人,若非不是相爱发妻,是不会与之随意行夫妻之礼的——看来,你们还是不够相爱啊。”
枢在袖中暗暗握紧了拳头,却还是故作镇定:“非也,我们当真倾心相爱,臣弟只是怕贱内污浊了皇兄的眼。”
“唤樱如此标致的美人,又对了朕皇弟的胃口,朕开心都来不及,岂会介意?”说罢,含笑看着枢,一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表情。
枢知道,这个时候一丝一毫的退缩,都会让秦王的嗅觉捕捉到纰漏。
手臂拦过唤樱,枢当真撕开了包裹着她的纱帐。
当着秦王的面,枢解开了自己亵衣的带子,然后挡在唤樱和秦王之间,用身上的衣料遮掩住唤樱的私密部位。
“放松,”枢温柔的说,然后他俯身吻了唤樱,轻声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唤樱闭上眼睛,尽量忽视秦王锐利的目光。枢在秦王的逼视下,打开了唤樱的身子,将她的腿高高举过头顶……
就在这样的屈辱中,她被枢要了身子。当枢将一泓炙热倾泻在唤樱的里面后,秦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偌大的浴池顿时间阒静哑然。
枢松了手,看着身下的唤樱,半晌不合时宜地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此语一落,唤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决堤而下。她忍着,连声音都在颤抖:“二主子在左边的柜中。”
“唤樱……”枢皱着眉看她。
“最左边!”唤樱只是闭着眼睛重复。
枢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湫洛那边。打开柜门的一顺便,他看到湫洛抱膝蜷缩在车椅上,泪无声地落满了衣襟。他死死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可血丝早已布满了唇瓣。
就在刚才,在秦王踏出门的最后一刻,湫洛听到秦王轻轻的说:“湫洛,朕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如果在,可能听得见朕说话?湫洛,我们……和好吧。”
然后,回应他的只有满殿寂静无声。
湫洛在柜中心痛得无以复加,然而他只能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痛哭出生——那一刻,他多么想冲出去,狠狠地扑进秦王怀里。
可是,断了的双足不会再走路,死去的丹亦不可复活。燕国与秦国,必定是站在对峙的立场上。
一切,已经来不及挽回。
“湫洛……”枢看得心里难过,轻轻唤了一声。
湫洛抬起头,一下扑进枢的怀里,啼哭不止。片刻后,他推开枢,激动地说:“推我过去,我要郑重地向唤樱道歉。”
然而,枢只是轻轻按住了湫洛的肩膀,摇头。
湫洛泪眼汪汪地凝视了枢片刻,会意。他扶着枢的胳膊从柜中出来,远远地隔着纱帐,向唤樱长身跪下来。
半晌,帘子那边传来一个清幽的声音:“二主子莫要折煞了奴婢。若您当真谢我,就对主子好些。只要主子好了,奴婢自然就是好的。”
“湫洛记下了。”
湫洛这话,竟是说得恭敬无比。此生此世,他欠着别的人,太多太多……
第二卷·风踏昨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