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楼——是雪
是雪  发于:2012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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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静待来客,先观察客人的喜好了,幸好这位客人仅付谈话费,不然这时间上还真不知该如何应

付,不久,有人推门而入,白宣淡笑的望向房门却不禁一愣。

「你就是新客?」白宣收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南皎璧,心里一阵慌乱。怎么会,

他哪来的银两?楼主怎会不与他说一声。

「因当日未能与公子畅谈,在下日夜盼望,终究忍不住去向穆楼主寻了一个差事,这才有银两可与公

子一谈,望公子今日莫要再拒在下于门外。」

「既然客人您买了,白宣岂有不卖之理,请坐。」白宣漾起一抹媚笑,起身牵着南皎璧走到桌旁坐下

,自然地往南皎璧的腿上一坐,双手不安分地圈住南皎璧的脖子稳住身子。

「不知客人您想要白宣怎么伺候?」

南皎璧带着温柔的笑与白宣对望,不发一语,只是将白宣搂进怀里,像是想揉进身子里一般紧紧的抱

着,白宣不由得一愣,只能任他施为。

「宣,信我一次,我不会负你。」南皎璧温柔的嗓音在白宣耳边轻响,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一下子就

在白宣脑里炸开,一时之间白宣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

白宣只觉长久的委屈都有了出处,虽然不信南皎璧的话,毕竟客人的哄骗都当不得真,可是现在的他

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麻,逼的他眼角发酸,只想将过往的怨怼随着泪水宣泄而出。

两人静默无语,南皎璧怀里的身躯微微颤动,只觉肩上湿意渐浓,白宣竟是哭了,他急忙将人放开,

原勾住南皎璧的手改而揪住他的衣领,靠着他的胸膛轻轻低泣,哭得好不委屈,南皎璧只得小心拍抚

安慰着。

白宣仅觉得多年来的苦闷似有人理解,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晶莹的泪水,用哭红的双眼看着南皎璧

轻问,「你真不会负我?」也许是一心向往真有人能不负他,是否再次信任不会仍是场心伤,他能信

吗……信这个对他温语的男人。

「我会用一生证明,等我俩死后,由世人盖棺论定。」南皎璧用拇指抹去白宣眼角泛出的泪,带着白

宣最喜欢的温柔微笑,给出甜蜜的承诺。

白宣闻言,刚止住的眼泪又潺潺流出。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依旧是动人的哄骗话语,但是,能听到这

话已经足够,他从没想过有机会听到这句话,更以为心早对来来去去的过客产生绝望,他用手捂住嘴

感动的点点头,不懂为何明明已蒙上一层厚实尘的心,竟会随南皎璧的话产生撼动,罢了!既然如此

,就让他再沉沦一次吧。

得到白宣的点头应允,南皎璧将白宣缓缓的搂进怀里,像拥住了今生最珍贵的宝物。

「皎璧,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白宣刚答应没多久,心里就开始忧心了起来。他压根不清楚皎璧的家

世,如果他的身分给皎璧添了麻烦该怎办?

「很难说清楚,应该说什么都做吧。」南皎璧低头看着白宣,脸上表情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听见白

宣的问题却回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话。

「皎璧,我俩还是算了吧,我这低贱的身子,配不上你的。」白宣听南皎璧的回答,就知他家世肯定

不单纯,担忧两人身家不配的他,不禁开始逃避起来。

「宣,你这话是在看轻自己还是故意让我心疼?这些日子以来我看着你接客时的多变,一个人时的落

寞,跟白悠相处时的天真,不管是哪一种你都深深触动我的心,也许你觉得你的身子脏,但是你的心

却比谁都干净,我爱着的是你的心,肉体不过是皮相功夫,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又何必自鄙。」南皎

璧察觉白宣逃避的心态,摸了摸他的脸安抚着。看来,宣对他的信任还不够,不然怎么会如此的自卑

呢。

「我终究只是名做着皮肉生意的妓子,虽说花魁之名风光,不过我成名至今,接的客难道少了吗?这

不是我不去想就没有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嫌弃我。」白宣看着南皎璧真诚的目光,却依旧没

有任何信心,只是不住的心生悲哀。也有不少被赎身的妓子,终归还是回到楼里,初时的宽容跟爱恋

,在时日一久,流言蜚语的情况下都将覆灭。

「既然宣你不信我的话,不如我去找穆楼主签下契约,等我接客之后,我俩再来谈论身子脏不脏的问

题。」南皎璧见白宣自惭形秽的模样,收起笑意将白宣放下了地,就要走出屋外。

「皎璧,不要!」白宣惊慌失措,赶紧拉住南皎璧的衣袖阻止。

「宣,我看过的污浊比你的多太多,那些人污浊的是心,那才是真正的肮脏,那种脏是任万水冲刷依

旧如污,你比那些人干净不知千万倍,求你,信我一次,不论有什么困难,我终不负你,别再说这种

自贬的话让我难过。」南皎璧无比哀伤的看着白宣,那恳求的模样让白宣又眼眶泛红,最后只得又点

点头,抱住了南皎璧 ,从此刻起,两人的心便紧紧相偎,两情相悦。

在屋外听见两人对话的白悠,替白萱又喜又忧,毕竟主子能找到一个真心人很好,但是这个人是目前

看来不太可靠的南皎璧就很令人忧心了,因此白悠对两人的相恋不甚看好,但唯恐主子伤心的他,只

能静待发展。

从这天起,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然而南皎璧在白宣接客时依旧在树上

,白宣出府招待的时候也会暗自跟随,但从不轻易出手,一方面是怕曝露行踪,一方面是怕招惹麻烦

,让白宣更加不好过。

所以在一些贵客故意为难白宣时,他也只等隐忍,譬如今日静王的举动,他也只得用内力替白宣疗伤

而不敢阻止,为此他也不得不感到无力。

于是,他只得加紧暗中调查的工作,拿出全副心神完成父亲交代的事情,只求早日结束任务,归家报

备后来迎接白宣回府。

白宣隐约知道南皎璧瞒着他在做些什么,但是却从不追问,因为在这烟花之地待久了,总归知道有些

事情不要知道比较安全。

直到南皎璧失踪,然后一箱黄金送至楼中说是偿金,他才明白,原来他什么都不问就是怕这日的到来

,他终究不信南皎璧不会负他。

第九章

白宣穿着一袭淡绿儒袍端着白瓷茶杯啜饮一口茶水,望向头系紫金玉冠,身穿玄黑丝袍外照金线绣云

纱衣的静王皱眉思索着该落子何处,静王斟酌着将一抹黑子在棋盘落下,白宣随即捻白子落下,两人

一来一往,可是静王下得谨慎,白宣下得随意,不久一局终了,白宣输了静王五子,静王大喜。

「白宣,你可终于输了,你当初可说了,如果本王赢你一局,你可随本王处置。」静王与白宣对奕过

百局,从未一局得胜,如今终于大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是,草民愿随王爷处置。」白宣这次一反之前淡漠疏离的态度,仅是带着一抹浅笑顺从静王,甚至

起身跪伏在地,完全没有之前高傲的模样。

面对白宣如此恭敬顺从的模样,静王却高兴不起来,胜棋的欣喜都退了不少,眉头紧紧皱起。他明明

就指望要白宣有天臣服他的脚下,可是为何看着白宣做着跟他人一样的卑微举动,他却没有一丝欣喜

,更有一股烦躁之意油然而生,他不耐的伸手把白宣给拽了起来,逼着白宣与他直视,当他看见白宣

眼里没有以往宁催不折的动人神采。

静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放开白宣转头查看刚刚那盘棋,才发现白宣刚刚那盘棋下得轻漫,简直毫无

章法可言,想必白宣刚刚下棋根本没用心,这才让他赢的如此容易,只是胜旗的欣喜让他一时忽略了

,察觉真相的静王勃然大怒,伸手就想给白宣一掌,却又在空中停住,恨恨的握拳一挥,一反平常被

激怒的模样,紧紧抿起薄唇,俊美的脸上像覆上一层冰霜,刺骨的寒意彷佛将房里的暖意都硬声逼低

不少。

「白宣,你以为本王对你百般容忍你就可欺本王至此?还是你认为本王会为了你刻意的顺从而欣喜?

本王告诉你,如果你不再是那恃才傲物的白宣,你对本王来说你跟一般的妓子再无不同,今日的你让

本王失望至极。」静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失去光彩的白宣,顿时觉得一股失落感从心里窜升。

「草民本就与其他妓子没什么不同,只能感谢王爷错爱,草民有负王爷期待,还请王爷见谅。」白宣

闻言漾出了一抹笑,那笑戚极美极,那弯起的眼眉却有说不出的愁意,彷佛世间一切的悲哀都缠绕在

白宣身上,白宣盈盈一拜,让静王微愣。

静王突然觉得他根本没有了解过白宣这个人,却又像明白了白宣那说不出的酸楚,顿时心乱如麻,顿

时竟想将白宣搂进怀里呵护,挥去白宣身上那深深的愁,他动心了,这在清楚不过的事实让静王惊慌

,只得状似狂怒般的拂袖而去,其实只是想逃离那不受他控制的砰然心动。

在屋外静待吩咐白悠看着静王拂袖而出,只得深叹口气,走进屋内看着倚在桌边不发一语的主子,静

静的握住白宣的手,希望这个动作可以给主子一点温意,自从南皎璧送来一箱黄金之后,主子就成了

这模样,虽说抵欠楼里的债务已全数偿尽,主子却没半点想自赎其身的意思,照常接客,却失去了以

往多变的光彩,已不知多少客人拂袖而去,楼主几番劝解依然无法让主子恢复精神,最后只将除却几

位非白宣不可的客人外都安排其他小倌伺候。

「主子,不如我们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是多伤心的。」白悠看着整个人近似失去光泽的保玉般黯然无

光,终于忍不住说出他一直想出口的话。在这样下去,主子非病不可。

「悠,我能去哪?一个在相公堂子待了近二十年的妓子,除了卖笑卖肉我还能以何维生?难道要你一

个孩子赚钱养我?何况,既然心都死了,在哪里又有何不同,万幸在我油尽灯枯之前还有一段好梦供

我馀生回味。」白宣眼神迷忙的看向前方,比以往又清减不少的身躯缓缓走向窗边,看着天上皎白的

明月,耳边似乎还有着那曲清灵的笛声。

「主子,你何必为了一个背信忘义的人搞成这样,就算要我外出工作供你馀生,我也无怨无悔,主子

我求你,我们走吧,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白悠看着已然沉入回忆的白宣,泪流满面的扯动白宣衣袖哀求着,可是白宣始终无动于衷,他只得用

袖子抹去泪水找穆染墨求救。

穆染墨看着眼前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白悠,抚着抽痛的眉角叹气,这些日子白宣的失常让他损失

的不少银子,他已暗中培养下任花魁人选,只得白宣自个来提要离楼,收取赎身钱便要让他离去,可

现在白悠说的话让他清楚,白宣恐怕是心伤过重,想必这样下去非病不可,想到又要离他远去的医药

费,他就不住肉疼,当初就不该答应那姓南的小子,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下可好,弄得一发不可

收拾。

「行了,白悠你就别哭了,哭的我头都痛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替你家主子讨回公道?实在是对方的

身家我们开罪不起啊,白宣也真是,明就知道南皎璧来历不明,还对他动了真情,这下可好,落得什

么下场。」谁会知道一个撞破屋顶的小子来头会这么大,被他拿封赏菊楼威胁不说,还拐走了当家花

魁的心,真是得不偿失。

突然,一个侍童冲进房内,慌乱的一边喘着,一边指手画脚着,连据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红壤,你先喘喘再说,你这样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呼呼……楼主,白主子被人掳走了!」红壤大力的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胸口平顺呼吸,终于把话给

说了出口。

「什么!」穆染墨跟白悠都是大惊出声,赶紧就冲向白宣住的院落,只见门窗大开,房里空无一人,

只留一张短笺在桌上,穆染墨拿起一看险些没晕倒。

『人我带走了。南皎璧』

「主子!」白悠扶住险些跌倒的穆染墨看了一眼短笺,又是一声惊呼,冲至门边却不知往何处追,只

得朝天怒吼。

「南皎璧你这混蛋!」

今夜,赏菊楼为了花魁失踪的事情闹腾了一夜。

第十章

而另一方面,正干着掳人勾当搂着白宣用轻功在各家屋顶穿梭的南皎璧,一头短发飘扬,碧绿的长袍

迎风飞舞,怀里的白宣紧揪着他的衣领害怕掉下去。

直到在某个郊外的小院外停下,南皎璧将人放下,温柔的牵起白宣的手,轻轻的敲敲门,一名老人前

往应门,微微躬身开门让两人进入,白宣连环境都还没看清楚,就被南皎璧给拉着前进,只得努力跟

上南皎璧的脚步四处张望。

「少爷。」

「徐伯,饭菜准备好没?」南皎璧牵着白宣走入小院,转头询问跟在身后的老人。

「回少爷,已经送到你房里了。」

「好,那你可以下去休息了。」南皎璧挥挥手让老人休息,继续拉着白宣左弯右拐走到一间厢房外,

在白宣来不及说什么前就拉着他推门而入,将他按坐在一桌饭菜前。

「你这些日子瘦了这么多,快吃。」南皎璧拿起桌上的饭碗就塞进白宣手里,不住的催促。

白宣看着手上的饭,又看着许久不见的南皎璧顿时眼泪滴了下来,然后将碗一放,扑进南皎璧怀里号

哭起来,哭得南皎璧一愣随后只得温声安抚,不住道歉。

「宣,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其实是朝廷暗部的负责人,我这次是追查前朝馀孽,结果在路经赏菊

楼的时候遭到埋伏,被暗箭射伤所以才摔进你房里,因为静王认得我是谁,所以我没有阻止他动手,

为此我感到相当无力,所以我才加紧动作完成圣上的任务,好回去覆命。」南皎璧轻轻拍抚白宣的背

部,解释着来历,只见白宣的泣声渐歇,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出。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我。」

「唉,说到这个,因为我不小心被敌人暗算的事情被我师父知道了,我师父勃然大怒,将我头发剃个

精光,还将我禁足在府里练功,说我如果功力没再进一阶,干脆出家算了省得丢他的脸,我几次想出

府都被师父给逮了回去,最后只得派人先将偿金送至楼里,免得楼主为难你。」南皎璧拨拨刚长出不

久的短发,无奈的笑了。

白宣抬头看见南皎璧的短发不由得轻笑出声,心里的埋怨跟愁思尽消,南皎璧见状安心的把碗又塞进

了白宣手里,再次催促他吃东西,白宣笑着点头,然后指指旁边的碗要南皎璧一起吃,南皎璧点点头

,两人甜甜蜜蜜的开始你挟菜我还肉的吃完这顿。

用餐完毕,南皎璧抱着白宣泡在后院的温泉池里,亲腻的聊天。

「璧,你就这样把我带走,那悠怎么办?」

「不怎办,他又没卖身给赏菊楼,看他要出楼还是怎么都好,总之我才不要跟他在你身边,每次我想

跟你亲近一些,他都过来碍事。」南皎璧竟说出如孩童般吃醋的言语,让白宣忍不住槌了他胸口一下

,可惜他的粉拳对南皎璧一点影响都没有。

「悠是我检进来楼里养大的,在这世上他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跟他吃什么醋。」

「不是唯一的,以后你的亲人多了我一个,总之再过些日子,我再把白悠也接过来,不然照现在我趁

他不在把你偷偷拐走的情况,他看见我不冲上来咬我一口才怪。」

「好吧,你在摸哪?」白宣点点头,然后发觉南皎璧原本搂住他腰的手开始游移,他不由得脸红的嗔

了南皎璧一声。

「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面对你这诱人的身子,我怎可能无动于衷呢?」南皎璧没停下抚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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