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的人(FZ)上——谦心诀
谦心诀  发于:2012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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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原来跑上前,困惑得都结巴了,“可、可是刚刚……”

“刚刚什么?”穆择那含笑的深色眼瞳,还有一脸的正派可靠,一下子,就让原来纳闷地愣住了。

刚刚的一切,好像是自己头脑发晕,幻想出来的一样。

不真实,又很真实,以至于他的唇角,还留有那灼热的,有着浓烈穆择气息的吻的味道。

20.

三番两次被穆择戏弄到亲吻,连原来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他迟钝又混沌,还未想明白穆择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就被剧组接下来的工作弄得无暇顾及了。

叶桂纶的歌姬戏份结束之后,剩下的就是带了点危险性质的爆破场面。近几年烟火师供不应求,爆破

场面又极费资金,就算大制作影片,也少有愿意花费过多物资提前演练一遍,再花时间重新布点的。

所以在观众看来惊险紧凑的场面,多是靠烟火师的经验和演员自己的意识来完成的。

而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几天后的爆破场面时,钟醒又出事了。

拍摄打斗交战时,若过于危险,剧组一般并不会强求主演出面,多启用特技演员,利用借位和剪辑,

观众也察觉不出。

但沈多首次执导古代战争影片,要求精细,各种坠马交战场面均由主创亲身上阵,以还原冷兵器时代

战阵的残酷与血腥。

剧中钟醒饰演的李典将军,不仅武戏打斗凶险,在拍摄初期就时常被群众演员的长矛打伤,偶尔有文

戏,互诉衷肠时,也免不了要解救被刺客袭击的公主,伤筋动骨从未停过。

而千军万马中被敌军弓箭所伤的坠马镜头,更是要冒着被受惊的马蹄踩踏的危险。

奈何沈多态度强硬,非要拍钟醒落马及将要被马蹄踩中,惊险逃脱的场面,双方僵持到最后,连钟醒

的经纪人都赶来了,甚至说出了“这么危险的场面,当初在合同里并没有提到,如果沈导演继续坚持

,我们公司会告你毁约,并且退出《金戈铁马》的拍摄。”这种严重的话。

有谁会把自家的摇钱树往火坑里推的?况且钟醒的家世也让经纪公司不敢怠慢,平日里让钟少爷自己

端杯水都舍不得,何况这种要人命的活,就算是赔钱,也不敢冒险尝试。

可钟醒独自坐在一边冷眼观望众人吵了半天,竟是不耐烦地开口,“吵什么吵,不就是坠马吗?”

经纪人倏地看向钟醒,用求爷爷拜奶奶地表情,“钟少,您……您可别冲动啊。”

钟醒斜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踹飞了眼前的小板凳,“人呢?给我化妆,准备开拍。”

沈多头一次毫无异议且兴高采烈地采纳了钟醒的要求。

经纪人眼露苍凉,被人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钟少……您、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要是钟醒有个三长两短,不仅他遭殃,公司也要跟着倒霉。

就这样求神拜佛地,也还是不想什么偏来什么。

坠马镜头是力求一次性通过,数个剧务待命,准备拍摄时一见情况不对,就冲上去将钟醒从马蹄下营

救出来,却偏偏沈多要求逼真,拍摄了五条之多,到后来钟醒摔得站都站不起来了,手臂还险险地被

马蹄蹭了一下,沈多才眉飞色舞地宣布,“OK,收工。”

钟醒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狠狠瞪着沈多,奈何腰酸背痛,被经纪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扶着,步履

蹒跚,还没走几步,就生生跪在了地上,没力气爬起来了。

“钟少,钟少?你别吓我呀……呜……这下子我该怎么办啊……”经纪人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其他剧

组工作人员见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抬着钟醒往最近的医院里送。

实质性伤害倒是没有,就是背部肌肉酸痛,摔出了淤青,还吃了一麻袋黄土,嗓子也哑了。

剧组大半的人生怕钟醒醒来就要让他们吃官司,要安抚成天发飙,颐指气使的经纪人,无奈下就供佛

似的每日轮流守在钟醒身边,锦衣玉食地供奉着,还要收买医务人员,对外界守口如瓶。

在场的演员们也前去探望过钟醒,或真或假地嘘寒问暖几句,又聚在一块咒骂沈多泻泻平日里积的火

气,也就当出过一份心力了。

穆择更是单独前往探望过钟醒几次,奈何钟醒板着一张脸,硬是不顾后果地将穆择给阴阳怪气地赶走

了。临走前,原来略略不满地鼓足了勇气朝钟醒瞪了一眼,所幸钟醒浑身酸疼躺在病床动弹不得,原

来才免了场皮肉之苦。

大牌影星、导演走了,工作人员却还得守在医院侍奉阴晴不定的钟醒。

这样一来,剧组内负责拍摄安全的工作人员就少了大半,轮到穆择和周晓蓉拍摄爆破场面时,其安全

力度,自然而然就消减了许多。

向非贤护送公主回营,偶遇敌军,前锋战士奋力迎敌,两人便在侍卫的护送下在枪林弹雨中前行。

拍摄时的爆炸不过是背景,只要偶尔响起来,有撼动天地的阵势,沙石飞溅的效果便好,只要马车走

位正确,各个爆破点也在准确的时间引爆,那就没有安全问题。

剧组人员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沈多拧眉沉思了一下,还是对副导演说,“这场戏,也加上那小孩

。”

“什么?”副导演愣了愣,“可是剧本里……虽然加上并不矛盾,但原来这样瘦弱,拍这种戏……恐

怕不好吧,而且穆先生他那边也不见得会让……”

“周晓蓉还是个女人呢,人家说苦了吗?”一被反驳,沈多就吹胡子瞪眼地,“赶紧让他去准备,这

场戏不用台词,他守在穆择身边,发发抖就行。”

副导演欲言又止,不敢和沈多硬碰硬,迟疑了半晌,还是去找原来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打扰穆先生了。”副导演满脸堆起笑,对正在上妆的穆择弯弯腰,“导演说

,下午那场戏……希望阿来也能出场。”

穆择如意料之中,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剧本上不是没有吗?”

在一旁抱着穆择外套的原来也困惑地扬起了头。

导演总是会临时改剧本的,在导演心里,剧本不过是一个并不完善的构思,要在拍摄期间不断加精,

使之人物更加生动,事件更加真实,各种细枝末节也都要到位。

穆择从影二十年,自然是知道这不成规矩的规矩,往常有再大改动,哪怕是让他更加受苦或是剪了他

的戏份,他都从无二话。

这次却略带不满地对副导演说,“这次……恐怕太过突然了,原来还没有准备,他没有底子,况且今

天的拍摄……并不安全。”

胸口上猛地涌入了类似于陌生却灼热的心情,以至于原来不得不捂上胸口,才缓解了那份疼痛。

“可是……沈导演坚持……”副导演里外不是人,分外难做,笑得尴尬,“如果实在不行,穆先生…

…您、您去和导演说吧?”

穆择安静让略略无措的化妆师化好了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才对一直站在一边弯腰赔笑的副导演说

,“走吧。”

“啊?”副导演一脸呆滞。

“不是让我亲自和沈导演说么?”穆择挑了下眉,让原来帮自己披上棉外套,“我这就去。”

这下,不禁副导演惊愕,连其他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惊呼了一声,刚刚到场的周晓蓉更是不加掩饰

地神情羡慕地笑了笑,“穆先生对小助理都这么体贴啊。”

那种不阴不阳地语调,以及脸上诡异搭配着的甜美笑容,让原来看了,就有一种被轻视被鄙夷的气闷

难受。

“一场爆破戏而已。”周晓蓉示意化妆师帮自己的发型弄得再凌乱些,对着镜子说,“况且还有我的

马车在前面帮你们开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原来被众人凝视得脸颊微红地垂下了头。

“这个小孩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好歹……也是男生吧。”周晓蓉又换上轻灵而无辜的眼神,“

这么胆小,怎么可以呢?”

其他人跟着默默点头,副导演苦笑着摸了一下额迹的汗,穆择浅笑着注视了周晓蓉一会,竟还是转身

,抬脚走出了化妆室。

“穆、穆先生……”原来怔忡半晌,一路小跑跟在穆择身旁,惴惴打量了穆择一会,才结巴道,“我

、我可以演的。”

“恩?”穆择笑看了原来一眼,并未停下脚步。

“毕竟、毕竟剧组给了我工资。”原来想出一个理由,“我、我应该做完属于我的工作。”

穆择还是从容走在前往拍摄现场的路上,“是吗?”

“没、没错。”原来局促地扯了下唇角,又说,“而、而且,有穆先生在。”

“……恩?”穆择终于停下脚步,与气息不稳的原来对视,“你说什么?”

“我、我说……有穆先生在,所以……所以,没关系的。”

原来眼中满满的信任和可以称之为纯粹的绝对的思慕之情,让穆择一下子就想到了剧中向清对向非贤

说的话。

“爹爹去哪,孩儿,便跟去哪。”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以及倾慕的动容,像是一朵急促地忽而绽放,一下子又消失不见的昙花,导致穆

择喉头微微发涩,许久,才苦笑出来,“你啊……”

终于还是顺了沈多的心思,原来在换好戏服后,和穆择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分别有两台机器拍摄周晓蓉以及穆择一前一后的马车,门帘均是用厚厚的棉衣所做,为的是挡住敌军

飞射而来的弓箭,内里也不奢华,坐在马车上的穆择虽是一派从容,脸颊却还是画上了狼狈的被利器

划破的细微血痕。

原来看看窗外还在做最后一次确定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温和浅笑的穆择,心中的不安

定和惧怕,一下子,就消失无弥了。

21.

剧组请的爆破师是国内电影厂数一数二的龙头,有经验也有实力,做出来的效果不仅逼真,而且多从

演员的角度考虑,口碑极好。

沈多一声令下,各个机位便全力运转,两辆马车在侍卫装扮的驯马师驾驭下,每跑过一个爆破点,就

在下一秒迎来令人胆战心惊的,逼真的爆炸场面,甚至有沙粒穿过随马车颠簸而起的窗帘里来。

在这种情况下,内心的恐惧根本不用演绎,就真实地展现在镜头面前。

原来当真怕的唇瓣微微发抖,面色苍白。穆择眉头深锁,不顾性命地撩开门帘对驾车的侍卫喊,“赶

到公主车前,保护公主。”

显然已经入戏,原来恍惚地注视着神色焦急的穆择,还在怔忡着,指尖发凉的手,就被人攥住了。

原来略略惊愕地看向穆择,穆择却未回头,只是攥着原来的手,又收紧了些,“莫怕。”

“……”

“为父在这,莫怕。”

战场上配合地响起一声爆破,战马嘶鸣,飞沙走石竟是掩盖了一片晴空。

沈多喜滋滋地用扬声器喊,“OK,各单位收工。”

爆破戏有惊无险地拍摄完毕,多少人紧绷地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沈多挥动着手中剧本,坐着小型电力

车往片场中央去,正要张嘴夸赞穆择的临场发挥,就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不是说收工了吗?”

远处平地上,停下的两辆马车在慢慢沉淀下来的黄沙中,竟燃着熊熊烈火。

副导演惊恐地四处叫嚷,“灭火器呢?灭火器,马车着火,快去!”

众人愣了几秒,才手忙脚乱地四处找灭火器,有些情急地,抄起手边未喝完的矿泉水就往前冲。

“老林呢?不是说要控制烟火用量的吗?他知不知道今天风大,干什么吃的!”沈多遏制不住怒火,

到处发飙,一边指使着众人灭火,一边对副导演劈头盖脸的怒骂,“那人在哪?给我找出来!”

周晓蓉的助理满脸焦急地赶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沈导演,你看看你们请的烟

火师,这么重要的工作,居然……居然还喝酒?!我们晓蓉万一被烧了……你们负的了责任么?!”

沈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瞪了垂首不语,并没有喝醉的男子许久,一气之下竟是将手中的扬声器用力

砸到了男子头上,隐隐地都渗出血迹来,“等着吃官司吧你!瞧你干的好事,知道里面都是谁吗?!

周晓蓉的助理都哭出来了,急的字不成句,正团团转着不知该怎么办,就听前去营救的工作人员喊道

,“晓蓉没事,晓蓉没事!”

助理忙不迭跑了过去,这才回神的阿道铭德听后,则是跟在那人身后,惶恐大喊,“穆先生呢?后一

辆马车上的穆先生呢?”

小半人簇拥着被烟气呛的咳嗽的周晓蓉,而另一辆马车的火势在灭火器和矿泉水的夹击下也渐渐小了

,众人还未找到机会上前,被烧得脱离了马匹的马车,残破不堪的门帘里,就滚出了两个人。

穆择一脸黑灰,戏服烧坏了些,滚落到地时,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腿脚,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原来?”穆择头脑混沌了会,才挣扎着爬起来,略略无措又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身上的人,“原来?

赶来的工作人员愣愣看着穆择。

穆择身上,是被烧得假发都焦掉,戏服坏了,连手臂都渗出血迹的原来。

原来整个背部都有被烧伤的迹象,双手却是紧紧地抱着穆择,许是被灼伤弄得疼痛,昏迷了过去。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将受伤的三人送往医院。

周晓蓉伤势最轻,不过是被烈火高温灼伤了些裸露在外的皮肤,涂些清凉药膏,过两天便可痊愈。

穆择在摔下马车时弄伤了手臂,下巴也磕破了些,火场中虽然假发也有被波及到,但所幸也只是伤及

假发,其余的倒是一切都好。

唯有原来,情况最为严重。

不仅手臂膝盖磕破,用来保护穆择而烧伤的背部及左臂的伤情更是被医生判定为二度烧伤,左脸颊也

因假发被烧而烫伤,涂了药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整个人羸弱而毫无生机地躺在偌大的白色病床上,深陷于床铺及被褥中,显得更加弱小。

穆择神色不明地垂首坐在还在昏迷的原来病床前。

剧组人员前来探望,小声问候了会,便识相地走了。

阿道铭德奉命站在门外,严怀闻讯赶来,还叫上了准备回去的方易,两人脸上的焦急担忧,并不是假

的。

“小孩怎么样了?”一进门,严怀就问道,见原来还在昏迷打着点滴,不禁压低了声音,眉头也皱得

更厉害了,“怎么伤成这样,你们剧组的烟火师是怎么搞的?你看他……要这样躺多久?”

由于背部烧伤,原来不得不反身躺在病床上,这样一来,虽有利于恢复,头和脖子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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