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惊,赶快收敛心神,“你还真是视死如归啊。你已知道他是谁了吗?幕幕你还真是手段高明。个把月的功夫就把你弄得连死都不怕了。“宁乱云越说越气”好好,就让你们俩去地府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幕幕却着急了,自己身世未明,怕是死不瞑目,当下急问“我是谁?我想知道我是谁再去死。”
宁乱云皱眉“你不知道吗?你这么长的时间未服补心丹,难道还没想起自己是谁?”
幕幕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答话。
宁乱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倒是没想到,这回你的出现竟是会全盘打乱沈鸿飞的如意算盘。”宁乱云哼了一声“现在我倒不想让你死了,不若让你回到飞星山庄去,哈哈,这下子便更加好玩了。”
此话说罢,宁乱云不去理幕幕,看了看孟乘风,狠狠的说“不过至于你,现在就死吧。”
宁乱云还未出手,转瞬间,幕幕突然飞身拦在了孟乘风的身前。孟乘风和宁乱云一时都有点惊讶。
宁乱云咬牙“你还真就这么想死?这孟乘风有何种手段?”
孟乘风也是五味俱全,在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有一个人仿若暮暮般如此关心他,呵护他,甚至于生死关头挡在他身前,孟乘风有那么一刻,觉得两人相遇的太晚了,自己孤单寂寞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可是自己却快死了。孟乘风站在暮暮身后,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孟乘风自问,自己不是个魅力超群的人,自己也并没有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作出些什么。这一刻,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变了。
暮暮其实并未多想。他只是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刚才听宁乱云的一番言语,自己和沈鸿飞似乎有什么瓜葛?脑子里尘封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脑袋痛疼欲裂,他的理智一点点被抽离,他急于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其实根本没有顾虑孟乘风或者其他,就飞身而起了。
宁乱云看到眼前情景,那三味真火自是着的更旺了,他冷笑“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缠绵,就送你们一起去地府恩爱吧!”
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宁乱云身形一滞,只听外面一阵大笑“你们谁也别走了!”
2.暮暮的前尘旧事一
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宁乱云身形一滞,只听外面一阵大笑“你们谁也别走了!”
宁乱云眉头一皱“这伙狗东西来的还真快。”
当下一手一个,将暮暮和孟乘风扔出房门。
孟乘风被掼的头晕眼花,半天才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好嘛,什么时候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地的人。
他认识的就有铁掌帮掌门陈之引,飞星山庄的柳问雪,出自武当的问道真人,自然还有殷尚平,站在他旁边,一脸杀气的自是他哥哥沈鸿飞。
沈鸿飞狞笑“宁宫主,你二进洛阳,自投罗网,以为我们洛阳武林没人吗?”
宁乱云丝毫不乱,点点头,“我来看看故人。”
他一开口,大家的眼神自是转移到孟乘风和暮暮身上。
沈鸿飞道,“如今你是丧家之犬,人人得而诛之。少摆你那宫主的臭架子了。”
宁乱云不理沈鸿飞,转向殷尚平,笑的满是杀气“怎么?看你脸色不好,我来看暮暮你又嫉妒了?我没和你说过吗?我不喜欢有人争宠吃醋。如果你单是为这事就叛出飘渺宫,那气量未免也太狭窄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殷尚平心理承受能力再好,脸上也是挂不住。恨不得立刻让宁乱云血溅当场。
且不提宁乱云和殷尚平怒目而向,两人衣袂鼓动,自是已动了真气。
单单说本来站在一旁的柳问雪死死盯住失神的暮暮,突然失声叫道“问星!”
一时其他人众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在暮暮身上。暮暮梦游一般扫射众人,突然眼神流转,迟疑对柳问雪道“姐姐?”
”真的是你?“武当的问道真人脱口而出。
陈之引和沈鸿飞均脸色微变。
陈之引和飞星山庄是世交,自小看着柳问星长大,对他甚是熟悉。眼前这青年面貌灿若星辰,眼神漆黑如画,不是柳问星又能是谁?只是少了份柳问星的决绝和凌厉,多了些迷茫和无助。联系到刚才宁乱云的言语,当下心念电转,便可猜测到这宁乱云做了些什么,不由得脸色一变。
而沈鸿飞接触柳问星只是匆匆数面,也并无深交。只是这年轻人的出现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不由得心中有些急噪。
一刹那的时间问道真人已经飞身而出,把看上去呆若木鸡的暮暮一把掳过。宁乱云竟并未出手阻拦,反而点点头笑出声来“甚好甚好,牛鼻子老道,这就是你那未挂名的徒儿,飞星山庄的少庄主柳问星。屈指算来也陪了我两年多的工夫了,这欢爱的事情本就是喜新厌旧,如今我也腻了,就交还给你罢。”他故意把语气加重,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情。
柳问雪早已经把软弱无力的暮暮揽在怀中,失声痛哭。暮暮感觉记忆潮水般涌上来,立刻头疼的几欲晕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柳问雪见此情景,当下出手,将内力缓缓输进柳问星体内。
孟乘风晕头涨脑,眼见这一变故,也是大睁眼。有心趁乱逃脱,可是高手如云,哪能挪动分毫?只是暗下叫苦,欲哭无泪,心想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一众主角演戏便罢,拉上我这个小角色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有屁个意思。
当下众人各怀心思,偌大个院子里只听到柳问雪的啜泣声。
短暂的安静后,殷尚平,也就是沈鸿归率先开口“众位,此事颇多蹊跷,不如先暂置一边。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这个魔头,以后的事再做商议不迟。”
宁乱云惟恐天下不乱,笑道“有什么蹊跷?他自是柳问星,我那日根本没有要他性命,只是用药制了他的记忆,收回宫里。你不知道吗?我就是喜欢象你和他这样的所谓少年侠客,意气风发,骨肉匀亭,做起那事来刺激的很。不过他倒要比你有骨气的多。”
言下之意,就是那沈鸿归更为不堪,为做内应主动以身而就。
沈鸿归再没脸皮,被人揭穿旧事,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到是沈鸿飞接道”非常人做非常事,鸿归牺牲自己造福天下武林,何错之有?“随即转移话题“你身负重伤之下,居然再次潜入洛阳,真是不把我们洛阳武林放在眼里,如今你一心求死,就让我们了结了你的心愿!”
宁乱云笑“如今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人没帮手吗?春水,你听够没有,下来吧。”
一个人影如月下落鸿般飘飘而下,众人均大吃一惊。院里高手如云,竟然均没有听到屋顶这位的内息,可见其内功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只见这人瘦削的身子带着冷洌寒气落于宁乱云身边,面似寒霜,薄唇紧抿。不是郝春水又是何人?满院子的人他竟当空气一般,只死死的盯住殷尚平也就是沈鸿归不放。
殷尚平面对郝春水怔了一下,张口便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郝春水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殷尚平继续说“你怎么执迷不悟还为他卖命?你爷爷毒发身亡是旧疾,怨不得任何人。况且当年宁乱云为了笼络你爷爷为他效力,无所不用其极,自愿委身于他。你爷爷被他迷了心窍,才助他打天下。他们可以说互不相欠。你现在已是自由身,我饶你性命,你赶快走吧。”
郝春水依旧不发一言,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长剑,目光锁定殷尚平,象是要戳出几个洞来。
宁乱云笑“你到是知道的很清楚,这么看来,我们相似的很啊。“
沈鸿飞现在头疼的很,一个宁乱云已经难搞,又出来个武痴郝春水,这郝春水他是交过手的,小小年纪,一把剑却出神入化,久战之下,自己也不是对手。如今看他赤裸裸的盯着沈鸿归杀人般的眼神,竟似也和自己的弟弟有些乱七八糟的瓜葛。心想这伙魔教中人你入我我入你,当真是不知廉耻,乱七八糟。当下不容多说,大喝一声“上,先杀了再说。”
除了暗自为暮暮运功的柳问雪,其他几人挥剑一拥而上。
郝春水出手快如闪电,滴水不漏的把自己和宁乱云护在中间。几个高手一时间竟是束手无策。
孟乘风看看大家打的正酣,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便暗暗运功提气想要纵上屋顶逃走。可是晚上给暮暮运功,已然内息空空。他一边暗自打坐,一边想,马了个巴子的,死暮暮老子这回可真是让你害死了,你到是解脱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打坐了一阵子,内息勉强算是可以聚集,正待提气,只听宁乱云哈哈大笑“老子不陪你们玩了,改天你们落了单,再来找你们吧。”那话音和打斗声竟是转眼就远了。
孟乘风眼见机会稍纵即逝,赶紧收了功,提气一纵,刚刚上了屋顶,却正好和返回的沈鸿飞打了个照面。
3.暮暮的前尘旧事二
孟乘风眼见机会稍纵即逝,赶紧收了功,提气一纵,刚刚上了屋顶,却正好和返回的沈鸿飞打了个照面。
沈鸿飞冷哼一声,毫不客气,一掌将孟乘风打落院中。
这一掌虽然没使出十成力气,但是以孟乘风现在的武功内力,如何抵挡的住,当下气血翻涌,按耐不住,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射出来。
妈了个巴子的,我命休矣!
放下院子里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孟乘风不提。这时众人陆续从屋顶落下,看似竟是让两人轻易逃脱。
这时怀抱柳问星的柳问雪面色苍白,脸色却狰狞“让他们跑了?”
问道真人右胳膊带着一道深深的血痕,想必是打斗中被剑所伤,不过他状态看似并无大碍,他点点头,陈之引一旁道“想不到那个郝春水剑术已臻化境。我们几个人联手也占不了上风,加上一个宁乱云,哎,早知道多叫点帮手来。”
沈鸿归摇头“二流角色来了也是白搭。”他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看似竟要比问道真人伤势更重。原来缠斗中郝春水竟是不要命的打法,那把快剑死死的咬住沈鸿归不放,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沈鸿归武功再高,也招架不住这不要命的快攻,十几个回合下来,身上竟挂了五六处彩。宁乱云老奸巨猾,看似几人败招频生,使出惊云神功,几人运功抵挡之下,二人已不见了踪影。
几人均是武林高手,可如今狼狈落败,都感到面上无光。正在这时,暮暮缓缓转醒,睁眼看到柳问雪关切的眼神,迟疑道“姐姐?”
柳问雪眼泪又下来了“问星,你真的没死?”
柳问星的记忆在刚才的刺激和柳问雪同出一源的内力催逼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前尘旧事潮水般纷至沓来,他勉强笑笑“姐你别哭了,我没死,这不是很好嘛?”
柳问雪自知这个弟弟从小心气颇高,做事果断,意志坚决,心智能力都远在常人之上。如今看他这么快恢复了镇定从容,心里仅存的一点怀疑也消失了。
乍逢大变,柳问雪悲喜交加,只是眼泪哗哗直流,竟然再说不出话来。
柳问星轻轻抚上姐姐面颊“别哭了,今后我们姐弟团聚。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姐夫叶真已经被成了2股势力的牺牲品,死于非命。当下看着梨花带雨的柳问雪,又觉得有点物是人非。
想想这一切均是沈鸿飞干的好事。不免对沈鸿飞生出难以抑制的厌恶之情。
院子安静下来。陈之引是柳家姐弟的长辈,从小看着二人长大,如今看到他们姐弟团聚,心里自是高兴。
那问道真人自小教授他们武当剑法,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沈鸿飞何等的人,当然知道厉害,心想这柳问星竟成了一个大变数,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变得异常尴尬起来,心里烦躁异常。可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一时心里翻转了千百个念头。
沈鸿归受伤颇重,但是也没有坐下运功,只是呆呆的站立当场,不知道想些什么。
孟乘风作为无能为力的路人甲,只感觉气海翻涌,嘴里一片甜腥,半分内力也提不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今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变来变去,而自己,却没有半分能力来改变这一切。孟乘风一瞬间有些顿悟,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那些富贵荣华,英雄霸业,都见鬼去吧。
想到这里,求生的念头更加明晰。他的眼神哀求的望着依然迷蒙的暮暮。希望此时的暮暮可以有空看看他,他是他唯一活下来的一丝希望。
奈何暮暮如今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一时竟然忘了孟乘风的存在,只是看着姐姐,回忆着那些过往岁月的点点滴滴。感觉自己终于找回自己的人生。
还是问道真人打破了宁静。胳膊上的剑伤深已入骨,痛的他微微发抖,既然宁乱云已经逃脱,目前找个地方疗伤才是正事。
于是他说“问雪,问星的记忆要慢慢恢复,不在一时,咱们还是先回飞星山庄,到时找几个名医,给他诊脉调理,问星一定能系数把过去的事想起来。”
陈之引也恍然“极是极是,咱们还是先回庄,再做商议。”
柳问雪扶着柳问星站起来,这时问道真人指着半昏迷的孟乘风问“这人怎么办?”
沈鸿飞烦躁的说“飘渺宫的余孽,杀!”
陈引之询问的眼神扫向沈鸿归,沈鸿归点点头“他是飘渺宫的一个香主。”
站立起来的柳问星茫然的望向孟乘风,孟乘风绝望的凝聚起一丝力气,哀求的看向无神的暮暮。
“稍等一下。”柳问星恢复了一丝清醒,打起一分力气,用微弱的声音道“他~~~~有恩于我,多次救我性命。还情诸位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问道真人和陈引之一听,停住了身形。
沈鸿飞狞笑“这人是飘渺宫余孽,相信知道很多事情。少庄主你在飘渺宫里的身份并不光彩。如果放了他,岂不是受人话柄?这人一直都在这里,相信什么都听到了,不斩草除根,以后你如何在武林立足?”
其实沈鸿飞哪有那么好心替暮暮着想,只是看柳问星一句话,就说服了问道真人和陈之引,这种现象明白的意味着自己的地位已经不保,早已怒气攻心。他说这番话,潜台词就是,你都做了小官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发号施令?
柳问星脸色更加煞白,他压制住心里极度的不快,好言相求“恩将仇报,岂是君子所为,过去二年都是意外,别人要说,也堵不住嘴,我保证孟大哥不会将此事张扬,沈大侠还是饶了他吧。”
沈鸿飞毫不给面子“此事事关重大,决不能姑息迁就。”
柳问星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他求助的看向柳问雪。柳问雪神色犹豫,没有张口。
沈鸿飞继续说道“孟大哥是吧?你叫的如此亲热,这一个多月又和他朝夕相处,难道?莫非?”沈鸿飞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这话说的如此难听,大家脸上的神色都是一变。
柳问雪脸上最是难看,没有更多的考虑,她忽略柳问星绝望哀求的眼神,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杀!”
柳问星异常焦躁,急火攻心,一团乱麻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口鲜血涌上心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孟乘风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在众人口中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心下如万刀攒心般痛苦难奈。如今眼见柳问星晕了过去,知道自己已是必死。当下凄凉一片。又想罢罢罢,妈了个巴子的,成也暮暮败也暮暮,暮暮你也尽心了,你这份情老子我领了,不过希望下辈子,还是不认识你的好。想罢脑里突然一片清明,闭眼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