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中——幽幽云
幽幽云  发于:2013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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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既是新奇,又还是多少带着点惩罚,清醒时打骂有点舍不得,任疏狂也只好在这个时候让他领教点厉害。

48.责任

第二天邹盼舒又起不了床,质问了任疏狂得到回答是他自己喝醉了缠着要的,不给还不睡觉地闹腾。

任疏狂的脸色无波无澜,真诚地望着只露出小脸的人,邹盼舒从未想过他会说谎话,一时羞得恨恨地骂了肖庭诚一句混蛋,反正每回遇到那个家伙都没什么好事情,以后再也不要和肖庭诚一起喝酒了。

任疏狂置若罔闻,只是扯了扯嘴角,一双深邃的眼竟然蕴含了无辜,这一天在这种眼神下,邹盼舒只好老老实实躺了一整天休息,对这个罪魁祸首也无法生气。

到了中午任疏狂接到电话告诉他车子卖掉了,一共37万都转入他的银行卡里,让他可以查账。邹盼舒的嘴张大到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只是听闻泰恒集团每年底的特别幸运大奖人人梦寐以求,没想到那辆车子这么贵,昨晚天太黑他又很紧张,这下连车子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愣愣地重复了一句37万,等任疏狂再次点头确认他还是不敢相信,嘶嘶抽着嘴角起身打开电脑查看余额,真的多了好多钱,一下子变成个小富翁,他乐呵呵地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不一会眼神眨呀眨,小声问任疏狂这次两人一起去希腊旅游的开支能不能让他全部负责。

任疏狂指指床,让他赶紧躺回去休息,爬上爬下也不嫌累,语气里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人的旅游开支才卖的车?”

邹盼舒关了电脑,摸摸鼻子老实地爬回到床上回答:“唔,我的存款不太够,没想到有年终奖,加上年终奖差不多了,多了这笔钱更保险,你到时候想买什么我来出钱,不用为我节省。”

邹盼舒豪爽地一挥手,别提多满足,然后发现自己和任疏狂提不用为自己节省钱有点傻气,忙不迭又解释说:“反正我也用不上车子,听说光是停车费一个月就要三千,还有汽油费,还有什么养路费,总之还不如卖了多走路的好,还可以锻炼身体,你说是吧?呵呵。”

这话说出来,他不由有点心酸,面对什么都不缺的任疏狂,除了对他好一些,多陪着他,邹盼舒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难得这么一次旅游,他原先就把存款算了又算,希望哪怕一次也行,让他来承担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不想做任疏狂护翼下的附庸,哪怕就是精神上的独立,他也想尽可能让自己更完美一点。

任疏狂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床边,揉了一下他乱糟糟的软软的头发,看他微微躲闪的眼神,生怕自己不同意地忐忑蕴含其中,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脸颊,任疏狂觉得这里的滋味也挺不错,满意地起身才低沉着嗓子同意他:“好。全部由你负担这次的旅费。”

小小比划了一个V字,邹盼舒兴奋得睡不着,可惜被任疏狂压制着要休息,他只好在脑中规划着行程。

还要计算机票多少钱,住的宾馆庞飞肯定安排了不知道又是多少钱,要记得提醒庞飞住好一点的酒店,他可不要任疏狂迁就自己住个小破旅馆什么的,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大开销,最好还能拉着他拍拍两人照就好了,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礼品……等等。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心算尤其差,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不时就瞅一眼正在沙发上看文件的人,时不时乐呵一下笑出声,时不时又为着算不清而苦恼。

任疏狂眼角余光就能看到他兴奋得不安分地忍着疼翻来覆去,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种有人一心一意为你好的感觉太美妙,令人不由得上瘾,得了一分还想要十分,从不知足。

在邹盼舒身上他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阴谋地味道,向来直觉敏感的他都没发觉,那就应该无误了。

可是他这样的出身,从小见多了面善心恶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早就不相信纯粹地毫无缘由地好,也只好暂时埋下心中疑惑,不愿打破此时的安宁,只希望在以后的动乱中邹盼舒不会是那个背后插一刀的人。

阴晴不定地闪过不少念头,确信一切掌控在范围内,任疏狂才驱赶掉杂思专注于工作上。

两人既然决定了要一起过年,邹盼舒在任疏狂的说服下收拾了一些东西就随他搬去了永园的公寓,确实如任疏狂所说,年内肖庭诚肯定要来玩,还有他姐姐也会登门拜年,总不能让他们进这小小的房间,那样也太不礼貌了。

越是最后几天任疏狂越是忙,各种拜访层出不穷,不是他去拜访别人就是别人邀请他参与,邹盼舒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任疏狂也不想他接触这类人太多,市侩精明都不足以道完这类人的品性,于是他在公司上班到年二八,把上上下下打理好就回永园准备买菜囤年货了。

任疏狂强行给了他一张卡,让他买东西的时候用上,眼见着再不接任疏狂的眼色越来越阴沉,邹盼舒赶紧把卡塞到钱包里去。

以前在小公寓时他也曾经给过,被邹盼舒拒绝了,那时候还可以以开销不大为由不拿,此刻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不过拿了卡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大开销,两个人只需要买一些菜,零食都不怎么吃,只随意挑一点做做摆设,到时候有人拜访时可以用来招待,何况他已经发现永园的公寓里好多的年货礼盒,想来都是近段时间司机送过来的。

太过泾渭分明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开心不起来,哪怕就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大部分东西还是任疏狂让人送来的,邹盼舒也明明知道这样计较没有意义,可是随着他接触的人群越来越广泛,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才知道过分的依赖往往令人生厌,自己都看低自己别人更不会尊重你,因此哪怕在任疏狂眼里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显得可笑,他还是想坚持下去,坚持到某一天不需要武装自己的尊严,坚持到哪天也许没有必要伪装强大。

年二九他上上下下把一套偌大的公寓全都大扫除了一遍,实际一直有钟点工定时过来打扫,不过毕竟是过年,邹盼舒记得小时候每年爸爸总会回家大扫除,后来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时,他们的房子也只剩下一间,也照样没丢掉这个习惯,把简陋的房间打理得干干净净。

习惯了自己小房间的充实,他一个人站在亮堂堂冰冷色调的公寓里,还是觉得难以忍受,除了黑白色就是少量的褐色,就和任疏狂办公室一个调调,而且他很久以前买过来的一对抱枕,不知何时被放到了主卧的沙发上,于是这挑空的大客厅就显得更加空旷,就好像说句话都有回音似地。

想着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大条,反正自己做什么都没意见似地,邹盼舒干脆两手一拍换了衣服出门,坐上了特意留在公寓让他乘坐的车子,吩咐司机直接开往华亭伊势丹撤出后新开的家居城,进了商场一阵挑挑拣拣,选出了大批家居用品和小家具。

司机跟在后头一看吓住了,偷偷给任疏狂拨电话请示,得了指示后调来几个人另外开两辆车过来帮忙运载才把东西带回了公寓。

采购完家居,他又直接拨打了负责绿化的专业公司,给他们下了一长串的订单,让他们今天就把花卉送来,自然这批账他直接让对方算到任疏狂个人头上,让他看看自己不是不会花钱的。

凌晨两点才回到公寓,任疏狂进门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有点愣怔。

整个房子在邹盼舒的努力下大改面貌,原先空荡荡的大客厅添加了大大小小常绿植物和喜庆的兰花,玄关的一盆梅花含苞欲放分外精神,沙发边上高达一米五的金桔更是累累果实还吊着几个小封包,光是植物就让这个家大变样了,一派生机勃勃,空气也带着淡淡的花香……

脚下的拖鞋也换成了新的,走几步就能踏上浅驼色的长毛地毯,沙发上、地毯上随意丢了抱枕和布艺坐垫还有添置的一些小家具,填充了房子的色调,虽然有点不习惯,不过并不显得杂乱,配合着灯光自然就营造出温馨的氛围,任疏狂不禁对邹盼舒短短时间就能搭配得如此协调而惊叹。

他却不知道这都是邹盼舒前生已经做过的事情,重来一次自然手到擒来。

那时候为了这个家邹盼舒没少花费心思琢磨,都是一点点悄悄改变的,有些东西买回来和房子的基调起了冲突又拿去换色换款,不知道弄了多久,今生对这里的布局早已了如指掌,才能够短短一天就样样到位了。再说现在他是有了司机的全力配合,自己找不到的东西一说也有人马上送来,倒是比前生布置起来顺畅多了。

即使这样,他也累得够呛,大扫除、逛店铺、搬运东西和安置,从大清早整整弄到快零点才收拾清爽,此刻也不过冲了澡才刚躺下,挨着枕头就打了呼噜睡着了,这时候谁要是把他搬起来扔进河里估计都不醒。

除夕当日,任疏狂也还要出门,至于是否是工作邹盼舒不清楚,只听他说晚上五点半吃饭前回来就出去了。

感觉自己就像个养在家里的煮饭婆,邹盼舒看看采购来的堆满冰箱的菜,压下异样的神情还是有条有理的开始择菜做准备。

这几天他们的对话简直少得可怜,虽然同一张床上起来,往往邹盼舒晨练回来任疏狂已经洗漱完毕在吃早餐,等邹盼舒洗澡换好衣服出来他也不过打声招呼就出去了,晚上更是等着等着自己睡着了也没等到人。

还好他有着自己喜爱的事物,亚历山大发来电邮聊了不少,还摘录了大段大段他的表哥给的评论,又另外索取了不少自己的新照片。小江和大江也没有回老家,大江今年终于不再值班,听说还用上了年假,加在一起陪着小江游玩去了,两人也是不时的打来电话,小江更是提议邹盼舒一起去玩,他说很喜欢邹盼舒旅行时的感觉,让他尝试着写写心得,结合自己的取景,完全可以投稿到他们的出版社去。

回眸那里早早就关店休息了,年底不少都是名人级别的业内聚会,老庞对他很好,提点了两句说如果要去可以问他要邀请函,邹盼舒自认不够格就没有去凑热闹。回眸的实习生和副手们一起吃的一顿年饭他去了,虽然和很多人还不是很熟,不过也有几个聊得比较好的人,更惊奇的是他竟然也拿到了红包一个,推脱了几下才不好意思收下了。

对于未来,邹盼舒心底自有一番思量,他和泰恒签了一年的工作合同,不管是从违约金还是从工作资历及学习的角度出发,都必须把这份工作做到五月底,甚至还有可能需要延长一个月才可以辞职离开。

而辞职后具体选择什么工作他想了几个方向:一是做翻译,笔译最自由但是工资没有口译高;第二就是身上正好还存下不少钱可以去进修,特别是亚历山大提到的进修学校他觉得很合适自己,德语到了明年肯定也能过关,有人担保的话,没有文凭应该也可以去读;第三就是小江提醒了他,不管是文字还是照片都可以投稿,这个也可以与笔译结合起来,还能边工作边游历世界,是最美妙的一种生活……

只是这样的设想里都没有再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的打算,凭借他这一年的资历,学了两门专业性极强的外语,以及接触到的泰恒的各种经验积累,哪怕离开泰恒也能在S市再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是很奇怪他竟然从来没有这种念头,也不再愿意继续泰恒的工作。

至于任疏狂这个人怎么办,他每每独自一人时总是会自省,不知道到底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任疏狂这样若即若离是为什么。

把灶上炖好的汤挪到一边备用,邹盼舒开始炖剔骨蹄髈,腌制好以后整个放到蒸笼上加大火,很快香味就弥散开来。一些大菜都做好了,蹄髈是最后一个需要事先弄好的,望着一碟一碟分好的原料,这些小菜只等五点一刻开始翻炒即可,调了闹铃后,洗了手邹盼舒走回到主卧的书桌前,看着自己的东西发愣。

笔记本是任疏狂从公司带回来的,算公司的财产,因此他每天上下班都会背来背去,一个相机自己买的,六个镜头有两个也是最贵的两个大小炮筒是任疏狂送的,衣橱里各式各样正装、礼服、休闲服和家居服睡衣等等,过来了才发现有不少适合自己穿的尺寸,自己买的反倒在这里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很压抑,努力追逐了这么久,在自己的公寓里还没感觉,才搬到这里三天他就觉得身心俱疲,越是奋力改造这里,越是想要融入这里,越觉得心灰意冷,特别是连着几天都看不到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凉。

49.梦想

他这几日倒是时常想起重生前日日夜夜都呆在房子里的自己,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傻傻的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别人说什么都以为是真的,甚至可以因为一个人舍弃一个世界,成为那个人的附属。

已经很久没有波动的心绪,就这样劈头盖脸把他淹没。

他也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不够坚强,太脆弱了,可是再次入住这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除了书房锁着他从来没有进去过以外,两个卧室和客厅都已遍布他的改造的痕迹,他还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走到书房门口,他想起前生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偶然的机会进过这个房间,他从不知道任疏狂素描竟然那么好,里面有一本未完成的厚厚的画本随手就搁在书桌一角,里面的草图勾勒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景物,出现好多次的都是不同风格的一幢小楼,不论哪种风格的小楼都是环绕着庭院、树林、秋千和溪流。

前面几幅图的房子都没有人,后来开始有人影了,都是几笔就勾勒的线条影子,没有五官,看不出男女看不出身型,有时候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躺着,有时候人并肩走在树林里,又或者从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正坐在餐桌前的两个人……

他刚开始以为是任疏狂纪念曾经的恋人画的,而自己来后就没见过另一人肯定是两人分手了。

可是他翻着翻着猛然被上面的日期惊吓到,长椅那张是他们去了日本的一个公园,那天下午就躺在长椅上休息的日期;树林那张是他们在德国巴伐利亚国家森林公园散步的日期;至于餐桌前的那张,他后来才想起来是自己生日的日期,而生日那天任疏狂给他带了生日蛋糕……

就是这样一本画册,让他看到了任疏狂的梦想,和自己多么一致的梦想:一所房子两个人一个家,如此简单纯粹。

只是,他们不同的地方在于任疏狂梦想里是典雅贵气的别墅小楼,而自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房间就满足,在他心里,两颗心才是真正的家,外物的奢简不是评判的标准。

可是那时候他正在为庞飞的异动而苦恼,又隐隐感觉到自己对任疏狂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一边是对庞飞的愧疚,一边是随时要蹦出来的悸动,倾轧着他的思维,他还不会分辨对庞飞到底是恩情多还是爱情多,对任疏狂是惯性的陪同还是心之所属的爱恋,只是与庞飞在一起三个多月,与任疏狂在一起一年多,孰轻孰重他自己都分不清。

他还记得当他们相处到第二年,也就是11年下半年开始,任疏狂还是从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达,可是他会在工作结束后挤出时间带自己去游玩,也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到了后来,他甚至会中晚饭都回来吃饭,总是有意识的让自己阅读时事新闻,尝试着让自己开始接触他所在的社会,潜移默化中两人越走越近,往往都能感受到彼此加快的心跳。

然后是11年不知哪一天被他发现存款的存根,每一笔钱都是汇入庞飞的账户。

在那最后的一天,他把调查甩在自己面前,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仿佛只要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会把自己杀了的凶狠,吼着让自己找庞飞去,从这个家滚出去,甚至还摔破了所有添置的物品,即使这样,也没有一样东西是摔打在邹盼舒身上。

再次回想起前生,邹盼舒死死的拧着眉也没想清楚为什么那时候就是不知道直接去找庞飞摊牌,甚至还惯性的以为庞飞过得不好而坚持要把钱汇给他。

记得那时候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两年的钱都给他,两年过后从任疏狂这里搬出去终止包养协议,和两个人都断得干干净净再来重新看清心里到底爱的是谁,那时候还完全不知道庞飞所做的一切,直到最后一天一切都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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