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李花开(杨广X李世民 四)——sindy迪迪
sindy迪迪  发于:201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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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世民听了却是剑眉轻蹙,道:“永济渠一凿通,陛下就已经命令有司建造龙舟了吗?”

“是啊,那时我马上就让他们动工赶造了。”

“那就是说,龙舟在三月份才开始建造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造好?现在快到七月了,也就是快到秋天了,那琼花也将要凋谢了吧?等到龙舟建好再去洛阳的话,恐怕都是冬天了吧?永济渠结了冰,怎么走船?就算能走,那时也看不到琼花了呀?”

皇帝却满不在乎的道:“你不都说了现在还没到七月吗?我这就马上下一道急旨给有司,要他们日以继夜地赶工,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龙舟建好,还要确保我们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前就到达洛阳……”说到这里,他又是心念一动,再次凑到李世民的耳边,笑吟吟的道:“世民,你应该还记得的吧?我就是去年的八月十五认识你的呀。今年啊,我要和你在洛阳赏着琼花过中秋,这就算作是我送给你的周年礼物,好不好?”

李世民听得霎时双颊飞红,这一年来与皇帝之间的诸多起起落落、纷纷扰扰的往事也随着杨广的这一番话而在他脑海之内一掠而过,给他留下难以言喻的感慨良多。

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要过去一年了……

回想这一年里,从最初自己于中秋宫宴上被皇帝叫到御座之前见驾,给他以赐酒之名强灌下三杯烈酿,差点就要醉倒当场……然后皇帝却忽然变得对自己似乎很是体贴,让宫人把自己扶到旁边的侧殿去歇息,自己在那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梦到以前随父亲在军队里猎狼的往事,突地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梦里那只挑起了自己下巴的头狼的爪子竟然是皇帝的手!

之后,自己想都没想就伸手打下皇帝的手,跑出宫外回家……自己为着打了皇帝一下而暗暗担心,可皇帝的雷霆之怒当真落下却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父亲看明白了皇帝的暗示,自己却一无所知傻乎乎地听着父亲的指示挑选了骏马鹞鹰、明珠美玉,亲自送进宫来,结果……自然是从此一入宫门深似海,直到现在都出不了去、回不了家。

开始时自己以为皇帝有龙阳之好,对自己的身体有色心,只是满怀悲愤羞恨之情……皇帝也确实在自己进宫的第一晚里对自己表现得甚为残忍刻毒,又是无情地踩踏自己的喉咙,又是强行剥光自己的衣服……可是才过了一夜,皇帝却让自己和他一起在望云亭共用早膳,又突然变得对自己格外的体贴用心,虽然期间经历过疑似花笼裙的恶语相向,最终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件丝罗裁制而成的双层披风……皇帝甚至煞费思量地安排自己当上千牛备身,住进了临湖殿。

自己与小队里的人初初相识就已经相处得甚为融洽,然而却正因如此,皇帝听到了魏忠打的小报告,嫉恨不已,竟是故意与自己相遇于当值巡逻班的路上,当着小队里其他人的脸公然地以言语与搂腰来调戏羞辱自己,使得那些队友顷刻之间对自己的好感化为乌有,反而变作鄙夷、乃至怨恨,想方设法只想欺负自己,让自己没法再呆下去而被赶走,幸好有柴绍这心清理明的队正一边维护着自己、一边压制着那些队友对自己的欺凌……而另一方面,皇帝夜夜把自己召去他的寝殿,却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只是罚自己以那最累人的姿势跪在一个角落里,还要被逼看他与妃嫔行房欢好。

时至十月初一,千牛卫一年一度的大比试在球场举行,皇帝带着自己前去观看,却竟是公然当着全体千牛备身和上万骁果禁卫之面对自己又是亲嘴、又是摸臀的调戏,还要自己在被他当众强暴与答应以后于暗室之内都要主动向他献身之中二选一,其实就是要逼自己答应接受他的侵犯……自己百般无奈之下虽是承诺了下来,但已开始绞尽脑汁要想法子摆脱兑现这个承诺,正好皇帝这时忽然要自己与已经获得头名的队友刘弘基再作比试以决定真正的头名,还以赏赐那份自己带进宫来代父亲上贡给他的礼单为饵,诱使自己全力以赴的争胜……虽然比试开始时自己因膝盖原来在这一个月来夜夜罚跪早已受了暗伤而一度失利,但最终还是赢下了比试,刘弘基陈述的事实更已向众人隐隐揭露出皇帝在寝殿之内其实并没有侵犯自己身体的真相……皇帝为了遮掩这真相而故意当众说些下流之极的话来羞辱自己,却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大好机会装作勃然大怒而打了他一个耳光,痛骂了他一场,把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被他沾染的全部真相公诸于众。

其后,皇帝将自己打入本应永世不得出头的掖庭宫以示惩戒,其实是打算在将近三个月后自己的十五岁生日那一天将自己再释放出来,以此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可是离自己生日还有一个月的十一月二十五日他已经将自己拖了出来,就是因为自己在那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在掖庭宫内认识了曾为他生下一子一女的小姐,以及他的女儿阿杨公主,并从后者那里得知了皇帝做着太子之时的惨痛往事,明白了皇帝纠缠上自己的真正原因,自己还因此而对皇帝开始感到同情、消去了大半的此前的怨愤仇恨……自己为了达成小姐临终之际想再见皇帝这她的“郎君”的最后一面的愿望,恳求皇帝破了规矩走进掖庭宫,而皇帝也借此再破规矩将自己拉出掖庭宫。

从掖庭宫出来,自己被迫兑现此前在球场亭里向皇帝许下的承诺,只得上床侍候皇帝,却一直坚守着那男子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不失……虽然自己是被迫而为,但皇帝在欢爱之际对他表现出来的珍惜、疼爱、容忍、迁就,使自己不得不直面皇帝确实是真心爱他的事实,虽然皇帝的独占欲之强、嫉妒成狂的可怕也让自己暗暗心惊,但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自己似乎已渐渐地被皇帝的爱意所软化,竟然在生日的那一天晚上差点就想真的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交出去给他。

幸好,似是出自天意的误会让自己及时清醒过来,装作恼了皇帝而跑出承香殿,并自此不肯再去见驾面圣,以免自己会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其后的将近四个月里,虽然自己有过曾经一度为了想求皇帝放自己出宫去出席姐姐的成亲而主动求见皇帝,但皇帝要自己以那要紧的所在作交换的“乘人之危”只是让自己更加彻底地与皇帝闹翻……直到突利王子领着突厥侍从前来挑战千牛卫与骁果军,自己为着不忿那些突厥人出言侮辱自己最崇敬的箭神长孙晟而挺身而出,再次在球场里、在全体千牛备身和上万骁果禁卫的面前大显身手,挫败突利,以致他想要与自己结交……陪着突利到终南山游猎、晚上又在鸿胪寺烤猎饮宴,是自己入宫之后首次能走出皇宫之外,然而这只是让自己更深地体会到自己是一只被皇帝的爱牢牢地囚禁着的鸟儿。

然而,以那次与突厥人相交为契机,再加上魏忠的从中调解撮合,自己终于与皇帝完全地和解,完全地交心,完全地……相爱!其时,时间进入了四月中下旬。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快乐——要不是因为皇帝的嫉妒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烈的话,要不是那忠心耿耿的魏忠要逼着自己与小队里的其他人、尤其是柴绍这队正绝交,要他全心全意地去爱皇帝一人的话……于是,为了摆脱魏忠的威胁,自己设法把陈福也拱上殿内监的高位,想靠他来取魏忠而代之……可是,一个月后突然发生了窦琮行刺自己之事,在此临危之际陈福表现得惊慌失措、无所作为,魏忠却表现得毫不慌乱、处事井然而再获皇帝重用……自己则发现了窦琮原来是自己的舅舅,他是为着鄙夷自己以身体侍奉皇帝才恨极行凶。

如今,在自己养伤一个半月有多之后,时间也走到了这六月将尽、七月将至之际,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之后的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就是自己与皇帝从相识发展到相爱的一年之期了。到那个时候,自己,真的会是身处洛阳,与皇帝相依相偎的观赏那株奇特至极的五色琼花吗?

206.劝谏

这将近一年来与皇帝相处的起起伏伏、点点滴滴,在李世民的脑海一晃而过。

杨广看着这少年的眼中波光闪动,也似看到了他脑中所想,不觉俯身过去,轻轻地吻啜着他的眼睛,并再度热情如沸、而又幽怨如诉的叫唤着:“世民,世民,世民……”

他那样轻吻着,直至感到自己的唇上沾上了那处不知不觉之间溢出的热液。他正面地抱着李世民,让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缓缓地蹭揉着。

“世民,跟我到洛阳去,跟我在那株琼花之下,共度中秋良宵,好吗?那天晚上,我不举行什么宫宴了,那些装模作样的大臣我一个都不要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在我眼前,我只要你在我怀里!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一人!”

皇帝的话,说得像是梦呓一般,听在李世民的耳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在心头涌起一种浮生若梦的空虚之感,好像皇帝憧憬着的那个将来——甚至于现在这一刻——,都显得太过美妙,以致于不甚真实……

然而,当此皇帝情深款款之际,他可不能说出如此大煞风景之话,只好轻轻地应答道:“好的,陛下!”

二人如此缠绵良久,终是李世民首先开口道:“陛下,还有很多奏章没批完呢。我们……我们今晚再继续,好吗?”

杨广听得心头一热,伸手抚挲着李世民那红艳艳的脸庞,笑道:“今晚?今晚不是到了该停歇的日子吗?现在不抓紧机会跟你亲热,今晚可是没得亲热的哦!”

李世民大羞,脸上越发的热红了,低着头嚅嚅的道:“陛……陛下想要今晚也做……那也……行的呀。”

他这样含羞答答的暗示着今晚愿意打破那做两天就歇三天的“规律”与皇帝欢好,这自然只是让杨广越发的对他心猿意马、情难自禁,一把抱着他便翻身压上,在那红霞片片的脸上迫不及待地落下串串的热吻,与此同时一手已伸往他腰间去解他的革带。

“不……陛下……”李世民连忙伸手抓住皇帝那摸上他腰间的手,“先批完奏章再……再玩,好不好?”

杨广感应到他抓着自己的手气力不少,显出他的心志甚是坚定,只好勉强按纳住胸臆间翻涌不已的冲动,坐起来放开了压在身下的少年。他看着李世民也坐直了身子,掠了掠鬓边落下的几缕发丝,深深吸了口气,显然也是在竭力平复下内心的激荡,把书案上刚才正看着的奏章拿起,便道:“世民,你先别忙着看其它奏章,赶紧给我草拟一份敕旨,命有司加紧赶造龙舟,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李世民那两道剑眉却又再轻轻蹙起,道:“陛下,我们还是不要坐龙舟去洛阳吧。一个月之内要把龙舟赶造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呀。”

“怎么不可能了?只要多派人手,日以继夜的赶工,怎么会造不起来?世民,你给我在那敕旨里写清楚了,如果一个月之内造不好,全部有关的督办官员一律免职……不,是一律斩首!看他们还敢不全力以赴的赶工?”

“这……陛下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不可能办成的事情,你就算是这样威胁着要砍了他们的头,也还是不可能的呀?”李世民的剑眉是越发的蹙得紧了。

“咳,世民你这傻孩子,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没办法一个月之内把龙舟造好吗?——其实是五个月内啦,他们三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造的嘛。你放心好了,他们办得到的!但要是你不逼着他们,他们就会拖拖拉拉、不紧不慢的干,还搬出一大堆理由来推三阻四。做皇帝啊,就是别管下面的人说那么多辩解的话,只管扔下一个期限,他们要不就设法按期完成,要不就撤职或砍头!你给了他们这个压力,他们自然会绞尽脑汁想出各种你作梦都想不到的办法来,最终就把事情办成了。”

李世民仍是连连的摇头:“陛下还记得吗?前段时间不是才有谏官上疏弹劾督办龙舟的官员赶工太急,要那些造船的民夫整天整天地泡在水里劳作,以致于他们的腰部以下都生了蛆虫,因而了激起很大的民愤吗?那时已经是这样,现在还要更加赶快的话,岂不是民怨更盛?”

皇帝扬了扬他自己那两道长长的剑眉,不以为然的道:“那些谏官不上些劝谏的折子,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他们是白领了朝廷俸禄、白吃了皇粮么?更有些伪君子,故意有事没事都来挑我的刺,好向天下人夸耀他们这是什么犯颜直谏,以获取清正忠直的名声。我最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家伙——表面上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来劝谏我这皇帝,实际上还不过就是沽名钓誉、居心不良?其实啊,情况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还不都是在夸大其辞?否则怎么能引起我这皇帝的注意,怎么能赢得天下人的尊崇?世民,你年纪还小,所以不懂这些谏官耍的花招,才会这样给他们唬住的。”

李世民听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想:你这皇帝,那一头设立谏官这种专门负责规劝天子的职位,这一头却对他们没有半点的信任,一门心思认定了这些官员上疏劝谏只为沽名钓誉。那你要这谏官来干嘛?这岂不是才正正应了你所说的养着这些人只是让他们白领朝廷俸禄、白吃皇粮了吗?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到底还是不便公然说出口。但是杨广眼睛看到的,是他不但两道紧蹙的剑眉半点没舒展开来,甚至还噘起了嘴巴,显然根本没给自己说服。

皇帝却也懒得跟这个他心目中的“傻孩子”再多作争辩,摆摆手道:“好啦好啦,别再多费唇舌了。世民你快给我草拟那道命有司加快建造龙舟的敕旨。”

可是李世民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只是低着头,既不动弹,也不吭声,隐隐然的摆出一副桀骜不驯之态。

杨广见状,不觉是轮到他的两道剑眉慢慢的蹙了起来,眉宇间一团乌云渐渐的聚拢,冷冷的道:“世民,你怎么了?”

“陛下!”李世民抬起头,一脸恳切之色,“我们这次去洛阳,还是别坐龙舟了,好吗?下一次……比如说明年,我们再去一趟洛阳过中秋,那时再坐龙舟,行吗?那些造船的民夫也真是太可怜了,不要再那样逼着他们日以继夜的泡在水里赶工,好吗?不要再那样害他们腰部以下都生出蛆虫来,行吗?如此惨酷地赶造起来的龙舟,我们又怎能安心地坐在里面而不觉得难受呢?求求你了,陛下!”

皇帝听他如此恳切相求,一颗心霎时便是一软,绷紧的脸皮也松了下来,换上一脸无奈之色,道:“世民,你真是个傻孩子!你怎么总是这样滥施同情的呢?以前是对那个你一点都不认识的小小宫娥也担心得要命,现在又来操心那些你连见都没见过他们一面的造船民夫。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真闹不懂了,以前你不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吗?战场上血流成河、尸骨遍野的情景不会没见过吧?怎么现在听到个什么腰部以下生蛆虫那样的小事,就已经难受成这样子了?你这样心慈手软、滥施同情的傻孩子,怎么能打仗的呀?”

“陛下,这种事情怎么能跟打仗相提并论呢?战场之上想打败敌人自然难免要有所牺牲。但这龙舟只要慢一点建造,那些民夫就不用那么苦。我们为什么非要赶在一个月后坐着龙舟去洛阳过今年的中秋不可呢?如此不必要地耗损民力,有什么意义吗?那样做除了激起天下百姓对我们的怨恨憎恶之外,又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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