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 上——笑过红尘
笑过红尘  发于:2013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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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听了,一把抱起胤礽哈哈大笑,点着他翘起来的小鼻子自豪地笑道:“朕的保成真是孝顺!阿玛没白生你这个儿子!”

我晕,你果然就等着我这句话。

一行人在康熙心情亢奋的状况下逛完街,每人都得了一大堆赏赐回曹府。胤礽看着桌上的大包小包,最后拎了三包去找郑克塽。

“今儿个怎么得空跑我这儿来了?”郑克塽瞧着胤礽扛着包裹进门,倒了茶给他。

胤礽把糕点放在桌上,端起茶碗来一看,居然是凉的,道:“这些下人胆儿也太大了。”

郑克塽笑着喝下冷茶,只说:“没关系,大热天的,热茶也要放凉了再喝。”打开包裹一看,居然是各色形状的糕点,精工细作,香味扑鼻。“给我的?”

“嗯。”胤礽放了茶,“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去厨房要。”

郑克塽摇了摇头,捻起一块梅花糕小口咬着,“没什么想吃的,就是一个人闷得慌。”

叹口气,胤礽道:“再忍忍,等回京了,你跟我去毓庆宫,那里是我的地盘儿。”

郑克塽笑眯眯地应了,胤礽才问:“你哥哥呢?”

“你问这个干嘛?”郑克塽见胤礽脸上挂了奇怪的笑容,想他准没好事儿。

“给你哥哥找个媳妇儿。”胤礽想,如果那姑娘成了别人的,纳兰容若不是就娶不到了吗,而郑克臧又是英才俊杰,年少有为,正好推给他。

郑克塽一愣,瞧了瞧胤礽,笑道:“我不知道。你别看,我真不知道。要不,哪日我见了,给他说说?”

胤礽见这也是个不靠谱的,长叹一声,告辞去找替补了。

第二十一章:太子说媒

太子爷要说媒,那是很有经验的啊。君不见胤褆和他家准媳妇儿如今是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怎么也有太子爷身先士卒自编自导自演的那一出“英雄救美”的功劳吧。

所以太子爷信心百倍地挨个儿数来。

曹寅,康熙贴身侍卫,万贯家财,隆恩正宠,又是意气风发之时,而且过几年就去苏州任织造去了,离得远远的多好。

太子爷捧着马刷蹭到曹侍卫身边,摸了摸他的爱马大红枣,朝刷马的曹寅嘿嘿笑道:“曹大哥,一直跟在皇阿玛身边,辛苦了啊。”

扑上水,曹寅认真地刷着大红枣的棕红长毛,低沉地声音缓缓说着:“万岁爷待曹家恩重如山,曹某忠心侍奉,万死不辞。”

僵硬地点点头,胤礽抓起棉花糖面前的一大把干草塞到大红枣前面的食槽里,摸着马耳朵笑道:“是啊是啊。呃,曹大哥还没有娶妻吧?”

曹寅奇怪地看了眼短褂子的胤礽,拿起干草,抖掉上面的泥土灰尘,拿在手中喂给大红枣,道:“暂未娶妻。”

胤礽眉开眼笑地转过大红枣,趴在曹寅耳边道:“那小弟替大哥说个媒可好?那姑娘是江南一代才女,人长得漂亮,才情也是顶好的……”

“太子殿下,万岁爷说今儿个去给您挑厨子,这会儿人都该叫到内院了。”曹寅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胤礽道。

仰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曹寅,胤礽半张着嘴硬是吐不出一个字儿,OK,这人正儿八经的咱搞不定,可能也不适合那个喜欢情调的沈宛吧。

无奈地叹口气,侧头望望绿树浓荫,蓝天白云,飞鸟儿是多么欢畅,这人的春天,什么时候能来呢?

看着胤礽走远的忧郁身影,棉花糖猛地侧头,一口咬住大红枣面前的干草,喷着愤恨的响鼻,一边嚼一边用亮晶晶的马眼怒视享受着主人喂食的大红枣。

顺子和德住正在院子里看一排厨子做点心,炸的酥脆的臭豆腐,烤的软糯的梅花糕,真心想全部带回毓庆宫去。胤礽背着手忧郁地走进院子,放眼望去全是小吃,眨眨眼瞧着被香味吸引来的阿尔济善,胤礽笑眯眯地踱过去,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一番,直把阿尔济善看的汗毛直竖。

“你想干嘛?”阿尔济善端起一盘臭豆腐挡在两人中间。

胤礽拿起顺子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块蘸了辣酱的臭豆腐,闻了闻,笑道:“表哥和二表哥处的可好?”

阿尔济善看着胤礽只闻不吃,便道:“无需表弟操心。”

胤礽手一抖,臭豆腐掉进盘子里,忽的蹭到阿尔济善身边笑道:“小弟有一计,甘愿献上。”

阿尔济善瞧了胤礽半天,移开视线,低头沉思,这个,很有诱惑力啊。

胤礽抬手挡在嘴边,凑近阿尔济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阿尔济善很是怀疑,“真能成?这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怎么会,生米煮成熟饭,想赖也赖不掉。”

“那,就今晚?”

“当然,夜长梦多。”

胤礽心里已经在幻想格尔芬的悲惨世界了。顺便,再自己留点儿。哦哈哈哈……

当天晚上,太子爷和阿尔济善一人一身浪荡公子哥儿打扮,进了金陵城最有名的青楼“梦馆”。小扇子一打,遮住嘴角奸笑,凑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两只青花小瓷瓶奉上,胤礽给了阿尔济善一只,另一个装进怀里,赶了阿尔济善回去速战速决,自个儿在街上瞎溜达。

格尔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

正溜达着,前面走来一个风度翩翩,倾倒众生的美男子,可不就是纳兰容若嘛。胤礽悄悄跟上,一袭勾墨竹青衫,半月吊佩白绸扇,身形高健,举手投足风雅至极,果真天下第一才子。欣赏归欣赏,胤礽依旧锲而不舍地跟着,纳兰容若居然进了画舫,丝竹调弦,灯火昏暖,水波潋滟。小船离岸,游到河中心竟是不动了。胤礽连忙也租了只小一些的画舫,远远挨着。

扇子挡住半张脸,胤礽从小窗上挂着的水晶帘看进去,沈宛一身水纱轻衣,织锦画帛,坐在古琴前悠悠弹着琴曲,纳兰容若就坐在她对面执酒小啜,笑的那叫一个风骚。胤礽简直要捏断手中的乌木扇骨。好你个纳兰容若,放着家里的妻儿不顾,在外面偷鸡摸狗,我一定要回去向师娘告状!

那个沈宛,不知廉耻的,居然靠着师傅倒酒,还,还念什么情诗!啊呸!天下就你一个会念诗吗!

太子爷愤恨不已,扔掉扇子,打发船夫回岸,鼓着脸回了曹府,蒙头就睡。

掰着指头,太子爷连康熙老爹都算进去了,数来数去,只剩某一个神出鬼没的陈近南。可是要把他叫出来,就是一个大难题了。太子爷打定主意,在被子里默默策划一晚上,还真让他给想到了。

第二日,太子爷穿戴整齐,溜上街继续视察。碰到纳兰容若神清气爽迎面走来,视而不见。

纳兰容若莫名其妙,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跟上去拉住,道:“太子是要逛街?我陪着可好?”

胤礽凤眼一吊,瞅见纳兰容若手中的书册,阴阳怪气地问:“这是什么?”

纳兰容若拿起来,笑道:“是沈姑娘的诗集。”

嘿,连定情信物都给了,鬼知道你们昨儿晚上还干了什么。胤礽心里火冒三丈,一把抓住——由于身高问题——纳兰容若胸前的衣料,恶狠狠警告道:“别忘了北京城还有日夜等你回家的妻儿老小!”

使劲儿推开纳兰容若,胤礽飞奔进人流中,消失了身影。纳兰容若站在原地呆愣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望着手中的蓝皮儿诗集,又看看胤礽消失的方向,终于吐出一个字:“啊?”

太子爷胸中闷气通过那一声大吼终于抒发出来,低着头一边踢掉脚边的小石子,胤礽晃到城隍庙,站在庙前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恍惚间,那天空中的昏晕日光似曾相识,五台山那日,也是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他们之外,淡淡地望着。左手边,也有一家算卦的小摊,那黄衣道士也是这样朝着自己笑。

胤礽撇开头,沿着右手边一排卖小玩意儿的摊子走过去,绸绳编织的同心结,一节一节铜质的小铃铛,正反两面的姻缘牌,淡黄的平安符。抚上胸口,自己一直带着康熙给的平安符呢。

转过一人高的大香鼎,里面插满了或粗或细的香,城隍庙里拜佛求神的人挺多。

胤礽想起来要干什么了。

他偷偷跑到庙的后墙,拿出一直烧了一半儿的大香,在红色的墙上写下:“陈近南是猪头!”

拍拍手,爷就不信你不出来!

第二十二章:自作孽哟

可想而知,陈近南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奈。会写诗,会赏画,会偷溜到台湾的太子殿下,也还是个孩子。

陈总舵主望着城隍庙红墙上用黑灰描出来的几个大字,好笑地摇摇头,伸出一掌平心运气,掌心对着几个字从左至右缓缓滑过。内力所及,字迹消散,只留红漆墙面如旧。

而太子爷现在正在纠结。阿尔济善抱得美人归,虽然进入了冷战时期,但至少人家凑成对儿了。可纳兰容若要红杏出墙,一个巴掌拍不响,总得两边同时分化吧。

找男人去诱拐沈宛,还得找女人去勾搭纳兰容若。男人好找,这女人该从哪儿找呢?又要长得漂亮,身份也要好,还得会写诗作词,啧,那就只能瞎编一个了。

于是乎,太子爷拿着毛笔趴在书桌上瞎琢磨,女人写情诗应该是什么样儿的?李清照那是相思,也不是追情郎啊。白纸揉了一团儿又一团儿,毛笔润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写出成句的。

不行,身为纳兰大才子的徒弟,怎么能连首情诗都编不出来。

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太子爷把笔杆儿都给咬断了,看的顺子和德住跟着一起纠结。

“爷,要不,出去逛逛?”顺子提议,指了指雕花窗外鲜花怒放的景色。

扔了笔,胤礽伸个懒腰,领着两个小跟班儿走进小院儿。江南风光和北地就是不同,夏末时节仍是花草繁盛,傍晚的热风暖熏熏的吹着,亭子里的水晶珠帘偶尔相撞,碰出脆响,像是有小雀在珠链间追逐嬉戏。一面镜湖,不时泛起圈圈涟漪,波浪推着青绿的浮萍起伏晃荡,生在映出的天空之上,多了分镜花水月似的飘渺。

“顺子,笔墨伺候。”胤礽一撩衣摆,坐在亭中石凳上,悬腕挥毫。

刷刷刷,四句诗写就,吹干墨汁,装进信封,再拿出另一张白纸用女子的口吻表白,也装进信封,大功告成。

胤礽揣着信封偷偷摸摸进到纳兰容若房间,把信封放在书案正中,想了想,拿镇纸压住。左盼右顾,打算出门去约沈宛。刚溜出曹府后门,抬头一看,陈总舵主摇着题字儿白面扇和蔼可亲地望着自己。

胤礽一把攀住,笑道:“陈大哥,来的正巧!走,小弟请客,以报大哥恩情。”

陈近南任他拉着自己往秦淮河畔走,收了扇子笑道:“小公子该不是要请在下上画舫吧。”

胤礽回头灿烂一笑:“是啊,小弟借秦淮河的景色招待大哥,可是有心意。”

“借花献佛,小公子也着实会精打细算。”陈近南被胤礽扯上一座豪华画舫,三层飞檐,画窗描扇,青瓷苏绣水晶帘。

两人坐定,檀木矮几,锦绣凉垫,清明烟雨双耳壶配上五只粉彩莲瓣大盘,小酒小菜小情趣。胤礽举酒三杯款款相劝,陈近南爽朗一笑,一一应下。

胤礽出去着人送了帖子给沈宛,进舱笑道:“陈大哥今晚可有耳福,小弟请了沈姑娘过来弹琴助兴。”

“沈姑娘?人家大家闺秀,只凭你一句话请得来?”陈近南摇了摇扇子笑望着胤礽。

胤礽举杯浅酌,唇边沾了滴酒水,在灯下盈盈笑道:“陈大哥何必跟小弟客套,小弟的身份大哥岂会不知?”

陈近南也笑:“那太子殿下也该知道在下的身份。”指了指一桌子酒菜,“如此又是为了哪般?”

胤礽嘻嘻一笑,十分大方地说:“可不是觉得大哥英杰才俊,人中龙凤,年轻有为,拉个红线好结缘嘛。”

陈近南哭笑不得,喝下一杯清酒,放了白瓷杯叹道:“太子殿下还真是闲得慌。”

正说着,外面小侍来报,说是沈小姐过来了。随即外面走进一个紫衫的女子,大大方方朝胤礽福了一福,淡笑道:“沈宛见过太子殿下,之前不知殿下身份,多有怠慢,还望殿下恕罪。”

胤礽站起身极有风度地做了个文士之礼,笑道:“沈姑娘不必客气。最近常听纳兰师傅说起姑娘,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孤心中甚为佩服,故冒昧请姑娘前来,请教诗文。聊备薄酒,以表敬意。”

陈近南坐在垫子上抬头望着胤礽咬文嚼字,眉目间稳重沉敛,举止得体,明明小孩子一个,偏生装这么老成,不自觉嘴角带了一丝明媚笑意。

又听胤礽介绍自己,陈近南合扇一揖,笑容未减半分,暖黄灯火下竟如夕阳斜晖般回味悠远。

沈宛见了纳兰容若才知世上竟有那般温雅男子,如今见了陈近南,俊美皮相之外却看出一股威仪,让人不自觉信服。暗叹一声,依旧浅笑着见了礼,便坐到两人对面。矮几上摆了些精致糕点,拿四方尖叶小盘装着,连准备的酒水也是清淡芳香,可见主人布置的用心。沈宛不禁放心些许。

三人聊了几句秦淮美景,胤礽便出去提酒。拿了一只青玉细颈瓶,将药粉倒进去摇匀,胤礽暗自骂了声不厚道,随即挂着纯真笑容掀开绣帘。

才抬手,里面一阵劲风迎面撞过来,竟是把胤礽掀的连退几步,不巧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翻进河里。突然背后一只手臂横过,架住胤礽倒下的身体,顺势一脚蹬在船舷上,站稳身形。

“师傅?你怎么来了!”胤礽跟见了鬼似的瞪着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无奈一叹,扶起胤礽,给他整了整衣襟,道:“不来,你等着跳河里喂鱼?”

胤礽嘿嘿一笑,转而见曹寅飞身上船,刚落地就问:“刚才怎么回事?”

胤礽也奇怪着,沈宛从舱里出来,说道:“方才陈公子突然起身冲出舱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纳兰容若见胤礽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暂且放了此事,温雅一笑,把曹寅和沈宛互相介绍一番。胤礽连忙邀了三人进去坐,换了杯子就给纳兰容若倒酒,笑嘻嘻地陪在一边。

没错,还真是陪在一边听纳兰容若和沈宛侃侃而谈。胤礽心说,自己这个大灯泡杵在这儿还有个说头,那曹寅过来是干嘛的,绷着脸做挡光板?

胤礽一杯一杯的倒,纳兰容若就一杯一杯的喝,终于在一瓶酒给倒的底儿都不剩,纳兰容若才舍得拉着胤礽告辞。

扯着纳兰容若的衣角,胤礽十分低落地跟在他后面。

秦淮河的喧嚣渐渐远离,华丽街灯被抛在身后,青石板反着碎片似的明亮月光,湿漉漉的像是才下了场迷蒙的雨。纳兰容若牵着胤礽的手,缓缓走在幽静的巷子里。好像这个夏末秋初最清爽的季节,格外喜欢安排一场单纯的邂逅,遇见了一双澄净的眸子,将人吸入那方璀璨星河。

纳兰容若停下脚步,转身面朝望着自己的胤礽,抽出怀里的信封。

胤礽一看就知道露馅儿了。

“浮萍一世本无根,悠游但看碧水天。晓雾梦来尔身伫,翦眸凝对知是缘。”纳兰容若缓缓念着,“你的字迹师傅会错认吗?”

胤礽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就忘了改笔迹。

纳兰容若收起信封,伸出手指捏住胤礽的小脸儿往外轻轻扯着,“这几日你到底在作甚?坦白交代。”

胤礽任他扯着脸皮,惨兮兮地说:“在扞卫师娘的地位。”

“什么意思,说清楚。”纳兰容若轻皱眉头,又扯了扯胤礽白嫩嫩的小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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