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抢珠——太监集体罢工
太监集体罢工  发于:2012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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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事情搞复杂了,趟进这潭浑水里,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去。”

老橘子沉下脸来,道:“这是你自己、刚才想出来的主意?没对孟何说过?”

我心想,我白天干了点啥你都清楚地很,不禁有些不快。

老橘子道:“第三场呢?”

“没想到!”

“没想到?”老橘子眉毛挑上天了。

“第三场要问过沈百鱼和龙飞桓才能知道。”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倒是夙尾到底怎么惹着了龙家,只是离家之前,大哥就说了要少管闲事。第二天我叫曲儿出门给我买

一把古琴来,老橘子盯着我,我只好盘腿打坐,调理内息,脑子里幻想着铜漏里的清水一滴滴从铜龙口中吐出,落入下

面承接的蟾蜍口里,时光缓慢流逝,我正在昏昏欲睡之时,琴弦一响,歌儿正竖抱着五弦琴,手指勾琴弦玩,见我从入

定中醒来,一脸欢欣道:“喂,你的龟息术练到第几重了?”

“我怎么知道?”我挪动麻木的腿下床来,“我每次调理内息的结果都是想睡觉。”

歌儿仍旧不依不饶地问:“到底如何行气,是不是因为百汇滞涩,真气不能行周天,所以困顿不堪?”我叫他把琴拿过

来,调好松紧,琴柱琴池具是桐木灰漆,十分朴素,符合曲儿低调的习惯,我稍有不快,拨了两下弦,弦声铮淙,吴丝

蜀桐,不是便宜货。我这才微笑起来,不顾耳边歌儿念念叨叨,径自划弦,奏了一曲十面埋伏。

曲毕敛衣而起,我唤道:“曲儿,出来。”

歌儿一拉门,曲儿正垂首站在门后,我笑道:“昨个儿老橘子叫你跟踪我了?”曲儿答:“是大公子令曲儿随时保护公

子安全。”我随手拨弦,一声不和谐的强音,曲儿抬头看我,他的眼睛里稍微显出不安与揣测,我弯唇道:“琴,很好

。”

距剑会还有三天。

“这个……自然是要请龙家主先定夺了。”沈百鱼笑嘻嘻地对我说,我抱臂道:“那么沈门主心中可有龙家人选?”沈

百鱼立刻露出迷茫神色:“什么龙家人选?”我道:“自然是你感到好奇,觉得对坤狱有威胁的人物了。”亏得我提醒

到这地步,沈百鱼笑了:“这个在下可不清楚。”

另一面,龙飞桓倒是大方。“坤狱的西方护法,”龙飞桓照例把我堵在龙家大门外,“我们龙家只崇敬强者,坤狱杂毛

太多,南方护法是个软脚虾,北方护法外强中干,东方护法手下败将,本家主看来,也就那个没露过面的家伙需要探探

。”我不禁失笑:“龙家主准备派谁迎战呢?”龙飞桓略一沉吟,正要说话,我心里起了促狭念头,抢在他前面道:“

龙家主可是要请示那位‘出家了的’?”我这嘴快,顿时惹得龙飞桓铁青了脸。

曲儿鞘中宝剑阵鸣,我不禁退了一步。

龙飞桓一伸手,拦住浑身杀气的龙海初:“还请智珠公子先问过沈门主。”

“哦?九畹。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智珠公子的建议,定是十全十美的。”这头沈百鱼点头哈腰,我心头怒火也稍稍降

了。沈百鱼擦了擦汗,道:“真是劳烦公子了……我坤龙二派碰头就免不了一场打斗,还要公子千金贵体来传递消息,

实在是万万不该!”如此好话说了一车,最后表明态度,想见识一下袈裟的功力。

我心道这沈百鱼还真不怕死,我大哥都敬畏三分的人物,他一个二重天门派竟也敢撩虎尾。

距剑会还有两天。

沁凉幽芳的山泉水流入喉间,我抹了把嘴,起身缓缓走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山腰对着一片谷地,谷底涧水北流,汇入远处平原上银带般平铺的湛水,沿着这一支山涧,两岸峰峦峻峭拔起,层层叠

叠,直延伸到春云深处,一带烟岚浮于岩壁古松之外,风起松涛,石飞花雨。

来回看去,我不禁赞叹。

“你在想什么?”歌儿好奇。

“龙家真会挑地方,他家后花园可比咱家后花园好看多了。”

歌儿“戚”了一声,当风豪言:“生为八尺男儿,当建功立业,名扬天下,岂能流连享乐,庸庸碌碌度此一生哉?”

我顿时被他搅翻心情,不禁刺道:“什么建功立业?名扬天下?我看你就是好勇斗狠,逢着厉害些的人物,便要拉着人

家斗上三百回合。你这样的人,也就做个武夫罢了!”

“哈哈,”歌儿不怒反笑,“那也比你这种枉担虚名的公子哥儿好,你说说从前到现在,哪门功夫你坚持练下来了?若

是没有我和曲儿护持,你能活着走到双龙城吗?你以为沈百鱼是真心敬佩你?他不过是看了大公子的名头,你脖子上那

颗琥珀珠罢了!”

我不禁语塞,半晌,才说了句:“歌儿……”

“我可不会哄你。”歌儿眺望双龙城,阳光下琉璃瓦熠熠发亮,他看了一阵,回头看我,“不过还好,你不算太坏。”

我一怔,问:“怎么叫太坏?”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歌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阳奉阴违?杀人越货?造反作乱?”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席帽男子缓缓走出,黑纱之下,不辨面孔。

我顿时来了精神,又有些紧张,这龙海初是一路跟踪我们还是恰巧遇上?或许我们一进入龙家地盘,就在他监视之下了

。我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龙三公子。”

“不是公子,叫我龙海初。”这神秘男人咳嗽了两声,道,“不知这位小哥所说的‘坏’是指什么。”歌儿不语,龙海

初嘶笑,声音十分怪异,“每个人都有效忠的对象,有人为主子尽责,有人为自己牟利,效忠对象不同,免不了互相伤

害,天底下又何曾有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时候呢?我龙海初没读过几本书,不敢跟朱公子讲道理,只问朱公子及这位小哥

一句,自古以来,谁逃得了成王败寇的定数?”

出发之前,大哥并未提过龙海初这一号人物,眼下看来,他却与坤龙之争有莫大干系。

“不知龙三……大侠估摸自己是成王呢还是败寇呢?”我试探。

“自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会笑到最后,所以世间才有这么多执着。”龙海初道,“我来只是传句话,我们龙家第三

场派金函迎战。”

距剑会只剩十二个时辰。

弥武忽然说,不打了不打了,反正打不过。而后撂翻坤门守卫,一个人跑出坤狱,不见踪影。饶是如此火烧眉毛的情况

,沈百鱼依然陪笑,直问我如何是好,若不是他与弥武不合,我早就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给我使绊子。

我和歌儿在烟山下,往龙家去的必经之路上守着;老橘子已经销声匿迹了半天,也许被哪家灭口了,我一边乐一边想。

距剑会只剩八个时辰。

弥武被夙尾追上,两人大战一番,弥武落败,被夙尾揪回。

我心想,他多半是怯场吧?不过弥武的功夫似乎比歌儿高出一截,夙尾竟能胜他,难道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龙飞桓曾说

“东方护法手下败将”,似乎又胜夙尾一筹。那么龙飞桓与沈百鱼的比试,坤狱岂不是输定了?

弥武剑指沈百鱼,当着坤狱一干帮众的面,大大咧咧道:“沈老儿!我们今日决一胜负,赢了让我当大门主!”

沈百鱼不看他,倒看我,那眼神就像粘我身上一样,甩都甩不掉。我只好说:“大门主之位,岂能以武力决定!”夙尾

在旁边“嗯”了一声,我顿时胆壮,“大门主须得统管全派,帮派事务纷杂,非头脑聪明、心思细腻之人不能为,若是

一心修炼武功,怎有余闲操心这些事?一派上下本是一体,职位不同各取所长,岂能一律以武力衡量?三国之刘备,智

不比孔明,武不比关羽,依旧是蜀之首领……”我一番神侃,坤狱帮众有些耳晕,见效果达到,我清清嗓子归纳总结道

,“弥门主,你今日若一定要以武力解决问题,不如挑个贵派最强的比试一番,如果赢了你自可退帮,从此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爱飞哪儿飞哪儿。”

弥武一愣,随即冷笑道:“朱公子,你这分明就是要我们坤狱明日落败丢人!”

我心说人家龙家都没嫌我偏心,你一个破烂副门主凭什么啊。面上却只是笑笑,意思是你继续诌。

弥武缓缓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曲儿,曲儿额发微微吹起,露出眉心,那柄剑距离曲儿眉心不过三寸,曲儿垂目宛

如不见。弥武道:“你是高手。”随即剑尖向移动,指向歌儿:“你不行!”歌儿差点跳起来,被我按住,弥武信手一

划,指向沈百鱼——稍歪了一些:“我要和九畹单挑,他赢,我明日便去,不赢,让我走。”

一时间坤狱一众大哗,并非为了弥武大胆冒犯大门主,而是……谁也不知道“西方猛虎”九畹到底是谁。

沈百鱼呵呵笑道:“九畹稍后便来,稍后便来。”

弥武也呵呵笑道:“他不就在这里吗,难道是要洗了红妆才能示人?”

沈百鱼仍是呵呵:“那也好,畹儿,来见过各位叔叔。”

一位少女手抱七弦琴款款走出,青丝绾起,作两个小鬏儿,看样子还不到十五岁。

这少女一抬头,我就知道她是沈百鱼的女儿了,不禁心内苦笑,沈老儿真是会唱空城计,西方护法的名头在龙家俨然压

过狱门主,原来却不过是个小女孩子。这少女圆圆脸盘,眉眼细长,直如唐代仕女。

“小女沈滋兰。”沈百鱼极为得意地介绍道,“就是西方护法九畹。”

我皱眉,难道这小女孩深藏不露?身怀绝技?为何沈百鱼如此自信?

我看向弥武,人群中只有他神色不变,看来是早就探到西方真身了。弥武也不客气,叫大家推开,推剑平举,一拱手:

“沈姑娘请了!”

九畹颔首,抚了抚琴侧,我以为她要抽出一把武器,紧紧盯着那双白胖小手,却迟迟不见“寒光一闪”,九畹粉嘟嘟的

嘴唇弯了弯,弄平裙子,席地坐下,把七弦琴架在腿上,忽而向我一笑:“朱公子可愿与我合奏一曲广陵散?”

我一怔,道:“古琴在客栈。”

九畹似有遗憾,摇头道:“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中散大人的广陵散确实是五弦所奏。小女子将五弦曲改作七弦,恐怕

难得中散大人的神韵。如此,还请朱公子指教了!”说罢捻拨音启,缓缓而来,一双白袖由红丝缚住袖口,红白琴上飞

舞。

这下却将弥武晾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搁在风雅之士,或许就退却了,弥武却是个脸皮厚的,当下大喝一声:“进招了,小心你的琴!”

剑光闪过,眼看就要劈在九畹琴上,我一推歌儿,歌儿说:“嘘,看着!”

九畹闭上眼睛,弦中手下忽然生出缕缕翠烟来,烟凝而不散,翠光冲顶而起,众人生怕是什么毒烟,吓得散了开,弥武

略一停滞,剑仍旧劈下,将翠烟劈成两半。

烟沿剑刃向剑柄蜿蜒爬去,弥武皱眉,忙抽剑回来,却不料那烟突然涨起,将弥武整个笼罩其中,弥武动作停住,忽然

脸部扭曲,就在我以为他要口吐白沫或七窍流血倒地抽chu之时,他忽然捂住耳朵,大声惨叫。

“不要弹了,不要弹了!!见鬼的琴!!”

九畹止了琴音,那翠烟瞬间消失,只剩下薄薄一层浅绿在洞顶徘徊,片刻间散去。

九畹向我道:“不知公子以为我的琴曲如何?”

我犹自吃惊不已,压根儿没注意九畹弹了些什么。

九畹见我不答,抱琴而起,脸上神色落寞。

我清清嗓子:“确实神乎其技……弥门主,后天比武场中看你大展神威了。”

“莫非是毒烟?为何毒烟能被西方护法驱使?毒烟散去,不须解药,弥武就能恢复如常?为何弥武要捂耳朵?难道有什

么剧烈声响在那毒烟中?或是毒烟能控制人的听感?”我一边抄《剑考》一边思考白天那场奇异的比武。

老橘子不合时宜地凑了上来:“公子,你在画什么玩意儿?”

我低头一看,满纸都是圈圈。

歌儿在旁爆出一阵大笑,我揉了纸重抄,老橘子坐下,道:“公子,你可知我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见我闷头抄写,

老橘子直说了,“张某按照大公子吩咐,去见了一位故人,如今我们计划有变,须得……”老橘子压低声音,“须得帮

助坤狱战胜龙氏。”

我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

老橘子压低声音道:“龙氏如今外强中干,袈裟已启程前往一重天助阵万俟,大公子如今在盛氏门下做客,一重天两大

家族势同水火,若是族战展开,免不得一重天格局大变,天下武林将从根基上动摇。山雨欲来风满楼,二三重天这些大

势力已蠢蠢欲动,直想去一重天分一杯羹……”

我听得心里怦怦直跳,道:“哥他下定决心辅助盛强了?”

老橘子道:“盛氏人才辈出,盛强不过是五年前的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大公子并非冲着盛强去。这些事您不用管,您只

要帮助坤狱赢了明日的比武,把胜邪剑拿到手……”

“等等,胜邪剑拿到谁手里?”

“当然是公子你手里。”

歌儿在旁插嘴:“那为什么不趁现在去取,而后脚底抹油之?”

“胜邪剑要由沈百鱼托付给公子才行!”

我道:“沈百鱼怎么可能把辛苦得来的胜邪剑交给我?他不怕狱门主跟他翻脸?”

老橘子阴恻恻一笑:“狱门主自然是有命夺剑,没命使剑。”

我就知道老橘子沉默数天,一定会谋划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黑局。

本以为这一晚我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很快沉入梦乡,直睡到窗纸泛白,我睁开眼,乱七八糟的梦境折腾得我疲惫不堪

,先是在大街上遇见被人欺负的小孩,而后是歌儿和我拌嘴,气得我半死,最后歌儿浑身是血地趴在我脚下,我手里拿

着带剧毒的匕首……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种渗得发慌的感觉还留在心里。

“喂,歌儿!”我叫道。

“歌儿已随张先生去剑会会场,公子找歌儿什么事?”曲儿在屋外回应。

“没事。”我迅速收拾停当,开门道,“我们这便也去吧。”

“啪”,线断了,琥珀珠掉在地下团团打转。

第四章:舞剑

双龙城外的田陌中,我与夙尾并肩走着,曲儿抱琴稍落后,微凉的晨风吹在脸上,令人心情舒畅,远望去山色如洗,能

分辨得出重重叠叠形状。

“公子我想起初来那天了,”我不禁迎风张开双臂,往前跑了一段,回看夙尾依旧不紧不慢,只是脸上带了笑意,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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