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灭仍旧闪着火星儿的烟头,我瞥了眼那群已经开始有些瑟瑟发抖的混混青年,哼,一群草包!“你们几个,谁先上?还是一起来?”
没有人回答我,我反倒来了兴致,调笑道:“既然你们不敢过来,那我就过去吧。送货上门的哟!要知道感激,小子们!”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一个大踏步上前踢向了调戏我的那个绿毛龟的下巴,敢对我出言不逊,看老子不把你们揍得你们爹妈都不认识!
一人倒地,其余几人欲作鸟兽散,我一个个把他们逮回来挨个教训了一遍,直打得他们哭天喊地、跪地求饶,我心中的一口恶气才出了不少,就连死鬼烧了我的宝贝藏品我都没那么生气了。
“杂碎!”踢开抱着我大腿求饶的红毛鬼,我一把揪起那个被欺负的小鬼头,对蹲在角落里已经吓得尿裤子的紫毛女孩儿说:“滚吧,我不打女人的!”
男孩儿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好像很是怕我,“大侠你也放过我吧,你就把我当女人好了……”
深深抽了口眼告诉自己要淡定,不然我真想给这个孩子也来上一拳,见过懦弱没用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用的!“胆子那么小,难怪被人欺负。说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好心好意地问。
“诶?送我回家?”男孩儿听到这里,脑袋像个小波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不要,我不回去,我离家出走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管教,先是几个不要脸的小混混,后来一个任性得让人想揍他的小屁孩儿,这世道是怎么了!
“小小年纪玩什么离家出走!让家里人着急好玩吗?快说,家庭住址!不然我揍你!”我威胁道。
然而男孩儿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愣住了,“我不小了!二十五了!”
真的假的?!我仔细打量着他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儿,怎么看都像是十七岁的样子啊!!“二十五?!你确定?最近也没听说哪家智障学校有儿童走失啊……”我说。
男孩儿(男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踢打起来,嘴上还在不住地骂着:“你才是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我嫌弃地丢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黑色的西装就是麻烦,有一点灰尘都看得出来。“随便你了,我走了。”我说着转身离开。
男孩儿像受惊的小仓鼠,抱着手上的包裹紧紧地跟了上来,像个委屈的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我倒不是很讨厌他,毕竟不会有谁对着一张堪比小天使的可爱脸蛋心生厌恶。
走着走着我竟然带着他从近郊走到了市中心,途中他一些爆炸性的发言害得我几度被烟给呛住。
人流涌动,小家伙抱紧了我的胳膊以防被冲散,突然这时候冲出来一个青年,猛地将我们俩拉开,将小家伙护到了身后暴喝道:“你们在干什么!混蛋!放开我们家小八!!”
我看着眼前满满写着嫉妒的英俊脸庞,突然心生逗弄之意,于是说:“我道是什么人这么没素质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原来是个妒夫。怎么?来抓奸?”
青年发怒了,小孩儿却冲出来抱紧他欲挥向我的拳头,将事情的来回经过讲述了一遍,随后他们相携,幸福又甜蜜地离开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双手插在口袋里,叼着烟逆着人流继续闲逛,我想起以前听来一句特别可笑的话:没人牵爷的手,爷就把手插进口袋里!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正乐呵着就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严暮和付钧。严暮臭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付钧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说着什么,好像在极力地哄着。
“嘿,真巧哪!”我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严暮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真巧,这儿都能遇到。”心情真的很不好啊!
付钧拽着不情愿的严暮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出了点小岔子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这是?”我叼着烟很是痞气地问道。
“你问他!气死小爷我了!”严暮说。
付钧乐呵呵地回答:“那边一新开的什么泰国餐厅,他说想吃,我一个礼拜前就订了位子。谁知我们刚才进去,就遇到了小恬,她和姐妹几个出来吃饭,餐厅又没位子了,我就说我们俩大老爷们到哪儿吃饭不一样吃吗,就把位子让给了她们。暮暮就不乐意了!”
“她们几个臭女人到哪儿吃饭不一样是吃吗?凭什么我们让给她们!想吃不会订位子啊!”严暮臭着脸抗议。
“我的祖宗你别胡闹了行吗,回家给你做手擀面好不好?你最喜欢的,再给你放牛肉酱!”付钧尽力哄着。
“谁要吃你的手擀面!”严暮嘴上说着却还是依了付钧,乖乖跟他走了。望着两人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肩膀,我继续朝前走去。
说来也巧了,我竟然又看见了柯言和易泽昊这对冤家。
马路对面的一间西餐厅里,透过落地玻璃我看见了易泽昊伸过手去擦掉柯言嘴角的污渍,柯言红着脸低下头竟没有与他发生任何口角,以往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看上去,和谐得像一幅构图精美的油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伴随着圣诞歌曲轻快的节奏,竟真有那么点节日的气氛了。只是这热闹的氛围和独自一人的我总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踌躇间,一位圣诞老人拦住了我的去路。逢年过节,各大商场总是花招尽出,中秋扮嫦娥,端午祭屈原,现在连圣诞老人都不放过了!
“有事吗?”我问他。
他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礼物盒,说:“拿着吧,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握着盒子低头发了会儿呆,等我再抬起头时,他已经不见了。他不会真的是圣诞老人吧?我心里想着,拆开了礼物盒,结果是空的,被耍了。
看天色不早,我决定还是回家去,反正烟烧掉了我再买就是了,我犯不着为了这个和夏语冰生气,再说他也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想起那个圣诞老人,空的礼物盒仍旧被我攥在手里,实现我的愿望吗?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走进家门,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在玄关处脱掉鞋,赤着脚走进屋里,他不在。领带、西装、衬衫、保暖衣,我一件件脱着走进卧室,脱下来的衣服也随手扔在了地板上,当我换上家居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他,正拿着篮子一件件收拾衣服的他。
“你怎么连手表都随地乱扔,踩到了怎么办,弄坏了不说还硌着脚,多疼呐!”他捡起我扔在地上的手表放到茶几上,看见我光溜溜的脚丫子之后又急了,“你怎么赤脚呀!开着暖气也不能赤脚啊!”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终于把我收拾舒坦以后才走进了厨房,我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心里暖洋洋的。
“喂,杯子里的茶叶杆竖起来了耶!”我对着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的夏语冰说。
他从吧台里探出脑袋笑道:“好事儿呀!”
我深深点头,嗯,好事儿!
透过窗户望着仍旧飘着雪花的天空,我突然明白我的愿望是什么。无论我走得路有多偏僻,有多坎坷,我都希望有个人能默默地守望在我身后,这样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能坚强且勇敢的跨越过去,因为我知道,伤得再重也会有个人陪我一起痛,一起流泪。
而那个人……我转过头看向在厨房里的那道身影,是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18:说不清,道不明
陆恬我并不是太熟,但以前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她的事情,除了她爷爷是警局风云人物陆副局长以外,她本身也是个传说。她十六岁考进了警校,二十岁以极其优异的成绩毕业,射击、格斗和擒拿术样样都难不倒她,正当所有人以为她会进入警队续写神话的时候,她却当了个小小文员去管理档案库,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就想和付队长一样当个刑警,”车上她低头搅着安全带,絮絮叨叨和我聊了起来,“但是我爷爷不同意,说那是男孩子该做的事儿,冲在一线不适合我,而且太危险了。”
“是挺危险的,”我一向不适应这种拉家常的人际交往,总觉得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人家小姑娘心里私密的事儿知道得多了也不好,但我又不能不听,毕竟我的生杀大权还在陆副局手里握着呢,整个法证部的经费单子都要由他亲自审批。
“所以我和他才错过了吧……小时候他明明那么疼我,会牵着我的手到巷口买冰棍的,现在看见我都像见了鬼一样,匆匆忙忙打个招呼就埋头跑得老远都不带喘气儿的。”
不是错过了,是压根就没相遇过,你们根本不在一条道儿上啊!我在心里说着,嘴上却还在不住安慰:“人哪,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你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何必一直想着念着付钧呢。”
“而且我最近觉得,他和严副队之间怪怪的,他们关系好像很好,又好像很不好,总之,特别说不来!”
她这话一出,我方向盘差点没打稳险些撞到树上,女人的直觉果然很恐怖!
“他们在警校就认识了,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密点,老战友了嘛,”我解释说。
“不管了,”陆恬说,“反正我就和他死磕,我就不信他不结婚,就算他不想结婚,他老妈还急着抱孙子呢,他那个愣头青也认识不了几个女人,加上我爷爷的撮合,他不娶我娶谁呀!”
执着的女人真可怕!这是我对此次谈话得出的唯一结论!
送完陆恬,我又绕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才踩着油门慢悠悠地回了家。
然而当我打开家门却没看到夏语冰那只大狗的影子,“语冰,”我边喊着他的名字边在玄关处甩开鞋子跑了进去。
从客厅找到洗手间,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我不免有些急了,“夏语冰你死到哪儿去了,三秒以内给老子滚出来!!”
不出三秒,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咦?凛远你已经回来啦~~”
“你死哪儿去了?”我不满地瞅着终于出现在屋里的夏语冰。
他乐呵呵地穿上围裙,“我一个人无聊就去对门找云封聊聊。”
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宣泄我的不满,“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不怕他把你抓回去?!”
“暂时不会,”他伸手在我头上乱揉了两把,“别担心。”
“谁担心你!”
我最近的生活越来越接近于一个安逸的上班族,虽然离朝九晚五还有一定地距离,但自从有了夏语冰我总是想着赶快结束手头的工作早些回家。而夏语冰越来越像一个妻子,洗衣做饭,就差暖床生娃了……
“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一口咖啡就呛在了喉咙里!真要命,我怎么会这么想?!不过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想着他穿裙子化浓妆的样子,我又是一阵恶寒!太恐怖了!
“你一个人想什么呢?表情那么丰富。”结束完家务的夏语冰也坐到了沙发上,很自然的就把我光溜溜的脚丫子抓进了怀里套上袜子,“你怎么又赤脚,会着凉的。”
“没什么,”我心虚地低头喝咖啡,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想他打扮成女人会是个什么模样吧?
他不再说话,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养神。我捧着咖啡杯看着电视里无聊的节目,渐渐有了些睡意,竟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就看到了夏语冰那张放大的脸,他闭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
很奇怪,我并不觉得这个吻很恶心,反而很开心,像是期待了已久终于得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所以我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顺利地滑了进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吻得正忘情,夏语冰却突然离开我的双唇,黑亮的眸子不知所措地望着地板不敢看我,那样子像是偷拿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般无辜且可爱,“你……你醒啦,那个我……”
“你什么?”我抱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看着我。
“对不起,我趁你睡着了……亲、亲你……”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歉,像只犯了错正和主人道歉的巨型犬般可怜。
我笑着迎上去吻住他微微红肿的唇瓣,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笨蛋,接吻的时候眼睛要闭起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旁边躺着睡得正香的夏语冰,我看着满地的狼藉不免有些懊恼。我昨天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真不敢相信是我主动勾引他的……
自某个隐秘部位传至全身的疼痛都在叫嚣着昨晚的疯狂,从沙发到浴室,从浴室到床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我竟然在高潮中尖叫着晕了过去……好丢脸!
“你醒啦,”我正羞愧地无地自容,另外一名始作俑者也醒了,他轻轻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疼吗?”
如果不是四肢酸痛到完全无法动弹,我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张欠抽的笑脸上,让你屁股被人捅一晚上试试!!
“很疼?给我看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撅着屁股趴到了床上。
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我大力挣扎着,“夏语冰你干什么!不许看!放开我!”
他按住我乱扭动的身体,极力哄着,“乖,别乱动,我就检查一下!”
微凉的手指掰开臀瓣,我感觉得到他的鼻息扫过我的私处,痒痒地挠着我的心,我将脸埋进枕头里不理他,但体内渐渐上升的温度却让我燥热难耐,我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有点红肿,还好,没受伤。”他说。
“那你快放开我……”我闷闷地说。
他轻笑着从后面将我拥住,不安分的手滑到我身前,在我胸前两颗已经渐渐硬挺的乳尖流连,“你硬了……”
温热的吐息在我耳畔滑过,让我更是一阵轻颤,差点就这么泄了出来,“混蛋,放开我,我要上班去!”
“你这个样子能去吗?”弱点被他一把抓住轻轻套弄,我咬紧了枕头抑制呻吟,他却伸过另一只手从我口中抽出已经濡湿的枕头,将中指和无名指探进我的口中轻轻逗弄着不知所措的舌头。
“呜……”趁我不备,他的欲望也硬生生地挺进了我的身体,被填满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落下了两行泪水,“语冰……不……啊……”
等我能动了一定要给他两拳!混蛋!
19:恋人?!
在体力严重透支兼四肢酸痛站不直腰的情况下,我还是坚持洗了澡套上衣服准备去上班。倒不是我有多热爱工作,只是不想让柯言和易泽昊那俩八婆多个取笑我的借口,以他们造谣的功力指不定把我翘班这么一件事编出多少个离奇的版本……
始作俑者夏语冰像个保姆一样紧跟着我直到玄关,“请假吧!你这样子怎么开车?”
我怒瞪一眼夏语冰,如果不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此刻我一定大声问候他祖宗!也不想想这个状况是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