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莨 下+番外——七喜丸子
七喜丸子  发于:2012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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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至多几下板子大惩小诫,几乎算是为所欲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就是这样,十来岁的年纪,就因为跟家里起些

小纠纷便一怒之下跑到法国当街卖画。家里想他受些磨砺,便没去管他,结果几年后,他收到家书,告知国内文化革命,

辛家罹获大难,老父病重难愈,两个兄长不堪凌辱,双双殒命。一夜之间,他成了辛家唯一的顶梁柱,年少时无忧无虑的

日子一去不返,他磨光了一身的娇气,吃尽了世间的苦头,倾尽全力才保住了辛家的基业,让这个延续百年辉煌的艺术世

家没有毁在那样一个狂热而无知的年代。但是他不甘心,他不认命,他一直想知道,如果哥哥们没有去世,他原本的生活

应该是什么样,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无忧无虑的当个小少爷的日子好还是挑一次大梁唱一出硬戏的人生更有趣。幸而老天

矜悯,让他拥有一对双生儿。本已是少年老成之人,却偏偏在儿子的教育上任性起来。许是搞艺术的天性任性偏执,于是

,初为人父的他就刻意的为这对外貌一模一样的儿子分了工,老大培养成辛氏优秀果断强势担当的继承人,老二就做个二

少爷,替他过完本属于他的悠闲人生。如今想来,这个决定是多么不公平,即便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在孩子们尚未拥有判

断能力的时候就以一己之私决定两个孩子的人生?况且,二十多年过去,他仍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辛于息叹了口气,望望窗外夜空中漫天的繁星,想起了自己逝去已久的兄长,想象他们若知道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培养儿子

,会不会又气又无奈的揪他的耳朵,像小时候一样骂他:“死小孩,怎么这么任性!”

辛格瑜见爸爸有些疲惫的样子,毕竟已经过了子夜,想来早该歇息了,便低声唤了声“爸”。

辛于息从回忆中惊醒,却是毫无愠怒,想起儿子之前的话,温和的笑了:“你若真是不怨不恨就不会说这话了。其实,又

有什么可怨恨的?你和小玦,不过互相羡慕,彼此嫉妒,一山望着别山高罢了。怨只怨我没给你们选择的权利,不过现在

说什么都为时晚矣。小玦的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你长大了,有主意了,我也管束不住你。”

辛格瑜听了顿觉委屈:“若小瑜对这事处理不当,惹爸爸不高兴的话,小瑜认打认罚,绝无二话,爸如何说这样伤情分冤

枉儿子的话。”

辛于息笑得诡异:“任打认罚,死不悔改,有什么用?你的事我也懒得管,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任打认罚,死不悔改?辛格瑜细细琢磨辛于息的话,如何觉得话里有话。若说挨了家法还不悔改的事,就只有潘阆一件了

吧,难道爸的意思是默许了?惊讶欣喜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爸爸,想亲耳听到肯定的回答。

辛于息看着儿子瞬息万变的表情,有些心疼,这个儿子,终究还是逼得太紧了吧。“看在你这次能做到情不乱法,以家族

利益为重的份上,你的私事我就不横加干涉了。不过,你小子最好给我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若是出了漏子,别怪我

新帐旧账一起算,对潘阆心狠,对你手辣!”

辛格瑜强忍心中的喜悦,恭顺道:“是。谨遵父亲教诲。”

第五十四章:两个小的

辛格瑜从辛于息书房出来,便直奔了管家安置辛文也的客房。初为人父,虽说没有经验,但那份照顾孩子的心却像是与生

俱来,在看到孩子的一刻便萌发生长,一发不可收拾。静静走到小孩房门外,本打算悄悄进去,掖掖被角,整整枕头,看

看孩子就走,谁知门缝撒出的光却是泄露了小孩还未入睡的讯息。抬起手来看了眼腕表,快一点了还在闹腾,这小家伙还

真是欠教训。

哎,微微叹了口气,算了,小孩子嘛,又是这个年纪,顽皮些也正常。第一天来这个家,兴奋是难免的。再说这么小就离

开妈妈,也够可怜了。搜罗了三个理由,辛格瑜说服自己平息怒气,进门先哄了小孩睡觉是真格,规矩什么的以后慢慢教

吧。

可推开门看到屋内状况的一刹那,之前所做的心理暗示全部抛到九霄云外,辛格瑜一把捞住还赤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

小家伙,回身退坐在床上,拽了小孩在膝头,扬起巴掌盖在冰冷的小脚丫上。

小孩吓得直往辛格瑜怀里钻,双手死死攥住辛格瑜的睡衣,嘴里呜咽着:“爸爸……爸爸……疼……”

辛格瑜沉着脸吼小孩:“天气这么凉,光着脚到处跑,不怕着凉啊?”说着又不解气的甩了几巴掌。

小孩的脚太小,一巴掌上去,整个脚掌都遭殃。辛文也疼得直哭,也不想想是谁给他的这种痛楚,死命地往辛格瑜怀里凑

,眼泪鼻涕毫不吝惜的蹭在老爸裤子上,两只白白肉肉的小腿使劲蹬着,嘴里不忘呜呜地说着:“爸爸……呜呜……爸爸

不打……呜……”

辛格瑜无奈,别说是自己,就是小玦四五岁的时候,犯了错被老爸甩几巴掌,也是不敢这样哭闹的。这孩子,撒娇耍赖惹

人疼的本事比弟弟还更胜一筹,生闹得自己下不去手。

无可奈何地把小家伙扶起来站在自己腿上,辛格瑜板起脸孔:“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动不动哭鼻子。以后在地上走,必须

把鞋子穿好,文儿记住没?”

小家伙抽噎着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的望着辛格瑜,辛格瑜只觉一阵罪恶感袭来,冷汗直冒。放了

小孩在腿上做好,辛格瑜扫着满地狼籍,枕头东一个,西一个,拖鞋也只剩了一只,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里面的东西如

今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按捺一下才问道:“文儿为什么把好好的屋子弄成这样?”

辛文也搂着爸爸胳膊,面无愧色理直气壮道:“爸爸不理文儿。以前妈妈忙着不睬文儿的时候,文儿就把东西丢在地上,

弄出响声妈妈就会来了。”

辛格瑜心道,真是骄纵惯了的小孩,一点委屈都不吃。因而严肃道:“文儿不知道这样做给妈妈添了麻烦么?先不说妈妈

放下手头的事来哄你,就是收拾这些东西也不轻松。”

辛文也倒是个识时务的,看爸爸冷得脸,嘟着嘴委屈道:“文儿会帮妈妈收拾的。妈妈愿意跟文儿在一起,做任何事。”

说完又抬脸冲辛格瑜一笑:“爸爸愿意跟文儿一起整理吗?”

辛格瑜粲然一笑:“我们可没空做这些。留着明天,自后有人来做。但是,文儿记得,这样的行为是错的,再有下次,爸

爸就按了文儿打屁股。比刚才打脚心还痛得多!”

满意的看到小家伙缩了下肩膀又躲到自己怀里去了,辛格瑜接着道:“文儿现在的任务就是赶快睡觉,明天爸爸把文儿介

绍给全家认识。”

从柜子里重新拿了枕头和被子,抱了乖乖的小孩放入被窝,低头印了一个晚安吻在小家伙额头,刚要灭掉床头灯离开,却

是被小家伙一把拽住了。辛格瑜只好回过头,蹲下身,温和地问:“怎么了?”

辛文也眼中闪着泪光:“没人给文儿讲故事,文儿睡不着。”

辛格瑜这才想到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一定是想妈妈了吧。只是辛家的孩子一路长大,谁吃的苦又比这个孩子少

呢?

辛格瑜拿起床头的电话,吩咐管家康伯去自己书房,叫弟弟起来回房休息,他的事明早饭后处置。放了电话,顺手闭了灯

,辛格瑜掀开被子躺在了辛文也身边,搂了小孩在身边,轻声道:“文儿,你是男孩子,是辛家的长房长孙。你要坚强。

你不能一味的躲在别人的庇护之下,你要从小就学着去庇护别人。爸爸知道离开妈妈让你很难过,很委屈,很无助,爸爸

愿意帮你度过这段难以适应的时期,但你也要自己学着自立起来,男人永远不能依靠别人活着,知道吗?”

看辛文也没有答话,辛格瑜扭头去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折腾了一夜,终于还是耗光了精力酣然入睡了。就着窗外的月

光,辛格瑜认认真真去看眼前的小家伙,嘟着小嘴委屈的小模样,跟弟弟简直一模一样,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却是一脸的纯净安然,带着对别人天生的信任和依赖,睡的沉醉贪婪毫无戒备。想起刚才小家伙,明明怕打怕的要命,还

是不住的往他怀里躲,向他身上靠的样子,就想起弟弟,每次挨了打也不怨恨赌气,估摸着自己一消气就来耍赖撒娇。血

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不光遗传了样貌的特点,竟是连性格也不落下。艾芜这女人也真厉害,把个孩子养的真真好像在

小玦身边长大一般。东想西想间,不觉也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辛格瑜按着常年形成的生物钟自然醒转,看着小家伙还在一边睡得香甜,想是昨天夜里累得狠了,便舍不得

把孩子拽起来。只轻轻起身,帮小孩掖掖被角,便出去早锻炼了。到健身房门口看到弟弟睡眼惺忪也强撑了向这边走,心

道:哼,算你还有点规矩。

各练各的,是兄弟二人在健身房的惯例。于是,辛格瑜在完成了每天的固定项目后,便转身离开了。

辛格玦目送哥哥背影,忿忿地翻了几个白眼过去,嘟了嘴在心中埋怨:哼,昨天无缘无故罚我跪了五六个小时,今早还莫

名其妙的摆谱,再给你半小时,不来哄我的话,就再也不理你了。

辛格瑜这边却是全然不知弟弟心中的小九九,利用这宝贵的半小时,冲了澡,换了衣服,叫醒了还在贪睡的小孩,帮着还

未睡醒哼哼唧唧要睡回笼觉的小家伙更衣刷牙洗脸,将一切收拾停当,小家伙才算真正清醒,又恢复了那个精力充沛生机

勃勃的小东西。辛格瑜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收拾的精致漂亮的小人,拉了小孩下楼吃饭。

辛于息和桑格都在客厅,辛桑偎在老爸身边,眉飞色舞在说些什么,惹得两个听众笑声不断。辛格瑜带着辛文也走过去,

向父母问了早安后,便将小文也往前一推,道:“我儿子,辛文也。”

看到桑格和辛桑面露惊讶,辛格瑜解释道:“怎么回事等小玦来了一起说吧。”说完,蹲下身,拉拉儿子小手,道:“这

个是爷爷,这个是奶奶,那个是小姑。”

辛文也乖巧的挨个问好。

桑格还有点缓不过神来,辛桑已经亲热的把小孩拉过去,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然后欣然接受了这个从天而降粉妆玉琢的

小正太。她本还是个小孩,好玩得很,如今有了这乖巧可人又透着机灵活泛的小人陪着,自然高兴的不知所以,哪还管这

孩子的来历。

桑格有些疑惑不解又忧心忡忡的望了丈夫一眼,见辛于息一脸淡然,毫无惊讶或愠怒,似乎早知此事,也便没有追问。

辛桑拽着小家伙喋喋不休地问着诸如生日、喜好之类的八卦,辛文也一边疲于应付一边求助的望望坐的稳如泰山的老爸,

辛格瑜无奈地笑笑,对这个妹妹,他也没有办法。

直到这时,辛格玦才晃晃悠悠从楼上下来,一溜早安问完,才注意到家里多出个小家伙。

辛文也回头一看,便愣在当地。向左望望沙发上的爸爸,再向右看看楼梯上的男人,左看右看,小脑袋摇晃的像波浪鼓一

样,不知所措的小模样逗得几个大人笑得直不起腰。

辛格玦信步走来,满脸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小东西。

辛格瑜笑笑,站起身来,拉过辛文也,摸摸小孩棕色的缠成一团的软软卷发,解释道:“我儿子,辛文也。他妈妈是我以

前的女朋友,孩子在这儿,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以后要跟着我长大。文儿,跟叔叔问好。”

还没等辛文也说话,辛格玦便率先开了口,完全忘了还要跟哥哥闹脾气的事,“哥,你还交过女朋友啊?”

话音未落,就被辛格瑜一道眼刀狠狠逼了过来,生生咽下了后面“我还以为潘阆就是你初恋呢”的话。

“叔叔好。”辛文也见老爸瞪叔叔了,乖巧的帮着转移了话题,又贴上老爸的大腿,讨好地蹭蹭,问道:“爸爸,你和叔

叔长的这么象,我分不出来怎么办?”

辛格玦蹲在小孩面前,掐掐圆圆肉肉的脸,“小笨蛋,你不知道亲生爸爸和儿子之间有心灵感应吗?嗯?”忽然发现这孩

子的手感很好,遂玩心大起,掐个没完。

辛格瑜抬眼看了辛于息一眼,两人眼神交换着一个讯息:纸包不住火,这个事情,恐怕终有瞒不住的一天。

轻轻叹口气,辛格瑜也蹲下身子,打掉弟弟还在蹂躏儿子的手,揽了儿子入怀,“文儿不担心,时间长了,熟悉了我们,

自然分得清,哪个是爸爸,哪个是叔叔。”

……

一顿各自心怀鬼胎的早餐过后,辛格瑜对辛格玦道:“书房等我。”

辛格玦一听火气就冲了上来,刚才被小文也的事搅和的未曾发泄掉的委屈和愤懑涌上心头,也没答应,站起身扭头上了楼

梯。

辛格瑜当然看到弟弟在赌气,也懒得搭理,只是拽过辛文也道:“文儿先回房间吧。下午爸爸安排人带你去买东西。想要

什么,需要什么,提前写在纸上,想仔细点,一会儿我检查。”

辛文也大大的点头,又像只树袋熊一般打个哈气粘上来,揉着眼睛道“爸爸,文儿能再睡一会儿吗?就一会会儿。”

辛格瑜笑着点头,也上楼去。

……

辛格瑜推开书房门就看到辛格玦四仰八叉的仰在沙发上,眼睛瞟向门口一眼,却假装没看见的扭头看向窗外,一副典型的

挑衅的模样。

辛格瑜不过笑笑,自进里间小卫洗了手。

辛格玦却是有些慌神,难道又犯什么事了?哥哥干嘛一句话没问就去净手了?正自慌张着,辛格瑜已经走出来,从抽屉里

抽出板子,走了过来,“站起来,转过去,裤子脱了。”

一句话,十个字,如何做,一清二楚,唯独缺少:为什么。

辛格玦站起身来,平视着哥哥,这让他说起话来能多些底气,只是怎么听怎么带着股子委屈的味道:“凭什么?昨天是这

样,今天还是这样,连个理由都没有,你说跪就得跪,说打就要打,怎么,也要说个罪名吧。”

辛格瑜后退一步,以便二人之间的感觉不那么剑拔弩张。双臂抱起来,平静道:“拈花惹草,用情不专,迟早为害家门。

辛格玦彻底被哥哥这样的语气和理由惹毛了,几乎跳起来大声争辩:“拈花惹草,用情不专怎么了?最起码我没领个半大

的孩子回家吧!况且我还没有问,孩子的妈妈呢?不会被哥‘处理干净’了吧?自己的事都没搅和清,你有什么资格教训

我?又以什么立场责打我?难道就因为你是我哥?”

辛格瑜快步走过去,一脚踢在辛格玦大腿上,辛格玦吃痛不过,跌倒在沙发上。

辛格瑜俯下身,指着辛格玦鼻子道:“你给我听好,我教训你,只因为你做错了,没有其他的任何理由。今天你不服打没

关系,这场教训权且记下,我等着你自己捧了板子来请罚!”说完把手中的板子丢在辛格玦旁边的沙发上,转身走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两个小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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