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番外——夏田尤利
夏田尤利  发于:2012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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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三十一岁的精英律师久我山平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很漠然,然而又很懂游戏花丛的男人。某日参加高中时代的老师曾根的

葬礼后,不幸遭遇事故而“时空穿梭”地回到了自己17岁的高中时代——只是与高中生的身体和环境相反,心却依然是

31岁。面对这样冷漠孤傲的久我山,唯独曾根老师对他很温柔。对久我山而言,曾根给自己留下的映像曾经只有厌烦,

现在却更想了解他,知晓他,想要更多地听他那让人安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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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的八月三十一日,我三十一岁了。

也就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好去特别的感慨,甚至连生日都差点忘记,没什么功夫对周围的人宣扬“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没有对我说生

日快乐的人在。这样倒好,反正一一向人谢礼也是件麻烦事,每过一年人就会长大一岁,天天都会有人迎来生日,像这

种理所当然的事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乐于庆祝。

尤其女人简直是麻烦至极。

今天好像是前台同事的生日,三点就开始准备蛋糕,生日的那位女同事故意地眨着浓密的睫毛,说着“我已经二十五岁

了的说,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这种让这个事务所的老板——一名过了五十岁的女律师哭笑不得的发言。由于不想参加

无聊的宴会,找了个借口“我不喜欢甜食”拒绝了,结果准备蛋糕的秘书却擅自地决定“啊,那我就去准备芝士蛋糕好

了”。

再糟不过了,我最讨厌芝士蛋糕了。

明明是芝士却仍然甜腻实在是恶心得让人无法忍耐,还不如普通的雕花蛋糕比较能让人接受,但是让他们去换回来又挺

麻烦得,随它去吧,姑且还是微笑着对那个前台的睫毛怪物说一句“生日快乐”,睫毛怪的脸颊红了起来,是因为她喜

欢我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但我没有向同在一个职场的同事出手的想法,对于觉得恋爱很麻烦所以从没有长时间爱过

的我来说职场恋爱是很危险的行为,再说那个姑娘的屁股也太大了。

没有吃芝士蛋糕,回家的路上扔进了便利店门前的垃圾箱里,真是无聊,在职场只要工作就好了,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很

随便,对于别人出生的日子当然也是更加无所谓了。

为了平复现在不爽的心情,我走向六本木。

走进常去的夜总会,经理就一脸微笑地迎了上来,不一会儿就被女孩子们尖叫着“呀~久我山先生~”包围了起来,经理

都不得不责备起女孩子们来。

“久我山先生还是一样的那么受欢迎啊。”

“是因为我的职业吧。”

“在知道您的职业前您就很受欢迎啦,上帝真是不公平呢,又是眼镜美男还是个律师,至少也分我点身高吧。”

体型矮小的经理这么说,我淡淡地笑了,就算能分也不会分给你的,我现在身高正好一米八,少了一厘米可就要落到一

七零了。

经理带着我去了吧台,“我要琉衣小姐”说着指名了店里人气第一的姑娘,长着娃娃脸的娇小姑娘,不过胸部很大,手

臂和双腿也都很纤细的,挺让我满意的。琉衣很快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喝了两个小时左右之后,又带着她出去吃饭。

两个人吃了点寿司,在夜市上散步,琉衣依偎在我肩上,夜色渐晚也没说“该回去了”,这或许是个机会,我试探性地

问“累了吧?要不开个房间?”,于是琉衣也很自然地歪着脑袋接下去“只聊天也行吗?”,我也不辩解只是淡然地告

诉她“进去了再说”,接着找了个虽然不是五星但也足以媲美的宾馆。

已经指名琉衣很久了,差不多是时候可以和她做了吧,虽说如此,但一进房间就扑上去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说,问琉

衣要不要喝酒,她环视着房间回答说只要水就行。

我走过去,靠近那肉感的身体,琉衣呵呵笑着逃开出去。

“那个,琉衣有话想问久我山先生呢。”

琉衣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用指尖拨着半脱的凉鞋,凉鞋上的装饰物在灯光下闪着光。

或许她本人以为这动作很可爱,但我不喜欢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要脱的话就快点脱,这么想着我将房间用的拖鞋取了

过来,琉衣夸张地嚷嚷着“久我山先生好温柔!”,我心里想着怎么都好快点做吧,不过嘴里一字不提,从冰箱里取出

依云递给琉衣。

“想问什么?”

“嗯,久我山先生是律师吧?那个,你知道高利贷吗?”

又来了——压抑住内心的牢骚,我推了推眼镜保持着微笑:“哦,是向消费者金融的高利贷啊。”一知道我是律师,就

想找我免费咨询的家伙多得让我为难。

“是啊是啊,那个,琉衣呢,做的工作也是需要好多衣服的啦……一不留意就买得多了,只好问三社借了五百左右……

这阵子有位客人就问我利息高不高?是不是高利贷?什么的……听那客人说,有人借了高利贷为了还利息钱又再去借钱

呢。”

装什么行家,虽然想踢飞那个客人,我还是保持着笑容。

“的确我也受理过这种事件,不过现在比起那个……”

我解开领带靠过去抱住琉衣的肩,琉衣摆出一脸小孩子闹别扭的表情说道。

“那可是大事啊,就算我辛辛苦苦地赚钱,也全都被用来还利息了的说!”

那一开始不借不就好了?

暂且不说是为了生活,要我同情像琉衣这种执迷于名牌而去借钱的购物狂也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嘲笑着,我抚摸着琉衣的头发说“抱歉”。

“是啊,这可是大事,因为琉衣一直都很开朗所以我都没有发觉琉衣的苦恼,抱歉,这样吧,明早起床后我们边吃早饭

边谈?”

“真的?”

“嗯”,说着轻轻啄了口琉衣的脸颊。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亲那铺满粉底的脸,不过反正也毒不死人,身上的香水味也是我不喜欢的甜味,到时会被汗冲掉的吧

,我就这样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琉衣摆出一副令人生厌的扭捏态度。

“久我山先生……啊……不,……不行……”

什么不行啊,我在你身上已经投资了够多了吧……这么想着嘴上还是说着“好可爱”,手伸向了她的下身。

接着琉衣抓住我的手,嘴唇贴上耳边低语道。

“呐,真的会和我商量吧?”

什么啊,原来是这种念头,还真够厚脸皮的,虽然心情很不愉快但我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是啊。……不过我对这个知道得不是很详细。”

“诶?但我听说久我山先生的事务所在债务事件方面可是强项啊。”

听谁说的啊,内心升起了不悦的风暴,我稍稍离开了琉衣的身体:“虽说如此,不过我担当的是法人方面的业务。”绝

对的谎话,今天也为了高利贷的回收做了很久算术。

“诶——是吗?那关于高利贷的事你不了解吗?”

让人火大的女人,我可不想被这种蠢材说什么“你不了解吗”。

总觉得突然眼前的女子变得廉价起来了,那稻草般的头发真扎眼。

“虽说不是专门负责的,但也不是说不知道哦。”

温柔乡的库存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刚才还高昂着的欲望有些萎靡的势头,突然觉得有种和这种女人不做也好的感觉。

“那你能帮琉衣咯!”

女人靠过来,我的手碰到了她软软的胸部,我看着身下的女人脑袋里计算着,要是和这个女人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她就

会天天来找自己咨询借钱的事,合不合算?绝对是个麻烦吧?

“当然了,如果是为了琉衣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的!……啊,抱歉,你先去洗澡吧,我忘了工作上要打个电话。”

我假笑着说,把琉衣送进浴室。

趁女人洗澡的时候留下一张写着“对不起,有个紧急的工作”的字条,我马上离开了。开什么玩笑,如果给钱的话要咨

询多久都没关系,为了吧女免费工作什么的我可不干,不想背后被说小气,我还是付了房间钱,真是浪费,有这些钱还

可以去吃顿高级料理。

心情糟糕地回到公寓时已经快午夜零点了。

手机响了。

想着要是是琉衣就无视,我看了看液晶屏幕,显示是“本城大辅”四个字,我松了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抱怨比“喂”更快钻出了口。

“几点?还没过零点呢。”

对方边笑边回答,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以前不知道谁打电话给我,那时可是凌晨两点呢。”

“……你啊,这件事要挂在嘴上多久啊……好吧,又怎么了?你那笨蛋弟弟又去哪里借钱了?”

“不是不是”本城还是笑着。

本城是个长着下眼角,不管何时脸上都挂着微笑的男人,高中时代因为他的和蔼亲切在班里很受欢迎,也深得老师的信

赖,为什么这样的他要和自己深交呢?我现在也都不太明白。本城如今有一个加拿大人的妻子,还有个三岁的女儿,他

每次和自己见面都会烦人地将放满混血爱女照片的手机给自己看,兴趣是赌马,过去很沉迷其中,不过结了婚之后就开

始戒了,他的夫人不喜欢赌博也是原因之一吧。

“有些紧急的事,你还记得曾根吧?”

“不记得”

“回答得真快……就是高二的班主任啊”

“…………啊”

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但是长相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把西装上衣挂在衣架上,取过挂烫机一边熨着衣服一边问“怎么了

?”。

“死了。”

“曾根吗?”

“嗯。”

“是吗,然后呢?”

“明天守夜,陪我去吧。”

“啥?”

不说是照顾过自己的恩师,我为什么要去给连长相都记不得了的老师守夜?而且对我来说所有的老师都是可有可无的存

在。

“他本来是副班主任呢,但是班主任小暮新学期一开学就住院了,所以曾根就突然转成了班主任了。”

“我不记得了,再说了,为什么我非去不可?”

“所以说是让你陪我去啦,我不擅长葬礼和守夜什么的,但毕竟我是班委,小暮打电话叫我去的说……小暮老师照顾了

我三年,不去什么的很难说出口啊。”

“你说啊。”

“说不出啦,我可是人格高尚的牙医呢。”

“……去也行,不过你别给我看你女儿的照片了。”

“真浪费,多可爱的孩子啊。”

“几点开始?在哪里?”

虽然对这傻瓜父亲本城有些郁闷,但自己欠本城一个人情,没办法,就陪他去吧。

三年前,救了被蛀牙痛得快死的我的人就是本城。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心想让别人来帮自己的只有那一回,我和高中时期的同学没什么深交,但和本城却一年要碰头好

几次,互相也知道对方的职业是律师和牙医,而且本城很了解我表里不一的个性,即使如此对我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改变

,算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毫无隐藏交往的朋友。我参加了他的结婚仪式,孩子出生时也送了礼,就在前一阵还帮他的弟弟

咨询了借钱还钱的事。

我记下了守夜的时间和地点,和本城决定了碰头的地点便挂了电话。

冲了个澡后走去卧室,已经是九月了,但还残留着夏天的炎热,我调低了一度冷气,爬上床,取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叹了口气把头埋进枕头里,听着空调嗡嗡的响声回忆着死去的老师的脸,可只浮现出一个茫然的轮廓。

感觉是个瘦小的男人。

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记得他的声音,而且并不是日语,是说着英语时的声音……发音很标准,不过那种有些拔高的声音

像个人妖似的,我不喜欢。

说起来……那个老是偷偷瞄着自己的老师,是不是就是他呢?让人不舒服的记忆在脑内复苏了,曾经我还怀疑过他是不

是同志。

惨了,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太迟了,我干嘛要约定去那什么该死的守夜?

芝士蛋糕也好,任意妄为的吧女也好,老师的守夜也好……真是倒霉的一天,明天会稍微走运些吧,小小地期待着我翻

了个身。

无聊,人生真无聊,无聊得让人无法置信。

进入了志愿的大学,司法考试也一次通过,也成功地做了目标的职业——律师。在那之后也很一帆风顺,得到了上司的

赏识,委托人也感谢我的债务整理,我笑着对委托人说“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咯”送他们出门,然后一关上门,委

托人的模样什么的早忘得一干二净。

拜老板“价廉物美”的方针所赐,我的委托人多得如山,虽然不喜欢这样繁忙的日子,但我并不讨厌工作,这份工作让

自己觉得有种“正义的伙伴”的感觉,偶尔接受取材,在杂志上登上巨幅照片,或者参加网络上的新闻采访。

我的人生没有起伏也没有挫折。

恋爱也是同样,没有特定的对象,和想睡的女人做爱,不会对事务所的同事出手,万一被周围知道了变成了不得不结婚

的情况就糟糕了。我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我自己也知道这一点,顺便一提的是我是个自我中心表里不一的人这一点我

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什么善人,但也谈不上是恶人吧,这种程度的性格不好的男人多得像山一样。

没什么大问题。

我的三十一年都很顺利地过去了,再这样在事务所工作一段时间,存个几年钱后就能开自己的事务所了,虽然说能辩护

债务纠纷的律师有很多,但我在世间的评价很不错,一定能够非常顺利的。

明明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会无聊呢?

不,或许就是因为没什么问题才会觉得无聊吧。当人们越过挫折时便会产生巨大的满足感,正是因为失败,所以成功时

才会强烈的喜悦。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并不想亲自去面临挑战,我讨厌失败,如果要我失败的话还不如就这么持续

无趣的人生。

结果还是想不起来死掉的老师的脸。

随它去吧。

反正明天也能看到遗照。

葬礼的钱怎么办呢?三千块的话会不会少了点?反正我也是陪着去的,以后也不可能见到死者家属,差不多就够了吧。

这么想着,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七点半,在守夜会场附近的车站和本城碰了头。

“哦,律师先生,不好意思啊。”

体型高大的老朋友带着和丧礼不相称的笑脸挥着手迈着大步走来,本城比我还要高五厘米,大学的时候好像是进了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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