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完美的计划,甚至连替身都完美,不过那人唯一料不到的是,自己对惟一的熟知超过了他的想象,哼,也只有那种爱
得浅薄的人才以为自己会上当,爱得至深,他就是心头的宝,每一寸你都了如指掌,是真是假,轻易就能判断出来。
云皇天纵,我会先如你所愿的对付青木苍雪,不过下一个就是你了。
冷酷的狼眼,很绝霸道,这个因爱而收敛了性情的男人,因为爱人的离开,放开了无情的一面。
各地流言迅速传开,因为皇帝娶了个男皇后,有人伦,所以上天降下惩罚,关中地龙翻身,南方洪涝,现在北方又旱了
一个多月,老天连一滴雨水都不肯赏下来……到最后,稍微有些异象,众人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老天的惩罚,于是很快,
青木苍雪就成了的祸国殃民的不详之人。
朝中不断有人上谏,甚至有清流以死相谏,只求皇帝废后以清君侧,正乾坤。
“尊后,陛下有旨,除非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云麟宫。”
“本尊要见陛下。”
“请尊后稍等,属下立刻去请示陛下。”
看着侍卫小跑进去通报,青木苍雪面无表情,负手等待,他这段时日被不知道哪儿的势力逼得寝食难安,朝堂上又有不
少大臣弹劾自己,要求废后,他怎么能够甘心?费尽心思成为最靠近云皇的人,他不会轻易罢手,云皇心思莫测,他今
天来这里就是希望可以探一探,云皇他想怎么做?
就在他心思宛转时,从里头传来了嬉闹声,他心中一紧,云皇不是不喜吵闹,什么时候云麟宫会有人胆大至此,看来这
样的嬉闹是被允许的,是谁,竟能得到云皇的纵容。青木苍雪脸色变化,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怎么会不知道主子的心思,
凑到主子身边道:“前几日陛下将小皇孙接到云麟宫,就是要亲自教导,想是小皇孙在里头玩闹。”
小皇孙?云皇什么时候喜欢亲近小孩子了?还是太子云皇图曦太过窝囊,决定培养小皇孙为下一个继承人?可是以他对
云皇的了解,那人就算是打算培养继承人,也不可能亲自呆在身边教导。
空地上惟一和念晖在踢蹴鞠,相隔十丈远的两边弄了个门高的球门,他有心让着小孩儿,所以小孩儿总是能够进球。
这不,又进了一个球,小孩儿高兴地绕着惟一跑,惟一一把抱住他,两人闹着闹着就躺倒了草地上。
云皇坐在一旁,痴迷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惟一,阳光洒在那人身上,他的身上散发着圣洁而柔和的光芒,好像最美的
精灵。
“陛下,陛下。”书香在旁唤了两声,见陛下还是一副痴醉的模样,也只得闭了嘴,由着那通报的人跪在下面。
青木苍雪站在殿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就是绕着云麟宫跑十圈都该回来了,可是却还是没接到通报,难道云皇不想见自
己吗?
而事实上,那倒霉侍卫在跪了半个时辰后,被一记臭球踢到了脑门,晕了过去。
惟一微微张嘴,看那晕过去的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云皇加入他们的蹴鞠,让他一时冲动了一下,然后失了
准头,也不会……于是可怜的侍卫被抬下去,而外头的青木苍雪等到天黑,最后愤然拂袖而去。
“走了?”
“尊后已回云平宫。”书香恭敬回道。
云皇啐了口茶,眼神看着门外,表情莫测,直到惟一带了念晖进来,才眯起眼眸,笑道:“摆膳。”
长桌上,惟一温柔地哄小孩吃饭,云皇一边看着,轻轻勾唇,垂下的眼帘里没有人看到那疯狂。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才配为自己的妻,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谁不着?”
“嗯。”惟一轻声应道,能睡得着吗,一个带给自己那么大伤害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安心在其卧榻边鼾睡?前段时间自
己身子不好,这人一接近就不自觉害怕颤抖,所以他也没强迫自己和他睡在一起,可是今天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硬是
要和自己抵足而眠,根本不顾自己的抗议。
惟一不知道,云皇是因为今天听到了一句话,“因为习惯而爱上一个人”,所以打定主意要惟一习惯自己的存在,要让
自己成为惟一无处不再的习惯。
“我想去看看月色。”终究不习惯身边人的气息,惟一想要逃开。
“天色已经晚了”云皇这样说,可是看到惟一坚持的眼神,还是心软了下来,为他披上裘衣,又让人准备袖炉给惟一抱
着暖手。
大半夜的赏月,文雅点叫花前月下,粗俗点就叫撑着了找冷风吹,不过惟一宁愿吹冷风也不愿跟某人同床共枕,于是拢
了拢外套,固执的赏夜。
“你果然还没死!”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惟一随声望去,宫灯映着一张平凡的脸,面熟得紧,可不正是
皇后苍雪吗?
“堂堂人子竟勾引父亲,你这样的妖孽,我今天就要替天收拾你。”
说罢举剑就刺向惟一,被云皇喝住:“皇后放肆!这里是朕的寝宫,你拿着兵器深夜闯进朕的寝宫,是要行刺朕吗?”
“皇上,此人就是祸水,无耻下作,陛下如今被他迷了眼,臣妾要替陛下铲除这包藏祸心的妖孽!”
“够了!来人,将皇后拿下,皇后被邪气侵体,疯言疯语,将他带回云平宫,不准他踏出半步!违者立斩不赦!”
“陛下,臣妾没有疯,陛下……”
第二十一章:你是飘在我心里的雨
你是飘在我心里的雨,连回忆都阴冷。
皇后被废,这个消息像吹风一样传遍大江南北,有人高兴,有人不开心,而此刻事件中心人物正坐在冷宫里,他的对面
,站着诸葛群英。
“尊后不该沉不住气对那个人出手,更何况他不在宫中,根本对尊后没有威胁。”
青木苍雪半靠着椅背,手踝脚踝裹了纱布,竟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他笑得讽刺而绝望:“不在宫中?诸葛大人,看来
皇上对你并不信任啊,竟然没有让你知道那个妖孽进宫了吗,而且就在云麟宫内。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找到了他,还把他
带进宫藏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皇啊云皇,到底你棋高一着。可惜,我还是杀不了他,杀不了他……”
“他在宫中!”诸葛大惊,他得到的消息是吴惟一已经死了,可是却是错误的吗?身为暗卫之首,他却得到与别人一样
的消息,是陛下对自己起疑了吗?看来上次白朝城时为了新法助青木苍雪一力,让陛下对自己不满了。也对,那人是陛
下的逆鳞,而自己竟触了这逆鳞,现下陛下只是不信任自己而没有重罚自己,已经是对自己的恩典了,想来自己该让贤
了,这暗卫之首还是让一个能得陛下信任的人担当,才会发挥最大作用。至于自己,只要还能做官,还能实施那些抱负
,不统领暗部也没有关系。
想清各种利害关系,诸葛吩咐宫人善待后,离开冷宫。
云麟宫惟一坐在桌旁,看着念晖习字,小小的手抓不牢笔杆,却还是用心地写着,一笔一划,已经有些工整模样。
从早朝回来,连朝服都没换,云皇就直往书房,果然看到惟一又在指点念晖练字。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想到惟一被青木苍雪刺的那一剑,穿胸而过,差点就要了惟一的命,云皇的脸就沉
下来,只是废那人武功挑了他的经脉打进冷宫,简直是便宜了他了,可是想到惟一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
烹,自己杀了他实在太过无情无义,不想给爱人留下这种印象,他就放了那人一马。
“躺了多日,伤口已经结痂了,再不起来走走就要生疮了。”
“那去外头坐坐,新进的茶贡有极品松云白尖,你不是喜欢喝吗,正好试试。”
“好。”
念晖也想出去,却被云皇已学业为重留了下来,其实是不想让这小鬼扰了二人世界。
竹沥水,紫砂壶,好水好壶好茶叶,再加上书香一手泡茶的好功夫,那茶香就像女儿的小手勾人心魂,如果身边的是对
的人,听雨打秋荷,饮暖暖茶香,那惟一会觉得这种时候是人生最享受的时候,可是……”陛下,你这几日有些倦色,
是否朝中有事令你烦心?”
“朝廷之上,事总是多得很,只是最近麻烦比较多罢了。”听到惟一关心自己,云皇很是高兴,但——“这些麻烦有很
多是因我而起的吧。”
云皇皱眉,显然以为有人在惟一面前嘴碎了:“是哪个下人多嘴,这些朝堂之事也敢乱议?”
“没有人在我面前乱说话,是我多嘴,陛下要扣个乱议朝政的罪就扣在惟一头上吧。”
惟一面色变冷,云皇看在眼里,心中一慌,急忙道歉解释,惟一看他那无主的神色,不禁长叹。
亭外,秋雨像连绵的愁思纠缠着万物,连热情的秋菊都染上了一抹思念的愁,惟一看着尤抱枝头的花瓣,在雨中无奈的
零落,眉眼间也染上了一抹愁思。
“陛下,你为什么不放下呢?”良久,当茶杯里的茶水不再蒸腾热气,惟一问道。
“放下什么?你吗?”云皇看着对方蹙起的眉头,眼里有着自嘲,“可是我偏偏就是放不下。”
“陛下,拿着这个茶杯好吗?”惟一往茶杯里面倒热水,直到水溢出,云皇因为烫手而松手,茶杯落在桌上,又打了几
个漩儿才静止,“陛下,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痛了,自然就会放下,惟一让陛下白了头痛了心,陛下不放,
只会被烫得更痛。”
云皇没有想到惟一还是不余遗力想要离开自己,甚至不惜费劲口舌劝自己放手,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他灼灼地看着惟一
道:“既然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你为什么不放下那个男人?”
惟一一愣,许久才道:“因为他不会让我痛。”
心中一紧,目光落在惟一残缺的左手上,曾经那手光滑如玉,连一丝细微的伤痕都没有,他在与手的主人相处的日子里
知道,它的主人从来都不注重保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可那是男人把它保养爱护得如此之好,不过现在它还是被人
糟蹋得变形,而施手摧残的人就是自己。
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秋雨延绵,两人相对无言,茶冷心凉。
“小主,奴婢把您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红袖把细竹浆糊等一堆做风筝的材料放在桌上,那边念晖也凑过头来,惟一摸了摸他的头,道:“晖儿,你不是念叨着
要玩风筝吗,今日天气晴朗,我们来做风筝,你先在纸上画你喜欢的东西,等会儿我们就把这些东西放到天上。”
小孩一听可以玩,很高兴地埋头画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袖迅速在空气中画了几画,唯一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无为会在十五号来救自己,这就是红袖想要告诉自己的。
十五号,就是还有九天,唯一轻轻勾起唇角,带上了兴奋的味道。
只是,世事多变,被带上马车,唯一心中奇怪,云皇甚至连云麟宫都不让自己出去,怎么会带自己出宫?
“我们这是去哪儿?”
看到唯一疑惑的表情,云皇轻轻在他颊边一吻:“先不和你说,等到了就晓得了。”
看对方神秘的样子,唯一心中有些慌乱,再过两天就是无为就自己的时间,因为身边无时不刻有人监视,担心暴露,所
以每次红袖传递给自己的消息都少之又少,他自然就不知道无为的营救计划,如果是打算闯宫救自己,那么到时自己没
在宫里,他们救什么人?
“念晖呢?一起去吗?”
“他留在宫里读书,就我们俩。”
念晖没跟来,红袖肯定也没有来,那她就能报信给无为,自己没在宫中的事了,想到这里,唯一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了
笑意。
云皇见着心中欢喜,以为是自己让唯一高兴,又想到给佳人准备的惊喜,到时定能博他一笑,不觉更加期待那展颜一笑
的倾城之色。
整整行了一日,他们来到一座水流环绕的山丘前,此地人迹罕至,唯一不太明白他们到这里是做什么,直到来到一处石
门前,才知道,这里竟然是云皇为他自己百年后准备的皇陵。
百丈高的山丘被挖空,里面用了九条巨大的石柱支撑山体,南面依靠层层叠嶂的山脉,北面临着逶迤曲转的水流,真真
一处风水绝佳的好地方。
依山傍水,这就是云皇为自己准备的长眠之地,工程浩大、气魄宏伟。
唯一跟着云皇进了皇陵,其他所有人都被留在了皇陵之外,这里是帝王墓,所有知道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殉葬,只是那
些建造皇陵的工匠在皇陵完工被被杀,而其他知道的亲信会在帝王薨后跟着一起殉葬。
因为这里机关重重,所以云皇牵着唯一的手一起前行。荷塘假山,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唯一一路看着,只觉得此处金
碧辉煌比宫殿更甚。
那荷塘里头盛开的荷花乃是红白两色的冰玉雕琢而成,绿色的浮萍则用碧玉雕琢,还有那流水,因为担心真水导致墓穴
潮湿,而用了水银。
金色的长明灯里,未有烛芯照明,而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散发柔和的光芒,沿途的壁画,一笔一划刻画精细,仕
女仙鹤活灵活现,山水田园富有真趣,可谓匠心独运。
主墓内,奇器珍怪无数,每一件拿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这里却多如牛毛,不过唯一的目光没有被那些东西吸引
,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中央的巨棺。
“这是天池雪晶,十分坚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搂住佳人的腰身,云皇竟诡异地带着点憧憬味道说,“将来这里
就是我们的归宿,陵墓外头的千斤石落下后,整个陵墓的机关便启动,谁也无法进来打扰我们,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
一起了。”
“这般大的陵墓,定不是你登基后才开始建造的吧。”出来的时候,唯一随口问道,惹来云皇的轻笑。
“唯一真是聪明,这个地方,是十年前觉得无趣让人开始建造的,那时我还特意跑去以前帝王的皇陵观摩,陵墓中大多
地方还是我亲自设计,说起来,唯一有不满意的吗,有的话,我让他们再改。”
避开对方炙热的目光,唯一摇了摇头:“不必,挺好。”
“嗯,那唯一喜欢就好。”
第二二章:专情本没有错
专情本没有错,错的是你爱上一个专情的人,而那个人却不爱你。
江风很大,吹得衣袖棤棤作响,唯一站在船头,望着灰雾延伸的远方,仿佛布满人生路上的迷雾,阻挡了看清前路的方
向。
“风大,小心着凉。”肩上一重,有人给自己披上披风。
唯一看着江面,没有回头,再过几日就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天地自由。
奔腾的水流不能明白他的愁思,想到不知在何方的爱人,那双明亮的眸子染上了阴蒙。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宽阔的江面,豪犷的声音突然响彻,船上
的人随声望去,只见江面上,一叶扁舟像离玄之箭破浪而来,舟头立着一人,头戴蓑笠,看不清容貌,但那英挺的身姿